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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谁言民国桃色好 作者:潇湘墨客-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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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个孤影久久跪在寒风中,那眼角眉梢处的憔悴叫她看起来如同鬼魂一般,空洞洞的毫无生气,他骤然间便萌生了什么不好的念头,三步并左两步走上去,万分担忧地唤她一声:“小雪?”她却是忽而绽开了笑意,仰起脸来深深地凝视了他许久,漫长得恍如隔世,最后方才扯扯他的衣服下摆,莞尔一笑道:“我是你的新娘子,你怎么舍得还让我跪在这里?”
  他微微一怔,方才恍悟过来,见她双膝无力,忙蹲下身子来背她。她亦没有要抗拒的意思,软绵绵地趴上去,将整个身子的重量交与他,双手却是紧紧地圈住他的颈脖,像是拽住了救命的稻草。他驮着她,一步一步走在竹林小径里,一时间心中百味陈杂,许多年来,他从未对待过任何一样东西像对待她那般子小心翼翼,攥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四下里静谧无声,而她的呼吸微弱可闻,一下一下均匀而安稳,便如同是那正在酣梦中的初生婴儿,毫无保护力。那日之后,她便忒少出门,成天闷在小琼楼里头,他虽则几次想来望她一眼,哪怕是远远望一眼也是好的,却每番都在司令府大门便被拦截下来,说是大婚之前,一对新人是不允许见面的。所幸那甄景天今日正要离开盛京,甄茜张罗着替其送行的事宜,不得已之下才交代他与关雪一同去置办婚礼用品,兼之如今已经是民国年间了,前清的陋习礼数也应该能免则免,近年来西式婚礼在盛京是愈演愈烈,眼下就时兴由新人亲自来操办婚礼。
  那绝目抖抖翅膀,几点白色的毛絮飘落下来,他几步走上去伸出手去接,一丝轻羽便翩然摊在他掌心之中。梅龙甫一低头,这会子才发觉她原是一直枕着一样东西入睡的,那蕾丝袖子下压着的正是一张双人合照。他的目光停住在上边儿并肩而笑的俩人,心中顿时生出来大片的寒意,这种突如其来的寒意便像是轰然掀上来的巨浪,一瞬间就将他心中的幻想硬生生地扑灭了。他骤然往后一个跄踉,垂在袍际处的双手渐渐收拢,为什么她对傅作翊如此念念不忘?为什么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去伤他?为什么他身边的人都三番四次地在提醒他——关雪的心不在他身上。
  他难抑心中的苦涩,漠然伸出手去想要去拿她袖子下的照片,她却好像预知了什么似的,猛地大呼一声惊醒过来:“傅作翊!”他的身子轰然一震,眼神变得复杂而冷漠,那种复杂渐渐生出一股绝望来,足以令他的世间顷刻间天崩地裂。关雪甫一睁开眼睛便是梅龙放大了数倍的脸,惊得忙将袖子下压着的那张照片儿塞入宽松的睡衣袖子里头,霎那间一张赢白的小脸上全是惊愕之色,颈项处尽是细细腻腻的密汗,濡湿了大片的衣裳,她见他眼神复杂地望着自己,这会子才想起自己方才那一声“傅作翊”喊得是多么的突兀,就像是在狠狠地往新郎脸上扇耳光子。四下里的空气蔓着尴尬的气氛,她嘴角微微瑟动,却不晓得说些什么好,只是哑口无言地顿在那里,缄默许久,方才听见那梅龙轻轻叹了口气,半弯下身子来无限怜爱地*她的鬓云,柔声道:“做恶梦了吧?”她心里一阵阵发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木讷地点点头。
  他双手按在她肩头上,两眼深深地凝视着她,距离仅有五寸之远,温热的鼻息全喷在她脸上,她感觉到他眼中的痴迷,心中骤然害怕起来,害怕他的下一步动作。他目光如胶地望着她的唇瓣,*柔软得好似蒙着一股充裕的水气,轻轻一触便会溅*来,又新鲜得宛若枝上一粒樱桃,莹莹散发着光泽。他情不自禁地凑上去,那绝目却忽然鸣叫了几声,弥留之际关雪已蓦地撇开脸去,他万分尴尬,却向着绝目呵呵一笑:“死东西,翅膀硬了?敢坏我好事。”转而又回过头来,笑道:“你瞧它都叫你惯坏了,明明看不见,却好像最不待见小儿女亲亲热热的模样儿似的,一分不差,偏偏就撞上咱俩办正事的时候。”
