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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废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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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雾缭绕,我看不清她最后的眼色。
  到了鄄都的那天,大寒,落雪。
  护城河上结了薄冰,我披着厚厚的裘,踩过许久不见的勾玉桥。
  踏过游廊,不见飞燕,唯见空巢,心中一凛,却是折回。与楼奕、阿布拉去了城西,住在了一家客舍里头。
  “不是说要去见你那弟子吗,怎么到这里来了,住了三天也没见什么人儿?阿禾你可是在扯谎?”阿布拉泡了一壶热茶问道。
  “没有。”我研着磨答。
  “听闻外头的人说,城东什么晏家儿子二十了,要行什么礼,这在北漠可是没讲究,你可带我去瞅瞅?”
  “让阿奕带你去罢。”我倒了些热水到砚台里头,继续研磨。
  “你自小在这儿,总是你熟。”她嘴里抱怨,却是欢喜我这般安排,有了这个说辞,阿布拉便是去找了楼奕前去。
  算算时日,今日便是小山的生辰。
  我却是不愿露面,怕他横冲直撞似脱缰的野马不听劝。
  肚子有些饿了,下了客舍的楼,叫了一碗虾肉馄饨,坐在窗口。
  路上积雪,窗外一片雪白。
  几点葱花,碗中热气腾腾,暖意扑面。
  兜了一个馄饨,轻轻咬开,粉色的虾仁滑嫩。
  我虽说在鄄都住了十年,却是未曾将这里一一走遍。即便是贪吃如我,亦是没曾在这里落脚,尝一口鲜。
  一碗吃完还不觉饱,看看时辰也差不多到了午饭点,伸手招呼来了小二,再加一小碗鳝丝炒面。
  点单完毕,不料余光瞥见店里头走近一个眼熟的人影,皱着眉头,嘴里碎碎念着什么。
  竟是阿三。
  分明今日小山应是在行礼,阿三自当陪同,可谁知会在此碰见他。
  我连忙低头,怕是被他认出瞧见。
  “掌柜的,要两碗虾肉馄饨,一笼翡翠饺子。”阿三嚷嚷,把怀里的银子拿了出来,放在木台板上。
  掌柜记下帐,随意问道:“又是晏少爷令你来的?”
  阿三挠挠头,“对啊,买两碗,”抱怨道,“两碗都不给我吃。”
  “晏少爷好胃口。”掌柜笑,我望着面前空着的馄饨大碗,亦是纳闷。
  “嘁,他只尝一碗,另一份给狗吃。”又补了句,“给狗吃也不给我吃。阿三在少爷心中连狗不如。那狗分明不过才养了五年。”苦上眉头。
  “啊哈哈,阿三小哥说笑了。”掌柜搁了笔,看着阿三道,尔后探着头,终于似是在我这处寻到那般大的碗,拍了拍阿三的肩头,指了指道,“我本想着,若是晏少爷一人要吃那么多,便是买那大盆的便好。”
  大盆的。
  我吃的竟是大盆?我傻眼,后又猛然惊起,低头故作不知,希望阿三这愣头没注意我才好。
  可是事不如人愿,阿三瞅了我几眼,却未罢休,反倒是走向前来。
  一拍桌子,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声:“小夫子?”
  我装作以为不是在唤我的样子,充耳不闻。
  “小夫子,可是谢禾夫子?”阿三弯下腰,歪着脖子瞧我的脸。
  我惚然对视,望着阿三麋鹿般的眸子,说:“你认错人了。”
  “啊?姑娘,真不好意思。”阿三似是讪讪,带着打包好的食盒,铩羽而归,“可真像啊。”
  没料到那么好应付,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城里头依稀能听闻钟鼓的声音,地上亦是飘落着不知是谁家放鞭炮的红屑。
  又是一年。
  还记得我方来鄄都时,也是冬天。
  未曾下雪,却是湿冷。小小的我,望着大大的石狮子,在朱门之前,有些胆怯。
  击中背的那颗石子,亦是被我藏在手心,在带路老伯不注意的时候,向小山掷了回去。
  他一脸忿恨的神色,我似是记忆犹新。
  一个人发呆许久,脑中迷迷糊糊不知想了些什么,面都快凉了,吃完便是涌上一股困倦,想要回房歇息了。
  而恰在此时,一人玄衣苍服驾马而来,马鸣如撕,他却霍然跳下马背,径直闯入客舍中来,四处寻觅,在我心惊诧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终于在我面前止步,气喘吁吁。
  素来浅白的脸也因动作过激,而沾染上了红晕。
  听闻他急促的呼息声,我犹是未抬面瞅他一眼。
  阔别多年的一句谢禾却是未如料想所致,出声唤我的,不过是确凿一句:
  “小夫子。”
  没由来地一阵失落,但又转念一想,或许是五年了,小山终于通达,不再拘泥,也不再执着于对我的关系,这也是好事。
  我低眉,抬眼,望着他还未平复呼气的脸,心中惴惴,不自觉地又摆出了训斥人的架子:“行冠礼哪由得你这般胡闹?”
