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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尘劫录-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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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一指仍在旁边茫然不知所措的小丫鬟雪念:“此女才是大人良配,尊夫人本无缘与大人共携白首……”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爱自己的妻子,但这种爱因其一体二化的特殊情形而显得与众不同,分外诡异。内心深处,我也经常想到:自己真能和一个妖物共度长年吗?她会不会哪天就远离自己而去?她若远离自己而去,自己又会做何感想?与其到时候痛苦,则先以利剑断此情丝,是否更为明智?虽然类似想法往往才冒出头来,就被自己硬生生卡断了,想是痛苦,何如不想,顺其自然,但此刻被狐隐一语道破,我只觉四肢皆软,头脑昏涨,竟然无法开口反驳。

狐隐继续说道:“在下已成仙道,欲求一女可共修炼,则异日可有颠倒乾坤之能。尊夫人是不世出之佳人,正为在下所求。然,若尊夫人是大人良配,在下断不能有干天道,拆散鸳鸯,故此寻机进入府中,以为察考……”

我有点怀疑,当日从寒云宫中出来,驾车的两马突然莫名其妙受惊,载着妻子直冲城外,这不是会狐隐的安排吧?原来他从那时候,甚至更早以前,就开始觊觎我的妻子了,真是其心可诛!可怜我并无慧眼,竟然开门揖盗,把他放进家里来!

狐隐看到我的表情,似乎有些遗憾地继续摇头:“大人休胡思乱想,且听在下陈述。在下居于府中,并请夫人隔日前来听讲道法,其间观察,所得甚多。其一,大人夫妇虽已合巹,却并未圆房,尊夫人尚是处子……”

听了这话,“呼”的一声,我感觉脸上发烧,热血直冲脑际。自己因为内心深处的爱恋和疑惑,长时间没敢向妻子提出行房的要求,对于自己来说,并不以此为憾,甚至还隐约沉浸在痴情的悲壮氛围中,但这话旁人指出,自己却羞愧得无地自容。结婚数年,妻子仍是处子,这在外人看来,肯定会认为是丈夫的无能甚至无人道之能所致吧。

“其二,”狐隐似乎知道前一个问题对我打击实在太大,因此话锋一转,匆匆地继续讲下去,“我看尊夫人额有黑气,非久寿之相,除非随我去修仙道,否则五年内必然香销玉殒。其三,尊夫人……尊夫人天仙之姿,心窍玲珑,于道法上悟性极高,使其长久堕于俗世,岂不可惜?”

说白了,你是个美男子〔即便那是幻化形体,并非本身样貌〕,又通仙道,正好和我妻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不过一介下士,没有你的帮助毫无前途,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妻子——他后面那句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这种话听起来本该很伤我的自尊心才是,但我却不得不承认,狐隐无论外貌还是内在都比自己要高上百倍,自己站在他的面前,总感到相形见拙,如微星之望月,感到极度的自卑,因此反倒并不反感他如此坦率地提到这一点。我愣愣地站在那里,等他继续说下去,但是很奇怪的,狐隐竟然就讲了这三个理由,就此刹住话头,不再多说了,只是静等我的反应。

刹那间,一个奇怪的念头涌入脑海。看起来,狐隐并不清楚我妻一体二化之奇异,否则他一定会说:“尊夫人半妖之体,岂能长伴君子之侧?与我同修仙道,是她最好的归宿。”我妻是一滴恨血,化而为灵,这点大概狐隐并不清楚。嘿嘿,号称天地生成时一老狐精,他的道法也不过如此而已!

想到这里,心中立刻涌现复仇的快感,仿佛一个奸商要豪取我家藏的宝玉,询问之下,才知道他并不明白这宝玉的真正价值。这种其实毫无意义的快感一涌现上来,我的心情立刻变得轻松多了,神色也逐渐镇定下来。我望着狐隐,竟然敢于哂笑奚落他:“欲求我妻,你便自去求吧,既来问我,我便不肯成汝之美,以害自身,汝又如何?”

大概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狐隐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劝说道:“强取人妻,有干天道,我是修道之人,不会做那种恶事。以是暗中相助大人,使荣华富贵一昔尽得。大丈夫在世,是功成名就更为重要,还是娇妻美妾更为重要?大人休要因小失大啊。”

听他提到“美妾”二字,我不禁转头再望一眼雪念。小丫鬟的神智已经逐渐清醒了过来,却听不懂我和狐隐在说些什么,有点手足无措地朝后退去,仪态、神情,更为惹人怜爱。我心中仿佛一动,但随即宁定下来,对狐隐说:“人之在世,各有所求。我便不求富贵显身,只求妻子在傍,又有何碍?”