  关雪明白他是在掩饰尴尬,几近艰难地扯起一丝笑容来接下话:“它哪里是叫我惯坏的?你听这外头的风吹得那样紧,窗子又半开着,它方才是受冻打喷嚏而已。”梅龙听她这样一说,倒是装作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样子,点点头道:“这才换主子多久,我便不及你了解它了。”话音犹未落,他便骇然走过去托起她那双毛绒拖鞋,又走回来半蹲在她跟前,二话不说只是伸手替她去穿鞋子。她心中一惊,脱口便问:“你做什么?”他替她穿好,仰起脸来猝然抬手在她额前敲了一记爆栗:“你这位待嫁新娘也太不称职了,你忘了?今日是去置办婚礼用品的日子。”关雪一时间没想起来,只是揉着发疼的前额迟疑道:“不是说……大婚之前不能见面么?”他忽觉好笑,抬手又是一记爆栗:“现在可是民国,我怎么娶个封建的新娘子回家了。”她连遭两回‘攻击’,心中气结正欲开口,却见他哗啦啦一下从袍袖子里抽出一张长条来,晃在她眼前:“喏,你若再磨磨蹭蹭的,这样长的清单怕是得折腾到明儿一早了,关小姐。”
  听他如此一说,关雪换了身衣裳便出门了,在此之前,她趁着梅龙正候在外头,极其小心地将方才那睡衣袖子里的照片儿压在衣服柜子底下,又想着回头要穿街过巷去走商铺,穿旗袍到底不便,于是只着了一套精致的小洋裙。因着置办的东西忒多,那甄茜特意派了汽车过来,甫一上车,却不见司机,她转念一想便知晓了那甄茜此举的用意——不过是在人前故作姐妹情深罢了,如今派车不派人,显然是在心里给她难堪。她犹在懊恼中,梅龙已经跨上车来,却是坐在了司机位置,他忽而回过头来,倜傥道:“关小姐,今日就由我来当你的司机。”她微微一怔,竟不知道原来梅龙也会开汽车,他自负得意,甫一上档,车子便发出一声悠长的汽笛声,漫白的烟雾在寒风中弥漫开来,前头的岗哨远远看见是总司令的车子开出来了,忙迎上去指手画脚着替其开路,关雪回头往后望去,两侧高大修长的树木正缓缓往后移去,远在身后,恍惚间车子已经徐徐地驶出了司令府正大门。
  汽车顺着陵川街往南,兜兜转转几个圈儿又折东开出许久,最后驶入了永邑街,此处因着离码头忒近,又是商业街,确实比陵川要热闹许多,关雪躺在软座上,望着沿途的商铺洋店掠眼而过,窗子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开出一道*来,只是紧紧关上抵御着寒风,一切都像是隔着毛玻璃,新簇的百货商铺,陈年的老字号,翻新的当铺,独立的邮箱和电话亭…。。。两旁的小贩一如既往地吆三喝四着,包子笼的蒸汽散在风里,她望着眼前一派繁荣热闹的景象,心情不由得渐渐转好,嘴角浮上来一丝久违的浅笑。
  借着照后镜,梅龙不时看向后座的关雪,见她心情大好,自个儿也舒心起来,太阳出了云雾,街上自然亮许多,四下里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小小的车厢内,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盛京大小事,一会子谈谈趣闻一会子又说说笑话,便真真正正如同是一对儿你侬我侬的未婚小夫妻。永邑街新开张的小四喜茶楼分号,他们碰上折扣的好日子,便在街口停下车,从小四喜茶楼吃过早饭,又听完楼下一段精彩绝伦的舞狮,方才下的楼。
  梅龙徒步领着她从小巷里横穿过去,便是一条路面十分宽裕新簇的长街,街上的商铺小店亦全是新的,隐隐蔓透着清新的木质香气。街上有家洋装店,醒目张扬的霓虹灯招牌,取数十盏小灯簇起的招牌框架,照得那落地玻璃窗泛起银光,就像是从百乐门上卸下来那般子熠熠生辉,隔着玻璃面儿,两具穿着西洋礼裙的女模特立在窗前,店内的服务生看见客人进来了,忙迎上去恭谦道:“weltobeautifullady!It'smypleasuretoserveforyou。”她仰起头来,眼前原是一个外国男人,不由得十分怔仲,倒是旁侧的梅龙识趣地替她解围:“我们不会讲英文。如今是在中国,理应讲的是中文。”此话无疑带着几分不悦与挑衅,饶是如此,那洋人服务生还是立马换上一口流利的中文又重复一遍:“欢迎光临!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那关雪微微咋舌,不可思议地望向梅龙,他却是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径直往橱窗那边走过去。余下关雪站在一处默默出神,她虽觉西洋玩意颇具新意,首饰匣子里不乏两三件精致的西洋蝴蝶发夹,平日里也素爱穿样式简单的西洋裙,可今日心里头却惊讶于如今洋风猖獗,西洋风俗深入人心,引得青年男女纷纷模仿,竟连洋鬼子也能将博大精深的中文汉语说得郎朗其声,不知为何,仅是这样小的一桩事却叫她忽然间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


☆、【十六章】(1)暗相思随波沉浮

  【第十六章】(1)暗相思随波沉浮
