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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曹冲-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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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循出了门,径直来找刘宇,刘宇一听说刘璋不战而降,现在又带着曹冲回成都来了,不禁有些急了。他本以为刘璋和庞羲相当,曹冲只有四千人马,他到了阆中,就算战斗力超强,也决定不了最后两败俱伤的局面,一场恶战之后,他们不可能再连夺数关进逼成都,他就可以凭借故着成都的留守兵马起事,却万万没有想到阆中一点伤亡也没有,全部成了曹冲的人马。

“兄长,这可如何是好?”刘循见刘宇脸色不好,也有些慌了,紧张的问道。

刘宇定了定神,轻松的笑道:“子经,你处置得很好,现在情况也没有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巴东李异已经到了城外,你赶快派人通知他,就说伯父被曹冲挟持着来夺成都,让他派一部人进城协防,其他人在城外金堂岭扎营,与成都成互为犄角之势,等待诸郡来援。我们立刻去找成都李正方,让他把张松那几个抓起来杀了,逼他彻底的站到我们这边来……”

刘循听刘宇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掰着手指头用心记着,最后他抬起头看着刘宇说:“我们说父亲是被曹冲挟持的,他们能信吗?”

刘宇笑了笑,颇有深意的看着刘循:“你相信能打败曹冲吗?”

刘循一愣,看着刘宇半天没说话。

“如果你没有信心打败曹冲,现在出城投降,然后去邺城做人质,就象张绣父子一样。”刘宇呵呵一笑。刘循听他说到张绣,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连连摇头道:“我可不想象他们父子一样,可是现在父亲在曹冲手里,我如果起兵好象也不好弄啊,王商、李严等人也未必相信父亲是受他们挟持啊。”

“所以我问你有没有信心打败曹冲。”刘宇笑道。

“有李异一万大军在城外,城中又有一万人,曹冲所带的也不过两万多人,我们要守住成都应该还是有可能的吧,至少守上一年半载的没有问题。”刘循有些不自信的说道。

刘宇摇了摇头,有些不以为然的笑道:“子经,你被曹冲给吓昏头了。曹冲是有两万多人,可你想想,他为什么一路走一路遣散益州各郡的人马?他不是嫌兵多不好,而是因为他本部只有一万人马,伯父带了三万人马,庞太守带了一万人马,比他的人多,他是怕控制不住,所以才找借口削弱伯父的力量。你别忘了,庞太守可是你的岳父,伯父的人也是益州人,真要打起来,能出死力的只有曹冲自己的一万人,他还要防着伯父和庞太守在他背后动手,真正能投入到攻城中来的,最多五千人,五千人要想攻下成都,简直是笑话,这里可不是成固,你我也不是张卫杨昂那两个笨蛋。”

刘循一听,抚掌一叹,笑着说道:“依兄长此见,那岂不是我们还有可能打赢了?”

刘宇嗤的笑了一声,指着刘循笑道:“你啊,真是胆小鬼,我们岂止是有可能打赢啊,简直是没道理不赢啊。只要我们这里一打起来,曹冲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难说,哪里还有可能赢啊。”他摇了摇头叹道:“要说难度也不是没有,现在就看你怎么处理了,做得好,你就是下一任益州牧,而且是一战击败少年成名的曹冲,不是伯父那样坐享其成的益州牧,在益州人中的威望不可同日而语,将来沿江东下,一统江南,至少可以与曹家隔江而治,纵使不成也可以与刘备、孙权联手,坐守益州做个成都王。可是你现在如果做不好,就只能到邺城去做人质了?”

刘循嘻嘻的笑着,讨好的凑过来的问道:“你说,还有什么难办的事?”

刘宇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他们不相信伯父是被曹冲挟持的怎么办?”

刘循一愣,脸上的笑容顿收,跟着说道:“你说怎么办?”

