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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士子风流-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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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谦心里不由想,原来赵梦婷早和她的父亲有了书信往来,不过这你既强求,便在钱塘多住几日又是什么意思?此前徐谦透露过,若是赵梦婷愿意,可以叫她父亲接她回江宁去。可是这赵父的来信却是说你若强求,莫非是赵梦婷写信给自己的父亲希望在这里再住些日子?

“这倒是怪了。”徐谦摸了摸自己鼻子,一时又是百思不解,随即吁了口气,他突然发现自己烦心事真是不少,罢罢罢,还是读书要紧。随即便钻入自己房里,老老实实读书。

到了傍晚的时候,赵梦婷叫他去吃饭,徐谦问她:“方才怎么不见你人?”

赵梦婷不觉有异,脸色平常地道:“去邻家王嬷嬷那里闲坐了一会。”

徐谦悄悄地观察她,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也只能作罢。

在家里呆了几天,邓健倒是为他搜集了许多信息,徐生员不出门便知杭州事,这不是因为徐生员捏起手指头便能掐会算,邓健还是功不可没的。

徐谦现在了解到的信息就是,那提学桂萼上任之后,立即就收拾了几个衙里的书吏,并且对几个违反了学规的秀才进行了严厉的处置。

新官上任,终究还是要烧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却烧得有些莫名其妙,毕竟提学是学官,你学官立威做什么?一般秀才、生员们偶尔坏学规的不少,毕竟学规是太祖年间立下的,许多条文都已经不合时宜,所以大家都保持默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位桂大人官架子大,居然拿这个来立威,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提学官和布政官、提刑官不一样,布政官和提刑官想要做事,就必须立威,得让人别人知晓到厉害,才能把事情做好,可是学官清贵,而读书人如今的地位越来越高,又掌握着话语权,你跑去给人家立威,这在徐谦看来,这姓桂的还真是个神经病。

可是……徐谦又觉得此人很不简单,这个人履历太过诡异,现在突然出山,定有图谋。

关于这位提学的消息很多,徐谦还知道,此人新官上任,许多人前去拜访,结果都吃了闭门羹,桂萼除了在衙中办公,便是缩在后衙里不出,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甚至还放出言论说:院试、乡试在即,为以示公平,不便示人。

这又算是什么道理?哪个提学官不是和士林打成一片?还以示公平不便示人,这算是什么道理?

徐谦对这提学,越来越无言以对了。

不过听说外头现在都在猜测今年院试,谁可名列第一,呼声最大的居然不是徐谦,而是那吴先生门下的才子,据说此人从前也是县试、府试第一,上年的时候本来要拔得院试头筹,却因为突然生病,所以耽误了,今年院试继续要考,因此吴先生的许多弟子放出了风来,说是这一次的院试案首非他莫属。

徐谦想到那吴先生,顿时便恨得牙痒痒,当日这老东西不给面子,自己好意去拜师,受了他的奚落,睚眦必报的性子是徐谦经受老爷子的熏陶之后慢慢养成的,此时想到姓吴的门生想夺院试第一,心里便斗志昂扬,想得第一,哪里有这么容易?先过了自己这关再说。

有了这个心思,徐谦就更加刻苦,对外界的事物充耳不闻,闭门不出,任谁来拜访,也只是轻飘飘的一句‘恩师有命,院试在即,不见外客。’,这是徐谦的虚词,不过那些吃了闭门羹的人倒也只是哂然一笑,并不会介意,既然这是谢学士的意思,大家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转眼过了一个多月,此时已到了初夏,距离院试已经越来越近,再过三两日,是骡子是马就该拿出来溜一溜了。

一个多月的苦读,徐谦两世为人的经验,对文章又有了新的领悟,笔力更加精湛,他兴匆匆地又一次赶去谢府,这一次见了谢迁倒也不多说什么,直截了当把自己一个月的时间所作的文章统统呈上去给谢迁看,谢迁接过徐谦的文章,慢条斯理地看了一个多时辰,随即抬起眼来,风淡云清地道:“这一次,倒是有了些长进,不过……”谢迁朝他一笑:“看你如此发奋,莫非是想在院试中拔得头筹?”

