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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大明官商-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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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雅克图张大了嘴巴,“啊?”
    “便是创绘‘太极图’,著《太极阴阳说》。”
    本雅克图看了看冯虞,“怎么,冯大人也会画太极图?”
    冯虞、陈琛听了这话,险险笑闪了腰。陈琛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勉强说道:“宁之啊宁之,你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画太极图算什么本事?冯大人对阴阳生易颇有心得,还自创武学‘太极拳’。大人用兵,同样暗合阴阳消长,立定本源,心随意动,批亢捣虚,以迂为直。所谓学以致用,融会易理,莫过于他。”
    这一番话说得本雅克图两眼放光,掉过头来又要行礼,却给冯虞一把扶住。“行了行了,你要说什么,我已尽知。思献与我常在一处,你随他学易,同时即可常与我相处。但凡用兵做事,你自可旁观。有何想法,询问也好,切磋也罢,我来者不拒就是。至于那拳法,我是每日晨早皆要打上几趟,也不避人。思献如今也已学了半吊子,日后你若有兴致,只管来看便是。”
    本雅克图大喜,退后两步,冲着二人深深一躬。“这不算师礼,却是铭谢两位不吝赐教,提携后学。”
    冯虞笑道:“忒多礼了。这样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日已晚,明日还要议事,咱们就此别过。”。图恭恭敬敬将冯虞、陈琛等人送到馆驿门口,又一番千恩万谢,这才话别。
    路上,冯虞、陈琛相视莞尔,吃饭还吃了个徒弟出来。陈琛笑道:“明日议和,师傅总得给徒儿留些颜面吧?”
    冯虞一撇嘴,“凭什么?要也得是徒弟孝敬师傅。这个,一事归一事,各为其主。若是怀了私心,反让人家看低了咱们。”
    第二日议和,冯虞与本雅克图言谈间倒是融洽许多,可落到划界上头,却是不相让了。本雅克图对着舆图,将
    着甘肃、宁夏、延绥、大同、宣府、蓟州、山海关、V州、广宁、三万、沈阳、鸭绿江口,划出一条线来,说道:“现下两国沿此线各控南北,以此划界,无需进退,是再公平妥当不过了。”
    冯虞连连摇头,“贵使所言,有几处大大不妥。一、河套素为我中原所有。洪武年间,我大明设东胜卫,防地已延至套外。景泰五年,瓦剌内讧,也先被杀,残部南下。景泰七年太师来所部两千余人避入河套。之后,来、阿罗出、毛里孩、加思兰、罗忽、满都鲁诸部先后入套皆是冬季冰封入套,春季河冰解前出套。我大明宽广为怀,允其借地过冬。直至成化六年以后,才有部族住牧于河套。不过,我大明从不曾有弃地之说……”
    本雅克图驳道:“成化八年,陕西巡抚余子俊筑长城,起于黄甫川,止于定边营之西。此后王琼代为巡抚,筑长城,东起花马池,至止横城堡。河套自此在长城以外,不归大明所有。”
    冯虞冷笑道:“长城不过是兵备之所,我大明何曾说过以长城为界?筑城之后,官军连年出兵河套搜套,驱逐窃地之徒,可见河套治权犹在我大明。且我九边镇将屡屡出塞巡边,塞外蒙古百姓若与汉民有所纠纷,按例皆由边镇调停裁夺,如何说我大明之土仅在长城以内?若说治权,本官正要说第二条。如今鞑靼右翼自立,往西又有瓦剌,达延汗治权何在?可有权代人划界?再有,往西说,朵颜三卫累世为我大明藩屏,兴和、开平、全宁以南之大宁都司辖境,为我成祖爷赐予朵颜三卫栖身之地,如何成了你鞑靼疆土?”
    冯虞又说道:“且大宁紧临我京师、遵化腹心之地,若是委于他人,岂非我心腹之患。本官奉劝一句,鞑靼若据此地,为取祸之道。中原若自顾不暇,或能嚣张于一时,圣君名将一出,必提兵北进,灭此朝食。当初匈奴据河套、占辽东,控弦六十万,国势与你鞑靼相较如何?正是匈奴单于欺人太甚,迫得汉室君臣卧薪尝胆,誓灭国仇。汉匈三十年苦战,我汉家儿郎三战三捷决胜千里,封狼居胥,禅姑衍,临翰海而还。而今大漠依稀,匈奴安在?”
