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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护花郎(上)-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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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晶言语中不自觉的深情,使医者瞪大眼眸,一时间没察觉到自己突然紊乱起来的脉象,一口鲜血涌上喉头时,他才赶紧喊道:“针!祝儿,快——”体内沈寂许久的蛊无预警地发作了。

祝晶震惊地看着医者高大的身躯倒下。“小舅舅!”

他赶紧去拿针,但仍然太迟了。

有了一次的前车之鉴,祝晶花过一段时间跟医者学过穴位与粗浅的针术。他虽然照着医嘱先后在医者身上扎针,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这一次,不管她再怎么下针,都无法唤回医者的意识。医者全身失去力量,宛若没有生命的布偶。

祝晶飞奔离开客房,到处找人帮忙,但拂林之地的医道皆被统治者掌握,少数民间医者,几乎不具备正统的医术,更遑论懂得汉人医理。

祝晶求助无门。入夜后,不得不返回旅店。然而当他打开房门时,房里的景象却教他瞠目不已,冲上前喝声道:“妳做什么?”只见一名半裸着身体、坐在同样衣衫不整的医者身上、颊肤紧贴着医者脸庞的黑发女子缓缓抬起脸来,让祝晶瞧见一张绝艳的容貌。那女子朱红色的双唇微微噙起,唇角沾染一缕鲜血,纤长手指依旧放在医者赤裸的胸前。

虽是血亲,撞见这香艳场面的祝晶却也觉得尴尬不已。他满脸通红地冲到床铺前,拉开那名陌生女子,慌乱地将舅舅身上的衣物拉整好。

那女子倒也没有反抗,顺着祝晶的力道,跃下床铺。

祝晶这才发现女子连鞋都没穿,一对裸足在刺绣精美的百褶裙襬下若隐若现。

“妳是谁?妳刚刚对我舅舅做了什么?”忙着护卫舅舅的贞操,祝晶凶悍地发问,没发觉自己用了华语。

女子轻笑,不答反问:“妳就是他的“甥儿”吗?”真好笑,这孩子分明是个小姑娘,就算穿着男装,那天生的女儿气还是藏不住的。

女子吐出的话教祝晶十分吃惊,因为她竟以华语响应,但她看起来不像汉人,以她身上的穿着,反倒像是个苗女。

远在大陆西岸的拂菻,苗疆女子怎会不辞千里来到此地?祝晶蹙起眉,因为女子已来到他面前。她雪般的足踝上系着两枚银质铃铛,奇异的是,当她走路时,那铃铛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女子伸出玉指轻轻往祝晶额上一点、一按,笑容带着妖气。

祝晶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原该躺在床上的医者突然将祝晶往后拉。

祝晶急回过头。“小舅舅!”

医者不知何时恢复了意识,神色冷冽地看着那苗女,以祝晶听不懂的苗语怒声道:“妳就是不放过我?”

女子嫣然一笑,以苗语回应:“我为什么该放过你?你偷了我的东西,而我说过,无论你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见男人保护性地将小姑娘护在身边,她眼中闪过淘气,故意以小姑娘绝对听得懂的华语道:“妳还在这里做什么啊?小姑娘,妳只剩下七年可活呢,为何还在这不属于妳的国家游荡?”

祝晶闻言,心头猛然揪紧。“我真的只剩七年可活?”

尽管早已知道这件事,但爹与舅舅从来不曾亲口承认过有这一回事。这么多年来,他也尽可能地假装不知情,不想让家人担心。从来没有人如此直接当着他的面告诉他,他会早早死去。

“别听她胡说!妳会长命百岁的,祝儿!”医者焦急地反驳。女子凤目圆睁。

“睁眼说瞎话。尽管有高僧结印护持,可她——”

医者怒声喝止:“阿凤!”

女子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呼之欲出的话吞回肚里。

祝晶茫然地来回看着女子与医者,有点迷惘地问道:“小舅舅,她在说什么?什么高僧护持?”

