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云云-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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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影缓步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到床上，似乎可以预见自己的未来，她不是被瑜折磨死就是被惊鸿饿死，那如果一开始她没推开瑜，那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不过能不一样到哪去？她跟瑜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纵使瑜冒天下之大不韪而留下了她，也不再爱她，结果总是一样的，瑜啊，为什么会这样呢……想着想着又流下泪来，只道天意弄人，却从来不知竟是这样弄人。
初见 123
惊鸿在外面悄悄看着，两手掩在衣袖之中，抑制住想进去紧紧抱住她的冲动。
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想推开他，心里不免升起一丝的愤怒，他做了这么多，都比不上那人，不得不承认她根本就不可能为了他去忘掉那人。已经十多年了，她与那人在一起的时间不多，而且更多的时候他们彼此只是互相折磨而已，但是她却一直未变，她不爱他这个时刻陪在身边的人，也不爱其他人，只爱那个看也看不到碰也碰不到的人，这让人在惊讶她的痴情之外又觉得心寒！世上真的有无法改变的事情吗？不可能有的！这谁都知道，但是，为什么她依旧那么爱那个人呢？为什么自己在被如此抛弃之后依然那么爱她？为什么明明是故意饿着她、忽略她，最后疼的只有自己而已？惊鸿的心里有着太多的为什么了，一时也理不出头绪，却仍希望时间就这么停住或是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他和她，再加上一个大妞也是可以的，不要再有其他，不要再有其他，这样的话，即使她不爱他，她依旧深爱着那个不断伤害她的人，他也可以不在意，也可以为她舔好伤口，好好的保护她……
惊鸿抬起头，看向远处高高的日头，如果真的能这么过下去多好啊……老天，我从不怨恨你对我的不公，也不怨什么天意弄人，现在只求你答应这唯一的要求，只求你睁眼看看她所承受的一切，只求你让我们就此终老而已啊！
初见 124
常言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
似乎这句话也应在了惊鸿身上，刚刚祈求了上天，还没来及思考好如何面对照影、如何继续以后的日子，就要被擎蓝派去了江南。
“我不去！”惊鸿断然拒绝。
擎蓝面露难色，继续劝说：“惊鸿，公主就在你的手上，这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如果你不带她离开，哪天教主心血来潮要抓公主，到时你们谁都跑不了！”
“哼！”惊鸿别过头冷哼一声，看似不理会他的劝说，却在心里思量着瑾瑜杀公主的可能性：如果公主放弃邪台国，瑾瑜根本就没有理由杀她，而且大妞并不想再次挑起战争，那他就跟没有理由了，但是……他紧皱眉头，但是如果教主想除掉他，似乎杀大妞也不是什么不能做的事情了，想到这，惊鸿又沉下脸来，瑾瑜想送大妞离开？！他不需要大妞来统治邪台，忽地，头脑中一直断开的弦接了起来：大妞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依瑾瑜的骄傲和本事，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挟天子以令天下，那么，那时候他是故意放过大妞，放过他了？瑾瑜竟会放过他，不会的！只要一有机会他绝对会杀了他，难道？！惊鸿一时大惊失色，他猛地抬起头，瞪着擎蓝，气势汹汹问道：“影儿可去找瑾瑜了？”
惊鸿这么快就能猜道这层，擎蓝并不惊讶，只是黯然地点了点头。
他也是前几天才知道那本该分开的两个人又扯上了关系，这是天意还是人为之？如果是天意还好些，天意可以改变，但是如果是人为，那么是教主还是瑾小姐？想着想着，擎蓝又开始头大，这两个人不论是哪个都十分厉害，不是他们能轻易应对的。
得到了答案，惊鸿顿时目瞪口呆，影儿去找他了？为了保住他与妞的性命。心里又开始冷哼，怪不得她要把他推开呢？怪不得她会说什么“挟天子以令天下”的鬼话。怪不得，怪不得这几日她天天躲着他，天天在屋里暗自流泪，怪不得她……忽地又想到影儿这几日有的时候在干呕……想到这，惊鸿猛地站起来，匆匆大步离开。