    喝了口水,冯。虞手指舆图说道:“两国疆界,肃州至宁夏镇一线,按你方才所划走向。往东,河套为我大明疆界毋须再议。不过,数十年来,不少蒙古部族已在此定居放牧,朝廷体恤万民,允其寄居于此,册封各部头领为土官。只是,各部民须受朝廷约束,按时交纳赋税,官军定期巡视。至于东段国境,由东胜至兴和、至开平、延潢河至朵颜三卫辖地、至奴儿干都司。鞑靼若肯纳此线,便可缔约,开市易俘都好商量。若不纳,下月本都护便统天兵,与你家可汗会盟阴山。”
    冯虞如此之强横,大。出本雅克图意料。“冯、冯大人,这是从何说起?即便是双方持议相左,尽可促膝深谈。哪怕划界不成,也可求同存异,先订和约,为何非要刀兵相向?再说了,我蒙古将士勇武善战,飘忽如风,又是以逸待劳,只怕大人你深入漠南,未必便能讨得便宜。”
    冯虞笑道:“呵呵。,贵使,你看看此番和议条款,互市、易俘,皆是你方有所求,与我大明有何好处?至于说两方战力如何,当日在辽西,我军仓猝应战,便可击破你十万大军。如今若再战,胜负自然不难想见。至于你所谓鞑靼骑军来去无常,往日或许如此,如今却不然。你家大汗正欲西向用兵,大军、粮辎集结王庭。我军此时若联络永谢布、鄂尔多斯、达拉特三部并进邀击,你等是抛弃粮辎部民避战,还是分兵接战?不论哪一条,只怕都难有成算吧。自古,能战方能言和。
    河套、大宁两地,如今我大明战亦取之,和亦取之!”
    沉。吟半晌,本雅克图问道:“那互市、易俘两条怎么说?”
    冯虞听。出对方心中动摇,笑道:“若是你方入贡称臣,划定疆界,这两条,都好说。互市,你方平定右翼前,暂开榆林、大同、宣府三口。待你部平定右翼之乱,我方接收河套之后,全境各边镇开市。双方商队于边镇倒换关文路引之后,可入境行商。鞑靼商贾可在京师设一会馆,以方便坐地交易,接引同行。至于易俘,便在宣府行事。大明开释此战所有俘虏,你方须交还历年所掠军民。日期么,由你方来定。如何?”
    ……
    正德五年八月。五日。,大明与鞑靼草签和约。其中条目,几乎全按冯虞所提条目厘定,只增一项,入贡使团可随带商团,即行交易。
    双方换文、立约、盟誓之后,正德厚赏本雅克图一行,令礼部安排妥当,礼送出境。次日早朝,正德将和议文本公诸群臣,众人自然一片颂扬之声。自景泰年间,蒙古部族渐据河套之地,屡屡南下侵扰,边祸日甚一日。朝廷久议复套,却终不能得手,此次和议,不战而收河套,可说是解了朝廷数十年心腹大患。且数十年来,朝廷历次招抚蛮夷,从来是耗金帛,如今不但不需耗银,还能收回失陷疆土、军民,可说是大大的扬眉吐气了一番。
    只是欢庆之余,有御史出班质询,割地求和,对鞑靼可汗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待他平定右翼之后,若是反悔,再次出兵南侵,当作何解?话一出口,又有不少朝臣纷纷附和,正德也看向冯虞。
    冯虞出班,冲着正德拱手答道:“陛下,诸位同僚。虞听过一语——和约,只供撕毁之用。自古以来,能战方能和,若不治兵甲,不振武备,即便此次鞑靼割让整个漠南,日后同样守不住。我大明即便再富庶,也不过是徒招盗匪。换言之,若我勤修兵革,枕戈待旦。即便鞑靼有心入寇,也只能裹足不前。若有人丧心病狂,我大明尽可奉天伐罪。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汉陈汤曰,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我大明奉天承运,辅有四海,先祖开创之基远迈汉唐格局。到了如今,格局气度莫非还不如前朝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了结
     更新时间:2009…9…15 16:09:51 本章字数:3788
    会一散,冯虞立即找来陈琛,“开市在即,即刻知会T|一、速筹措茶砖、盐、布帛运往大同、宣府。初开市,鞑子吃得多,价位高,也肯拿出好皮子、牛马来换。过个一年半载,生意做得多了,价钱必定走低。二、京师这边多备下些珍奇,待纳贡使团来使,随行商团可是大有油水可捞哦。三、速遣人持锦衣卫文书令牌,往口外收买骏马。本雅克图行前,我已有所交待。战马接回,先养在燕山马苑,待台湾船来。对了,即刻发文福建,调船运马,六百里加急,走军驿。”
    陈琛笑道:“怎么,大人要和马群同乘一舱么?”
