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个圣诞节的回忆-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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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别了，我的狮子……
可是他已经不是我的了。然而其实，他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是我太过贪心自私，占据不应属于我的他好一段时间，却也因此伤害了另外一个人。所以，我要离开了，带着忏悔的心默默离开，也许这才是我唯一应该做的事；虽然时间有点晚，我还是希望属于她和他的幸福，未来他们还能够重新再找回来，我不会再来打扰他们了。
这也是我唯一能够再为他做的事了。
我忍不住盈眶的眼泪，又再度让泪水落下。可是我不允许自己再大哭了，一切都必须等到离开这里再说，我一定要坚持住，不能让自己崩溃。
吹熄蜡烛，我走到床边，爬上床，躺好，拉上棉被盖到头顶，闭上眼睛，吁出一口长气。睡吧……睡吧……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坐上马车，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不久之后，一切都会云淡风清，也许以后再度想起，我只会扬起淡淡一笑，所有的种种在未来的某一天，都会成为过眼烟云，在谈笑间随风而逝……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释怀；总有一天，锥心刺痛的难过一定会淡去；总有一天，我破碎的心一定能够再度愈合，一定会的，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逐渐陷入昏沈的睡梦之中，可是睡得很不安稳，一直睡睡醒醒，辗转反侧。就这样昏睡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突然惊醒，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由自主地走下床，然后来到门边，握住手把打开门。
我知道我会在门外看见他，……这也是我内心一直期盼着，却不敢让自己多想的在离去前最后的唯一心愿啊！
我的狮子坐在门边的椅子上，头靠在墙上，似乎已经坐了很长一段时间。等我开门，他才转过头，脸上有讶异、疲惫、温柔又哀伤的神情。
在见到他的这一剎那，我才发现原来仅仅只是一天没有见面，我已经如此几乎要不堪承受地绝望地思念着他，未来……我又该怎么办呢？
他站了起来，堵在门口低头注视着我，眼神专注、热烈又痛苦。
我无法思考地握起他的手，轻声说：「你在外面坐多久了？这样会着凉的。」然后拉着他进入房间，关上房门。
「我的玫瑰……」他一进来就立刻紧抱住我，哽咽地低喊：「我不能让妳走，我不能让妳离开，妳走了，我要怎么办？妳……妳要怎么办？妳要怎么一个人照顾自己，要怎么一个人在巴黎生活？」
我告诉过自己不能哭的，可是在他温暖的怀里，我无法再控制住自己不让压抑了一整天的泪水泛滥而出，我的脸埋在他的胸膛哭了起来。
「罗莎蓓儿，罗莎蓓儿……」他也跟着流泪，低声啜泣。
他的双手冰冷，我一边流泪，一边拉着他走到壁炉边，让他坐在单人沙发上面，握住他的双手帮他取暖。他玻鹧郏纯嗟赝盼摇�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么冷的天气，要是生病了该怎么办？」我抽泣地说，用双手搓着他冰冷的手。
「生病了的话更好！」他沙哑地说，「病死了的话我就不用再面对要与妳分开的事实了……」
「别这样说！」我的眼角又开始泛起泪水，「你死了那我要怎么办？你要好好活着，我也才能好好活下去。你活我才能活，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他抱住我让我坐在他的怀里，激动地吻住我。
我想推开他，可……可是我已经哭得没有力气，而……而且我是如此地想念他，想念他的吻、他的怀抱、他所有的一切、一切。所……所以我只能不由自己地伸出双臂勾在他的颈后，热烈地回应他的吻……
今晚，是最后一晚了……
对不起……我很抱歉！可是……就让我再拥有他一个晚上就好了，我不会贪心，今晚过后，我一定会走得远远的，把他还给妳，再也不会跟他见面了。
所以，请原谅我，对不起……也谢谢妳。
他抱起我走到床边，将我轻轻放在床上，带着犹豫又脆弱的眼神望进我的眼底，目光充满绝望的情意。我向他伸出手，专注又温柔地望着他。他抬起手缓缓握住我的手，手心已经像以前一样温暖，如同我记忆中的那般，当他温暖的手握住我的，我的心里总是会升起一股安稳和喜悦的感受，好像真正回到家了那样，此刻仍旧一如往昔。
