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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宋朝完美生活-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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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泓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仰了起来,大眼睛看着自己,含泪的双眸如蒙雾气,多了几分迷蒙幻彩,心中一荡,再看湿了大片的前襟,不禁抿嘴笑道:“好了,哭也哭够了。虽是美人泪,可打湿了在下衣襟,出门难免会让人误会。不如娘子行行好,能否给小可打套衣衫换上?”
沐清瞥了一眼舒泓胸前湿濡一片,面色一讪,自己哭得厉害了点,“咳咳,我这就叫樱宁给你找讨衣裳。”
“好啊——我记得你针线不错,倘若有空,日后给我做一件补偿。”
沐清对于舒泓的厚脸皮习以为常,倒没像以前那般脸红心跳,大大方方地应下了。舒泓一喜,又陪她说了一会话,等衣衫送来,换上才离开。
……
钱氏出月子时,小家伙也满月了,名字是陈愈取的,陈衡。
满月宴上,钱氏穿了身红衫绛紫色八幅百褶罗裙坐在席间,调理一月,身子丰腴了些,皮肤也更加白皙,容姿更胜从前。
她抱着穿着红袄红裤的小陈衡与陈愈一道出来时,满室道贺声此起彼伏。
沐清是女孩,不上外席,可席间的饭菜准备,都是她一手操办的,她怕出差,便隐在门口的角落里守着。
可让外人瞧见,暗里她的影子让人感到有些孤单,不是身,而是心。
虽说经舒泓一番劝慰,不再胡思乱想。淹没在众人中的她,看着一家子从老到小,因为陈衡的到来喜上眉梢,那种淡淡的嫉妒和失落感又涌了上来。
甩甩头,又觉得自己两世为人,与一刚出生的婴孩计较争宠,实在汗颜。
“莫不是吃你弟弟的醋?”舒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哪有,我是办正事,顺便瞧热闹的。”沐清没回头,一直注视着大堂内的动静。
钱氏抱着小陈衡转悠了一圈,见过了诸位长辈,便要回房了。
“呵呵”舒泓笑了两声,无奈摇摇头,“本想带你游山玩水散心去,哎——可惜……”
沐清一听游山玩水,立马将注意力从厅内挪开,扭头看向舒泓:“好啊!又不是不能去,为何可惜?”
“如何去?你一大家闺秀,跟着大男人去游山玩水,让人看了还以为是去私奔?再说,你爹娘也不会同意。”
“这年月就是麻烦!”沐清咕哝了一句,却被耳朵尖的舒泓听去了。
“清儿嫌麻烦,就早些嫁于我,这样就省了这些麻烦咯。”
“哼,我就不信世上就这一条路。”沐清瞪了眼舒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摇啊摇的,就等着自己上当。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原先想着离开陈家,出外看看,现在看来也是时候准备了。办法总会有的,虽说和舒泓有感情,但也没到谈婚论嫁之时,要离开也未必只有这一途。况且娘和爹有了衡儿,自己离开他们该不会太过难过。
她也没想过不辞而别,因为这么多年的感情,那样离开会太伤人。
从前世,她似乎就习惯去照顾人,转世后,虽说老太君、钱氏照顾她,可她长大一些后反过来照顾这二人的时候更多。报恩也好,亲情也好。但她也是人,是人就会自私,会任性。她斟酌着,想等弟弟周岁后,出去走走。
舒泓知道某人心里翻江倒海,慰以一笑:“我不急,估计等你兜兜转转之后,会发现还是这条路最好走!”
