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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国家一级注册驱魔师上岗培训通知-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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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小多说:“还有玉制的。”

    “不买不要碰呀。”一个女孩的声音温和地说,“还没有认主的,会扰乱灵的流动。”

    “对不起。”项诚忙道。

    “小的要吗?”女孩说,“一个三千;买个给你朋友吧?是凡人吗?”

    “不……不用了。”迟小多说;“好贵。”

    女孩笑了笑,看着两人,没有说话。

    刀具店、朱砂与颜料店、桃木店……林林总总,五花八门。项诚看到感兴趣的就停下来;给迟小多介绍,其中有一家店挂着许多唐刀,项诚朝迟小多说:“我以前很想要一把宝刀。”

    “现在都刀具管制了吧。”迟小多说。

    “嗯。”项诚说;“带刀不实用。”

    迟小多抬头看,挂在墙壁正中央的镇店之宝,是一把门板式的大刀,标价是一亿二千万。

    “比梵高的画便宜。”迟小多说。

    “梵高是谁?”项诚问。

    迟小多笑了起来,主动去牵项诚的手指,两人手指勾着晃了晃,临近商业街背后,是家书店。书店旁写着“知识就是力量”。

    门口又有个Q版字写的招牌:2015年注驱资料已到。

    “太好了。”迟小多说,“正好买点回去复习。”

    两人在店里逛了会,书的价格倒不是太夸张,人却不多,完全没有别家店的热闹,迟小多说:“人真少。”

    “驱魔师很多不识字。”项诚答道,“知识分子不愿意做这行。”

    迟小多一想也是,项诚拿着本真题选翻了一会,看了眼价格,一百二,勉强可以接受,迟小多则买了一堆复习资料,项诚一看就头疼,说:“买这么多,看不完。”

    “我也想看看。”迟小多答道,“好奇。”

    “哎?”可达正在店里,听见两人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打招呼。

    “我来找两本孤本。”可达说,“现在猎妖书的孤本太贵了。”

    项诚点了点头,显然不愿与外人说话,可达知道他心情不好,拍了拍他的肩,说:“晚上喝一杯?”说着朝迟小多挤挤眼。

    项诚摇摇头。

    可达主动道:“我送你们回去。”

    三人出来,经过一家漆黑而神秘的店,店铺的招牌上写着“见”。

    “这家是卖什么的?”迟小多问项诚。

    项诚:“?”

    “这里有店?”项诚在店铺门口停了下来。

    迟小多:“……”

    迟小多心想莫非又是妖怪吗?

    可达却道:“什么店?这不是个过道吗?你……看见了?”

    迟小多心里咯噔一声,看看项诚,心想这完全没法控制啊,我看见了什么,又不知道别人看不看得见。

    “那是铜姑的店。”对面书店老板掸着尘,说,“只接待有缘人,无缘看不见,看见了就进去吧,不亏。”

    迟小多看看项诚,项诚示意进,迟小多便带着两人走进了漆黑一片的店。

    店里全是竖着的棺材,光线昏暗,迟小多马上说:“还是算了,我改变主意了……”

    “来了就坐吧。”柜台后的阴影里,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本来都要关店了。”

    迟小多背脊寒毛倒竖,生怕周围一圈棺材盖突然打开,出现恐怖的东西。

    “怎么是个凡人?”柜台后的女人问道,“进来点,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吗?”

    “你是……”可达也有点犹豫,一手握着迟小多的手臂。

    “哇啊!”迟小多叫道,“你别抓着我!”

    “我害怕!”可达大声道。

    项诚:“……”

    “你驱魔师怕什么?!”迟小多惨叫道,“我才怕好吗?”

    “我怕棺材!”可达大声道,“不行,我得出去了!”

    “都给我坐下!”那女人怒道,“你们来砸店的吗?格根托如勒可达!”

