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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男左女右-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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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眼中的杜鹏像一棵被砍伤的树,没了生机。每天下班后,他总是要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就那么呆呆地坐着,有时灯也不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会突然清醒过来。

有时陈静也来,读他写的诗,陪他坐着,有几次,他真的把眼前的陈静当成了叶叶,叶叶有多少个夜晚也是这么陪着他一声不响地坐着,这样他感动了好一阵子。当他清醒地意识到,眼前的陈静毕竟不是叶叶时,他就重重地叹口气。

当他写到“一个浪漫的梦,在黑夜里孤独地寻找归宿”时,陈静哭了。他从陈静的眼泪里明白陈静的用意和想法。但他,总是能理智地克制着自己。他觉得是自己害了老婆,再不要害第二个女人了。然而,不管他有意无意还是伤害了陈静,不久,陈静被调走了。他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是自己把陈静带进了自己情感的旋涡。杜鹏觉得人活着真是太累。

老苏最近上班时不停地唉声叹气,发工资时,把工资袋里的钱倒出来,数了又数,冲着工资不住地摇头。

小姜就说:“老苏,钱多得没地方放了么?”

老苏就说:“尽扯鬼淡。”

原来老苏今年两个孩子都升学了。儿子升上了高中,女儿考上了重点初中,家里的开销一下子增加了许多。得了几年眼病的母亲。别人帮助联系了一家专治这种病的医院,准备动手术,母亲又有希望见到光明了,自然很高兴。便求人给他写了封信,让他寄些钱回去。老苏知道,母亲住院不会是一个小数目。母亲三十几岁就守寡,把他和哥哥拉扯成人,母亲老了又得了眼病。老苏一想起这些就心酸。母亲一直住在乡下的哥哥家里,前两年嫂子难产又死去了,就剩下哥哥和一个侄女,哥哥一家也不容易。他早就想把母亲接过来,尽一份孝心,母亲这两年身体愈来愈不好了,他知道母亲也没有几年好生活了。老苏想把母亲接来,可是住的地方成了问题。上校的老苏,现在住在两居室的房子里。机关人多,房子少,房子的问题一直是单位的老大难问题。只有那些带长的,有明确职务的,才能按级落实房子。眼见得儿子、女儿一天天长大了,以前两个孩子一直住在一间屋子里,两个孩子经常为了争写作业的桌子而吵架。孩子大了,再住在一起,明显地不合适了。儿子升上高中后,自己搬到过道里去睡了,那是老苏给儿子买了一张行军床,白天收起来,晚上放下,儿子写作业就躲到厨房里。家里的房子,母亲的病,让老苏发愁、烦躁。

张副主任这一病,他似乎从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他认为刘处长很有希望竞争副主任,要是刘处长成功了,他这个上校干事也就有盼头了,论资排辈他觉得处长也该他当了。虽然当了处长多拿不了几元钱,可房子的大问题就能很快得到解决。他甚至想好了每间房子的用处,他和老婆住一间,母亲和女儿住一间,儿子上高中学习任务重让他自己住一间,再也不会让儿子委屈地住在过道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于处长却代理了副主任,这不亚于当头打了老苏一闷棍。这几天,他见到刘处长喜滋滋的,不时地很有内容地看他,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戏,他似乎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可眼前给母亲寄钱治病这事,真让他头疼了。老婆以前是大集体的工人,前两年效益不好,发不出工资,老婆干脆把工作辞了做起了小买卖,冬天卖袜子,夏天卖雪糕,比在工厂里多挣了一些。可两个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花销也一天比一天增多。这年头什么都涨,就是工资涨得慢,让老苏一家在用钱上捉襟见肘,一下子让他拿出一笔让母亲手术的钱,对他来说真是一个难题。他清楚,哥哥一家的条件比自己还差,靠种地维持生活更不容易,这么多年了,把母亲扔给哥哥照顾,真难为了哥哥。虽然,每年他都会在年节时寄一些钱给母亲,可那一点点钱,让他在母亲和哥哥面前惭愧不已。

老苏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老苏有时真羡慕小姜小汪这些年轻人,日子过得无忧无虑。有时他恨自己生得太早了,要是晚些年,像小姜小汪这么年轻该多好!¨。电子书 ZEi8。COm电子书 。电子书 。电子书¨老苏有时也被眼前的现实惊得一怔,让他无所适从。

