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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走在右安门外-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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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川是个贪图享乐的人,但他不希望在享乐时有痛苦掺杂进来,昨天晚上能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借酒精的力量我才得逞,而对于神志清醒的周小川,想强制性的让他就范是不大可能的,更何况我也心疼他,我不想让他受罪。

  “就这样行了吧?”我轻轻抚摸他微微渗出汗来的后背。

  “嗯。”可怜兮兮的应答,享受中的猫眯起眼睛在我脖子上磨蹭,然后双手滑溜溜的探进我衣襟。

  这让我意外,也让我喜出望外,咬住他耳廓,我轻声提着要求:

  “川川,也帮我解决一下……”

  可能被我这话吓了一跳,周小川抬起头来看着我,表情有点不可思议,然后又一下子低下头去,我能感到他在犹豫,触摸对方的器官可能对我来说并不算难事,但对于他而言确有难度,这是一到心理障碍,我并不打算将障碍强行拆除,但仍希望他可以冲破这层思想阻隔。

  我脑子有点乱,期待又告诉自己别太期待,终于,在那双纤细的手向我跨下慢慢移动的时候,我甚至可以说是感动的叹了口气。

  那双手动作很生涩,也挺僵硬,我打赌他从小到大一次也没自己解决过,他太干净了,这种干净让我每次触摸他的身体时都好像在膜拜一样,我认真感受他不够灵活的指头每一个细小的动作,他学我的样子抚摸我,这种行为让我打心眼里觉得他可人疼,低头吻住那张忙着喘息的嘴,我闭上眼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温存。

  那次高潮我们几乎是同时的,如果说准确一点,我比他还要早,这超乎我的意料,而周小川的一句话则让我差点背过气去。

  “你耐力不行啊。”他别过头去偷笑。

  “我是太激动了!”抬手敲他,我一把掀开被子,“走走,洗手去。”

  把自己的军大衣裹在他身上,我拉着周小川出了屋,外头挺冷,但好在没刮风,快步走到院子当间儿,我拧开水龙头。

  水冰凉,浇在手上连骨头都冻得发疼,我把香皂递给他,然后在他把泡沫搓出来之后接回香皂。

  “哎,舒服吗?”我问他。

  “……还成。”半天,他才应了一声。

  “不会吧,那你还叫得那么好听?”我逗他,但很快遭到了反唇相讥。

  “你不也叫出来了?”他那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挑衅,我在无言以对的同时接了一捧水就朝他甩了过去。

  “我是说事实啊,你声儿那么细,比我可动听多了。”灵巧的多过水滴,他越说越来劲。

  “你别臭美,等我哪天好好折磨折磨你。”我咬牙切齿。

  周小川不语,只是笑,我不理他,只顾洗手,察觉到我的沉默,他终于问。

  “生气了?”

  “哪儿敢啊,我一奴隶,哪儿有权生气。”我大声叹气。

  “真没有?”他追问。

  “没有。”我摇头,然后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问,“川川,你跟我说句实话,我问你一问题……”

  “嗯?”他应着。

  “那什么……”把手上的水甩了甩,我半天才问出口,“你,就是说吧……你喜欢我吗?”

  “啊?”一下子愣了,周小川连声音都有点发抖,我打赌他肯定心跳加速了。

  “喜欢吗?你说实话。”

  默默地冲掉手上的泡沫,默默的关掉水龙头,周小川转身往屋门口走:

  “……啊。”

  “什么?到底喜不喜欢哪?”

  “……”

  “川川,你说呀。”我紧追不舍,“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你烦不烦?”他终于开口了,“我但凡要不待见你,也就不会像刚才那样吧?你脑子让狗吃了?!”