    可达一被叫到名字,登时坐直,手上不住发抖,紧紧攥着项诚的手臂。

    “你你你……你是谁?”迟小多说。

    “我叫铜姑。”女人的声音和缓了点,说,“过来,让我看看你,奇怪,我记得今天没有……”

    迟小多走上去,被地上的棺材绊了一下,女人说:“坐下。”

    迟小多战战兢兢地坐下,左眼里,亮起极其微弱的一缕绿光。

    “原来是这样……”铜姑低声道,“我明白了,这也算缘分的一种。”

    “可达兄。”项诚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说,“你的手劲太大了。”

    “对不起。”可达忙松开项诚的胳膊。

    铜姑拿出一个签筒,摇了摇。

    “什……什么?”迟小多说,“我想走可以吗?你是做什么的?”

    迟小多心想妈呀,这店太诡异了,下次一定不乱说话也不乱进店了。

    “抽一根吧。”铜姑把签筒放在桌子上。

    迟小多抽了一根,铜姑说:“你在怕什么?”

    “棺棺棺……棺材。”

    “里面是空的。”铜姑淡淡道,“恐惧来自于你的认知,而双眼是最欺骗人的东西。人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吓自己。”

    迟小多:“……”

    迟小多把签交给铜姑,铜姑说:“先交钱,后解签。”

    “多少钱?”

    “一千二。”

    迟小多怒吼道:“这就要一千二!坑人呢!”

    铜姑:“……”

    “我来我来。”可达忙道,“可以刷卡吗?”

    铜姑从柜子底下拿出一个POS机,让可达输入密码,扯下刷卡单,说:“签名。”

    迟小多:“……”

    项诚:“……”

    “问什么?”铜姑说,“看在你第一次来,不和你一般见识。”

    “问……”迟小多本想说问爱情,但项诚在啊,万一说破了好尴尬。

    “你们要问什么吗?”迟小多说。

    “不不。”可达忙摇手,说,“你问吧,问完了快点走……”

    “你问吧。”

    “还是你问吧。”

    两人推来推去,项诚突然在黑暗里开口说:“心见。”

    “心见是什么?”迟小多好奇道。

    “心中所想,眼中所见。”铜姑淡淡道,“你过来。”

    “别走啊!”可达哀嚎道。

    项诚也坐到迟小多身边去,铜姑伸出一只手,搭在项诚的手背上,迟小多看清楚了,那是一只水生动物的爪子,上面还带着蹼。

    “问所未问,言所未言,四十三签,境之所遇,尽在人心,瀚海无波,内藏暗流。”铜姑沉吟片刻,而后道,“你要问的是‘问未来’?这说不通,既然已问未来了,何必又问‘问’。莫非你……惹上了什么预知未来的妖怪?”

    所有人:“!!!”

    迟小多张着嘴,看看项诚,又转头看可达。

    “乩仙。”项诚沉声道。

    “嗯。”铜姑沉默不语,迟小多登时预感到,这说不定是破获案子的关键。

    “乩仙……”铜姑说,“鬼力通宙,能知过去与未来。”

    “怎么破它?”项诚问。

    “扶乩仙人没有战斗力。”铜姑淡淡道,“唯有借助妖的协助方能伤人,只要能欺近身去,当是束手就擒的命。但乩仙太过狡猾,藏身之处总是太隐蔽,须得找到它的藏身之地,如此,方能一击得手。”

    “怎么找?”项诚又问。

    “机缘就在你们身上。”铜姑说,“守株待兔即可,你是注定的破局之人。”

    迟小多问:“你也能预知未来,那……”

    “不一样。”铜姑说,“我预知未来,推的是因果,和乩仙非是一个路数。”

    项诚:“还有后续?”

    “有。”铜姑答道,“根据签文所显,此事牵连甚广,不可掉以轻心。”

    “谢谢。”项诚答道。

    “你有劫数。”铜姑说,“巴蛇之劫还未应,须得提防。”

    迟小多:“……”

    项诚道:“不必说了。”

    “给我也看看?”可达说。

    “苍狼白鹿。”铜姑道,“随波逐流,随心所向即可,不必刻意为之。”

    “谢谢。”可达答道。

    “谢谢您。”迟小多没那么怕了,心想这人似乎很靠谱,至少看出了乩仙的事,起身告辞时,铜姑又说:“你有话要问,却不敢问。你们先出去罢,把他留下。”

    迟小多坐下,铜姑说:“想问什么?”