擎蓝赶紧拽住他，“惊鸿，你干什么去？”
惊鸿伸手一甩，通红了眼，一下没甩开擎蓝又提手向他攻去，擎蓝狼狈躲过，惊鸿得了空隙赶紧用轻功飞走。
擎蓝惊讶惊鸿竟向自己出手，一时不放心便偷偷跟了上去。
初见 125
惊鸿到了小院，正巧大妞在屋里休息，照影果然一人在厨房里忙着什么。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照影手里的碗抢了过来，放到鼻下一闻，顿时五雷轰顶又是震惊又是愤怒，指着照影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半响，才问出来：“你哪来的这药？”
照影一脸苍白地低下头去，又抬了起来，看向窗外，依旧的漫不经心：“以前曾藏到姑姑的坟前，想着以后或许有用，可是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没想到？听你的鬼话，你到底要步步为营到什么地步，你到底究竟在想什么，怎么能狠心……”照影被他骂得有些头昏目眩，只有双手抱着自己才能勉强支撑，惊鸿两眼通红地盯着她，又是愤恨又是怜惜，又夹杂着一丝的隐忍，最后只能叹道：“你这是何苦啊！”
照影鼻子一酸，顿时痛哭失声：“我不能要这个孩子……”
擎蓝在屋外听了一顿，眼里闪过一丝阴霾，立刻朝北楼跑去。
屋里，惊鸿温柔地安抚照影，“你的身子本来就不好，怎么可以随便服用这些药，你可知道……”说到这，他还是顿住了，纵是再生气，见到这样的影儿，斥责的话仍说不出来，无奈，最后也只能再叹：“影儿啊，你这是在干什么啊？若是被他知道，还不闹到天上去？”
照影不说话，只是趴在他的怀里痛哭，虽痛极了嘴上仍叮嘱：“惊鸿，带着大妞离开，要尽快，趁着他还没改变主意，赶快，在八月……”又在惊鸿的耳边低声几句，终因心力交瘁，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初见 126
那头，擎蓝急忙找到瑾瑜，没等通报就闯了进去，瑾瑜正与擎空在讨论邪台的事情，见了擎蓝进来，脸色一沉，语气仍沉静清晰：“蓝，你没通报！”
擎蓝知道自己有些莽撞，赶紧跪下：“属下要事禀报！”
瑾瑜稍稍回身，靠在凳子上，两眼微眯：“蓝，本尊不留不懂规矩的人！”
擎蓝额头渐渐渗出冷汗，教主不急不慢的语气就像刀子一样割得他生疼，只能硬着头皮道：“教主，属下有万分火急之事要禀报！”说完又看了擎空一眼，示意他出去。
擎空刚想告退，又被瑾瑜瞥过来的一眼打消念头，只见瑾瑜斜眼轻哼一声，“你出去！学会了规矩再进来！”
擎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直说了又怕被擎空知道，但是不说又怕耽误大事，双腿跪在地上，再次说道：“教主，此事有关照影！”
瑾瑜微眯的眼睛忽地睁开，瞥了擎空一眼，又看向擎蓝，身子不经意的紧绷：“什么事！”
擎蓝得了允许，大大松了口气，看了擎空一眼，才道：“她在服用红花！”
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瑾瑜面前的桌子瞬间化为灰烬，他铁青着一张脸眨眼间来到擎蓝面前，一手掐起擎蓝的脑袋，咬牙切齿地问：“你说什么？！”
擎蓝吓得一身冷汗看着眼前这个像修罗一样的男人，只觉得头盖骨像火烧一样又热又要裂开似的，他断断续续地说：“属下……属下听闻她在服用……红花！”
“她怎么会有那药？”
“是以前藏在后山悬崖旁的坟墓上的。”
“什么？”瑾瑜咬牙切齿，怒气冲天，以前就藏好了的，哈哈，瑾啊，我该夸你的深谋远虑，还是应该直接杀了你，免得夜长梦多！就这么想着，仿佛眼前的人就是瑾儿一样，瑾瑜的手上的劲道越来越重。
旁边的擎空看事情不妙，连忙伸手来抵，又被瑾瑜一手挡了回去，趁着瑾瑜分心的时候擎蓝连忙大喊：“教主快去公主院！”
瑾瑜猛地回神，两眼已经气得通红，一手甩开两人，眨眼间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初见 127
擎空扶起瘫在地上的擎蓝，“你有何目的？”让盛怒的少爷去找照影不闹出事来才怪！
擎蓝大口喘着气，半天才道：“只看这次教主会不会杀了她！”
擎空摇头，不很赞同：“你们就这么容不下她吗？”
“你知道四老为什么会答应留下她吗？”擎蓝不答反问。
擎空大惊，“四老知道她还活着？”
擎空惨笑：“她这么明目张胆地活在后山之中，四老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还活着！”
