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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万事如易-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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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舒趁机又灌输了他一些别的东西,毫不大意地在景尘这张白纸上签下了她的大名,下手不可谓是又快又稳。
  两人出来好半天,在林子里站了小半个时辰,景尘倒是没什么,但这大冬天的,余舒吃了几口冷风,连打了两个喷嚏。
  “我们回去吧,”景尘这才注意到余舒身上只穿了一件棉衣,连个小袄都没有套上,奈何他身上也穿的少,不能脱给她。
  “嗯,”余舒揉揉鼻子,手指冰凉,怪不舒服的,上下一瞄景尘,便自觉地去拉他的手,果然,习武之人的身上都是热乎乎的。
  景尘被她牵住,手臂一僵,却没丢开她,想到她方才说的男女朋友,心中一动,便慢慢收拢手掌,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反过来牵着她:“走吧。”
  余舒和景尘倒也没有明目张胆地就手拉着手回家,一男一女手拉手在街上是遭人指点,但两个男人手拉手过大街就是惊世骇俗了,他们半路上人一多就松开了手,回到家里,余小修奇怪他们出去半天干什么了,询问余舒,得了个白眼:“小孩子不要操心大人的是。”
  余舒没打算隐瞒余小修她同景尘现在的“男女朋友”关系,可是也没打算正儿八经告诉他。
  “你进去烤火,我烧热水给你泡姜茶。”景尘让余舒回房,自己低头进了厨房,刚同余舒变换了关系,意识到两人之间和以前多少有地方不同,再面对着余小修,他是有些许的窘迫。
  余舒拉着余小修进了屋,使唤他点炉子,自己脱了鞋钻进被子里,时不时地“呵呵”两声,抱着被子滚两圈,余小修蹲在炉子边点火烧炭,金宝蹲在他脚边甩着尾巴,一人一鼠瞅着余舒犯傻。
  “姐,你在笑个什么?”
  “我高兴,笑笑不成啊?”
  “那你高兴什么?”
  “不告诉你。”
  “”余小修郁闷了一下,又抬头问:“那周姑娘是怎么回事,我看她走的时候好像是哭了。”
  余舒神色一整,收起了笑容,转头道:“听说我们要搬家走了,所以难过吧。”
  对于周芳芳,余舒多少有那么一丁点的负疚,不论是骗她说他们要离开京城的事,还是她今天将景尘拿下的事,不过负疚归负疚,到不至于良心不安,更不会影响到她的心情。
  她是过来人,知道周芳芳对景尘,不过是少女的一时迷恋罢了,真要说有多喜欢,根本谈不上,毕竟才相处过几天,能有多深的感情在,早点死心了是好事,免得越陷越深。
  余小修不知内情,对于周芳芳哭鼻子一事不屑道:“女孩子就是麻烦,整天哭哭啼啼的,一个个都是水包。”
  “余小修,你骂谁呢,别忘了你姐我也是个女的。”余舒没好气地训道。
  余小修嘴硬道:“哪有女孩子像你一样,一天到晚凶巴巴,不修边幅,连裙子都不会穿,你在这样下去,小心将来嫁不出去,一辈子做个老姑婆。”
  听到他许久不见的毒舌,余舒是又气又笑,弯腰捞起了床脚的鞋子,照着他丢过去:“臭小子!”
  余小修侧身躲过去,金宝“唧”一声便爬上他裤腿,前者冲余舒扮了个鬼脸,在她下一只鞋子飞过来之前,一溜儿跑了出去。
  “老姑婆、老姑婆!”