刘宇看了他半天,忽然咧嘴一笑:“你啊,还是投降吧,你的心太软,做不得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还是算了吧,我看啊,还是跟着伯父大人去邺城,安安稳稳的做个富家翁。不过,只怕伯父大人就是封了侯,也没你什么事,十有八九要由子明来嗣爵的。”他说着,站起身来,轻松自在的走了,一边走一边笑道:“至于我嘛,披发入山,这劳什么子平寇将军,谁爱做谁做去吧。”

刘循怔怔的看着刘宇的背影,嘴里自言自语道:“子明?”他呆呆的坐了半晌,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摇头叹息,低下头,双手搓着脸沉思不语,折腾了好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紧了紧腰间的长刀,大步出了门。

刘宇从旁边闪出身来,对身边一个瘦长脸的汉子轻声笑道:“子经跟他爹一样,耳根子软,只怕现在虽然下了狠心,到时候被子明两句话一说,又下不了手,你去帮他一把。”

那个瘦脸汉子听了,微微点头,用一种尖利如枭的嗓声应了一声,身形一闪,窜上屋檐,很快就消失在刘宇的视线中,刘宇眯起眼睛,挡着两眼的阳光,抬头看了一眼,无声的笑了,回身对一个随从说道:“通知城外的吴先生,准备行动。”

刘循紧握着刀,径直来到软禁刘阐的房间。刘阐正阴着脸坐在那里,看着大步走来的刘循一声不吭声。

刘循一挥手,几个侍卫立刻退了出去,将房门紧紧的关上。他缓缓的抽出长刀,用颤抖的刀尖指着刘阐:“子明,别怪我,只怪你不能保全父亲,害得父亲被人挟持,反攻成都,我刘家二十几年的努力毁于一旦,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子就这样沦为阶下囚,只好……”

“只好什么?”刘阐脸色一变,身体僵住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刘循,看着眼前闪着刺眼寒光的刀尖,声音颤抖的说道:“你是想借我的首级,骗城中的官员说父亲是被曹冲挟持的吗?”

刘循脸一红,立刻又咬着牙说道:“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只有你的首级才会让人相信我的话,除此别无他法。你放心,你走之后,你的妻儿我会照顾的。”

刘阐缓缓的站起身来,不带一丝表情的看着刘循,眯起了眼睛:“你只提到我的妻儿,却不提父亲一个字,看来是准备好了让父亲被曹冲斩首了。好兄长,果然够狠心,难怪张永年说人心隔肚皮,被权势蒙住了眼的人不可以常理论。”

“张永年?”刘循一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就在你出去之后不久。”刘阐撇嘴一笑,“他对我说你可能对我起杀心,借我的人头来蛊惑人心,我还不相信,总以为我们是亲兄弟,你不会如此狠毒,却不料被他说个正中。”

“你怎么会去见张永年?”刘循大惊,转身刚要去叫侍卫,屋顶忽然一声响,一只短弩从屋顶一个缝隙里飞出,漆黑的箭头闪着蓝光,瞬间就到了刘阐身前。刘循大叫一声,和身撞向一旁还没发觉的刘阐,将刘阐撞翻在地,同时他眼前一花,一道匹练般的刀光忽现,准确地将那支短弩斩落在地,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持刀而立,沉稳如山,笑嘻嘻的冲着刘循一拱手:“镇南将军帐下,特选虎士首任队率李维李元基,拜见刘公子。”

刘循大惊,他看着地上那只短弩,再看看李维,又抬起头看着一阵乱响的屋顶,紧张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哈哈哈……”一个爽朗的笑声从旁边传出,张松领头,许靖随后,一摇一摆的从侧室走了出来。接着大门敞开,一个大汉单手提着一个瘦长的汉子大步走到刘循面前,将那个软成一团的瘦长汉子扔在地上,转身对张松笑道:“幸不辱使命。”

“邓将军出手对付这些宵小之辈,自然是手到擒来。”张松笑了笑,又收了笑容对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刘循说道:“大公子虽然被人迷了心,关键时刻还能良心发现,还算是有一丝天良。大公子,你既然刚才没听清,我就为你介绍一下吧,这两位都是镇南将军帐下的特选虎士头领,这位是虎士教导,奋威将军都亭侯邓展邓子翼,这位是虎士队率李维李元基,公子你这次可听好了?”

“你们……你们……”刘循目瞪口呆,看着他们连连后退,手中长刀横在身前,戒备的看着李维和邓展。邓展笑了,踢了一脚地上的那个瘦汉子,对刘循说道:“大公子想必认识此人吧?”

刘循打量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的说道:“你不是兄长身边的侍卫吗,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短弩,然后狂怒起来,扑上去一把揪住那个汉子的衣领,大声喝道:“你用毒弩射子明,是想要他的命,再栽赃我的头上吗?”