  兀自出神间,那梅龙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回来,双手负背地立在她身前,却是仰天叹气道:“唉——瞧着没有一套是合适的。”她微微怔仲,脱口便问:“你可是要买新衣服?”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道:“是我们。我一向不挑剔,倒是看了半天也不见适合你穿的婚纱款式。”话甫一出,她心中一紧,立马低下头去,脸上浮上来难看的神色。
  那洋人服务生见他们一身落落大方的装束,想是哪位富贵人家府上的少爷小姐,二话不说,忙请出内堂里的裁缝师傅来招呼贵客,随后又端上来两杯新鲜的果汁饮料。原以为这家洋装店是由外国商人一手承办的,不想裁缝师傅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衣着亦是朴素平凡,手脚麻利地取了尺带过来,便要替关雪量度尺寸,一边儿给旁侧打下手的报着尺码一边儿搭着话茬儿。老一辈多半不喜洋人那些花花俏俏的玩意儿,爱国情结忒深,关雪见他如此忠厚老实一个人,却给外国人打工,相貌又不像是盛京人,不由得问:“老师傅不是本地人?”那老裁缝却笑眯眯地低声说道:“可不是么?满身风雨,我呀,从草原来。”关雪心中骤然一惊,电光石火之间便已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裁缝师傅是蒙古人,并且他的出现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替久不相见的二叔传话来了。
  她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的,下意识去看那梅龙的神色,他们三人离得忒近,按理说他方才应该亦是听见了二人对话,此时却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而眼下他站立的位置亦经过精心目测,恰恰能够掩住那洋人服务生一人。关雪心里顿时忐忑起来,其实她虽则久不见那李民坚了,却是时时刻刻能感觉得到他的气息,他在自个儿身边布下了天罗地网,而她就像是那蛛网上的飞虫,只会愈挣扎愈危险。她深知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却始终不忍对傅作翊下毒手,因为他曾经救她于命悬一线,因为她对他……
  恍惚间,她竟忽觉有人趁着她稍不留神,硬往自个儿掌心塞进去一团书纸,她心中一紧,蓦地抬起头来,只睁着一双眼神复杂的眸子望着那裁缝师傅,嘴角微微瑟动,欲言又止继而又欲,却是半晌说不出半句话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耳畔则是一句温言传过来,话里尚未解意却是另有深意:“已经都照着您的尺寸记下来了,小姐放心,定会‘如期’送至小姐‘府上’。”他故意将后半句语气说得重些,点明扼要,她一时半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心心念念觉得接下来会有一场浩大的噩耗即将降临,她手心里全是细细腻腻的汗,不由得渐渐将手指收拢,却是连掌心那囤纸团也一并攥紧了。
  司令府要办喜事,早在几日前便招贴了婚礼启事,那甄茜素来小心谨慎,唯恐此事会节外生枝,又找师傅翻过黄历挑选了黄道吉日,知晓三月之内唯有一日适宜婚嫁,于是日子一定便定在了下月初三,如此一来,张罗婚礼一事便变得极其仓促。关雪自从洋装店出来,一门心思全不在婚礼上,思前想后,就是记着裁缝师傅方才那一句——定会如期送至小姐府上……如期便是在下月初三之前,府上便是司令府,她心中骤然乱成一团,他们到底在谋划何事?到底要在下月初三之前做何行动?
  关雪思潮起伏,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顷刻间便如同一列疾速的火车,猝不及防地向她奔来,她被那些突如其来的状况撞得晕头转向,她隔着那些朦胧的计策谋略,眼前却蓦然闪过一个念头——纸条。她心急如焚,情急之下正要摊开手中已被揉捏成团的纸块,手却冷不防被那梅龙按住了:“小心耳目,到车上再打开。”此言一出,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今日的事他亦参与其中,他巧妙借用了置办婚礼用品的机会,一路将她引至婚纱店,叫她顺利接见了裁缝师傅,如此一来,自己便是已经置身于混局当中,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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