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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怕狼心如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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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上写明了央筱筱与唐惇订婚至今三年但交往不深,关系与普通朋友没什么两样,所以他有自信让她为他亲手奉上一切。要是那群老头子给他错误资料,他会让他们知道敷衍他的下场。

现在看来,这场狩猎游戏不能太躁进了。

“我睡了一整天,为了接管理员的电话,才从床上离开。我不清楚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烧了多久。”凌彻照实回答她的问题。

狼族人一旦受了外伤,无论伤势或轻或重,只要没死,发过烧后,伤口自能不药而愈、而且也愈合得比人类快。发烧对狼族人而言是自愈之法,一点都不需要大惊小怪。但看见央筱筱紧张兮兮的模样,他反倒有些不习惯。

央筱筱讶异地抬起小脸,脸颊上还挂着两行泪痕。

“睡了一整天?那你不就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嗯。”他应声,正要站起身来,立刻就有一双柔软微凉的小手从旁探来,小心搀扶他起身,和昨天一样,仿佛担心他随时会跌倒。

凌彻的眉头微拢。

他不喜欢旁人碰触到他的身体,就算和女人做爱,他也会不着痕迹困住女伴的双手,不让她们碰他。为了接近央筱筱,他可以破例忍耐她的碰触,只不过,她的碰触似乎没有带给他任何厌恶的感觉……

“你还是不想去医院吗?”

急切的纤细嗓音,打断凌彻的思绪。

“不想。”明白央筱筱无法理解他的“苦衷”,他只好补充,“睡了一天,我已经感觉好多了,要是身体真的很难受,我会请管理员替我叫车。”

“你的家人呢?”没有人能照顾他吗?

央筱筱扶着凌彻回到主卧室,让他坐在床上。

他的房间和刚才匆匆一瞥的客厅感觉很类似,都空洞冷清得过分,房间内只有一张大床和一个衣柜,而客厅里只有一组沙发桌椅和电视,可见他真的不常待在这里。而她在路上巧遇他的机率应该比中乐透还小,但,偏偏就是遇上了。

“不住在台湾,我也是。台湾是我以前待过的地方,有空才回来看看。”

“你的……女友或老婆,没有一起来?”

听出她语气中微闷的迟疑,凌彻定定凝视她,薄唇轻抿一笑。

“你放心。我单身,没有女友或老婆。”

他意有所指的回答与暖烫的目光,惹得央筱筱心头又是乱糟糟,微慌的眼光四处飘荡,在床头柜上瞥见昨天买的外伤药品,连忙转移了话题。

“你今天上过药了吗?”

“还没。不麻烦的话,你能帮我吗?”

“好。”基于想弥补刚才推倒他的歉疚,她没有拒绝他的要求,蹲在床边,熟练地解开缠绕在他手掌上的纱布,在那些看起来已经有好转的大大小小伤口上,重新擦上药水,然后再用干净的新纱布包扎妥当。

这期间,凌彻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她柔美的脸蛋,总在她未干的泪痕上徘徊。终于,他还是忍不住伸手揩去那两道让他觉得碍眼的泪痕。

央筱筱怔怔地抬起头来。

他怜惜般的温柔动作,比起强悍霸道的拥抱或热吻都更令她动容……可是,无论是他的温柔或她的动容,都不应该属于她所能拥有。

“厨房里有没有食材?我帮你煮点吃的,你不能不吃东西。”她起身,不再看他,不再沉沦。

“冰箱有。”抬眼觑着她眉头相蹙的小脸,凌彻这次懂得不去逼她面对自己的心。他必须放慢脚步,否则在紧迫盯人之下,她只会像惊弓之鸟,一看见他就远远躲开他。

“你休息吧,食物煮好我会叫你。”

“等等,”他叫住她,抄给她一组电话号码。“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我最近会待在台湾,你如果想知道你搭救的路人有没有死,打这通电话就能知道。”

她虽然迟疑,但还是收下了纸条,离开了房间。

央筱筱来到厨房,在和他的客厅、房间一样空荡荡的冰箱里,找到他所谓的食材,两包冷冻义大利速食面条、两颗蛋、一打啤酒和三瓶矿泉水,她只好用既有的蛋和面条,煮了一盘义大利面和一碗蛋花汤。

当她再度回到主卧室时,凌彻已经睡着了。

她用手背探了下他额间的温度,他并没有醒来。她遂至主卧室附设的浴室内拧了一条湿毛巾,放到他额上。她没有叫醒他,也留了张字条给他,告诉他食物在厨房桌上,要吃的时候再用微波炉加热。