徐谦道:“不想当将军的不是好兵,既然决心读书,不能名列第一,却也是人生憾事。”言外之意是,老子不做第一,谁做第一?霸气极了。

谢迁不禁笑了,道:“有志气是好事,只是你的文章虽然越来越老练,不过院试毕竟汇聚的是全省的生员,江浙本是科考大省,以老夫来看,你的文章或许可以名列前茅,至于第一嘛……却还差了些火候。”

徐谦皱眉,忍不住道:“恩师对学生没有信心?”

谢迁正色道:“你把院试想得太简单了,这院试相当于乡试,虽是小考,却是全省检验学生至关重要的一场考试,若是能从中脱颖而出,将来的前途还是不可限量的。你的文章确实不错,却也只是不错而已,江南之地,多的是才华绝艳之人,你既不服,那我便拿一篇文章给你看罢。”

他站起身,从书架中取出一份手抄本,拿给徐谦,道:“这是杨佟之的文章,此子拜在杭州名士吴坚门下,也是少年俊杰,他与老夫颇有渊源,是老夫故友之孙,所以也曾拿了文章来请老夫品鉴,你先看看他的文章罢。”

杨佟之……

徐谦警惕起来,这家伙不正是时下最热门的院试案首人选?他拿起手抄本上的文章,便忍不住看过去,足足用了一炷香时间,徐谦脸色怪异地抬头,酸溜溜地道:“此人的文章倒也不错,不过是文笔老练了一些,词藻华美了一些而已,破题还算中规中矩,和我比起来……”

谢迁冷笑打断他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这是他一年前的文章,你自己扪心自问,你的文章和他相比,如何?”

谢迁的语气很是严厉,徐谦顿时心虚了,道:“比他差那么一点点。”

谢迁又微笑起来,道:“不错,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他毕竟是书香门第,天子聪敏,自幼便拜了名师,你怎么是他对手?不过你能有现今这成就,已属难得。”

徐谦苦笑道:“他拜了名师,学生难道就没有拜名师?恩师乃是状元出身,到时候我若是比不过他,岂不是让人说闲话?难道堂堂学士,还比不过一个阿猫阿狗的弟子?”

徐谦故意把阿猫阿狗四个字咬得很重,将那吴先生狠狠地羞辱一番。

第七十九章:读书人没一个好东西

谢迁很是鄙视地看了徐谦一眼,道:“你休要拿这些话来激将老夫……”他脸色缓和下来:“那吴先生确实有几分本事,否则他的门徒也不会一个个如此俊秀。只可惜,你若是让老夫指导三两年,或许追上这杨佟之不难,可眼下才两个多月的功夫就想要和那杨佟之一决高下,却是差了火候。你的基础扎实,厚积薄发,其实不比那杨佟之差,缺的是技巧和感悟,再者说,文章好不好是考官说的算,这其中的变数极大,你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罢罢罢,你既是争强好胜,老夫这几日便收了闲散之心,好好提点你罢。”

这属于临时抱佛脚,徐谦自然求之不得,他是恨透了那什么吴先生,绝不肯让吴先生的弟子压他一头,此时浑身的血液沸腾,兴致勃勃地道:“如此甚好,那便请恩师指教了。”

谢迁朝他微微一笑,招了招手,道:“其实要教导你也简单,老夫这里有二十篇文章,都是一些闲作,你从现在开始,用心体会,看看这文章之中是否有可以更改的地方,寻出文章中的优点和错处,拾漏补遗。”

谢迁片刻的功夫,从书架中取出十几篇文章来,便不再理会徐谦了,自顾自地去拿了一本战国策看,徐谦原以为谢迁会教他什么技巧,谁知道竟是识漏补遗,心里落差很大,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看。

他先捡起第一篇文章,认真端详起来,这篇文章乍看之下只能用惊艳来形容,无论破题、承题、亦或者是对句和语意都是完美。徐谦忍不住对谢迁道:“恩师,这文章实在找不出错处。”

谢迁仍然抱着书,眼睛不离书本,只是语气平淡地道:“那就多看几遍。”

徐谦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只得依着他的话去做,连续读了几遍,仍是找不到丝毫错漏。

不知不觉,谢迁突然侧目看了他一眼:“怎么?还没有找到?”