这话似乎玩笑,可舒泓的神情异常笃定。
沐清觉得自己每次看着他笑时,总会变得有些呆。屡次被舒泓占便宜,可回嘴的机会少得很,因为他的笑容总有阳光的味道,宠溺、温暖,似乎不担心沐清拒绝。
“莫乱走,惹出祸事来。我这里一直为你留了一条,任君行走。”
沐清有些懊恼,狐狸总是这样,半开玩笑最后,总是不经意间来这么招“画龙点睛”,让她自然而然感受到他的情意绵绵,真实,不娇揉不造作,如凝结的蜜糖在心口一点点化开,慢慢地流进血液,渗透进五脏六腑。
门厅外,一场谈话,在舒泓进门拜贺后便结束了。
沐清回来绕路回了后院,钻回了家中女眷之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两句,心里一直惦记着出府的事情。
因为陈愈多年无所出,这一下得了儿子,张氏高兴,竟邀请戏班子回家唱堂会。入夜,又热闹了一阵才散场。这一讲排场,自然有心人多说两句,表达一下自己的妒忌或羡慕。好在是大喜日子,总会有顾忌,说话都留分寸,自然也没引出什么乱子。
不过,满月宴没过多久,陈家却接二连三发生事情,沐清还未细细筹划,出府一事就暂时夭折了,这一搁置又是一年多。
第二卷 初长成 第四十三章 试探
钱氏生产后,张氏送来两个丫头,说照顾钱氏。沐清打量了来人,见生得眉清目秀,体面大方,一下便看破张氏的心思。她可不放心旁人在钱氏榻前勾引自己爹,打发了两个给樱宁做下手,帮衬奶娘照顾弟弟,叫回碧烟直伺候在钱氏身边。
说起碧烟,曾经钱氏有意让她跟着陈愈。可惜陈愈不同意,碧烟也不愿意。最后钱氏做主将她配给了二河,半月前刚成亲,成了杨家娘子。
二河在陈愈身边帮手,所以她还留在钱氏身边伺候。虽说没有如当初沐清所言嫁个郎中,但二河现如今是帮着陈愈打理药铺,好歹和药沾了个边,沐清觉得自己的预言还有点准头。
两人一成亲,钱氏准了夫妻俩一月的假,回苏州。正碰上早产,沐清便提早叫她回来了。
安顿好屋里的事,沐清还不忘请教了舒泓,尽心尽力给钱氏调理膳食。
钱氏生产完还病恹恹的,面色惨白,如今渐渐丰腴,脸上有了血色,加上得了儿子心里高兴,整个人焕发出照人的光彩。
碧烟啧啧赞叹,倒惹得钱氏揶揄她该生个孩子了,闹得碧烟一下弄了个大红脸,直到要伺候好四娘子,等小少爷大些再说。
沐清感念碧烟忠心,与钱氏商量,等弟弟满了周岁,钱氏身子爽利后,再解了碧烟和二河的契,放他们自由身。
钱氏同意,又与陈愈商议。陈愈笑道,他们夫妻是忠厚念旧之人,索性早些放了吧。钱氏盘算,跟了自己多年的人不会是忘恩负义之辈,即使自己现在解了约,她也不会赶在这当口抛下自己出府,何必如此戒备。
碧烟和二河解了约,还得了一封丰厚的大红包。整个陈家下人艳羡、妒忌,都说四爷一家和善。再者,空出碧烟和二河的位置一直无人填补,招得有心人巴巴想往四爷屋里钻。
沐清现下主事,于是时常西院大管事、有头脸的大丫头都时不时来沐清家院子转,借机谄媚,顺便拐弯表现一下对钱氏的关心,顺道看能不能塞人进来。
沐清开始虚于应付,后来一个头两个大,最后不胜其烦,打了个在她心情烦躁时舔脸谄媚的小管事后,才算暂时平息了这场暗地走门子的风波。
……
且说金粟自上次求舒泓诊脉,偏巧赶上钱氏难产没成事,又与二夫人张氏顶了几句嘴,这月余鲜少去西院。这陈衡满月后,她的身影又开始在西院露头了,拐弯抹角提舒泓的时候,也会与她聊些东家长西家短,还会有意无意地提些她听来的外面的事。
沐清作为忠实听众,常常不置一词。
缠磨了几日,不胜其烦之下,沐清干净寻了舒泓给她诊脉,开了个方子回去调理。金粟谢过,又备了谢礼,舒泓也收下了。本以为金粟自此便会少来些,可没想到依旧如故。
沐清起疑,暗自多留了心。自家大院里人精只多不少,这位艳丽的金姨娘来西院不会只为求子,她那双美丽的眼神总是顾盼神飞到各个角落,顺道关切地有心询问几句。沐清暗想,也许求子只是最面上的借口,金粟真正的意图怕是为了别的,比如说那枚印章。
一日,金粟来时正赶上沐清盘完帐,正跟一个管事的婆子说话。那人金粟识得,是陈念手下城西正阳街茶行掌柜的浑家郑三娘。
“我娘这些日子身子不便,爹手里事多,顾不得内院的事。他们平日待人温和宽厚,不拘着你们。便有那些个人不识宠,胆子越发大了,连给六哥儿办满月宴的钱都敢昧了。陈家钱多,不是空手抢来的,玩花子贪——来的,是一分一分实打实挣来的。贪不是白贪的,迟早要吐出来。不管是外面还是家里……你荐来的,你下去看着办吧,五日内把帐上侯三娘子挪的银钱给我缴回来。我既往不咎,别怪我没提个醒,我不管他是谁,时辰到了人便绑送衙门。”
郑三娘气苦,自家那口子贪墨,倒卖铺子里的茶叶,被侯三发现了,为了堵住多事的嘴,才让他家娘子顶缺。一家子不安分的,又给老娘捅篓子?!
