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江湖不易！-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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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周义拿着扫帚，有些茫然。
“立刻。”
章靖宇的语气不容拒绝。即使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周义还是应势便起步准备跑去。
可这脆弱的吊桥哪里经得住这般大力的踏足？
“咔嚓咔嚓”的裂纹声开始蔓延，周义尚未反应过来，忽的脚下就失去了支撑。
眼前一阵光影交错，周义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量扑在了地上。
定下神来，自己正被章靖宇紧紧搂着，趴在他的身上。而章靖宇，则是背身躺在因化雪而满是枯草湿泥的地面。
“大师兄！”
周义有些愣了神，回头望去，那盖着厚雪的吊桥已然断裂，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下去。”章靖宇忽出一语。
“什么？”周义闻声一愣。
“从我身上。”章靖宇依旧是一副淡定的语气。
“我……非常抱歉！”
意识到自己尚骑在大师兄的身上，周义忙起身。虽是一番狼狈，但章靖宇的境况看起来却是更糟。
回返的路上，门生们几乎是用着不可思议的眼光，偷瞟着这位平日里总是纤尘不染的大师兄。
在那之后，再没有人说章靖宇对周义的严格是一种刁难。
毕竟，一位洁癖到连雨后地面之处都不愿接近之人，有什么理由为了保护一位看不惯的人而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呢？
那之后，周义对于章靖宇的追随只有更甚。就像现在的顾铭追随着周义一般，几乎是如影随形。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周义，几乎是由章靖宇塑造出来的。
为什么又想起了这些陈年往事……
睁开眼，周义望向窗外。
又到冬季了呢……
第136章 冬寒（二）·祭献（）
“教主，归云散人已经请到。”黑段请示。
“知道了，让他开始准备吧。”北堂酆道，“还有，传达我的意思，散人若是需要什么东西，尽管提就好。满足他。”
“是，教主。”黑段应言，离开了房间。
抬起右手五指动了动做出捏合的姿态，北堂酆满脸皆是冷肃之意。
“所以，你还是决定要祭献了。”
身后，房门被推开。
敢不请自来、且用这种语气和北堂酆说话的，不用想也知只会是此一人。
“你不仅对他人下得去手，对自己也如此？”
自上次共度的三日时光结束，北堂望舒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北堂酆的面前。之所以出现，是因为他从冒顿碧玺那里得知，此次祭献，祭品很可能就是祁海。
祁海还活着。虽是拖着一具半死不活的残躯。
这件事，也是近期冒顿碧玺才调查出来的。祁海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其胆色为黑段所看重。
此前的‘容器’之所以不断地失败、被魔剑吞噬，不仅仅只是因为其修为不够，更多的是他们生于心中的那份恐惧为魔剑所排斥。
但那时，为了让冒顿碧玺带着弟弟和其他人逃生，祁海却选择在武功被封的情况下只身面对黑段，企图用生命去拖延时间。
这份勇敢，让黑段觉得恰是魔剑所喜好的养料。作为祭献的祭品，此人再合适不过。
“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见我了，怎么，这才一个月，就缓过来了？”北堂酆轻声嘲讽。
“……算了，鸡鸭同讲。”北堂望舒压抑住内心的烦躁，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被身后之人叫住，北堂望舒顿步回首，“怎么了。”
“这个，给你。”
北堂酆从怀里掏出一只微微带着温度的陶埙，上面，刻画着粉色的相思木。
“这次，不要丢了。”
