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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御前美人-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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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人说话,她听不懂;他们怎么看她,她也不清楚。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荡的,只有姐姐的惨死。

    她们姐妹两个长得都很漂亮,从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很出众了。五年前,她姐姐被家主献给了土司,短短三天时间就断了气。

    她见过姐姐的尸体,尸体上伤痕累累,鞭痕、牙印、淤青,到处都是。

    那时她还小,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后来她才慢慢从大人们口中听说,这些权势滔天的人玩弄女色颇有一套,至于死了人,他们是不在意的,反正他们身边总会有新的人进来。

    如今,轮到她了,她面对的人远比土司更权势滔天。

    所以今天早上,她真的是怕极了。她怕得什么都顾不上,动手也是下意识就动了手。谁知就那么寸,她竟然伤到了人。

    后来,他好像是有什么急事,就离了府,不然她大概已经死了。在西藏,没几个伤了主人的奴隶能活下去。

    可等他回来了,她又要面对什么呢?

    她忐忑不安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噩梦般的闷响传了过来。

    她抬头望去,颤抖如筛地看着楚霁一步步走近。

    楚霁阴沉着脸,早上的教训令他在离她还有三尺远的时候就停住了。

    然后他指了指脖子上的伤:“看你干的好事。我方才是去面圣,不知皇上日后怎么看我。”

    她看他指伤口,身子缩得更紧了些。接着,她注意到了他手中攥着的鞭子。

    鞭子打人最疼。他又是个将军,力气一定不小。

    她紧缩着哭出声,怕激怒他,又捂住了嘴。

    “……你还先哭了?”楚霁满心不快,但又实在不习惯跟姑娘家发火,便只锁眉睇着她。睇了一会儿,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她在看什么。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马鞭,信手扔到了一旁,而后蹲下了身:“不打你,你别怕。”

    少女显然被他的动作弄得有点懵,含着泪打量起他来,楚霁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依旧只是那样盯着他看。他意识到她是一丁点儿汉语都听不懂,无奈地指了指自己:“我,楚霁。”

    而后又指指她:“你?”

    她恍然大悟,接着说了个复杂到楚霁听都听不清的名字。

    “……算了,回头再说。”楚霁一哂,遥遥地朝她伸出手,“听说你这么缩了一夜了?出来吃点东西,活动活动筋骨?”

    她又听不懂了。楚霁无奈一喟,扭头叫人:“雨竹!”

    “哎?”雨竹从外头进来,他指了指眼前的人:“我看她没病,就是害怕。你陪她待一会儿?我还有事。”

    “行。”雨竹痛快地应下,楚霁又看了看眼前可怜兮兮的姑娘,就转身走了。

    雨竹走到她面前时,也跟楚霁方才的做法差不多,在离她还有几步时就停下了,接着指了指脖子:“你不许挠我啊……”

    ·

    宫中,沈玄宁在一日后便接到了楚霁上的折子,折子里写的是对查办胡骁的想法。

    楚霁跟他想得差不多,擒贼先擒王。让他执掌京城戍卫理当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实际上能不跟胡家的私兵过招就别过招,把胡骁拿住了是最要紧的。

    楚霁还指出了几条要点。其一是要先找个理由封城,最好在出手前几日就提前封,理由不能跟胡骁有关系。

    这样封城之后,私兵那边纵使有人来打探消息,听说的也和胡骁无关,警惕便会放松回去。以免节外生枝。

    其二是搜府也好抓人也好,都得有完全的把握时在动手。动手前得摸清胡骁和他那几个已在朝中露过脸的儿子侄子在哪儿,最好一个漏网之鱼都不要有。

    其三,楚霁在奏章中请沈玄宁仔细思索一遍,想想胡骁是否还有拿出来要挟他、要挟朝廷的筹码。办胡家毕竟是个大事,如果办完之后又被迫放人,那面子上可就太不好看了。

    沈玄宁也不想功亏一篑,便将汤述仁请进了宫,一道商议了一番。

    汤述仁在傍晚时分告了退。沈玄宁在他告退后,又叫人调了所有与胡家有关的档出来,打算自己细读一遍。

    他先前已经颇费了一番心力去了解胡骁了,但眼下,他要再查验一次。他可不想事到临头之时,胡骁拿出一块他不知道的免罪金牌一类的东西,把整件事变成一场闹剧。

    他一直忙到深夜都没睡,苏吟鲜见地没有去催他就寝。于是当她去侧殿小歇的时候,田燕怡都觉得新鲜,好奇地问她:“姐姐怎么不催皇上睡觉了?”

