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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藤井树言情小说合集-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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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舰庆之后,接着是餐会,每一位到庆的来宾都会由舰上的同事带往大餐厅用餐,中华民国国军是很无聊却又不能免俗的,在用餐当中舰长及舰上的军官会一桌一桌的敬酒,感谢来访的亲朋好友。
    当舰长走到我们这一桌时,他第一眼就看见Feeling,在举杯敬酒之后,便对着我说:“唐祥溥,你的女朋友真是漂亮啊!”
    “你舰长真的这么说?”子云讶异着。
    “对啊,他当着跟我同桌的所有同事及同事们的女朋友说。”
    “哇铐……那你同事们的女朋友没怎样喔?”
    “要怎样?来个选美吗?”
    “那Feeling没说话?”
    “有……”
    “船长你误会了,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是这样吗?”子云学着女孩子嗲声嗲气的声音说着。
    “不是,你一定不相信的……”
    “她说什么?”
    “她说……”我清了清喉咙。“她说,谢谢舰长夸奖。”
    子云听完,下巴掉了下来。
    舰庆之后,我送Feeling走出左营军区,我这时很庆幸左营军区很大,我跟她聊了许多以前没有机会说的话。
    “你有吃饱吗?”
    “有啊!好饱呢!”
    “海军餐厅的料理算是三军里面最好吃的了。”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没有胖一点?”
    “因为海军费厅的东西一年才吃一次,而舰上的东西是三军里面最难吃的。”
    “呵呵,那我误会你们海军了。”她又眯着眼睛笑,走路一跳一跳的。
    “你心情很好?”
    “很好啊!难道你心情不好吗?”
    “很好啊!”
    “那就好啊!”
    “Feeling,我想谢谢你。”
    “谢我什么?”
    “我的同事跟舰长这么亏你,实在很不好意思,明明你并不是我的……”
    “呵呵,没什么的,总不能不帮你留点面子不是?”
    军区大门就在眼前,我心里开始舍不得分别。
    “呃……如果……我……”
    “什么?”
    “呃……没什么……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祥溥……”她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似乎猜到了我想说些什么,眼睛里亮着光。
    “有些话……说出来……并没有比放在心里要好。”
    “呃……”
    “因为结果是不能掌握的,所以有些话,是必须选择说与不说的。”
    “如果我想说呢?”
    “我说真的,考虑清楚了再说。”
    她对我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Bye—bye,就转头跑出了营区。
    后来,我把事情告诉子云,他说Feeling说得对,而且很对。
    或许吧,有些话说与不说是有相当大的差别的。
    如果那时我没有把那句话忍下来,或许什么都不一样了,就拿昭仪来说吧!如果子云所说的昭仪喜欢我的话是真的,那么如果她把这些话说出来,或许我跟她就不会再见面了。
    一九九九年的耶诞节,我是跟昭仪一起过的。
    我试过约Feeling一起过耶诞,但是她那天必须上课。
    在耶诞节前几天,我接到昭仪的电话,她说她两个多月没见到我了,又正好同学在相约要去台东知本泡温泉,所以趁着南下高雄找同学的机会,要跟我一起过耶诞节。
    子云说她在唬烂,而且跟我打赌,如果昭仪会跟她同学去知本泡温泉,他就把知本的温泉喝下去。
    我没多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人陪着过耶诞节也不错。
    在耶诞节前两天,昭仪到了高雄。那天我刚放假,回到家就看见她站在我家门口。
    “我们去打篮球吧!”她还拎着行李,晃着晃着对我说。
    “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啊!”
    “我的天啊!那你还真有速度啊!”
    “没有嘛!同学现在都没空陪我,只好来找你了。”
    我骑车载昭仪到了球场,看见几个小朋友在玩躲避球,我怀疑这样的大冷天玩躲避球是不是另一种自杀行为。
    很久没有打篮球了,又因为天气冷,身体很难热开,一连投了好几个篮外空心。
    昭仪很不自量力的邀我打一对一,但是要我礼让她九分,而比赛在十分的时候结束。
    当然,我还丕是赢。
    “祥溥,你还有跟子云一起打过篮球吗?”