  “小夫子不会不知,小山向来胡闹。”他喘了一口气道,“难不成你还期望着我这性子有所更变?”
  我对上他浓稠如墨的双眼,道:“是有改变。”
  他隐隐地透出些期待来,却是在霎时又消弭,在我面前藏匿起来,语中带刺地说:“小夫子定是觉得从前在晏府的日子过得不舒坦,外头去了五年,吃的也多,倒是比原来壮上一圈。”
  闻言笑笑,起身而言:“你也长高了。”
  那时,分明不过比我高上二寸,而今却是高过一个头了。
  “你不在跟头叨叨,我自是舒心愉快。”他一派得意之色。
  “你不在眼前为非作歹,我也心宽体胖。”我皱眉道,“速速回去罢,街坊邻居都在晏府外头瞧着,莫要闹了笑话。”
  晏千山却是嗤笑,一倾头,玄色深衣里头的鹿韭露出半片赤金的瓣来,望着我,扬声道:“自我欢喜上你,便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节回家了哟hhhhhhhhhhh
  节日快♂乐w





☆、第十七章

  余年十五,方及笄。
  因小山丢给我一本不知从何处淘来的《随园食单》,此后数日我便一直悉心研究其中佳肴妙趣滋味。那书页被我翻得老旧,小心不让口水流下。
  我向来不挑食,一般也不讲究,一见到吃食便会喜笑颜开。若说我别的不足以教导晏千山,那么不浪费粮食这点却是做得极佳。
  本以为他总算是有所长,可谁知阿三说他买了馄饨喂狗,虽说众生平等,但我心里头还是有些疙瘩。
  少时若是带他出府,便是素来买上两份吃食,一份我到手就吃了,另一份给他。尔后到了他十二岁左右,便是小山买了东西,拿给我们吃。而晏紫那时正是对温衍上着心,整日担心自己重了胖了,少有多食多饮,久而久之,干脆连她的份就省去了。
  习惯成自然,我不知如今的他,是否还是这般,买一为二。
  而晏千山少时习惯我的陪伴,自我离家,经年之后,是否早已习惯我不在?我不在,他他便成了副将,便有这番长进,看来还是我不在为好。
  这两年藩王频频来袭,征来的新将士练兵时间不长,却是直接真刀实枪地上了战场。或许因为以命相拼成了练习,以至于几场战事屡屡告捷,少有败兵之讯传来。
  而番邦作乱,百姓流离。我亦是未往险处走去,途中百姓怨天哀悼,多半是愁生活,愁性命,却不曾有人指责过将领之军蛮横无理,嚣张跋扈。
  反倒是惊奇地从人嘴里听到了许久未曾提及的晏千山的大名。
  有姑娘家说其模样好,反被父母指责逃命都来不及,还留心什么将士的相貌。
  “我打听过了,那救了娘性命的校尉,唤作晏千山。”
  “可是那俊小哥儿?”
  “白净得很,我一眼就相中他了。”
  类似这般的话儿,终归让人心里头从战乱的烦忧中,稍许感染到了些好笑抑或是欣慰。
  记起那夜在湶州时见着的他,同别人口中的他,好似有大有不同。
  横看成岭侧成峰,一万个人眼里头有一万个湘夫人。在我眼中,晏千山只不过是一只训斥不得的桀骜罢了。
  夜幕红遍,晚霞尽染,在如织的灯火下,湶州十里长街好似朱砂泼墨。
  我的脸色微醺,被灯光映照,红了个通透。
  有些东西呼之欲出,却是被扬起的马鞭一挥,撕了个破碎。
  掉在地上,染了灰的鲜红色的糖葫芦,也是不能拿起,再度往嘴里塞了呢。
  即便是从前欢喜,那么久了,哪还能欢喜?
  即便是从前不欢喜,硬是吃下了,如今掉在了地上,也有几分心疼之意。
  “怎么了?”楼奕出声询问。
  我摇摇头,望着地上那串,楼奕揉着我的头道:“用不着可惜。”
  “何况……你并不爱吃。”他低着颚,眼色如夜,故作释然,笑着道“又何必勉强?”