狐隐似乎为我的不悟,感到极其失望,他轻轻摇头:“大人唯恐尊夫人跟在下走了,从此失恃,宦途艰难吧。此事在下别有解决之道,大人勿忧。”确实如此,我是靠着丈人的裙带关系,才能参与正纲军,从而建功立业,平步青云的,如果妻子跟旁人走了,自己该怎么向丈人交代?现在丈人权倾当朝,我如果得罪了丈人,还想有什么好下场吗?不过这个问题,在狐隐提起前,我却竟然没有想到。

眼望狐隐,想听他究竟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那可恶的狐精却故意卖关子,只是朝雪念一扬衣袖:“大人失一美,可得一美,有在下相助,宦途无忧,可位极人臣,牙笏满床,何乐而不为呢?此女出身虽低,在下亦有妙计,可高其身份,如何?”

实话实说,他提的这个条件倒着实诱人,然而我心念才一犹豫,妻子……不,应该是苹妍那种凄艳的笑容却又浮现眼前,我肯割舍这份绝美吗?肯在这笑容上再多增添一重忧虑失望吗?况且,身为男子,又怎能拿自己的妻子去换取富贵荣华?这也未免太伤我的自尊心了吧!

“我能使大人富贵,亦能使大人困厄。”看到劝说无效,这恶狐精竟然开始威胁起我来了。说实话,对于他的威胁,我多少有点内心紧张,以他的道法,想除去我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而不杀我,却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来也不困难。但他温言抚劝,我都不肯答应,这一威胁我却就范了,如此大失脸面的事情,我当然无法很快给出答复。

内心动摇、犹豫,然而嗫嚅半晌,却始终无法吐出一个“诺”字。大概狐隐看出我短期内不可能应允他的要求,于是再度摇头:“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大人且请静思,若肯俯允,在下即刻会来到大人的身边——异日有难,只需高呼在下的名字,在下必来拯救。”说完话,把手一拱,突然化作一道青烟,就此消失不见。

狐隐还在的时候,他反复劝说,我总不肯答应,他骤然离开,我却多少感到有点后悔。尤其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于是大叫道:“休走,我妻何在?!”狐隐的身形已经消失了,但他的声音却在虚空中响起:“尊夫人安好无恙,大人勿忧。”

我知道妻子安好无恙,你既然觊觎她的美色,难道还会害她不成?但她如何安好无恙?她不在我的身边,她再安好无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怎能放下心来?正准备再大叫两声,甚至豁出去咒骂这可恶的狐狸两声,突然门外有人禀报说:“大人,夫人已经找到了。”

仆佣们是在西厢一间装满杂物的空房中找到的妻子,她倒卧在地,沉入昏梦,丫鬟们呼唤了半天,才缓缓醒来。我见到妻子,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惊惧,冲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柔荑,却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妻子望着我,目光中也充满了喜悦,轻声说道:“丈夫是何时归来的?”

身旁仆佣丫鬟围绕,尤其丫鬟中还有那可人怜的雪念,我实在不方便向妻子倾诉衷肠。于是扶她进入卧室,屏退众人,这才询问说:“夫人如何倒卧在西厢里?”妻子眼中露出迷惘之色:“听闻丈夫即将归来,妾便早起,欲往厨下为丈夫做羹,不想走至西厢,突然头晕困倦,就此朦胧睡去……是谁将妾送入房中的吗?我却不记得了。”

我望着妻子的眼睛,如果她现在是爰苓而非苹妍的话,我可以确定她说的是真话。她的目光如此真诚澄澈,这使我握着柔荑,久久说不出话来。本想回到家就呵斥她,教训她,叫她别再去找狐隐听道的,但经过了此前种种,此刻相逢,恍如隔世,我还能再多说些什么呢?

第四十三章 踯躅

古诗云:所处地之极,行行何踯躅。天涯休想问,当道是豺豖!