    冯虞叹了口气,“生意要紧啊。哦,开市没那么快动作。思献,这回恐怕得委屈你迟些回闽,在此坐镇,办妥购马等事。粗粗算来,恐怕待我回转,你才好回乡了。”
    陈琛顿时拉了个苦瓜脸,“命苦啊——”
    两人相视大笑。冯虞正待再打趣两句,有人来报,宫中来人传话,皇上急召。冯虞听了好生纳闷,这不刚散朝吗,怎么又给叫回去了?
    入宫见着正德。,这位皇上一改连日朝会上踌躇满志威风八面的架势,正在抓耳挠腮。一见冯虞,正德便道:“这几日做得许多事。如今,诸事已了,朕打算即刻定下内阁人选,后日便迁回豹房去。还是在那方自在啊。”
    冯虞心中好笑,难得。这位猴子屁股坐不住的皇上能在京师熬上这么多时日,还破天荒上了那么多次早朝,如今终是憋不住了。口中则应道:“圣人曰,君逸臣劳。早些令贤臣分担政务,皇上也好多些精力定夺军国大事。”
    正德听了大喜,“。正是这般道理,爱卿说到朕心里去了。朕打算着,仍以李东阳为少师、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调南京户部尚书杨廷和为少师太子太傅吏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调南京吏部尚书梁储少师太子太师吏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调学士刘忠为少傅太子太傅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先用这几个,搭起架子来。你看如何?”
    冯。虞正色道:“此事当由陛下乾纲独断,臣不敢置喙。”
    正德点。指冯虞,连声笑道:“谨小慎微,谨小慎微啊。还有几项旨意,明日一并发下。杨一清升任兵部尚书,林瀚复任南京吏部尚书,王守仁升任右佥都御史、汀赣巡抚。怎么样,当日你所荐之人,朕全都安排妥贴了。”
    冯虞赶忙谢恩,“全是皇上慧。眼如炬,举贤任能。”
    正德笑道:“不必尽。给朕戴高帽。哦。你手上事务都了了吧?后日统领亲军。与朕一道回豹房罢。”
    冯虞正要答应下来。突然想起一事。“皇上。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咱们君臣。还有什么不能说地?”
    “是。今日北镇抚司检视刘瑾所住牢房遗物。在枕中寻着一封遗书。”
    “嗯?书中说什么?”
    “一是说他有负皇上。死有余辜。二是说他决无反意。家中抄出禁物是有人构陷。求皇上看在往日用心伺候地份上。为他洗清冤情。”
    “什么?有人构陷?”正德一下就愣了。刘瑾遭凌迟惨死之后,正德一口恶气出得差不多了,如今提起此人来已不再满心恨意。说起来,原本他对刘瑾谋反之说是半信半疑,看到密室证物之后,不由得不信,暴怒不已,处分才如此之重。今日听到此事,心中猛地“咯噔”一下。
    “原书是这么写的。”
    正德嘴角绷了起来。“国城,你如何看?”
    “臣不会看。”
    “啊?”正德没想到冯虞会是如此应答,听愣了。“怎么说?”
    “此事摆明了的。若刘瑾所言是真,则西厂谷公公有欺君之罪。否则,便是刘瑾欺君,陷害忠良。哪方欺君,却非是臣所能知悉的了。”
    “有何不可知的?锦衣卫能人不少,你着人用心访查便是。”
    “回皇上,锦衣卫查百官查万民,却无权查宫禁、查东西两厂。
    臣无能为力。”
    正德想想也是,当即命人传马永成见驾。接到皇命,马永成急急入宫。一见面,正德便将冯虞所奏之事说了一遍。“马永成,此事便着落在你身上。”
    马永成也应得干脆,当即告退。临走前,与冯虞眼神一对,当即会意。
    出了这等事,正德当即有些烦乱起来。冯虞看了,便要告退,却给正德拦住。“国城,朕心里有些乱,且陪朕说会子话。你看,刘瑾究竟是何等人物?”
    冯虞想了想,答道:“臣
    ,一庸人尔。对皇上,起初固然有邀宠自肥之心。却未必不曾生出真情。皇上登基后,厚待于他,想必初时也是满心感激,也曾想着振作一番以报君恩,只是才具过低,往往有心无力,弄巧成拙。又包藏私心贪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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