郑三娘抬眼窥见沐清虽然笑着,可那笑容没温度,眸色沉黑,冷意十足。哪里还有平日里钱氏身前侍候时的巧笑嫣然,撒娇邀宠的小女儿样儿。一个激灵,这小娘子话里有话,莫非铺子里的事被发现了。等会先回去给死鬼提个醒才是。
郑三娘唯唯诺诺地应道:“是。奴家这就去侯家。”
应了喏,沐清放人,她都没注意到旁边的金粟就风一般跑了。
金粟眼珠子一转,心道四爷家的丫头年岁不大,面上不温不火,如花似玉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家,没想到还真是个精细人。看样子,跟传言说的一样,二房的生意小娘子是有份儿掺合了。
“嫂嫂怎么来了?瞧我,只顾着说事,怠慢了。”沐清换了张热情的笑脸迎金粟进屋。
金粟就是个妾,沐清私下称她,可是大大抬举了她。
金粟受用,满脸堆笑,赞她能干。而后金粟话锋一转:“人都说大房这边沾了光,分得的铺子多。我看如今不是这话,铺子虽多,却不如你家来钱多。瞧瞧,出了亏空,满月宴都能办得那般排场。说来,还是四叔能干。”
沐清笑道:“哪能呢,爹和娘盼了多年才得了弟弟。自然偏疼一些,多置办了几桌,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值不得几个钱。依清儿看,大翁翁、大伯、二伯那才是个顶个的精明人,生意场上的手段哪里是我们这些小女子能见识的。清儿听爹爹说,陈家最赚钱的铺子可都是他们几位一手打理出来的。四哥是二叔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也是能人,呵呵,嫂嫂过谦了。”
金粟听到沐清夸陈行,觉得面上有光,笑着说沐清会说话,转头又叹道:“如今我家的日子也不舒坦,你四哥原来没正形,跟着出去见了几年世面,倒是长进了些,回来还以为能做番事出来。可惜,大伯不待见公公这个亲兄弟,处处掣肘,连带也不喜欢我家官人。反倒是见了四叔、五叔才有个笑脸。”
第二卷 初长成 第四十四章 波起
沐清抚额,手指轻轻按了按太阳穴。没想到金粟如此直白地“抱怨”陈念不公,生怕旁人不知大房内不和,一时倒是分不清她目的何在。算了,人家要探,咱只好打太极了。
“呵呵,大伯是长辈,严苛也是为了咱们这些小辈好。大伯是盼着哥哥们日后能成器。”沐清她不会说得罪人的话,不应承也不反驳。
“谁晓得。不过,我看大伯对妹妹你倒是上心。”
沐清面带微笑,清浅淡然:“哥哥们日后是要担起家里的生意,清儿比不得哥哥们,故而叔伯们才会待我宽纵些。”不是大伯对我如此,是陈家的男人对我皆如此。
“哟,妹妹说哪里话。大伯手里的宝贝连自己儿子都没给,可是直接送了你啊!”金粟一瞬不瞬盯着沐清。
沐清对于那些没营养的谈话本就感到有些昏昏欲睡,突然金粟提及陈念的宝贝,她脑袋里电光火石一闪,第一反应便是那枚田黄石的印章。难不成那印章除了暧昧不明的意味,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也想过,那印章说不定是什么财产凭证,后来还是否决了,这个不大可能,谁会把自己的钱拱手送人。
可她也想不出为何陈行这般上心,总不会是以为大伯和爹私相授受的证据吧?
这话,她不会去问金粟,谁知道这美女给她下什么套?她是陈行阵营的。至于陈行曾经对她的切身伤害,她记得清楚。虽说陈念算计过自家,但比起陈行,她宁愿选择陈念。不过,人总有好奇的时候。
“是吗?清儿还不晓得那是个宝贝?就是清儿送了些上不得台面的茶具,大伯随手拿了个印章做回礼,还说不值什么钱……”
沐清羽翼般睫毛上下翻飞,黑眸流露出诧异莫名。在金粟热切的目光注视下,她从多宝阁里取出印章看了又看,疑惑道:“这东西有何讲究?清儿驽钝,看不出门道。好嫂嫂,你知道吗?告诉清儿!”
老太君去后,大部分时间里沐清都保持这温吞吞的白开水形象,淡淡的,偶尔煮沸了也会爆发一下,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金粟美貌,有眼色。见过沐清驭下唬人,知道沐清精明,可实际上也就是个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小聪明有,但毕竟是个小姑娘家,外貌可人,偶尔骄纵,也与心思深处、睿智大胆、行事果决这些词绝沾不上边。所以金粟现在也不会把沐清真的当作个人物。
沐清依仗萝莉外表,萝莉表情,继续大大方方地扮猪。
红唇轻抿,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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