    “爱情,可以问吗?”迟小多说。

    “顺其自然。”铜姑说,“劫难太多,不刻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而能顺利化解,若是过于刻意,反而容易中了心魔。”

    迟小多点点头,说:“好的。”

    铜姑在黑暗里笑了笑,迟小多看不见她,却感觉得到她正在笑。

    三人从商业街里出来,项诚包里装着一大叠书,和可达吃了晚饭,可达把他们送回家去,当天项诚便收了心,两人晚上靠着用手机看电影,白天则带着复习资料出来,在咖啡馆里看书。

    迟小多始终没有问项诚巫山发生了什么事,巴蛇又是什么,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管它的呢,反正我喜欢就好。

    项诚再没有去过驱委,大家都不再提这事,周宛媛也没有再打电话来。北京一天比一天热,热得犹如火炉一般。迟小多每天伸着舌头呼哧呼哧喘气,到处找空调房钻。

    “热。”项诚的表情都被烤得扭曲了。

    “你以前去那么多地方。”迟小多说,“还怕热吗。”

    “山区没有这么热。”项诚说,“大城市里一天比一天热了。”

    迟小多心想也是,能耗是建筑建造中很重要的一环,比起乡下与从前,整个世界都热了很多,他知道项诚已经对驱委非常抵触,能不提就尽量不提。考完试以后,两人就离开北京。

    “考到证的话有什么好处?”迟小多说,“能涨工资吗?”

    “可以挂在地方机关。”项诚说,“这样有任务,就会优先来找你接,可以养家糊口。”

    “可是所有涉案人员都会被清除记忆的不是么?”迟小多说。

    “不一定。”项诚答道,“要看实际情况,有些大家族,和驱委内部有联系的,你也没办法摸上门去让人闻离魂花粉。还有很多事情,惊动了政府高层,总不能清除人的记忆吧。”

    迟小多点点头,说:“那么能赚到钱么?”

    项诚想了想,说:“可以,我看了他们的试行规定,只要过了就不难。”

    迟小多不知道项诚读进去了没有,据项诚所言,自己是个学渣,不过没关系,今年没考过,明年再来就好了。倒是项诚很奇怪,迟小多居然很认真地在做他的真题卷,还对答案。

    “你也要考驱魔师吗?”项诚诧异地问。

    “没有。”迟小多说,“我得了一种‘看见真题选就忍不住要做完’的病啊。”

    项诚:“……”

    迟小多的降妖设备师第一年出规范,还没有出复习资料,只是大概给了备选书目和范围,全凭各自经验积累在复习。报名的人也少,毕竟从小有法术的驱魔师都不会选这行,顶多就是驱魔师的老婆辅修一下。

    然而迟小多偷偷问过可达,大部分驱魔师的家人都不太支持,所以整个考试报名的人数不到两百人,至于过几个,则要由上头领导审批确认。可达打的包票是只要考到前二十,一定能过。于是迟小多只好用项诚的资料,配合可达列出的书单一起复习。

    学习是件快乐的事,迟小多向来不觉得文科就是死记硬背,反而对妖怪们很有兴趣,一边读书一边做笔记,思绪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穿梭。

    他知道了从前没有接触过的许多事,小时候疑惑的许多问题也有了答案。这是个多神论的体系,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守护图腾。而这个图腾,则是远古时,天脉与地脉互相影响,被人类庞大的集体意识左右逐渐形成的。越是历史悠久的民族,其精神体系就越强大。华夏民族在这一点上,是至为强悍的,只因华夏的历史悠久,存续过程中所遭受的苦难相较于其他民族的苦难也更多。

    苦难聚集,久不消散,成为“魔”,也就是“心魔”一词的由来。

    迟小多不禁又想到高速发展的现代社会中,“魔”的成形,是否比古代更强大?

    历史是不断重演的,动荡与安定彼此交替,一段治世结束后,将迎来失去秩序、陷入黑暗的末法时期,直到苦难被救赎,新的世界确立,一切又归于平静。

    “魔”在和平年代,是一个积累与孕育的过程,而到了某一个社会崩溃、法纪消湮的时期,“魔”的力量就会肆无忌惮,释放出来。于是古代常有“天下大乱,妖魔丛生”一说。

    驱魔师千年以来的职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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