狐隐想要魅惑进而掳走我的妻子。我不知道他所谓的“断不能有干天道,拆散鸳鸯”等话是真是假,不过从个人感情来说,我不相信但希望相信,他必须要得到我的同意才敢带我妻离开。就好比有盗贼要豪取一块宝玉,你当然不可能相信那种恶劣的家伙会先征求主人的同意,但身为主人的立场,却宁愿自欺欺人地相信“盗亦有道”这种鬼话。

然而我更担心的,是不知道妻子对此事是否心知肚明,她是否已经受到了狐隐的蛊惑,堕入圈套而不自知。我相信她对狐隐是抱持有好感的,狐隐终究救过她〔虽然那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并且她也似乎很喜欢去听狐隐讲道。那么这种好感究竟有多深呢?是否已经超越了她与我的夫妇之爱?

其实自己想想,我和妻子间又何来什么真正的夫妇之爱!苹妍作为妖物,只是暂时托庇于我而已,她真会爱上一个凡人吗?而爰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所产生的婚姻,甚至都还没有圆房,她对于我这个丈夫,内心怀抱着的更多是传统的责任感,而不是夫妇之爱吧。

就连我自己对妻子的感情究竟有多深,自己也都说不清楚。或许我只是沉迷于她的美色而不能自拔——知好色而慕少艾,本是人之常情——然而再美的事物看得久了,恋慕之情也总会逐渐淡化的。以前只道人间不该有这样的丽色,认识小丫鬟雪念之后,我却发现原来世间美丽的事物有千万种,天真娇媚,各擅胜场。狐隐不提起雪念来还则罢了,他反复说雪念“才是我的良配”,在我心中既然种下了种子,总难免会生根发芽。我开始彷徨无助地问自己:自己真的从未对雪念有过异想吗?自己真的爱自己的妻子,矢志不渝吗?

我不敢询问妻子是否了解狐隐的阴谋,我怕得到肯定的答案。我想要旁敲侧击地去探询,但每当看到她那澄澈纯净的目光就又退缩了,我觉得自己对她的怀疑根本就是一种亵du。我越发感觉自己的卑鄙和卑微,越发感觉自己配不上她,从而也越发担忧狐隐的下一步动作,甚至越发地会想到雪念……

晚饭后,妻子叫下人打来洗澡水,让我涤除路上的风尘。我泡在热水里,仔仔细细地搓洗自己的身体,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邪恶的念头:不如今夜就和她圆了房吧!如果她迟早都会被那狐精抢走,那么如此美色,我得到手却始终不曾享用就被迫失去,实在是太可惜了。况且,说不定和她行了夫妻之事后,狐隐就会认为她不再适合修行仙道,从此放过我们两人呢。

夫妇之伦,本是父子甚至君臣之伦的基础,没有夫妇就无法孕育后代,人世不能继承,就无所谓父子君臣了。然而很多炼气士却都刻意地摈弃夫妇之伦,如果是怕家庭的牵累会影响到自己的修行,那还算说得通,但他们往往认为男女之事会破坏精神的纯净,从而使自己难悟大道。曾经有位师兄就此事询问过师祖棠庚,师祖却只是摇头微笑,不置可否。

说不定狐隐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会刻意提到我妻仍是处女之身。他应该知道这件事公然宣之于口,会大大损害我作为男性的自尊,从而增加他和我的谈判的难度。如果合修者是否处子,对他的修行毫无影响,他大可不必要提起此事呀。

阴阳士们讲究阴阳相合,男女在一起修炼,其中内情我虽然并不大懂,也可以大致理解。然而,阴阳双xiu需要关乎男女之事吗?如果不相关,那么合修的女子是否处子就并不重要。如果相关……想到我妻和狐隐可能会怎样合修,我就妒火中烧,狠狠捏紧拳头,把指关节都捏青了。

我下定决心,今晚就要和妻子圆房,不管狐隐下一步会怎么策划,先解决了自己暂时的yu望再说。然而想归想,事到临头我却又突然退缩了。是因为妻子那无辜而澄澈的目光吗?是因为自己对自己的厌恶吗?还是因为雪念在我们上chuang后进来剔暗了灯烛,我不巧正好看到她袅娜的背影?我不知道,我只是一边在心中咒骂狐隐,一边无端地继续厌恶自己,一边裹紧被子侧身向外,强忍着不去看妻子那迷人的睡姿……

第二天我们就收拾动身,相携前往都中。次春正月,高市大王果然践位登极,改年号为启天普化,随即大封群臣,我不但真如丈人所说进位大司徒,加卫将军衔,还赐爵上侯,食邑七千户。

司徒位列三公,职掌民政,然而我前此最多只管理过一个小小的怀化县,瞬间整个国家的重担都压到肩上来了,内心的惶恐不安可想而知。我不是一个勤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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