他俯下身，轻柔又温热的嘴唇覆盖住我的，温暖的身体也紧贴着我，我紧紧拥住他，像溺水的人攀住茫茫大海中唯一的一根浮木那般，热烈又绝望地回应他深刻又真挚的温柔抚触。
我以我全部的心、全部的生命、全部的灵魂回应他的爱；同样的，他也以他全部的心、全部的生命、全部的灵魂爱我……
我们紧紧相拥，倾尽全部的爱意温柔又热烈地探索着对方，彷佛要将对方的每一吋肌肤、脸上的每一个五官、每根手指头的温度、口里的每一分热度都仔仔细细地记清楚，深深隽刻在心底；因为这样，才能够永志不忘。
天快亮了，我们才相拥着入睡。
「阿弗萨斯，阿弗萨斯……」我亲吻着他的脸，一边唤着还在熟睡的他，「该起床了，珍妮应该快进来了。」
已经过了早餐时间，珍妮却很贴心地没有进来，我知道很多事情不用说，珍妮和所有的家人们都一直默默支持、守护着我。
他搂住我，睁开眼睛对我扬起一抹温柔微笑，然后吻住我的嘴。
「我该准备了，杰夫大叔应该已经将马车停在门口了。」我轻抚他的脸颊，带着笑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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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们不要再提这些了。」我抬起手遮住他张开的嘴，微笑地摇摇头。「答应我，你要好好活着，好好对待伊莉萨白，好好地让自己快乐，……这样我才会快乐。不用担心我，我会过得很好，我不会做任何傻事，只会让自己过得愈来愈快乐，所以你也要一样，为了我，你要让自己每天都快乐。」
他动容地注视着我，倾过身深深地吻住我。我温柔地回应，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吻了。
「我爱你，」我一边回应，一边轻声说。「我会永远爱你，我的狮子。」
「我的玫瑰，妳永远是我唯一的爱。」他望着我，轻声对我低语。
……过了很久，我们才一起从床上起来，互相帮对方穿好睡衣，牵着手一起走到房间门口。
「等一下在你的书房等我好吗？」在他离开之前，我握着他的手，微笑地说：「我第一次回到这里的时候是在那里向你请安，我希望今天离开的时候也能在那里跟你道别。」
他的嘴角浮起一丝痛苦笑意，注视着我好半响后，才低声答：「好，我等妳。」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很久之后才放开，然后转身开门离去。
我站在原地出神地望着再度关上的门。
我和他之间曾经亲密交流的那扇心与心相系的门扉也被永远关上了，而他也真的……就此完全离开我的生命了！
珍妮端了早餐来房间给我，让我在她整理东西的时候吃完早餐。然后她帮我梳洗换上更衣室里挂着的最后一件外出服。
眼泪已经在昨天都泛滥光了，我跟她约好今天两个人都不许再流泪，我们说好她要微笑地向我说再见，我也一样。
再度环视这个曾经陪伴我的房间最后一眼，我和珍妮一起走出房门，也永远向这个地方道别了。
我先到门口跟杰夫大叔说一声，因为已经过了我们约定好要出发的时间好几个小时了。他笑着说没关系，我请他再等我一下，然后走回大宅里步向伯爵大人的书房。
轻轻敲了两下门，我开门走了进去，书房里空无一人，伯爵大人还没到。
就像我第一次踏进这间书房那时候一样，我信步走到引入满室灿烂阳光的窗户旁边，眺望窗外绿草如茵、广阔美丽的前庭花园。时光彷佛又回到三年前，只是……当时的我满心期待成年后可以尽快离开这个陌生的地方，想不到现在的我，竟然已对这里充满无限依恋与不舍，然而却不得不离开了。
「罗莎蓓儿……」伯爵大人走了进来，这次他唤我的声音充满感情，完全不同于三年前的冷淡严峻了。
我转过身，扬起一抹平静的微笑，注视着眼前这个我将永远怀念的黑发高大身影，过了半响，我才开口：
「叔叔，我要离开了。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请您多保重。」
伯爵大人蹙起眉心，沉默地注视着我好一会儿，眼神里有压抑不住的苦涩、难过和强忍住的激动。这是我第一次喊他叔叔，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吧，不过从今以后，我们的关系也只会是叔叔和侄女的关系了。
「到了巴黎，」过了好半响，他才镇定地以长辈般的亲切口吻对我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写信回来，我一定会请人过去帮妳处理。妳自己也要好好保重，好好照顾自己，要按时吃东西，不要让自己太过劳累，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让自己生病了。」