客厅的大门合上时,凌彻睁开了双眼,皱眉拿开额头上的湿毛巾。

在发现她留下的字条时,看着纸张上娟秀的字体,想揉掉纸张的动作突然有些犹豫。

最后,他仍是将字条揉掉了,丢入垃圾桶。

他“享受”央筱筱发自内心的在乎与关心,不过,他并不需要。

平安夜,充满祝福与和平的圣善之夜,从原本属于基督、天主教徒的教庆,如今已经扩而奇Qīsuū。сom书成为世界上不同种族的人们表达祝福的时刻。

育幼院的小教堂内,传出纯稚的歌声。

小教堂最前方站了两排小朋友,个子比较矮的小孩面对观众站在前面,身高比较高的站在后面,每个人头上都戴了顶红色的圣诞帽,他们或许没有好歌喉,但看得出来都很卖力地唱着圣歌,为平时来陪伴他们游戏、读书的义工们报佳音。

接下来还有育幼院的孩子表演精心筹备的耶稣诞生短剧,义工说故事、唱歌等活动,热闹的活动告一段落,年迈的英籍修女院长,端出她与孩童们精心烘培的小饼干请大家吃,感谢义工一年来参与他们的生活,气氛愉悦温馨。

“伊莉莎白。”来到央筱筱身旁的史密斯修女,以英文唤着她的名字。

“院长,您请坐。”央筱筱也微笑地以英文回应,并扶史密斯一起坐下。

由于史密斯修女是土生土长的英国人,难得在异乡台湾遇到能说得一口正统英式英文的人,对筱筱倍感亲切,于是她在与筱筱沟通时,都使用家乡的母语。

“外面有个人,应该是来找你的。”史密斯修女道。“他前两天来过一次,只透过你的英文名字说要找一个朋友。我不确定你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只告诉他今晚你会到,请他今天再来。”

“会是找我吗?”

在台湾用英文名字找人?央筱筱也觉得纳闷。

“我出去看看好了,谢谢院长。”

央筱筱来到室外,冬夜的低温让她拢紧了身上的白色羊毛披肩,双臂抱胸,就着小教堂内的灯光,看见阴暗处一道修长的身影。

“请问……”她开口唤道,在灯光照得到的门廊下停下脚步,地上映出她纤长的影子。

对方跨步走上前,昏暗的光线下出现一副高大的黑色身躯和一张俊魅夺人的男性面孔,她心口突然泛起悸颤,仿佛以为自己看见了撒旦。

“你果然在这里。”男人唇角浅勾。

“是你……”相较于他的从容,愣在原处的央筱筱就显得错愕多了。

是凌彻单就她的英文名字在找她,他怎么知道在这里能找得到她?

在她黑白分明的澄澈清眸里看到显而易见的疑惑,凌彻浅勾的嘴角,抿出透彻的弧度。

“你曾说你在育幼院担任义工,这里是离你替我解围的地点最近的育幼院,我来碰碰运气,好在这家育幼院的院长知道你的英文名字。”只不过无关乎运气,而是他早就对她的一切了若指掌。

央筱筱微微一愣。

这男人是会读心术吗,为什么每次都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在……找我?”

“那天之后,我没有接到过你的电话,倒是隔天接了不少通大楼管理员打上来问候的电话。”他问了,知道是她拜托管理员留意他的状况。

一句简单的陈述,道尽了她昭然若揭的疏离。

她垂下双眸,不发一言。

“谢谢你那天煮的面和汤,很美味,吃完之后体力也恢复了一大半。”凌彻适时转移话题。

“不客气……”

“我来找你,是想还你一样东西。”他说明来意。

什么东西?

央筱筱看着他从风衣口袋中,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方形扁盒。

“抱歉,你那天借我止血的手帕脏了,我买了新的还给你。”

“没有关系的——”

凌彻直接执起她右手,将盒子交入她手中,不准她推辞。

“至少,我把心意传达给你了,你收下之后想把它扔在一旁不理或丢掉都随你高兴,不过,它始终会存在。”他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她,一语双关,相信她也听懂了。

“凌彻,你明知我——”

“筱筱姊姊,你看上面、上面!”