    苏吟从她手里接过芝麻糊吃了两口,淡笑道:“皇上今儿有要事,谁都别催。”

    她顿了顿,又说:“你先去睡吧,不用在这儿守着我。”

    “……我也不困,白天睡足了。”田燕怡说着觑了觑她的神色,苏吟斜眼一扫她:“卫湛晚上还当值?”

    田燕怡红着脸不吭声了。

    苏吟眉头一挑:“他们御前侍卫也是,哪有让人白天晚上连着当差的?明儿我跟他们统领说说,不能这么使唤人了。”

    “您别……”田燕怡觉得不好意思,苏吟笑笑:“客气什么。我现在帮你安排安排,你赶紧嫁出去正好。日后怎么着,可就不好说了。”

    打从沈玄宁开始着手办胡家之后,她心里就有点淡淡的……怅然若失?

    因为虽说他并不是办完了胡家就立刻能娶她,却也是迈近了一大步,她感觉嫁给她的日子一下就近了。

    当然,她很想嫁给他。可是想到住进坤宁宫,她心里又总有点说不清的愁绪。御前的人和事也让她有些放不下,她毕竟和他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了,突然要跳开这个环境,大概总是有点舍不得的。

    所以她最近都变得特别“体贴”。类似田燕怡这样的私事,只要不违规矩,她总愿意帮上一把,想让大家都好过一点儿。

    谈婚论嫁的话题说得田燕怡面红耳赤,苏吟嗤地一笑,就不拿她寻开心了,把剩下的芝麻糊放到了一边:“我进去瞧瞧。你上膳房要些绿豆汤,给御前侍卫们送去。”

    “好……”田燕怡闷着头朝她一福,苏吟就先走了。走进殿门,她便看见沈玄宁一边拿着本册子正读,一边揉着太阳穴。

    “有难处?”她走过去问,沈玄宁摇摇头,扯了个大哈欠:“困。这胡骁,单凭他害得朕不能睡觉,朕也不能轻饶了他。”

    苏吟喷笑出声,到旁边的小柜里取了盒提神的清凉膏,用指尖蘸了点,绕到他身后帮他揉太阳穴。

    “饿不饿,让膳房上份汤来?奴婢方才去瞧了,皇上那天夸过的山药……”她十分难得地又忘了回词,沈玄宁哈欠连天地顺口就接上了:“乳鸽汤?不用,朕现在没心思吃。”

    他说着抓过了她的手,凑在唇前,边吻着边深吸了口气。

    苏吟还是不习惯于在周遭有别的宫人时和他这么亲近,旋即一挣:“皇上!”

    “朕是图你的清凉膏。”他没松手,反是又深吸了一口,沉肃道,“提神醒脑。”


第50章 京中事

    黎明破晓十分,沈玄宁终于忙完了。他看了看时辰,估摸着还能小睡三刻工夫再去上朝,就进寝殿歇了下来。

    和他一起熬了一夜的苏吟被他拽上了床,她本来想跑,但他按着她,把她头上的钗子一支支给卸了:“就在这儿睡,一会儿朕去上朝,你睡你的。”

    苏吟眨了眨眼:“那皇上也赶紧睡,再说会儿话,时间就过去了。”

    他嗤笑着应了声好,便闭了眼睛,苏吟也安然阖目,两个人都很快就睡得熟了。

    三刻之后,冯深来叫沈玄宁起床。苏吟听见了动静,却实在睁不开眼,就沉沉地继续睡了。

    早朝上,楚霁在上朝前提前得了信儿,知道胡家没什么能要挟朝廷的筹码了,上朝时就直接上了疏,道前几日在京中被匪人所劫。

    沈玄宁便顺着他的话问,怎么被匪人劫了?楚霁就开始了一番绘声绘色地描述。

    他说,自己照例去军营练兵,回来的晚了些,身边也没带几个人。

    在离府不远的时候,突然杀出了一拨匪徒,个个蒙面,叫嚷着要抢劫钱财。多亏了他功夫好,才得以脱身。

    他还顺便提了一句:“其中有一个用的兵器颇为厉害,不知是个铁爪还是钢爪。凌空甩来,亏得臣避得及时才没瞎了眼睛,但还是在脖子上留了伤了。”

    他这么一说,这三两日里对他颈间抓伤颇有兴趣的朝臣都不约而同地低了头,心里皆想:对不住,把您想歪了。

    沈玄宁艰难地憋着没笑,一脸冷肃地问:“既是三两天前的事,怎的今天才禀?”