「我会的，您不用替我担心。」我点点头，然后停顿了一下，「请帮我问候伊莉萨白婶婶，跟她说我很抱歉，没有办法参加你们的婚礼了。」我微微一笑，「祝你和婶婶的婚姻幸福美满，我是由衷真心地如此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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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半响，他才开口，声音干涩地说：「我心里希望的只是妳能够永远都快乐，妳要记得妳答应过我的话，妳会让自己过得愈来愈快乐，绝对不会做任何傻事，不要忘了。」
我咬着嘴，缓缓点头，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然后向他微微屈膝行礼，提起沉重脚步越过沙发和他的旁边，准备步出书房。
我走到他旁边的时候，他一把拉住我，紧紧抱住我，压抑又激动地在我耳畔低声说：「要记住……好好照顾自己，要快快乐乐地好好生活，妳快乐我才能快乐，妳活我才能活，妳如果想不开的话我也会跟着妳一起去。就算……我们不再见面，不能够厮守在一起了，我的心里永远只有妳一个，不会有其它任何人可以代替妳……就算只是为了我，妳也要好好活着，快乐地活着。」
我努力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用力吸气，让自己保持平静。然后我缓缓推开他，抬头注视着他，扬起轻轻一笑。
「我不会忘记，」我和缓地说，「所有答应过你的事，还有所有与你有关的回忆，我都不会忘记。我会好好地、快乐地活着，你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步上我母亲的后尘，我不会想不开的，你放心。」
停顿了一会儿，我仔细地记住他脸上线条分明、坚毅又英俊的五官，想要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忘记……这张曾经带给我许多温暖、欢笑和无尽的爱的脸孔。
他深深注视着我，眼中有无法割舍的浓烈情感。
「保重。」我微微一笑，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那般吐出这两个字之后，立刻转身走出门外，头也不回地往前厅前进，每跨出一步，我的脚步虽然沉重却也愈来愈坚定。
是的，我是应该要离开了，而我的离开也是对所有的人而言最好、最正确的决定。所以，不需迟疑，也不需要难过……
我带着平静的心情和站在大门前的所有家人们一一道别，谢尔德先生、纽曼先生、阿嘉塔大婶、汤姆大叔、珍妮、莎宾娜、苏珊、露西、汉斯……几乎每一个人都出来送我了。
再见了，我亲爱的家人们，大家要好好保重啊！我会永远祝福着你们，想念着你们。
跟着法蒂玛一起坐上马车，我微笑地向含泪挥手的可爱家人们道再见，在他们背后的是我心目中全世界最典雅、最美丽的克劳思大宅。马车震动了一下，车轮辘辘转动的声音开始响起，克劳思大宅也离我愈来愈远，大家的身影也愈变愈小……
我不禁回头再望了一眼黑瓦米白墙面的雄伟大宅，伫立在书房窗户后面的那抹身影也越来越小，愈来愈模糊，直到几乎变成一个黑点。
等到马车踏出克劳思庄园的锻铁大门，大宅被掩盖在高大树墙后方，我也真的……永永远远向此地告别了！
悲伤的终点一定会是爱
一抵达巴黎，我立刻写了一封短笺请人送去给阿芙丽儿。
「罗莎蓓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芙丽儿一接到我的信，立刻从家里赶来看我，一进门就着急问。
我们一起坐在交谊厅的双人沙发上，她坐在我的旁边，紧握住我的手。
望着阿芙丽儿关心急切的表情，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地落下压抑已久的泪水，嚎啕大哭起来。
「阿芙丽儿……」我边哭边说：「我好难过，好难过，难过得……像快……快要死掉了！我的心好痛，好难受，难受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芙丽儿也跟着我掉眼眼泪，轻轻地抱住我，拍抚我的背，安慰地说：「没关系，没关系……妳不要难过，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一直待在这里陪我一整晚，连睡觉的时候也不让我单独一个人。
「没……没关系啦，」隔天，我满脸泪水，抽抽咽咽地告诉阿芙丽儿。「我一个人也可以，妳可……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