“……”北堂望舒紧咬着的嘴唇微微发颤，只是盯着那人手中的埙，却也没有接过。
“这次做起来快了很多，之前那个，我用了两年。”北堂酆微微勾出一抹笑，“很笨吗？”
“……”
北堂望舒只手接过，望着手里的埙，用着不知那人能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一句，“嗯，很笨。”
这时，在北堂望舒的头上，忽的传来了一份重量，一份温度。
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北堂望舒终是忍不住发语：“你做什么？”
在那人头上摸了摸，北堂酆终是收回了右手，淡言道：“没什么，突然想这么做而已。”
“无聊。”
颦蹙着眉头，北堂望舒转身离开，手里，那枚小小的陶埙依旧淡淡地散发着温度。
赤北炼狱。
“已经可以了吗？”
面前的魔剑交杂着瘴气，纠缠着赤红的光，映照在北堂酆的脸上。
“是的。”
归云散人将一把浸在血盆里的长匕首掏出，递给北堂酆。
“……用这个？”北堂酆接过，眉眼之中尽是淡然冷漠。
“正是。待祭品融身之时，取距指端一尺长度的手臂即可。”归云散人道。
押带着祁海的黑段终是现身，将祁海推至祭坛面前。
而这时，归云散人的眉头却颦蹙起来。
“有何不妥吗？”北堂酆道。
“此人是否修习蛊术？”归云散人问道。
“是。祁家乃是修蛊之家。”
“嗯……这下便难办了”归云散人蹙眉，“修蛊之人身经百毒，若是化作这段手臂，你的身体不一定能承受得起。”
“那要如何？总不能在此叫停？”
这时，北堂酆的目光却落在了黑段身上。
归云散人似是会意，开口道：“我乃是看在段儿的份上，才会接承此事，还望教主宽待于人。”
“……”
“你从来不会想起我，就连这时候也不会。”一道女人的声音传来，“我是该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教主夫人。”众余人等一并问好。
“你来作甚。”北堂酆冷眼而向，睥睨于人。
此前，因为离间北堂望舒与自己的关系一事，北堂酆曾命手下逢过冒顿静文的双唇，现下虽是伤势已好，但唇间的伤痕依旧触目惊心。
没有理会北堂酆的问话，冒顿静文向着归云散人稍稍作礼，“请问作为祭品，我可符合条件？”
北堂酆闻言紧蹙了眉头，“你在闹什么？回去。”
冒顿静文依旧没有理会北堂酆，只注目着归云散人。
“合适。只是……”归云散人望向北堂酆，“您是教主夫人，恐怕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如果能用这种方式和他永远在一起，密不可分，也是值得了。”冒顿静文笑了起来，声音，却满是无助和凄凉。
“你说，如果我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你会记我一辈子吗？”冒顿静文对着北堂酆道。
“疯女人。”
“我疯？是我疯还是你疯？北堂教主，你当真不觉得你残忍吗？”冒顿静文终是咬牙切齿红了眼眶，“自娶我以来，你可有一天尽过一个丈夫的责任？”
“你自愿嫁来，与我何干？”北堂酆依旧满腔冷漠。
“我的好教主，难道说，您是对女人毫无兴趣吗？……啊，也是，毕竟您只对您那弟……”
不待冒顿静文把“弟”字发出，北堂酆便一手钳住了她的喉咙，道：“闭嘴。”
泪，终是顺着冒顿静文的脸颊划过。她知道，自从她爱上北堂酆的那一刻起，她的这一生都注定要赔进去了。
“我要你再割舍不开我，我要你抚摸着别人的身体时，也能感受到我的怨恨！我……”
一个猛劲打开北堂酆的手，冒顿静文挣脱开来，直接冲上了祭坛。
“啊……”
一瞬间，冒顿静文便不能动弹了身体，感到身体精血在被源源不断地夺取着，冒顿静文动了唇形，将未说完的那两个字碰动出。
“爱你……”
“不好，她触动了阵法，现下必须开始祭献……”归云散人面色凝重，看向一旁的北堂酆。
此时，北堂酆却是冷言眯眸盯视着不断消失的人，手中的匕首被一阵握紧。
“嗯，开始吧。”
阵法触发，祭献启动。
第137章 冬寒（三）·寻歌（）
三日药浴的治疗结束，岳向阳终是再有了自由身。
纵然治疗前后，身体并没有太大的反差感，但许是因为心理作用，岳向阳感到心情轻松了不少。
关于此前四象石混入中原的事情，岳向阳也和魏安交谈了不少。
化石水已然做出，但由于不知用于构建仙盟台的四象石数量如何，甚至不知哪些地方使用到四象石的，用化石水腐蚀四象石一法实在难以操作。
不知其用量，不知用于何处。如何操使？