  扔下这句话之后,他转脸就进屋了,然后咣当甩上门。

  我站在院子里,有点儿发愣。

  然后,差不多十几秒钟之后,我才醒过味儿来。当时我就觉得胸口发烫,得发泄发泄,要不然非人体自燃不可。

  我想大喊大叫,于是我扯开嗓子就爆了一句:

  “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

  这一声惊醒了东西厢房的强子和小九,俩人慌里慌张的跑出来,一个问我是不是撒呓挣了,一个骂我是吃饱了撑的,我笑而不答,然后迈着方步走向我和周小川那屋的门口。

  那一刻,我穿着一身睡衣,在数九严寒的冬夜站在外头,却觉得浑身上下如沐春风。

  “裴建军,你丫忒幸福了!”止不住脸上的笑,我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林强在“桥”的日子一直就只是打鼓,他几乎从不参与歌曲创作,从他加入,到他离开的七年中,只有两首歌是他写的,一首是《太阳光金亮亮》,一首是《莲子》,说实话,在写曲子方面他不够天赋,但这仅有的两首歌却有着格外充沛的情感,我不知道是因为音调偏重,还是因为小九八个词写的太煽。

  “当温暖透过白纱窗,我要看你熟睡的模样”,“剥掉苍白的外衣,只剩下一颗翡翠心,也是苦涩,也是甜蜜”,这样的歌词让我有点意外,我说九儿你怎么这么煽哪?他说我一直这么煽你才发现?我说不对,你没煽得这么发自内心过,小九瞪着我,半天才说了句“是吗”。

  这就更让我意外了,以往若是和他斗嘴,小九就是扛不住了也会一直坚持到底,他从来不跟我服软儿,但这回却一反常态,只是低低应了一声,他没再说别的。我心里有点犯嘀咕,我说九儿你是不是觉得林强特爷们儿?小九憋得脸通红,然后说我怎么那么三八。

  行,我三八,我三八我承认,可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嘛,周小川没发现你苗头不对,我这个发现了的就得及早进行关注,不仅得关注,还得及时通报上级领导。

  “川川,你觉得九儿最近反常了吗?”我对着镜子边梳头边问。

  “反常?哪方面?”他有点儿不明白我在问什么。

  “他跟林强啊。”我朝他凑过去,压低了音量,“你觉不觉得他们俩有问题?”

  “他们俩能有什么问题?”周小川似乎还是不大明白我的问题指向。

  “嗯……我觉得这里头有点儿猫腻。”

  “你行了啊,什么时候学得跟居委会老大妈似的。”他皱眉瞪我,“你干脆也戴上红箍参加小脚侦缉队得了。”

  “那照你那意思我就成天揣着一手电,趿拉着一双片儿铲满胡同溜达?”我不满,“那也忒屈才了吧?”

  “对对,委屈你了,你应该进派出所干户籍,偶尔再处理点儿邻里矛盾,婆媳关系不和什么的。”他边说边笑,“说不定干得好到年终能多分一箱苹果。”

  “你就损我吧,好歹我也得是一刑警吧?拿着抢到处逮嫌疑犯的那种。”我边说边从旁边桌子上抄起一根儿香蕉顶在周小川后腰上,“别动,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这不是抗战片儿里八路军对日本鬼子说的台词嘛。”他侧脸瞪我,“别动我的储备粮,给我放回去。”

  “是是,我放回去,我缴枪不杀。”夸张的叹着气,我把周小川的“储备粮”又给他扔回了塑料袋。

  我们俩话音刚落,小休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小九和林强。

  “到半天了吧?”看见我们俩,小九抬手打招呼。

  “也刚到没一会儿。”周小川应了一声,“你们俩刚才上哪儿去了?半道突然换车。”

  “哦,我带他去见……”

  “你爸妈?”林强的话让我给接过去了,但很明显我接错了,因为很快得到了否定。

  “不是,是几个一块儿混过的哥们儿。”他解释,“我从打回北京还没跟他们碰过面儿呢。”

  “哎?那怎么不带我们俩一块儿去啊?”我故意挑他话里的毛病。

  “当时你们聊得挺高兴的,就没好意思打断你们。”林强抬手拢了一把漆黑的长头发。

  “而且当时也是临时决定要去的,就没跟你们说,再说又不是什么特正式的会面儿,强子也无非就是想拽个人跟他一块儿去。”小九走到桌边坐下,边点烟边进一步解释。

  “哦——”我故作恍然大悟状,拉长了声音应着,同时用力点头,“这我就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小九抬脚踢我鞋跟。

  “我明白什么了?”我装傻,“你觉得我明白什么了?”