    “有啊,但是已经不常打了,大家都开始各忙各的。”
    “阿群、阿贤跟霸子他们呢?”
    “工作的工作,当兵的当兵,继续混的还是继续混,反正死的死,逃的逃。”
    “感觉……好像大家都被逼着长大。”昭仪拿起球,往篮框投去。
    “是啊,子云忙着写书,阿群忙着工作,阿贤在花莲当兵,霸子又不知道混到哪里去,我觉得,只要大家都是为着自己所想要、所喜欢的生活努力,就算被逼着长大,硬要自己去面对现实社会的挑战,其实都还不算坏啦!”
    “他们都没有女朋友吗?”
    “没有,大家都是黄金单身汉。”我投了一个三分球,结果是篮外空心。
    “他们都没有喜欢的人吗?”
    “不清楚。”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昭仪小心!”
    被篮框弹出来的球打中了昭仪的脸,鼻血开始流了出来。
    我赶紧到机车里拿面纸,把她的头仰起,把鼻血擦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一面擦拭着,一面向她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说没关系了,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讨厌你跟我说对不起。”她抓住我的手,眼神里透露出伤心的讯号。
    后来,我们过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她想起了九月三十号那天,我在同一个地方,对她说出了同样的话。
    直到她开口问我,我才真正的知道,有时候,有些话是需要选择说与不说的,就连“对不起”也一样。
    因为爱情里的对不起,只会增加自己的歉意,也增加对方的痛苦而已。
    “祥溥……你知不知道默默喜欢着一个人的感觉?”
    “知道!非常非常知道!”我故作轻松,想化解我跟她之间气氛的尴尬。
    “那……你知不知道默默的喜欢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却不知道你喜欢他的感觉?”
    “知道!非常非常非常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
    “……呵……呵……你不要开玩笑了啦……”
    子云说。人有很多种,在感情的世界里也一样。
    我问他,我属于哪一种?
    他说:“你属于自以为身在幸福爱情里的……悲哀的人。”
    “那一天到了……”昭仪转过身去。“我每天每天,都在盼望这那一天不要来,我一直以为,即使我不说出我对你的喜欢,你也会知道的,甚至我还天真的以为,别人一直追求的幸福,一直在我身边,只要我不放弃,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我……”
    “你知道吗?我好喜欢寄卡片给你的感觉,那好像把自己的感情寄出去,仿佛你即使在千里远,还是一样收得到我的爱恋。当我收到你的卡片的时候,感觉像是幸福从你的手上寄给我一样,我认真的体会它的真实,它在我心里有着好重好重的份量……”
    昭仪低下头来,我的心好像开始碎裂。
    “……但是……那一天还是到了……”
    “哪一天?”
    “那一天……到了……”我跟她站在当初认识的篮球场上,篮球在地面上滚动着,她的声音哽咽着,泪水滚烫着。她问我,是不是可以分出一点心来喜欢她?我没能说什么,只说了半句对不起。
    我看着她拭泪的背影往球场外走去,大概也已经猜到,我……再也见不到她。我一直不懂她说的那一句“那一天到了”是什么意思,直到我回家之后,管理员伯伯交给我一封信,他说是之前那个女孩子拿来的。那是张耶诞卡,而写卡日期,是距离今天有三年之久的一九九六年。
    卡片是你我之间一座无形的桥,信封上的地址。是桥的两端,卡上的一字一句,是桥的主体,卡里藏着的心意,是桥的根基;我是椅的根基,我与桥成一体。
    若有一天,桥将断落谷底,崩离,我合随之而去,谷底埋葬的,不是我的身体。
    而是我渴望与你相系的心。
    仪一九九六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因为爱情里的对不起,只会增加自己的歉意,也增加对方的痛苦而已!
    第二十九章
    昭仪走了,她带着跟我一样的悲哀离开了那自以为幸福的爱情。
    我却还身在悲哀里,深深喜欢着Feeling。我一直一直记得昭仪在离开我之前,流着眼泪问我,是不是可以分一点心去爱她?
