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不愁嫁-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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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亏了孟黎殇之前对弦月阵法的四处破坏,否则也没那么简单!”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孟黎殇?风浮熙……”弦月突然从地上站起来,阴邪地看着商禄儿众人,口气悲凉地说道:“没想到我弦月半生心血,竟就毁在你们两个手上……毁了凝儿……凝儿……”
他哀哀地看着地上的骨灰落泪,好半天,才摇摇晃晃地朝商禄儿走来。
众人以为他准备玉石俱焚,均是戒备地节节后退,却只见他哭着仰头问商禄儿:“禄儿,你说,没了凝儿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商禄儿大惊,一声皇兄还没出口,就见弦月突然笑着震断自己全身筋脉,口吐鲜血,到地而亡。
“皇……兄……?”商禄儿轻轻地唤了声他,见他没反应,才推开凤离人,走到弦月面前,轻轻触了下他还挂着热泪的脸庞,“商无忧……大哥……”
可却无人再回答她……
乌云退去,黎明起,带着腥味的微风“呼呼”地吹拂在众人脸上,却不见一人带笑,仿佛那风,勾起了世间最无情的哀伤,让人咽梗。
☆☆☆
弦月死了,陌小游不知去向,花小凡也不知所踪,连带一直和她在一起的白衣公子也不见了,最后流尘也告别走了,似乎一夜间,与紫音阁有关的人,都从人间消失了般,仿佛一卷浮尘,随风而逝。
大周皇室尽覆,公主商景菱将国家赠予华夷国君主凤离人,而南疆国因为国内动乱,又受华夷国搭救,更是无心再战,归降华夷。而后华夷元德皇帝历史三月,收大陆东、西二地余下不落,至此,冥州大陆天下统一。
同年,元德皇帝清后宫,无功之妃嫔贬做庶民,放出皇宫,有功之如海贵妃,封其为巾帼将军,除去宫位。而后,元德皇帝改国号为“商”,定都墨京,是以用整个江山为聘,向原大周公主商景菱求婚,并昭告天下:自此帝后平等,后宫只为一妻。
初秋,小雨绵绵。
墨京东面五奇峰行宫之内,商禄儿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看着秋竹为自己梳妆换衣。凤离人依着大周初代国君娶妻时候,不送凤冠霞披,不遣仪仗车队,只请了媒婆做媒,定礼三十,再花轿一顶,迎娶新娘,白发结眉。
院子里花花草草都没小雨浇灌得莹润,静得有一丝清冷。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喜庆的喇叭声,秋竹忙跑出去瞧了瞧,再是欢天喜地地回来说道:“看皇上急得!吉时都还没到,就骑马领人到门口了!偏要进来看公主,奴婢不让,他还赏了奴婢好些喜钱!可奴婢哪里是那般眼界的人,自然是收了钱又关了门才回来的!”
商禄儿听了,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你还敢私吞钱银?还不交出来!”
“公主何时这般小气了?不过一袋碎银子,挖不空你日后的皇宫的!”
商禄儿却是捂嘴笑了,娇嗔道:“你这死丫头,竟耍嘴皮子!还不快些给我化妆!”
秋竹嘿嘿笑着,将商禄儿转回身去,却是在梳头时候,无奈地转头看了看对面屋顶上,静静坐着的一抹白色。
吉时到,屋外鞭炮锣鼓“当当当”地响,好不热闹。
秋竹搀着一身大红喜衣的商禄儿走到门口,再是亲手将她交给凤离人,含泪道:“你可别欺负我们家公主!”