最近,他看出刘处长和于处长的关系很微妙。有时两人碰面了,总是于处长先打招呼,那样子像于处长欠了刘处长什么。刘处长一下子似乎对于处长疏远了,以前两个人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以前两个人经常聚在一起说笑,那也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两个人是资历最深的处长,很少和其他处的人打成一片。两个人关系亲密一些,共同语言多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自从于处长代副主任以来,倒是和其他处长们打得火热,没事的时候,经常到其他办公室里转一转,说会儿话,却很少到宣传处来了。

刘处长有什么工作去部里请示,他不再自己去了,反而让老苏出面。老苏也愿意这样,一可以显示出自己在处里的重要性,二来对左右照顾各种关系,也有许多好处。不管以后谁当副主任,和领导搞好关系总是重要的。

老苏多年的机关经验,使他明白了许多道理。

5

星期六上午快下班时,于处长突然来到宣传处,通知全体马上到会议室去开会。

刘处长不知道快下班了还开什么会,忙带着人来到了会议室,原来下午的党团活动改为上街宣传北京申办2008年奥运会活动。宣传处的任务是写几块宣传牌,书写一些标语口号之类的东西挂出去,其他各处,设了几个点,组织群众签名。

主任本来讲完了,剩下的其他各处回去准备就是了。这时于处长插话说:“宣传处是不是把宣传队也拉出去,唱唱歌,跳跳舞,这样是不是效果更好一些?”他说完这话时,并没有征求刘处长的意思,而是偏过头看主任,意思很明显,若是主任首肯,那他这提议就变成了命令。

主任盯着刘处长问:“刘处长,你看有什么困难没有?”

如果主任一开始就明确宣传队要去演出,刘处长便不会讲什么条件的。偏偏这个主意不是主任出的,而是于处长,这就让刘处长心里多少有些反感,要是你对别的处发号施令,也许会买这个账,而偏偏他是刘处长。况且,你于处长当副主任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这样不把宣传处放在眼里,以后若真当了副主任还不知会怎么样呢?想到这儿刘处长冲主任笑一笑说:“主任,这个提法好是好,可牵扯许多东西,又没个准备,恐怕到时候拉不出去。”

主任又看一眼宣传处其他的人,老苏看出了刘处长的心思,自己要是站出来能替刘处长说句话,无疑会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但会得罪于处长,这些日子从刘处长的言行上他看出刘处长是有内容的,况且未来的副主任还不知谁当呢,便说:“宣传处要拉出去时间是紧,一点准备没有,就是唱歌,跳舞,主题上也得琢磨琢磨吧。”

主任看下班的时间也快到了,就说:“宣传队的事就算了,你们的标语口号可要弄得像回事。”

刘处长说:“那是自然。”

于处长没说什么,老苏一直观察着于处长的神态,他这时真希望于处长能看他一眼,那时他会用眼神和于处长交流一下,哪怕是冲于处长笑上一下,可于处长一直没有看他,老苏觉得刚才帮刘处长说话还是有些欠考虑。

星期六老苏一家晚饭吃得挺早,吃饭的时候,老苏老婆冲老苏说:“吃完饭帮我去卖雪糕吧,老陈病了,她的雪糕车闲着也是闲着,过会儿我把它借来!”

老苏听了老婆的话有些犹豫,以前老婆也曾动员过他帮助卖雪糕,老苏一直拉不下这个脸,想自己堂堂上校军官,怎么会沦落到和一些老太婆为伍,另外一点,部队也有文件,明确规定军人个人不允许搞第二职业,卖雪糕属不属于第二职业他没想过,反正让人看见影响不大好。

老婆见老苏不说话便又说:“唉呀,你就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你妈的病不治了?孩子的学费不交了?”

老婆这么一说,老苏就不再犹豫了,心想,谁让咱活得这么紧巴呢,要个面子管什么用?便说:“我去。”

儿子说:“爸你别去,还是让我去吧!”

