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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怕狼心如铁-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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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被那些人推倒在地时,不小心让地上的碎玻璃割伤了。”他轻松道,仿佛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血流满掌的“盛况”。

央筱筱倒抽一口气,打开车门,下了车。

“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凌彻冷峻的剑眉微微攒起,斜睨着她匆匆跑开的身影,这回倒是他对她的行径摸不着头绪。无所谓,他等着看那个急于想送他去医院的女人却突然跑开,到底意欲为何。

十分钟后,央筱筱气喘吁吁地回到车上,手中多了一袋物品,白皙小脸被室外十二月的寒风刮得红噗噗的,可见她走得有多急。

“这是冰块,你先拿着敷脸。”她从袋子里拿出一包冰块,垫着一条全新的小毛巾,塞入他没受伤的右手,接着拿出医疗用的镊子、消毒药水和纱布。

“左手伸出来,我先帮你看看手上有没有碎玻璃,再消毒止血。”

他依言伸出受伤的手,古怪地看着正低着头、细心替他挑出玻璃碎片的女子。

察不出阴晴喜怒的墨沉深眸,直盯着面前黑鸦鸦的头颅。

“为什么帮我?”在巴黎,他设计了她。

凌彻察觉她的动作稍稍一顿,她并没有抬头,又继续手上擦药的动作。

“你问我,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她低道。但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去正视,她不敢去深究。

既然她说不知道,凌彻大发善心没有逼问下去,反正不久之后,他会让她自动说出原因。

没多久,他的左手被包扎好了。

“你,很熟练?”千金大小姐的专长不都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像只花瓶,要细分的话,第一专长挑名牌,第二专长买名牌,包扎伤口这类会见血的可怕恶心差事根本不敢、甚至不屑去碰,不是吗?

凌彻看着自己被包扎得俐落美观的左手,承认自己对眼前这朵温室小花有点改观了。

“我在育幼院当义工,难免遇到小朋友受伤、需要帮他们擦药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认真地看着他问:“刚才那些人为什么打你?你与他们有过节?”

“路过,“不小心”多看了他们几眼。”他“简言”带过。

“好过分……要报警吗?”

“你认为报警有用?”

“没有用吗?”她的生活单纯,没有遇过这类残暴无理的恶事。

“没有现行犯,没有证据,就算警方愿意办案也无从下手。”他疲惫地靠向椅背。“算了,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好……”见他神情虚弱,她迅速收拾起纱布、药品,发动汽车引擎。“轮到你带路了,我送你回去。”

隔天晚上,央筱筱来到昨晚来过的地址,站在一栋幽静的高级公寓楼下徘徊踌躇,不时仰头张望楼高十五层的公寓某个楼层。

“小姐,你找凌先生?”大楼管理员认出在一楼大门外走来走去、一脸犹豫的她是昨日与凌彻回来的女子,便上前询问。

“呃……请问凌彻他在家吗?”

“应该在,我记得凌先生今天一整天都还没出门。”管理员回答。

“没有出门吗……”那就是在家罗?可是他所住的楼层,电灯并没有亮呀,会不会是管理员记错了?

“需不需要帮你通报一声?”管理员问。

“不……不用了。”她摇头婉拒,转身离开。

她根本不应该走这一趟的,可是一整天下来,只要想到他似乎一个人住、没人可以照顾他、伤口不晓得有没有好些……理智与情感就这么在她心中互相拉锯着,直到太阳下山。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人已经站在他家楼下了。

她知道这种心情是不被允许的,她不应该再和凌彻有所交集。

他的伤口有按时换药吗?

她必须忘掉对他的一时迷恋,毕竟,她就要结婚了。

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没出门?

她不可以……

他是不是内脏出血、陷入昏迷,没有人知道?

她……

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通报一下,谢谢!”央筱筱又折回原地,心急如焚地等待大楼管理员以专用电话通报。

“小姐,凌先生请你上楼。”得到凌彻的允许,管理员对她道。

得知凌彻没有昏迷,央筱筱提在半空中的心儿总算踏回平地。

所以,他应该没事吧?