  “谁知道你又要犯什么坏。”他哼了一声,“你都快坏透了你。”

  “我怎么坏透了?”故意对他下的定义表示极大的惊讶,我拽了拽周小川胳膊,“哎,有人说我坏,你管不管?这可是大事儿,这种不良评价多影响安定团结啊。”

  “你呀,你要是能管住你得嘴,再不安定的都安定了。”周小川无奈的笑着戳我胸口,然后对小九和林强说,“赶紧准备准备,快该咱们了。”

  两个人应声各自准备自己的事,我也就不再多说话,系紧了靴子的鞋带之后,我点了根儿烟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小川梳头。

  他头发留得挺长,柔柔滑滑的垂在肩膀上,刘海稍稍挡住半张脸,这种发型放在他身上显得挺媚,尤其是在他歪着头微微一笑的时候,不过他的媚并不女人气,而是一种天然的,没有性别倾向的媚,他不像小九那样妖,冲谁一笑谁就酥了骨头,周小川的媚让你最多就是停留在心潮涌动的阶段,这种涌动慢慢扩散开来,就成了蔓延全身的温热。

  其实周小川挺男人的,他的线条并不柔软,如果他穿紧绷在身上的衣服,肌肉线条就会明显起来,若仔细比较的话,他实际上比我更显得结识,只是个子小,肩膀窄,让他看起来还像个孩子。

  “看什么呢?”一个声音突然从身边响起,是小九。

  “别神出鬼没的,吓我一跳!”我和那张脸拉开距离,同时收回放在周小川身上的视线。

  “你没做贼就不会心虚。”他笑的好像阴谋得逞,“又对着我嫂子浮想联翩呢?”

  “去一边儿去,我这儿想点哲学问题。”我别过脸去。

  “哲学问题?你是会考虑哲学问题的人吗?”他贼笑,“哎,别老盯着别人后背看个没完,这叫‘意淫’,也属于耍流氓。”

  “哎——”我一下子抬高了音量,“你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啊,强子,你也不管管,你们家这位都快上房揭瓦了。”

  “我可不敢管,我打不过他。”林强叼着烟在旁边傻笑。

  “行了,都别闹了。”周小川终于发话了,他红着脸回过头看着我和小九,像家长一样发号施令,“都省点儿劲儿留到台上吧,别等关键时刻再给我掉链子,那我可跟你们没完啊。”

  “我反正绝对不会,我不像某人老神游。”小九斜着眼睛瞄我。

  “甭管是谁,出了错一律杀无赦,斩立决,就地正法。”摆出一幅很严肃的样子,周小川逐一下命令,“小九,你多喝两口水,别在台上唱劈了嗓子,嚼子,你可不许再在台上乱跑了啊,上回摔那大跟头别不长记性,强子,鼓点别越来越快,我们仨跟不上可不成,还有……你们都把烟掐了,呛死我了。”

  这是上台前的最后叮嘱,如果说平时的话再严肃都可以当成开玩笑,那头上台这最后几句话就算是开着玩笑说得也得特当真,于是,三个人慌着忙着掐了手里的香烟,然后,我们在听见前台的音乐声停止时准备上场。

  那时候我们就是在一些不大不小的地方演出,每次时间不长,唱不出三四首歌,因为一个晚上会有不止一支乐队上台,而且每支乐队风格不同,并不是说一整夜的演出都是摇滚,这种混杂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观众可以在一段固定时间内欣赏不同风格的表演,至于坏处,不言而喻,太零散的安排会让人根本记不住你乐队的名字,可能某一首歌吸引了某些观众,但如果不是在同一个地方留驻演出的乐队,很快就会被遗忘,所以,周小川从一开始就一再强调一个原则:不许打游击!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成为某个场所的留驻乐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们为此也的确做了不少努力,就包括在白天玩儿了命的练习。我曾经笑着调侃:“咱们都快成练习机器了。”那时候周小川一愣,然后说:“我知道你们都特累,我也挺不落忍,可咱们只能这样。”我当时看他那种表情,心疼得不得了,赶紧说川川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在天桥乐茶园儿说过的话吗?我们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绝没二话。小九也跟着点头说累点儿怎么了?累还能减肥呢,要不我一天吃五顿饭早就胖得没人样了。

  周小川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揉眼睛。

  他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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