“可怜的小姑娘,她什么都不知道吗?”被医者唤作“阿凤”的苗女改以苗语道:“你太残忍了,阿莲。”

“我家的事,不用妳管。”医者恼怒地道。以苗语。

两人互瞪半晌,女子忽然莞尔,语带暧昧道:“怎么能不管,你体内可流着我的血呢,算来,你我也属血亲了——唉呀!不好——”忙着斗嘴,没注意到小姑娘脸色都发白转青了。

阿凤箭步上前,揽住祝晶忽地向前软倒的身子。

医者惊呼:“祝儿!”伸手向前,但已经太晚。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要吸气,却感觉无法呼吸他紧捉着阿凤的手。

“舅……带我……回…”祝晶突然喘不过气来,他捣着胸口,拚命地想,心肺疼痛不已。

难道……他要死了吗?双眼圆睁地看着医者,全身顿时失去力量。……就算死了,我也、要回家……”

他不能让恭彦等不到人说好了的、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第八章寄情千里光

平康坊中设有三座官方核准设立的妓户,其中一座叫做北里,是开元年间着名的风月之地。朝廷虽然禁止官员狎妓,但对于未有正式官职的新科进士是未加设限的;因此每当发榜时节来临,平康坊中往往可见到才俊之士在此出入。

除了也经常来此娱乐的〔昌商外,平时官员们若易服出游,朝廷往往也心照不宣,并未严加惩戒。毕竟当朝天子雅好音乐艺术,不但在宫中成立教坊,广纳民问杰出的音乐人才,甚至经常自度新声,在梨园教唱,也无怪乎民问笙歌不绝了。

入夜后,长安城禁鼓断人行,但北里依然灯火通明,热闹有如上元灯会时节,乐歌声不断从北里墙垣传出,笑语声未曾稍歇。

在一片喧哗中,有一线清绝孤冷的笛音隐隐透出天际。

不知是谁家玉笛,在此良辰中,显得如此萧瑟冷清。

坊中、墙后、院内、石桌前。月华如水,白衣青年横笛轻吹,曲调名为“长相思”。长相思,在长安……“这苦问的调子实在教人听不下去。”一直伫立一旁的红裙女子道:“今晚就到这里吧,年轻人,我今晚有贵客,要先走了。”

那白衣青年放下玉笛,眉目间有一股扫不去的轻愁。

他礼貌地站起身,送别道:“请慢走。”



红裙女子头也不回地离开小院,只剩下明亮的月光与青年作伴。他仰头看着明月,不知这绵延千里的月光,能把他的思念送到遥远的彼方吗?

秋天夜里,风吹来,稍冷。独坐片刻后,他重新将短笛凑近唇边。然而不管吹奏哪首曲子,笛声都透着思念。

吾友,你在哪里?会不会等你归来时,我已离开大唐,今生再也无法相见?

开元十四年初夏,一艘波斯商舶自广州进入大唐国土。

入秋后,长安春明门外的长乐驿站依旧船马不绝。

舶才刚在城外停妥,一名胡服少年便匆匆下船,在港边租了一匹马直奔务本坊国子监。

“我找井上恭彦,请帮忙通报一声。”在四门学馆附设的学院外,少片刻后,那人出来回报道:“井上恭彦不在学院里,恐怕是出去了。”

“呀?他不在啊……多谢。”抱拳道谢后,少年匆(奇*书*网。整*理*提*供)忙离开,往水乐坊而去。他策马极快,但因为骑术精良,因此尽管长安城的街道才因为刚下过雨而泥泞难行,马儿依然如雷电般驰骋在大街上。

再稍后,他来到永乐坊吕校书的宅第前,大声敲门。

“小春,妳在吗?小春!”

屋里的小姑娘急忙来应门。“是谁啊?”好粗鲁喔,敲门敲那么用力!

小春拉开自家大门,瞪着门外的少年,正想瞋喝时,却发现少年有一双令人熟悉的眼眸。“你……”一时间,脑袋竟反应不过来。

小春的表情令少年不由得苦笑。果然,连小丫头都不大认得他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毕竟都过了那么多年了,连他都不大记得当时离开长安时的那个自己,又怎能期待自己能轻易地被认出?

他转身想把马儿牵到后院,但一双圆滚滚的手臂突然缠上来抱住他的腰。看来丫头这几年吃得不错啊。偷偷捏一下手骨上的软肉,笑了。

“不是作梦吧!我不是在作梦吧!你……真的是你吗?”小春用力地抱住少年比她还要纤细的腰,担心自己认错了人,或者,她根本就是在作梦?

叹了口气,少年吟出两韵当朝诗人贺知章的名句:“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催;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他转过身,因为小丫头已经哭了。他不禁又笑了。

小春又哭又笑道:“小……小公子,你在说什么呀,你鬓发没有变白啊!”

少年偷捏了一下小春的下巴。“那妳怎么认不出我了呢?”

真的是她的小公子!小春紧紧抱住,死不肯放。

“都怪你、你太久没回家了!”她既惊又喜又怨又开怀地喊着。

祝晶模糊了双眼,回拥小春。

“是该怪我,真抱歉……可是,丫头,妳好像没有比较瘦?”不是听说思念会使人消瘦的吗?丫头怎么还比以前圆很多?