那汉子看了刘循一眼,不屑的闭上了眼睛。

刘循大怒,举手长刀就要劈,邓展一把握住他的手笑道:“大公子,他倒也不是想栽赃你,我看他身上还有几支箭,十有八九是想连你也一起射死的。”说着,从那个汉子腰里抽出一只细长的竹筒,里面赫然是三支同样的短弩。

刘循拼命挣扎了几下,却被邓展握得牢牢的,丝毫不能动弹,反而挣出了一头汗。李维弯腰捡起那支短弩,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笑道:“好强的毒,象公子这样的体格,最多只要三五息时间,也就与世永隔了。”

那个瘦汉子闻言睁开了眼睛,撇着嘴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李维哈哈一笑,蹲下身子看着那个汉子:“要不我们试试吧,用这支弩扎你一下,看看你能支持多长时间,如果超出五息时间,就算我输了。”说着,将那个汉子的衣服扯开,比了比位置,作势要刺。那汉子脸色顿时煞白,连连摇头,嘶声叫道:“饶命,饶命……”

张松走过来,冷着脸踢了他一脚:“要想活命,就把刘宇的阴谋一一道来。”

刘宇此时带着人赶到了成都令李严的官廨,李严正在蒋干对坐着弈旗,两人在棋枰之间来回厮杀,难分难解,李严左手端着一杯新茶送到嘴边,右手食中两指拈着一枚雪白的棋子,临空作势,却没有落下去,眯起的眼睛穿过缥缈的茶气,瞟着情势复杂的棋盘,似乎很为难这棋怎么落下去。

刘宇一看蒋干是李严的坐上宾,脸色顿时变了,他转身就走。李严纹丝不动,似乎没有看见刘宇,门侧却涌出十来个侍卫,举着长刀,将刘宇等人拦住。

“公子,既来之则安之,何必要走呢。”李严长考了半晌,终于落下了一子,他嘴角挑起一丝笑意,抚掌而叹:“子翼,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啊,将军此语,正应了子翼此时。”

蒋干哈哈一笑,投子认输,拍拍手掌笑道:“人生如棋,人生又不如棋,下棋下输了,还可以复盘,可以再来。人生却只有一次,一招失误,就满盘皆输。大人虽然前面走得不太畅快,这一手却是妙招,可以扶摇直上九万里了。”

李严仰天大笑,伸手在棋盘上一拂,将棋局抹去,叹息着说道:“我李严初不信将军贤名,背井离乡,惶惶不可终日,幸得刘益州赏一口饭吃,没想到却被人认作有奶便是娘的鼠辈,些许竖子,也敢用一点蝇头小利来收买于我,当真是英雄末世。”

他站起身来,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容走到刘宇面前:“刘公子,当真以为益州无人,天下没有英雄了吗?这一招火中取栗玩得也拙劣了吧,你真以为看几本战国策、鬼谷子就可以算无遗策,玩弄众生于掌股之间了吗?”

刘宇脸色苍白,不敢与李严如针一般的眼神对视,畏怯的躲闪着,强笑道:“我只是见李大人有客在此,不便打扰,却不知李大人这些话是何意。”

蒋干端着茶杯站起身来,走到刘宇面前笑着打量了他一番,有滋有味的抿了一口茶,惬意的笑道:“久闻益州有个秦子勑隐居不仕,精研战国策,没想到公子也有此好。干不才,也颇知战国策之事,可惜没时间与公子切磋一二。公子此来,是想请李大人交付成都的兵权,让你勒兵对抗曹将军吗?”

他仰天大笑,用手指指着面如死灰的刘宇:“两个孺子,不知顺应天时,刘益州都俯首将军足下,就凭你们两个也想玩出花样来?李大人部分如流,趋舍罔滞,世事了如指掌,胜败成算于胸,怎么会被你们那一点拙劣的安排所动?”

刘宇被他说得难堪,嘎嘎一笑道:“蒋子翼,你也别要太得意,李正方,你出尔反尔,也算不上什么英雄,没有你这千把人,我照样能控制得了成都,巴东太守李异的一万大军已经到了城外,其中三千人已经进了城,就凭你这千把人守得住城,控制得住成都的局势吗?”

李严冷哼了一声:“你不就是指望着让人杀了二公子,嫁祸曹将军,激起成都人的愤恨,再寻机杀死大公子,转而由你控制兵权吗。这也太儿戏了吧?我不妨告诉你,巴东早就被曹将军属下的乐将军、刘将军和许校尉拿下,现在驻在城外的是许校尉和李异,进城的三千人,就是刘磐刘子巨将军,他正在来我处的路上,你马上就可以见到。”

“谁在说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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