    楚霁揖道:“臣原以为不足一提,就自己差了手下去抓人。谁知这几日下来,竟一点线索也没找到,颇是蹊跷,臣才不敢不禀。”

    沈玄宁接着递话茬:“怎么个蹊跷?”

    “臣细细想了,一是那兵器不像中原人爱用的东西。二是……臣的府邸周围,都是朝廷命官,没有寻常百姓,寻常匪徒断不敢去那里作案。臣怀疑他们根本不是为钱而来。”

    ——说到这儿,满朝好一阵哗然。

    楚霁才刚打完一场仗。虽说战事本也不大,几个土司也都伏了法,但有不怕死的来寻仇、或者来朝中刺探,也并非不可能。

    于是不及沈玄宁发话,兵部就有人按捺不住先开了口:“将军可认得出是什么人?若是藏地来的……”

    “这还真说不好。”楚霁笑了一声,模棱两可地道,“月黑风高的,又都蒙着面,哪里看得清楚?不过也许是吧,体格都很强壮。”

    朝中顿时议论四起,沈玄宁任由着议论持续了半晌,才开口打断:“此事,确实不可掉以轻心。”

    殿中唰地一静。沈玄宁顿了一顿,又说:“伤及朝中大员,若不彻查,有损国威。传旨下去,封城搜查,查到任何端倪,刑部直接到乾清宫回话。”

    刑部尚书赶忙上前领旨,想了想,又迟疑道:“可此事已过了三天,若这伙匪人已然离京……”

    “他们如是真的包藏祸心,并非只为钱财,尚未得手自不会这样轻易离京。如不是……”沈玄宁看向楚霁。

    楚霁苦笑叹息:“如当真只是一伙普通的匪徒,臣便只得自认倒霉了。”

    就这么着,京城顺利地封了城了。朝上议事的整个经过,胡骁都在场,也没觉出什么不对。

    两日后,沈玄宁把查办胡家的事安排了下去。顷刻之间,京城便陷入了震荡不安。

    他到底还是杀了胡家一个措手不及,但胡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外头私兵来不及调,他们府中也还有不少人马。

    于是胡家的数处宅子中都与官兵起了打斗,难免刀光四起,血流成河。

    这样的权力斗争,总是令人生畏的。百姓们一时都不敢出门,热闹的街市变得无比冷清。

    宫中,汤盈霜因此而彻夜未眠。因为这事是她父亲在主理,她真怕父亲出点什么闪失。

    可她也不好去乾清宫问。单是遥望乾清宫的灯火通明,她也知道皇帝现在够忙的了。

    汤盈霜便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后半宿,最后一点耐心被烦躁冲开之后,她终于受不了了,坐起身一把揭开了幔帐。

    “娘娘?”一个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汤盈霜定睛看了看掌着灯站在门边的人,锁起眉头:“你今天不是白日当值?怎的晚上还在?”

    宋薇回说:“奴婢看娘娘心神不宁的,心里不安生,便和别人调了值。”

    “你有心了。”汤盈霜笑了笑,疲惫地又躺了回去。宋薇说:“奴婢去给您沏盏安神茶来?”

    “不必了。”汤盈霜没心思喝,便摇头拒绝了她。但宋薇还是去沏了一盏,晾至温热后端了进来。

    汤盈霜长吁了口气,坐起身接过了茶盏。

    她抿了口安神茶后,睇了睇床边,示意宋薇坐。宋薇微微一怔,有些忐忑地坐了下来,汤盈霜道:“等胡家的事儿了了,本宫就放你回家去。本宫知道你不是个糊涂人,你也要跟你父亲说清楚,有些糊涂是不能犯的。”

    宋薇哑了哑,却说:“奴婢不急着回家。”

    “?”汤盈霜挑眉,“这什么话。你在宫里,你爹娘总是要担心的。再说,你也到了嫁龄了,赶紧回家去,别在宫里平白耽误了。”

    “……奴婢在坤宁宫,又不是浣衣局,家里有什么可担心的。”宋薇嗫嚅着,顿了顿,“而且,奴婢也不想嫁人。”

    不想嫁人?

    似曾相识的想法令汤盈霜一愣。她不由自主地打量起宋薇来,宋薇死死低着头,又说:“奴婢倒羡慕大姑姑,在宫里过得逍遥,还有娘娘记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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