这时，魏安却提议道，“不若我再在此基础上进行一番改良，试着做一做能辅助经脉流通、抵御四象石干扰的香囊？”
“这般甚好！”岳向阳激动道，“只是所剩时日已然不多，仙盟盛会在每年开春之际举办，现下仅剩了一个月的时间……”
“我会连夜赶制的，相信我。”魏安正色道。
这时，一旁的石瑶也忍不住接了话茬，道：“我也会尽力辅助师父，帮师父分忧的！”
“那便拜托你们了！”
与魏安道别，岳向阳与白不易回到了花蝶谷木屋的居处。
但在这夜，岳向阳做了一个很怪很怪的梦。
“岳明！岳明！你醒醒。”
“唔……谁在叫我……”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岳向阳发觉自己正处在一弯湖边，而这里，岳向阳真是在熟悉不过了。毕竟就是在这个地方，岳向阳曾经被心魔控制，“杀死”了白不易。
“洛叶？”看着眼前的少年，岳向阳开口。
“是我……”洛叶将岳向阳扶起身，继续道：“虽然擅自进入你的梦境很抱歉，但……我感应到他了！真的！”
“谁？……根吗？”
“对！”洛叶语气有些激动，面容满是紧张，“虽然总觉得混杂了些奇怪的气息，但一定是根没错。我想，他此前或许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封印了起来，现在才得到了解放。”
“被封印……？”
想来确实如此，毕竟洛叶也是一位拥有着能够成为万恶之神“梦魇”的能力，再怎么不济也没理由一直感应不到他人。
“所以，不知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洛叶道，“如果可以，请务必帮我多留意一下根的消息。”
“我知道了。一定会的。”岳向阳答应着，忽的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这里倒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洛叶回应。
“不知你现在能不能帮我看看一位前辈的下落。”岳向阳道，“她叫秦子歌，是上届仙盟盛会比武里，拔得头筹的人。据说也是一名千鹄族的女子。”
“如果她还活着，我就能够帮你找到。”
洛叶说罢，便闭起了眼，梦魇湖之上一层层厚重的乌云一般的怨瘴之气开始翻滚。
“找到了。”洛叶睁开眼，“秦子歌，她还活着。”
翌日，岳向阳破天荒的比白不易醒的还早。
在不吵醒白秋月的情况下，岳向阳轻轻翻身，推醒了白不易，并将晚上梦里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我们去找秦子歌前辈吧，”岳向阳提议，“前辈那么厉害，说不定愿意回来，愿意帮我们的忙。”
白不易显然有些意外，何曾想过在四年之前不告而别忽的消失的秦子歌，竟能因梦一场而被得知下落？
时不我待，岳向阳与白不易在与燕燕做了道别后，便动身前往了洛叶所说的地点——虎行谷。
下行至山谷的一户村落里，两人看到一个七八岁大小孩儿正坐卧在草垛里，一双小脚正扑腾扑腾地摆动着，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小朋友你好啊。”岳向阳笑着上前蹲下身，“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呢？”
小孩一脸警惕地盯着岳向阳，又望了望白不易，开口道：“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岳向阳所幸就是生得一副笑脸，再加之性格讨人喜欢。故，纵然这孩子的警惕性还算不错，但还是对岳向阳放下松来。
洛叶说过，秦子歌在此处用的是化名“庄歌”，故在岳向阳的循循问探下，孩子道出了这位“庄歌”姑姑的位置。
同时，从孩子的口中岳向阳也打听到，这位庄歌姑姑，是在四年前被一家姓庄的人家带回的，而没过几个月，这位庄歌姑姑就诞下了一子，取名庄笙。
这个消息的确足以让人震惊。
在前往秦子歌所住的屋子的路上，岳向阳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语道：“那孩子真的是秦子歌前辈的吗？不是说千鹄族的女子一旦与人……”
“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