她只要看一眼,确定一下就好……

央筱筱又跟管理员道了声谢,遂往一楼的电梯走去,按下最高楼层的按钮。

电梯直达十五楼,她走出电梯,来到这层楼单一住户一扇黑色的镌刻铜门前,纤细的食指轻轻按下门铃。

几乎是门铃响起的同时,黑色门扉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靠在门边的凌彻,身上套了一件黑色睡袍及长裤,性感薄唇扯出一抹慵懒的浅笑,刚冒出的胡渍布满精瘦的下颚。

“我……我……我……”央筱筱美眸瞠直,因为眼前正对一副睡袍襟口开敞到腰部的半裸胸膛,对她来说这过于养眼的画面,让她突然结巴。

“你什么?”他挑眉看着她俏脸微红的慌乱模样。

闻声,她眨眨眼,连忙将视线调高,定在那张俊脸上。

但当她的目光一接触到那张俊脸此时不修边幅、粗犷性感的模样,以及他的灼灼眸光,她的心口顿时像是有好几只失控的小鹿在横冲直撞。

“你、你没事就好!”

她红着小脸呐呐说完,匆匆转身要走,手腕陡地被一只大掌牢牢握住,整个人被他拉入结实宽厚的胸膛,黑色门扉随之在她身后关上,关门声和她猛然一震的心跳,相互呼应——

砰!

第五章

时间仿佛静止了。

除了自己急如擂鼓的心跳声,被一双强健臂膀紧紧环绕的央筱筱,听不见其他声音——不,她更正,不只有她的心跳声,在她耳朵紧贴的平坦胸膛下,也有一颗心正在急促跳动着。

不知怎么的,她纠结缠绕的心绪,在这双温暖的手臂、以及和她同样失序的强韧心跳围绕下,仿佛开始渐渐沉淀、清晰,空寂已久的心口突然变得好充实,她几乎要为这强而有力的拥抱,满足叹息了……

“你听见了吗?我为你狂跳的心音。”

头顶传来他沉醇却激昂的低语,央筱筱倏然清醒,意识到自己竟然沉沦于未婚夫外的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满腔的情怀陡地被一股自厌的羞愤取代。

她怎么可以……

“请你放手,放开我……”央筱筱使劲挣扎却徒劳无功,挣不出他铁条似的双臂。

“既然再次遇见你,我不打算放手了。”

他的声音沙哑低切,仿佛充塞了绵绵无尽的深情,她怔怔屏息,忘了挣扎,在他胸前心颤低喘着,心海因他接下来的一字一句翻腾不已。

“那晚目送你的背影进入饭店,我告诉自己,你已经订婚、即将属于别人,就算对你一见钟情,你的心也没有我介入的余地,就算再想见你,也必须克制探寻你的念头。”

察觉怀中的娇躯微微一颤,凌彻嘴角冷冷勾起,薄唇感性地继续吐露着与他冷蔑的神情毫不搭轧的浓情深意。

“可是,上天让我又遇见了你。昨日的巧遇,是我毕生最大的惊喜,但我仍压抑自己深深为你着迷的情感,毕竟这有可能只是我的单恋;今天,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这是不是表示,我可以无须再压抑自己的情感?”

他的心确实为这女人狂跳着。

因为,他的狩猎计画进行得很顺利,猎物已经掉入他的陷阱了,难得有件事让他觉得兴奋,也不枉他在他们的“巧遇”中,牺牲了一点鲜血来助兴了。

男性浑然灼热的气息伴随着轻哑的低语,送入央筱筱头顶的发根,撩起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心乱,她心魂俱荡,因他深挚的表白方寸大乱。

凌彻对她一见钟情!

凌彻想再见到她!

凌彻深深为她着迷!

他和她,一样——

“不……不可以……”她心慌意乱地摇着蛲首,想挣脱他的怀抱、他的魅力、他的深情,因为那些也正代表着她这阵子失控的情愫!

“你能否认你的到来,不是因为在乎我吗?”

凌彻让怀中的人儿离开他的胸膛,却没有放开她,厚实的双掌握着她纤薄的双肩,让彼此看得见对方的表情。

央筱筱慌乱地咬着唇,在他深切的目光下,她无法斩钉截铁地否认。

是,她在乎凌彻,所以管不住想来见他的心,可是——

“这样是不对的……”这句话,她已经数不清警告过自己多少次了。

“但你不能否认,你在乎我、关心我,对不对?”