门口传出童稚嗓音,打断了央筱筱想说的话。

“欸?”她抬头一看,发琨自己和凌彻都站在挂在门廊外檐的檞寄生下,俏脸尴尬一热。

依照西方耶诞节的习俗,同时站在檞寄生下的人,必须相互拥抱亲吻以表示对对方的祝福,这也是一种和平的象徵。

这就表示,她和凌彻必须……

“被筱姊姊,大哥哥,你们要拥抱亲吻喔!”大孩子朝两人挤眉弄眼。

“快点、快点!”挤到门口来的孩童们频频催促。

“平安夜,你不希望让他们失望吧?”凌彻轻抿一笑,低声道。

“他们都是小孩子,你千万别……”她小声提醒,说到最后赧然语顿,绯丽的红彩染上白瓷般的姣美小脸。

“千万别怎样?”他故作不解,笑看她酡红的甜美娇颜。

“就是别——”话甫落,她就被一双健臂揽进一副坚实的胸膛,然后,凌彻的吻落在她额心,很轻很轻,却一点也不敷衍,就像家人间给彼此最温暖诚挚的吻一样。

央筱筱胸口一热,还来不及感动,就又被小朋友们大声催促。

“筱筱姊姊,换你亲大哥哥了!”

第六章

她的俏脸继续涨红,看着凌彻微微俯头方便娇小的她亲吻他,除了家人,从来没有主动亲过别人的她更加羞涩了,脸儿红得发烫,像一尾煮熟的虾子。

想尽快结束尴尬的场面,央筱筱只好把心一横,闭上双眼,踮起脚尖,柔软的唇瓣在碰到凌彻的脸颊时,蜻蜓点水地印了一吻就马上退开。

睁开了眼,恰巧对上他灼亮的眸心。

他身后淡淡的月光,映出他高颀的身型与俊魅的轮廓,肆扬不羁的黑发轻轻地随风飘动,轻轻地……撩拨着她的心。

她局促地别开眼,催促孩童们回到屋内,免得他们在门口受寒感冒。

“大哥哥,”一个笑得好甜的五岁小女孩,拉拉凌彻的裤管,用着好有元气的椎嫩嗓音,秀出她今天学会的英文。“MERRYCHRiSTMAS!”

央筱筱见凌彻没有回应,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用气声对他说话:“你不说些什么吗?”

“我该说些什么?”凌彻反问。

“也回给她同一句祝福呀。”他不知道吗?

“我不是教徒。”事实上,他对人类所有的节庆一概兴趣缺缺。

“有什么关系?只要有心,每个人都可以在这个时候,让身边的人感受到快乐与希望,无关乎信不信教。”他刚才不也依照习俗吻她了吗,为什么就吝于给一旁人一句祝福?

“只要有心,何必只限定在某一天才让身边的人感受到快乐与希望?”所以他才觉得人类虚伪,专订一些无聊的节日,就为了立个名目吃吃喝喝。

“你说得没有错。如果你有这方面的禁忌,我不勉强你去做……对不起,我原本只是希望,你也能给予这孩子一句祝福,她会很开心的。”

“既然你希望我说,我就说。”

他低下头,对腿边仰着期待的小脸看他的小女孩,也说了同样一句英文。小女孩一听,唇畔的笑花绽放得更加灿烂,心满意心足地跑进屋去和哥哥姊姊们玩耍了。

“凌彻,你是真心的吗?”看着他,她莫名地就这么冲动问出口。

“我真心想让你高兴。”他假意道。

“不,我指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孩子觉得开心不就够了。”

“可是,发自内心去祝福别人,自己也能感到快乐。”为什么,她会有一种感觉,感觉凌彻并不在意旁人的祝福,也不习惯去祝福他人,就好像是个……对周遭的人事物、甚至对于他自己,都淡漠到无心的人;可是,他在她面前呈现于外的特质,又不像是那样的人呀,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觉得快乐吗,凌彻?”央筱筱下意识又冲口而出。

面对她善良真挚的清亮眼神与轻柔的语气,凌彻突然胸口一紧,淡定的心绪被这突如其来的骚动打乱,黑眸深处一冷,立刻甩去心头的异样,撇唇魅惑一笑。

“如果你能接受我,我会更快乐。”

“这是……两回事。”她呐呐道,心湖又不受控制地因他的魅力而掀起波动。

“原来,你的本名是央筱筱。”没打算破坏两人目前和平的谈话气氛,凌彻话锋一转,视线扫过她挂在胸前的义工识别证。

明白是识别证给了他答案,她也只能点点头。

““央”,很特别的姓。”凌彻话声稍顿,语气凝滞了些。“但愿你与我所知的央家人,没有任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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