  余舒把鞋子丢出去,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一手遮着额头,笑了笑,小声嘀咕道:“我才不会做老姑婆。”
  她可是连男人都找好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看病就医
  
  星象一科试后,余舒第二天就去了培人馆打听消息,果不英然,这一科是独题,出的正是二十余年前云华易子解出的那一道三星知兆。
  余舒心头大定,就等着看纪家笑话,司天监也有的头疼了,到时候那么多份正确答案,看他们批卷后要如何排名,十几个名列头甲?想到那场面,余舒就乐不可支。
  再往下一科是面相,余舒一样不用参试,早早回家收拾行李,等着裴敬派人来接他们搬家。
  腊月十一,余舒带着景尘和余小修从回兴街搬离,来到赵慧夫妇在城东的住处,一座两进两门的宅院。
  马车停下来,裴敬和贺芳芝都在门外等候,见到余舒和余小修下车,后面跟下来一个白衣皂冠的年轻人,便知是余舒一直口口念道的那位江湖朋友。
  裴敬颇有眼力,有识人之明,不然当初也不会看上余舒,收做学徒,他观景尘,天庭饱满,神色清明,便知是个正派人物,心下顿时就有三分好感。
  余舒指引了裴贺二人,向景尘介绍,景尘拱手,行了一个江湖礼数:“裴先生,贺郎中。”
  “这位就是景少侠了吧,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丰姿玉树,来来,快请进。”裴敬招呼着他们进门,他同赵慧结拜了义兄妹,同样也是贺芳芝的兄长,因此虽不在自家门前,倒也算是半个主人。
  贺芳芝指挥着两个脚夫帮余舒他们搬运行李,余舒留下余小修在门口支应,陪景尘先进了院中。
  赵慧大着肚子,就在前厅等,一听到门口脚步声,就让丫鬟扶着站起来,再瞧着他们先后进屋,视线一下子就落在了身姿挺拔的景尘身上上下一打量,心中不禁啧叹,好一个丰神俊秀的青年人。
  “慧姨,这就是景尘了。”余舒又上前相互介绍了几句,扶着赵慧在椅子上坐下。
  赵慧神色感激地望着景尘:“景少侠,我都听小余说了,那次我病危,多谢你出头相助,小余这一路上进京有劳你照顾,如今我们重逢,你就放心在这里住下,将这里当成是自家,有什么需要尽管同我提啊?”
  “多谢贺夫人。”景尘不善同人接触,说话作答就尽量简短,加上他气质冷清,就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感觉。
  赵慧想到余舒之前说他为人孤僻,便不以为意依旧是一脸的笑,“那我先带你们去后院看看,房间我都安排好了,要是不满意,你们再换。”
  一行遂转移到了后院,这宅子虽不宽敞,房间却不少东西各有一个院落,景尘被安排住在西厢余舒和余小修则被安排住在东厢房,赵慧夫妇住在靠北两间屋,另外前院还有丫鬟门房住的地方。
  看了住处,倒是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余舒知道赵慧有意将她和景尘隔开来住,没有说破,景尘同样没意见,有意见的是余小修。
  不管是在纪家还是在回兴街,他和余舒一直都睡在同一间房,晚上睡觉能听到对方打呼噜,这么近,突然间隔了一堵墙,让他心生不愿。
  赵慧劝说:“我听你姐姐说,过了年你就十三了,都是个男子汉了,怎么还能和姐姐睡在一个屋里,传出去你不怕人笑话吗,听慧姨的话,这就住在隔壁,又不多远,天天见着面,你还怕你姐丢了不成?”
  余小修脸皮薄,被说了几句,就没再要求和余舒一起住,余舒乐得看赵慧对他说教,不插一句嘴,余小修虽然听她的话,可是偶尔会顶嘴,有时候一句话就能把她气的半死,但他对赵慧却不会。
  房间都已打扫干净,被褥都是现成的,他们只是将带来的行李在房里归置了一番,便正式入住。
  回兴街那套房子,余舒空着,没有联系卖家,也没有打算卖出去,她想着留一条后路给自己,倘若日后有什么变故,起码有个落脚之处。
  因为余舒还要准备考试,裴敬不想过多占用她的时间,就没有摆宴席吃酒,中午大家一起在新宅吃了一顿便饭,他就同贺郎中出门,去筹办开医馆的事。
  余舒听说,这里头有裴敬出的份子,等医馆开起来,算有他三成的干股,余舒知道裴敬为人,料想他不会贪图贺郎中夫妇的便宜,果然,赵慧解释说:“在京中做什么都不容易,你裴叔说了,等医馆开起来,借他的名头可以挂在泰亨商会的名下,到时候买药材都比外面便宜,上头都有个照应。”
  余舒点点头,“慧姨,你们钱够用吗,我这里有一千两银子的闲钱,若不够,你们就先拿去用。”
  她说的,是夏江家给她那一笔遮口费,至今存放着,没用多少。
  赵慧好不吃惊,“哪儿来那么些钱?”
  “自然是赚的,”余舒当那是一笔人情债,还了她对夏明明一场救助,想到夏明明,她有些走神,不知她现在可好,是否回江南去了。
  赵慧哪里会要余舒的钱,“你放心,钱是够用的,我从窦家讨要回来的家产,变卖了大多数,加上你走之前留下那五百两,开间医馆是绰绰有余了。”
  赵慧嘱咐她自个儿将钱收好,去里屋找了一只铁打的钱箱给她,让她拿去存放。
  金宝一直待在余小修随身的口袋里睡觉,余舒怕它吓着赵慧,就没让它露头,可是小家伙睡醒了一觉,肚子饿了,就“唧唧”叫起来,被赵慧听到了,面露狐疑,问他们道:“我怎么听到有老鼠的叫声,你们听见了吗?”