“那为什么会答应留下她？”当年不是前教主有令要她陪葬，四老监守吗？
“当年少爷以性命威胁，她死，少爷立刻殉情！”擎蓝叹了口气，缓缓道出这没人知道的事实。
擎空更是震惊：“他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
擎蓝摇头，苦笑：“他做的远不止如此而已，空，没人知道少爷究竟有多爱她。”同样，永远也没人知道少爷有多恨她，就连少爷也不知道，口口声声说着不恨她，不可能的，在她对少爷做了那么多之后，少爷不恨她吗？他不相信，爱恨只是一体两面而已，两者相互转化很简单，只要一个助力就可以，端看这次会不会成功罢了！若是成功，少爷彻底断了这段孽情，若是失败……
擎蓝不敢想这种可能，若是连这少爷都可以接受，那么他究竟爱她爱到了什么程度？骄傲如他，竟然爱到可以欺骗所有人，爱到可以隐忍自己的渴望、眼睁睁地看着她与惊鸿缠绵；甚至爱到了可以接受她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这样的少爷，还会是那个万人敬仰、天殷之傲的教主吗？！
“所以你们千方百计地要除掉她？”擎空盯着擎蓝，语气中不免有些忧心！
“不除掉她，她早晚会害死少爷！就连惊鸿都说她不知道爱是什么，竟然忍心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空，以后你就会知道她的心狠手辣，这绝不只是我们杞人忧天！”擎蓝悄悄调整体内乱走的真气，刚才少爷的眼神似乎真的要杀死他一样，体内并无大碍，擎蓝又道：“我去找少爷。”
擎空点头，深吸一口气道：“他不会杀她！也不会恨她！”
擎蓝离去的背影突然停住，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以前他不杀她、不恨她，现在也不会，以后也不会，蓝，如果我是你们，我就送她离开，但绝不妄想其他！”
擎蓝嗤笑，一脸不屑：“你又知道什么？”
“不知道，但是我懂他的心，他的心只能爱她，根本做不来其他，你们做什么都只是徒增他们的悲哀而已。如果不信，咱们就拭目以待！”说完，擎空一个转身就消失了。
留下擎蓝一个人默默回味着他的话，只能爱她？他偏不信，那么骄傲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怎能让一个女人给毁了！他不相信，也绝不允许，又猛地晃晃头，赶紧朝公主院赶去！
初见 128
瑾瑜玩味地盯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惊鸿这么短的时间恢复正常！他缓缓走到床边，俯视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照影，气息沉静得可怕，只有那双通红的眼睛泄露着他的愤怒，柔声道：“你不要孩子？！”
照影不敢睁眼，嘴角勉强挑起浅笑：“瑜，我的人生已经不堪到如此地步，不想再有个人来当累赘了！”
“累赘？”只这一句，再次轻易挑起他好不容易压下的愤怒，心里再次嘲笑自己的天真，他允许她有机会怀上他的孩子，因为那是她！但是她却当成是个累赘，他不禁冷哼：“在你眼里究竟还有什么？只有他不是累赘吗？这么急将他送走，是怕我杀了他吗？”他伸手将照影拽起来，动作粗鲁的让人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杀了她一样。
“不然还会是什么？瑜，如果受不了，就杀了我吧！”照影气若悬丝，说到死就像谈论天气一样。
“你想求死？”瑾瑜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照影浅笑，点头。却不知道自己笑得已近僵硬。
瑾瑜却冷笑，“你想求死？我怎么会这么轻易顺了你的意呢？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耗着，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呢，放弃那些轻生的念头，如果你死了，惊鸿、公主还有所有的邪台百姓都会陪葬！呵呵，到了这种时候，我还是这么优待你，你看，我多宠你，你死了，竟然有这么多人给你陪葬，这么大的规模，就连娘都没享受过呢？”语气轻得让人毛骨悚然，他一手扯着照影的衣领，一手慢慢地摸着照影愈加苍白的脸，似乎要在每一寸都烙下痕迹又似乎在考虑着从哪下手。
照影仍轻笑：“我连自己的骨肉都不会怜惜，你以为我会管他人的性命！”
“你不管又怎会让惊鸿离开！”瑾瑜的眼睛更加猩红，嘴上的语气依旧很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