    这是一句让人充满罪恶感的问话。
    爱得深的感觉是什么?或许我可以了解,因为我对Feelig大该就是这样的程度,感觉到不管是深还是浅几乎都一样,因为自己的爱就是那么多,给的也是那么多,直到自己已经感觉被抽空,像一根烟烧到了尾末。
    但是,昭仪对我的感情似乎超越了我的想像,最后她只求我分一点心去爱她,而她会感觉到心满意足。
    如果感觉到一丝丝的被爱,可以满足或弥补自己过去的、曾经的那些所有的付出的话,那爱情是完全没有投资报酬率的东西。
    把自己拿来跟昭仪相比,其实,我也是另一个昭仪。
    我何尝不希望Feeling能稍稍分出一点心来爱我,我会感觉到满足,我会感觉到过去的付出已经被弥补,我会感觉到爱得深,也会感觉到一根烟烧到了尾末的空离。
    所以,我被子云说中了,我是自以为身在幸福爱情里的悲哀的人,昭仪也是。
    昭仪走了之后,我感觉天气冷了许多,一九九九年的最后一天,全世界都在倒数着跨世纪那一瞬间,我却在倒数着烟盒子里剩下几根烟。
    子云赢了,他不需要大老远的跑到台东去喝温泉,因为昭仪并不是跟同学的好而顺道下来找我的。
    “哪个人送电影票给喜欢的人会说是自己特地去买的?多想一想就知道了,大脑别老是搁在膝盖上。”子云拍了一下我的头,一脸得意的说着。
    在海军的生活依然持续且规律着,电报不会突然间变得很多,长官不会突然间变得很机车,假也不会突然间多放几天,但是当放假回到家时,家门口却少了昭仪的影子。
    我抽烟的量开始慢慢的变多,从五天一包,到三天一包,到两天一包,到三天两包。
    子云说,抽烟是一种情绪输送,你把不健康的尼古丁跟焦油吸到肺部里,然后把不健康的心情跟情绪吐出来,既然都是不健康的,就不需要再去多想些什么。
    子云也会抽烟,只是他抽的少,也不太常买包烟放在身上,有时从我身上拿走烟去抽,我会问他为什么不去买一包应急。
    他说:“抽烟不是应急的,是应心情的。”
    第一次被Feeling看见我抽烟,是已经过了半年多,陪Feeling参加联考的时候。
    “啊?祥溥,你会抽烟?”
    她刚考完第一节的试,走到我们的休息处,我正在做情绪输送。
    “会啊。”
    “抽烟不好,有碍健康呢。”
    “是啊。”我把子云跟我说的话对她说了一次。“抽烟是一种情绪输送,你把不健康的尼古丁跟焦油吸到肺部里,然后把不健康的心情跟情绪吐出来,既然都是不健康的,就不需要再去多想些什么。”
    她听完转过头来,眼睛转呀转的,像是在思考着我的话,也像是在想着该怎么推翻我这不健康的说法。
    后来,Feeling跟我说,既然抽烟是一种不健康的情绪输送,那么戒烟是不是可以戒掉不健康的情绪?
    我被Feeling搞糊涂了,因为她说的话跟子云说的话对我来说,有着相同的份量。
    我会很容易被他们说服、影响。
    所以我想出了一个办法,在我抽烟的时候,我想着子云的说法,在我不想抽烟的时候,心里是Feeling的说法。
    烟是少抽了许多,但不健康的情绪却没有减少的迹象。
    两千年八月,联考结束了,Feeling考上中央大学,却在家人的影响之下选择了屏东师院,我问她会不会难过,她的答案让我觉得心安。
    “目标只是考上,念与不念又是另外一回事,只要心里这么想,我就会高兴一些。”
    在联考前的几个月,两千年二月,子云收到了兵单,同月二十一日,子云入伍了。
    他在入伍前一天晚上,邀了我们几个好朋友,在高雄的钱柜里,自己办了一个“告别秀发”演唱会,那次爆笑的演唱会中,Feeling也来了。
    我了解子云痛恨军队的个性,所以我赞成他那晚的疯狂。但我看着子云几乎不顾一切的飙歌嘶吼,着实跟我在入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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