徐谦苦笑道:“学生愚钝。”

谢迁正色道:“那就继续读第二篇文章,用心地读几遍。”

徐谦依着他的话去拿起第二篇文章,又是认真细读,显然这第二篇八股比先前的更好,他反复读了几篇,忍不住赞叹道:“这样的文章,真是惊世绝艳。”

谢迁朝他冷笑:“那你再想想你方才看的第一篇文章,想想第一篇还欠缺了什么?”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若是没有看到第二篇文章,徐谦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第一篇文章的错处的,在没有读眼下这篇文章之前,第一篇文章在他眼里堪称完美之作,可是现在,他却发觉了许多不够完善的地方,他连忙重新捡起第一篇文章看,一面道:“第一篇八股破题虽然巧妙,却是有些没有抓住重心,收尾时有些力不从心。”

到了如今,徐谦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进步了,他的基础扎实,已经没有必要进行填鸭教育。现在最紧要的是提高自己的技巧。要提高技巧,首要的是提高自己的水平和欣赏能力,就如一个人乍见到了一个银元宝会觉得珍贵,可是当一座金山银山摆在你的面前,你便对这银元宝再提不起兴致了。文章也是一样,当你看到了更惊艳的文章,再去看那此前在你眼里无比完美的作品,便会觉得不值一提,人有了眼光,就能找到文章中的缺点,能找到缺点才可以改正,否则鼠目寸光,井底之蛙,永远都别想进步。

谢迁并没有直接告诉徐谦技巧,而是让徐谦自己去发掘,他微微一笑,露出几分孺子可教的表情,随即又板着脸道:“那么,你一篇篇文章细读下去,看了下一篇,再回过头来寻找此前文章中的缺漏之处,你若是能将这些文章的缺点都找出来,而后再想想应当如何补救才能使这些文章更加完美。能做到这些,此次院试,虽然和那杨佟之还会有一丝的差距,却也不至于完全没有胜算了。”

徐谦依言,收了自己的所有心思,全部扑在这十篇文章上,他有时愁眉不展,有时又忍不住击节叫好,有时脸色冷峻,有时突然目光游历,似乎在思索什么。甚至在几个时辰之后,他竟是大起胆子地去拿了笔墨来为先前看的几篇文章进行删减。

一连三天,徐谦都在这书房里度过,饿了就有人送吃的了,食物很简单,一点都没有谢府的风范,无非是清水和糕点,若是累了便趴在书桌上睡一下,十篇文章都被徐谦鬼画符一样乱改了一通,有时觉得不满意又重新抄录原文,另行更改。

而谢迁也只是偶尔来几次,看了徐谦更改的内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坏,重新将这些文章放回原位,自己摆了个座椅去读他自己的书。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一日大清早,徐谦头晕脑胀地起来,看着那散落在地的十篇文章,就像是做梦一样,他机械似地想要继续捡起文章去琢磨,这时书房门却是打开了,进来的是个丫头,这丫头朝徐谦福身行礼,道:“徐公子,今日院试,老爷吩咐下来,请你沐浴更衣,车马和考试所用的甜点、笔墨也已经准备好了,时间局促,还请公子尽快一些。”

徐谦这才醒悟,今日就是院试,他一拍额头,忍不住苦笑:“竟是差点忘了,不知恩师去了哪里?”

丫头道:“老爷已经回了余姚,说是要去那里小住几日,临行时让奴婢转告徐公子一些话。”

去了余姚?

徐谦阴暗的心理又忍不住发作了,恩师什么时候不回余姚,偏偏这个时候跑去余姚做什么?这老家伙倒像是去躲债一样,莫非这里头有什么内情?他没好气地道:“不知是什么话?”

“老爷说,能不能成为案首,以徐公子的睿智,其实都在一念之间,只是有些时候,名列了第一未必就好,锋芒太露不是什么好事。”

徐谦顿时满肚子的火气,道:“他考中了状元又入了阁,现在倒是来对我的前程指手画脚了,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见这丫头无所适从很是惶恐的样子,语气才缓和下来,道:“罢了,恩师既然走了,我也不抱怨什么,我这就去沐浴更衣,烦请带路。”

徐谦确实需要洗漱一番,几日呆在这书房里,身上已经有了一股子馊味,若是让别人知道他堂堂府试案首这副样子,只怕要笑掉大牙。

沐浴更衣之后便有个谢府的书童提来了考蓝要随徐谦一道去,门口也已经停了马车,马车虽不华美却也精致,徐谦舒服地坐进去,顿时对这豪门世家的生活多了几分憧憬,这才是真正的生活,想想自己以前过的日子,那真是猪狗不如,所以……一定要成为禀生,下一步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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