  余小修看向余舒,余舒想了想,还是先给赵慧打个预防针,免得回头金宝乱窜屋子,惊着了她。
  “慧姨,不是老鼠,是我和小修养的一只小玩意儿,看上去同老鼠差不多,”余舒给赵慧做好了心理工作,才伸手管余小修要了金宝,捧出来给赵慧看,一边用手指梳理着金宝柔软的背毛,让它乖乖地卧在自己手掌上。
  “呀!这、这不是老鼠吗?”赵慧惊讶地指着余舒手里正在舔爪子的金宝。
  “不是老鼠,”余小修替金宝辩解,“它叫金宝,金宝比老鼠干净多了,我和姐姐三两天就会给它洗一回澡,它一路上跟着我们从义阳到了京城,又乖又听话。”
  金宝也不知是否听出余小修正在表扬它,耳朵尖警觉地抖了抖,从余舒手掌上站立起来,两只小爪子抱在胸前,一双咕噜噜的黑眼珠看向赵慧,脸上那黑眼圈显得呆头呆脑。
  赵慧“噗嗤”一笑,饶有兴趣地望着它,没有害怕,反倒询问起余小修,它平日吃些什么,睡在哪里等等问题,显然是接受了这么个小家伙住在他们家里。
  余舒又和赵慧聊了一会儿,见她乏了,便让她回床上躺着歇息,带余小修回房去整理衣物,顺便给金宝找点吃的,出到院子里还不忘戳着金宝的脑门,指着赵慧的屋子警告它:“不许往那边儿乱跑,不许往那屋床上爬,听到了吗?”
  金宝“唧唧”两声,不知是听懂了,还是在嫌余舒烦。
  。…
  同赵慧住在的一起的头一个好处,当天晚上余舒就体会到了,到了吃饭的时间,不用她烧火,不用她起灶,提前就有人做好,现成地喊她去吃饭。
  景尘因是男客,贺芳芝不在家中,不便和她们同桌,赵慧使唤了小厮将饭菜送到他房里,饭后,余舒让余小修留在赵慧这里陪她说话,自己出了饭厅,找去了西厢。
  这院子里几间住屋,布局都差不多,一套两间,一个小厅连着一个侧卧,门口垂着一道厚重的松棉布帘,挡风挡寒,余舒进了屋,景尘刚将碗放下,桌上摆着三菜一汤,都是余舒特别向赵慧叮嘱过的素食。
  “吃好了吗?”
  “嗯。”
  余舒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手摸着墙上一幅挂画,扭头对景尘道:“等贺郎中回来,我请他给你诊察一下身体,好么?”
  景尘道:“我不是已经痊愈了吗?”
  余舒摇头道:“我说的不是你身上的伤,而是——你失忆这么久,肯定是哪里出了毛病,才一直不好,贺郎中祖上三代从医,医术了得,别的郎中看不出来问题,他或许能有见解。”
  她还是今天同赵慧聊天,才忽发奇想让贺芳芝给景尘诊治,本来余舒并不想让太多人知晓景尘失忆之事,但若能帮助他恢复记忆,这事隐瞒与否,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早在那一次赵慧头颅大出血,被贺芳芝从鬼门关拉扯回来,余舒就发现贺郎中并非普通的药医,景尘失忆,这算是头部出了毛病,而贺芳芝恰好精通此道,不管是否有用,她都觉得该让贺郎中好好地给景尘检查一遍。
  景尘乍一听到自己的失忆之症有希望医治,神色当下一喜,道:“若能医治,自是最好。”
  时间越久,景尘对恢复记忆就越来越渴望,他想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为谁迫害,记起他究竟是什么人,还有…他同小鱼之间的相遇和相识。
  余舒看他这么高兴,忍不住去泼他冷水,若有所指道:“好是好,可是你就不怕想起来后,会记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平添苦恼吗?”
  景尘目光轻动,抬头看她,微微一笑:“不论如何,不论是什么,我都想记起来。
  余舒眼神一暗,不知等他记起了他命中的计都星,记起他要寻找的破命人,还会否同现在一样,无所忧虑。
  
  第二百二十六章 银针埋穴
  
  贺芳芝当天回来的很晚,余舒在赵慧,房里等到天黑,先将景尘途中意外失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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