“我只能在乎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是你……”她像只被狼逼入角落的小动物,神情慌张道。

“你知不知道你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说服你自己。”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虚伪到几时。

“我不是——”她的声音,被灼热的薄唇堵住。

不熟悉却又不陌生的亲昵汹涌而来,眩惑了她的感官。

极具野性的热吻点燃了早已蜇伏在她心中的澎湃情焰,在凌彻挑开她的贝齿,灵活地将舌尖探入她口中时,她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他不断地与她嫩软小巧的舌蕾交缠,缠吮着她不知所措的柔唇,尝尽应该属于另一个男人的甜美芬芳。

央筱筱这才恍觉,从法国回来后,她没有一天遗忘自己在他唇间的感觉,她总是不知不觉想起他的霸道、邪气、温柔和那个揉合了他的一切的吻。

那个吻虽然短暂、轻浅,但影响力却在她心灵深处不断扩大,以致于她抗拒不了两人双唇的再次接触,她情不自禁闭上双眼。

现在,不同于上一次的亲吻,他吻得不顾一切,热情而强悍,他的唇和手,好热,好烫……

直到两人胸腔内的氧气愈来愈稀薄,彼此的气息益发不稳时,凌彻癫狂纠缠的深吻转而温柔徐缓。

“你对我如果没有感觉,不是应该抗拒我的吻吗?”

他在她唇前哑声轻道,捧着她后脑勺的指掌转移了阵地,指腹轻刷着她微启低喘的殷红唇瓣,继而轻轻滑过她酡红的小脸,缓缓往下来到脉搏狂跳的纤细颈项,感受她为他而起的悸动。黑眸深处,冷蔑的了然一闪而逝——人类,虚伪又自以为是得令人作呕的动物。

低醇热烫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央筱筱骤然睁眼,眼中的氤氲被羞惭取代。

她难以置信地捂住被凌彻吻得又烫又麻的唇,用尽力气推开他,转身逃开。

当她羞愤地打开了黑色门扉、跑出了门口的同时,身后一道人体落地的声响和闷哼,像是魔咒般定住了她的脚步。

她心头一凛,回到门内一探究竟,看见凌彻撑起身躯,神情似在忍耐着某种痛苦,乏力地屈膝靠坐在墙边。

措手不及之间,央筱筱忘了远远逃开这个男人的初衷,蹲在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紧张地审视着他。

“凌彻,你怎么了?”天呀,她居然忘了他身上受了伤,还使尽力气推他,她怎么能这么过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歉疚懊悔的语调让凌彻不禁抬眼,对上一双蓄着晶莹湿音心的湿润清眸,他的喉头不受控制地一哽。“我没事”三个字,就这么不经大脑从口中说出来,安慰看起来后悔得快要哭出来的她。

“真的没事吗?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央筱筱不放心地执起他缠着纱布的手掌,还没仔细检查伤口,就被指梢传来的热烫温度吓了一跳。

“你的手怎么这么烫?”她这才惊觉刚才拥抱着她的手温,不像是正常体温。

没有多想,她立刻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他的额温和他的手一样烫人,额际也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凌彻,你在发烧?!”她诧愕低呼。

这男人正在发烧,居然不吭一声,还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对她又抱又吻、只想逼出她的心意。他对她就这么执着吗?

“嗯。”他轻应了声,态度稀松平常,像是一点也不把发烧看在眼里。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这很重要吗?”他微微挑眉,目光定在她显而易见担忧的清丽小脸上。“在你不愿正视我的心意,毅然转身离去后,我的死活伤势,对你来说重要吗?”

他的质问,央筱筱无法回答,沉郁加重了滚在眼眶边缘的清泪重量,一滴、两滴承载不住心乱的泪珠,悄然滑落精致的脸庞。

“请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凌彻精芒内敛的眸光,暗暗逡巡眼前这张泫然欲泣的脸蛋,不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心中某个既定的认知,因她的表现,有了些许改变。

这女人……似乎不像其他贪得无餍的女人,一认识他就想爬上他的床,一爬上他的床就想坐上凌太太的位子。她虽然也受他吸引,不过却不断在抗拒内心真正的感觉。

难道,她爱唐惇?

凌彻突然觉得不是滋味,并将心中的不悦归咎于他读过的调查资料。

资料上写明了央筱筱与唐惇订婚至今三年但交往不深,关系与普通朋友没什么两样,所以他有自信让她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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