“我不得不啊,因为主子爷经常说他吃不下。如果饭菜剩很多,他看着,想到你不在,会难过的……”她只好拚命地吃喽,人家也很委屈的啊。

祝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缘由,不禁柔和了眼色。

“对不起,还是都怪我,我该早点回来的。”

“……小公子,你还会再离开吗?”小春仍觉得像在梦中,有些担忧地问。

祝晶浅浅笑道:“不了,我到死都会留在你们身边,再也不离开了。”

是夜,吕校书回到家中后,见到祝晶,他愣住。

“爹。”吕祝晶笑吟吟低唤。“怎么了,你认不出祝儿了吗?”

他先是一愣,而后认出了相貌与儿时大不相同的女儿。在女儿身上,他彷佛看见了死去妻子的身影,一时间,他深受震撼,好半晌才想到要问:“祝儿,妳怎么回来了?”

妻舅呢?不是说好,直到祝儿满二十五岁前……祝晶错将父亲的惊愕当成惊喜,紧紧抱住父亲,撒娇道:“是啊,我回来了。小舅舅带我搭海舶,我们走海路,从拂菻一路航行到广州,速度很快呢。”

吕校书回拥女儿,仍是一脸惊吓。“那么……妳舅舅呢?怎没见到他?”是途中出了什么意外吗?否则祝儿怎会提前回来?

“小舅舅送我到城外就先走了,他说他还有事……”吕祝晶总算注意到父亲表情的不寻常。她蹙眉问道:“爹,怎么了?你不高兴我回来吗?”

“啊,不……”吕颂宝志下心地看着祝晶。“妳一切都还好吗?祝儿,爹只是担心……”

祝晶弯起眉眼笑着。“我好得很。从今天起,爹不用再担心了,我已经回来了。”

可吕颂宝并没有因为这个承诺而放下心来。必定是出了事,否则祝儿不可能会在现在回家。仔仔细细地审视着女儿,蓦地,他明白了。

是因为已经太迟了吗?即使远隔千里,思念的心仍然紧紧相系着吗?

彷佛明白父亲眼中的忧虑,祝晶咧嘴笑道:“别担心呀,爹,你就依了我吧,让祝儿这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留在你身边,好不?”

吕校书说不出话来,他连忙别开眼,悄悄揩去眼角阻止不了的湿润,哽声道:“当、当然好啊,开开心心的,爹可是求之不得啊……”祝晶眨了眨眼。“爹,你喜极而泣了呢。”“可不是吗?”

祝晶走上前,张开双臂拥住父亲微驼的背,轻声安慰道:“别担心,爹,我会长命百岁的。”

吕校书也但愿女儿长命百岁,可他知道,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祝儿必定是发病了,妻舅才会带她回来。

如同当年妻子发病后,没几年就过世了一般……他颤抖地抱住女儿,心中充满了失去的恐惧。天啊,该怎么办才好?

“你、你是……”肤色被骄阳炙得黝黑的刘次君一见到吕祝晶,就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七年了。吕祝晶走这一趟西域,来回足足花上了七年的光景。

刘次君记性不差,可他老记着七年前的吕祝晶,而非眼前一贵肌纤细、女孩气很重,活脱脱像是个男装俪人的吕祝晶!他、他…是男还是女?

祝晶抿嘴一笑,将手上一坛打西域带回的葡萄酒抛向高大壮硕的金吾卫。

“大哥,不认得小弟了?”刘次君反射性地接住那坛酒,仍然一脸受到惊吓的模样。提着美酒,酒香从封口逸出,想来滋味极为醇美。可他只管瞪着吕祝晶,想仔细打量。

祝晶再度一笑,正是刘次君过去惯见的那种笑法——在粉色的唇瓣如花儿绽放前,弯弯的眼角已经先透出几许笑意。

嗯……这是什么形容啊,他怎么会觉得祝晶“小弟”的嘴唇很像一朵春天的花?他刘次君可是威武不能屈的男子汉啊。

不过……他到底是男是女?

刘次君眼中的错愕,看在吕祝晶眼底有了另一种解读,笑笑地道:“别不好意思,你不是第一个认不出来的人。”以为只是太久不见,一时认不出自己。

回到长安不过四天,这几天,吕祝晶陆续见到了不少朋友。

包括爹、小春,以及玄防、吉备真备等人,都为他相貌的改变错愕不已。

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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