老苏看一眼儿子,儿子以前曾帮助卖过雪糕,儿子上了高中,功课吃紧,况且他早已把自己青年时没有实现的夙愿寄托在两个孩子身上,想到这,老苏的两眼竟有些热了,老苏冲两个孩子很有感情地说:“我和你妈再苦再累为的是你们能有个出息,别的事你们都别管,读好书是你们的责任。”停了一下又说:“你爸你妈再无能,也得让你们念好书。”老苏说完这话时,眼泪差一点流出来。

当老苏推着雪糕车走在街上时,才真正地体会到有一种悲壮感。他早已换上了一套便服,可一看到路人投来的目光,还是让他浑身上下不舒服。

他和老婆一左一右地站在电影院的两个路口上,星期六,闲着没事的人都走出来散步,有的来看晚场电影,生意还不错,刚开始老苏有些生,几个人买完雪糕他竟忙出了一头汗,站在远处的老婆不时地朝他望一眼,他冲老婆挥挥手道:“没事。”

不到一个小时,老苏一盘算竟卖了十几元钱,心里自然有些高兴,心想,要是这样下去,自己和老婆苦战一夏天,说不定母亲住院的钱就会有了着落。他正在计算着以后要是每天晚上都来卖雪糕,一个月能收入多少时,就听到有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叫他:“师傅,来三块白雪公主。”老苏一抬头见是于处长立在他面前,于处长刚才也没有认出是老苏,不由得也愣了一下,老苏万没料到在这里会碰到于处长。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老伴病了,我替她一会儿。”这时于处长朝老苏老婆那望了一眼,老苏脸就红了。于处长说:“晚上没事,一家人出来看个电影。”老苏不知自己是怎么把雪糕交给于处长的,当于处长一家消失在电影院里他才看见雪糕箱盖上于处长放下的钱。他自己就想,这钱不能要。他又想到白天开会时自己帮刘处长说话的事儿,他现在真的开始后悔了,悔不该当初听了老婆的话,因小失大,要是自己卖雪糕的事在机关里传开,还有什么脸面见人,要是万一于处长抓着这个机会在部里做点文章,那我老苏就算再有本事也不会翻身了。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急,他手里握着的于处长刚放下的钱都被他的汗水浸湿了。

他此时真想哭,想自己苦心经营二十几年的名声就这样地飞了。

有几个买雪糕的人叫了他几声,他也没听见,他生老婆的气,净出些头发长见识短的主意,也怪自己没有坚持真理。

想到这,他气愤地推上雪糕车就走,回到家他一头躺在床上抽开了闷烟。过了一会儿,老婆也回来了,一看雪糕车里还有一些雪糕没有卖完,便数落他:“你看你这人,卖不完也不说一声,大老远地又推回来。”

老苏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没好气地说:“卖个鬼呀,都是你干的好事。”老苏在外面说话办事总是三思而后行,惟有对老婆说话办事他不用考虑那么周全,深点浅点都可以。

老婆一见他发火了,便问:“怎么了?”

老苏先是劈头盖脸地数落了老婆一通,接着就把政治部的局势和自己的处境说了一遍。

老婆一听也傻了。一遍遍地说:“都怪我不好,连累了你进步。”

老苏见老婆这样,气也消了大半,心想,这事也不能完全怪老婆,还是怪自己无能……想着想着,老苏用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流了出来。老婆见老苏这样,心里更不好受,手捂住脸也哭了起来。

老苏见老婆也哭了,自己便不哭了,他琢磨一会儿说:反正让人看见了,哭也没有用,大不了,明天到于处长家去一趟,解释解释。”

老婆红着眼问:“能行?”

老苏说:“试试吧。”

第二天,老苏让老婆陪着,花了十几元钱,买了一网兜水果来到于处长家。于处长不在,和主任去钓鱼了,老苏一拍大腿,心想,怎么把于处长钓鱼的事忘了呢。老苏和老婆在于处长老婆的陪同下坐了一会儿。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昨晚的事解释了一下,不知解释明白没有,反正解释了,心里也痛快了一些。几个人又换了话题扯别的事。于处长老婆就说:“老于这人也是,我劝他转业他不听,又代什么副主任,就他那水平怎么能领导你们这些秀才!”老苏知道,于处长老婆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是两码事,但他也不能说破,便说:“大嫂,你这话说错了,老于这人在机关里谁不知道,要能力有能力,要人品有人品,他当副主任我举双手拥护。”

老婆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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