凤离人一身大红新郎装,看来意气风发,好不英俊。他温柔地看着手中的人,什么话也没说,将他抱进花轿中,而后一翻身上了迎亲骏马,礼乐队再高声相送。
秋竹跟在轿旁,转身瞧了瞧行宫,本就冷清的地,因为撒了一地鞭炮红纸,被雨一淋湿,更是落寂。而屋顶上的那抹白,却是轻轻落地踩在了醒目的红上,看着花轿走了好远,才转身朝另一头走去。
见他走了,秋竹才转过身,掀开商禄儿的轿帘,摇着嘴唇看了她的红盖头许久,终是无言地放了下去。
轿子一路朝城中走去,雨却是越落越大,直到“噼里啪啦”不能再走了,凤离人才寻了一处凉亭,让队伍停下休息。迎亲途中新郎新娘不能见面,故而凤离人与迎亲队伍在树下躲雨,秋竹小心地撑着伞,将商禄儿迎到小亭里坐下,她淡粉的裙边沾了不少雨水泥渍,贴在脚上冰冰凉地,却是一刻也不停地在亭子里来回走动。
商禄儿见她没个消停,终是忍不住道:“你这走来走去,是急个什么呢!”
秋竹突然顿住,绞着手指一面看着商禄儿盖头,一面又犹豫地看着路的另一方,考虑了半响之后,终是提起勇气说道:“公主……其实,其实……其实是城曰公子,刚才他看着公主您上轿,才走的……”
却半响没等到商禄儿的反应,想着她是不是没挺清楚自己说什么,秋竹再是诺诺地开口:“公主……”
话一出口,就见商禄儿伸手掀了盖头,沉着一张脸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秋竹吓了一跳,“就是,就是城曰公子他,他没死……他……刚才走了……”到最后,秋竹的声音只有蚊子那点大,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地里去。
只见商禄儿蠕动嘴唇,呢喃着她的话重复了几遍,终于“蹭”地起身,问了秋竹地方后,拔腿就往外跑去。却在出亭子时候,被凤离人一把抓住。
“我……”
“我送你去。”
凤离人不待她解释,只是对她温柔地笑笑,命人牵来马儿后,抱着她就上马扬鞭。
商禄儿不安地坐在马背上,连雨水打在脸上也不觉得冰,她只觉一颗心热热地,奔腾着一种急切。
“秋竹怎么说的?”
“渡头。”
马儿快速沿原路返回,踩在覆水的泥地上溅起泥渍无数。
“你不问我去哪里?”想了想,商禄儿还是扭过头,正视凤离人。
凤离人却是双眼专注地看路,柔声道:“除了他,还有谁能让你扔掉我的盖头?”
沉默半响,商禄儿微笑着转过头,感激地说道:“谢谢。”
凤离人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渡头前的小坡,将商禄儿抱下马后,只站在原地,看着她朝前奔跑。雨水很快便淹没了她大红的背影,只见下坡小路上,嫁衣翩翩,商禄儿提着裙摆冲驰在雨帘中,连粗气都忘了喘。
一路跑到木头造的小渡头,河水蜿蜒而出,只有一条小船行之其上。商禄儿看着那远去的小船,却有一个声音堵在喉头,怎地也喊不出口。半响,她都只站在大雨中,静静地看着河水翻腾。
突然,她眼前一亮,就见一道白色的人影从船篷出来,商禄儿呆呆地视线穿过雨帘,看着那熟悉却又显得陌生的人,他撑着一把栗色的纸伞,白衣如玉,眉眼如黛,即便雨帘再是浓重,也挡不住他远远地,对她微笑。
恬淡又清冷,仿佛瞬间,停了这茫茫天水。
☆☆☆
时光退逝,千年之前,夏日炎炎。
庭院风和日丽,密集的竹叶相互摩擦,发出好听的“沙沙”声,空竹灌满了水,沉声落下,偶尔会有知晓宁静的小雀,落到死水的假山上,自在地啄啃。
古黄的屋檐下,白衣少年侧卧静躺,双眼轻颌,面容苍白,嘴角却带笑柔和,似在好梦熟睡。清风吹得他散在身侧的青丝微微飞扬,好像案边的狗尾,像在惬意享受。
一只弯着黄色的眼睛,看去笑眯眯的黑猫嘴里叼着一把黑色的太刀,无声地走到少年身边,“咔哒”将刀放下,晃得它颈上的铃铛发出低沉的撞击声。
并未惊醒少年的睡颜。刀上系了红绳,隐约刻了菊花,落进彼时的清风里,好像有点陈旧,孤单得凉。
黑猫伸出前爪,挠挠额头,仿佛静止了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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