  “哪有的事。”我纳罕他为何知道。
  他笑笑不语,我的掩饰荒唐,在他眼里就好似个不成趣尴尬的笑话。
  “自我欢喜上你,便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晏千山满目的烦懑,一脸的苦涩,衣冠楚楚彬彬,却说自己闹了笑话。
  我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对他道:“既然你省得是笑话,还等着别人来指着鼻子瞪着眼嘲笑你吗?”
  “再怎样也敌不过你一句嘲讽罢了。”他一把扯住我的手,“我又何须在意害怕?”
  我没少讽刺过他。
  “小夫子,”又闻他低低道,“望你能替我加冠,赐我一个表字。”
  望着他的深澈的眼神,我忽的有些不忍心,亦是不想让事情闹大,答了一句:“走罢。”
  从他的手中稍稍挣脱出来,而晏千山似是意会错了我的意思,我则是被他更紧地捏住了手。
  我望着他牵着我的手,说:“我同你去。”
  他似是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瞅着我,也罢,只能再说了一遍:“夫子,替你加冠。”
  晏府未变,饶是有几分陌生之感油然而生。眼尖的人儿早就看出他马终于是归来,而那马背上的人是我。
  “阿禾!”却是阿紫最先喊出我的名字,将温故小娃儿交给身侧的温衍,拨开挤在一起的人儿,奔到马的正前头。
  人群中有些骚动,晏老爷与晏夫人又惊又喜,却是在眉宇之间添上了一份厚重的忧愁,挥之不去,欲隐还休。
  晏千山跳下了马,我也一脚踩着马镫,扶着马鞍下来,便被晏紫抱了一个满怀。
  “阿禾!你回来了!”她眉开眼笑,那是一张全心全意的欢颜。
  我喉中略带涩意,“嗯”了一声。
  随即向晏老爷晏夫人行了礼,同温衍点了点头。
  而闻小山在我身后朗声道:“今日小山弱冠,方才前去,便是知晓小夫子刚回鄄都,这才想请她为我加冠,匆忙怕错了吉时,这才未告知大家。”
  晏老爷干干一笑,道:“既然回来了,阿禾,你是小山的夫子,那么你来帮他行完这冠礼。”
  “小山也算是由你一手带大的。”晏夫人附和了句。
  我胸口闷闷,不知作何感想,而这头晏千山闻这些话,面色却是僵硬上了几分。
  我点了点头,说:“好。”
  接过晏老爷手中的皮弁服,而小山换下了玄裳黑屦,穿上了素鞸、缁带与白屦,站在我面前。
  他低着头,眼底忽亮。我端着白鹿皮弁,替他插上了白色笄,戴上了再加之冠。
  晏千山小小地抬头,瞅着我,我心头一慌,眼神往别处看去,却是在人群里头,瞧见了一身湖蓝耀然夺目的阿布拉,以及定定看着我的楼奕。
  我更是踌躇愁楚。
  恍然间晏千山唇间笑意尽是消褪,而加上了丝制玄衣,纁裳与缁带。着着的爵弁外玄里红,纮上缁色纁边。
  瞧着他这张眉宇间略带青涩,却不再稚嫩的脸,我有一种宛若隔世的错觉。
  男子幼,娶必冠。
  他令我为他加冠,可是有作他想?
  他之心,可是被人瞧出?可是世人皆知?
  钟鸣礼成,洪钟厚重而悠长,我却是听不见喧闹与嘈杂。恍恍惚惚的,面前都是一些掩饰不住的笑脸,而久而久之笑脸却不由衷,变成了嘲讽与厌恶。
  “请小夫子题字。”小山双手呈着托盘,托盘上头放了一张宣纸、一支毛笔、一台盛着墨的砚。
  我溘然惊醒,忙蘸了蘸墨,抬头四处望了望,看见晏夫人略带期盼与愧疚的眼色,收回眼去,复将笔尖舔了舔边。
  落笔,墨色晕染生花。
  “疏。”
  晏疏。
  将疏将离。
  纵然那万山空秃,朽木成秀,始终与禾疏离。
  汝为良木,我为废柴。
  “疏,通也。亦是长久之意。小山少时冥顽,起字为‘疏’,夫子还望小山能够疏浚了犟脾气,通通达达,乃至于长长远远。”
  晏老爷拍手称赞,眼里尽是赞许之色。
  晏夫人不知为何,却还是未松一口气。
  这冠礼,也算是成了。
  众宾客皆散去,而小山独立,抬眉看我,浑身疏凝。我见此故作熟视无睹,与晏紫笑谈几句,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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