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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科举反面教材全解-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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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而他还遥遥地对她笑;仿佛是一个潜伏在人群中的恶鬼;只待她一不留神就会扑上来;将她撕得尸骨无存。

    “他留不得了。”吴君茹喃喃。

    绿袖听到吴君茹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绿袖本是吴家的婢女,在吴君茹出嫁前夕才被吴家长辈指派到吴君茹身边,也算吴家和吴君茹的纽带之一。在绿袖的印象中;吴君茹是一个沉默且怯弱的庶女;在吴家的众多姑娘中一点都不显眼,绿袖也是来了定勇侯府后,才发现这位八娘子不同寻常的另一面。绿袖虽是婢女,但此刻她却不得不替吴家长辈开口,劝导吴君茹不要做错事:“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大郎君,也不情愿让他占着嫡长子的位置。可是木已成舟,大郎君已经借着公主承认了他的嫡长之位,你此刻再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夫人放心,有吴家在,定勇侯府不敢亏待四郎君,何况四郎君还小,争夺爵位自有吴家打点,你就不要操心了。再这样下去,你失手了不要紧,坏了吴家的名声就糟了。”

    四郎君就是吴君茹的儿子萧景业,这两天从了族中的序齿,府中人多唤他四郎君。

    吴君茹自嘲地笑了,家族这是嫌弃她丢人,想让她收手?吴君茹摇摇头,道:“只是一次意外罢了,马有失蹄,下次必不会如此,我对我自己有信心。何况,萧景铎必须死,你没见他看我的眼神,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他现在才多大,居然有就有那样渗人的眼神,我不动手,等他长大了非给我找麻烦不可!”

    “夫人”,绿袖有些迟疑,“下一次,你真的有把握?”

    “呵,我这次只是轻敌,这才让他逃了出去。也不看看我是什么身份,和我斗,他哪里够看?”

    吴君茹说的是自己穿越的身份,而绿袖却以为吴君茹说的是吴家,绿袖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好罢,那就再试一次。”

    “我昏迷期间,府里可有其他事情?”

    “有,黄昏的时候,表姑娘和二娘子玩闹,一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下来,磕伤了头,现在还昏迷着呢。”

    “表姑娘?是萧素的女儿程慧真不成?”

    “正是程娘子。”

    “磕伤了头”吴君茹靠在软枕上,突然有了主意。“有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定勇侯府这几天可谓颇为不平静,先是佛堂里莫名其妙死了人,大郎君萧景铎险些被牵扯进去,紧接着主母晕倒,表姑娘程慧真磕头,这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至,让人徒生不详之感。老夫人心里不住地打嘀咕,正巧吴君茹提议这几日府中不太平,不如请个和尚来施法祛邪,老夫人立刻就同意了。

    萧景铎正在厢房里抄佛经,隐约听到原来传来唱经的声音。他放下笔,唤来秋菊:“外面怎么了?”

    “夫人说侯府里死了人不吉利,正巧表姑娘磕伤头,到现在还没醒,夫人怀疑有怨灵作祟,所以从寺庙里请了大师来作法。”

    “怨灵作祟,也亏她说得出来。”萧景铎深为不屑。自从佛堂死了人之后,他显然无法再待在佛堂了,只能腾回清泽院抄书。可是他才清静没几天,外面又起波折,萧景铎十分肯定,所谓作法一定又是吴君茹闹出来的幺蛾子。

    果然,没一会,念经的声音越来越近,到最近竟然停在了清泽院院门前。

    一个穿着僧袍的和尚停在清泽院门后,他身后跟着数个沙弥,再之后是萧家的众人。

    萧老夫人由萧二婶和萧素搀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大师身后。此刻见大师停下,她连忙上前询问:“大师,可是有什么问题?”

    “阿弥陀佛,此地可有人居住?”

    吴君茹嘴边一抹笑意一闪而过,她故意露出迟疑的神色,说道:“这是府上大郎君的住处,大师,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贫僧不敢妄言,敢问贵府大郎君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萧老夫人和旁边的女眷面面相觑,听这位高僧的意思,似乎问题出在萧景铎身上?

    众人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这时候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萧景铎站在门后,身姿笔挺清瘦,宛如修竹劲松。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的人,缓缓开口道:“既然大师询问,那就让我来回答吧,毕竟还有谁能比我自己更清楚,我有什么异常呢?”

    说完,萧景铎的视线对上为首的那个和尚,一字一句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不久前丧母,母亲就死在这个院子里,前几天还刚刚在佛堂撞了死人,不知大师觉得,我哪里有异?”

    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小施主煞气过重,时常与血光为伴,长此以往,恐怕不利于家宅。侯夫人,贫僧还有些话不方便讲,敢问侯爷可在府中?”

    “侯爷今日休沐,大师随我来。”吴君茹笑着看了萧景铎一眼,然后就将和尚和几位沙弥引走。

    。

    “大师的意思,萧景铎他的命太过刚硬,会妨碍家宅和亲眷?”萧英问道。

    “正是。我听侯夫人讲,方才那位小施主名为萧景铎,铎者,礼器也,乃战时之乐,宣政教法令。此名字极硬,可见命中有大造化,然而凡事过犹不及,大郎君自己命理通达,却反会克制身边之人的气运,恐怕不利于父辈兄弟。”

    这话可谓戳中了萧英的隐忧,他一直担心萧景铎性格太强,日后会不服管教,然而现在大师说,以后萧景铎发达之后,会克制父亲和兄弟的运势。

    吴君茹这一招可谓正中要害,她对枕边人非常了解,萧英不在乎名声礼教,对亲缘感情也很淡,但是唯独在乎权势。现在有人告诉他,他的长子日后会克制他的仕途,而且这件事已经露出了隐隐的苗头,以萧英宁可错杀一百的性格,只会将这一切扼杀在摇篮里,而不会心存侥幸。

    吴君茹看到萧英已经动摇,于是添了最后一把火:“侯爷,方才大师还说了,萧景铎克家克亲,所在之处血光不断。你看他来侯府才多久,就已经有两桩命案了。”

    萧英还在犹豫,他虽然不喜欢萧景铎的桀骜,但那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不到必要情况,萧英并不想放弃长子。他踱步到书房外,看到萧景铎就站在廊下,看到他出来,眼中浮出嘲讽的笑意。

    “我以为定勇侯能在千军万马中全身而退,应当不会被这些鬼神之说迷惑才是。侯夫人也实在是用心良苦,为了赶走我,竟然买通这么多人。”

    “放肆,不可对大师无礼!”吴君茹大声呵斥,然后转过身去跟和尚道歉,和尚摇摇头,示意自己不介意。

    “看来上次没把我冤成凶手,侯夫人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你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你以为买通和尚,故意说一些不利于我的话,就能如愿将我赶走,将嫡长子的位置让给你的儿子吗?”萧景铎不留丝毫情面,高声将吴君茹的心思抖露出来,“说要祛邪的是你,请和尚的是你,现在说我不利于家宅的也是你,你让众人评一评,你此举究竟何意?”

    “侯爷!”吴君茹连忙转过身,晃了晃萧英的胳膊,“你可要信我啊!就算你不信我,也该信大师才是!”

    “人是你请的,谁知道你有没有搞鬼。”萧景铎讽刺一笑,故意激萧英,“定勇侯该不会连这些关节都想不通吧?”

    “行了,都别说了。”萧英猛地抬高声音,喝止争论不休的萧景铎和吴君茹。儿子不可轻易放弃,但事关他的仕途,也不能马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项安,我记得今日安国寺也在做法事,你带着我的官符,去安国寺请一位大师过来。”

    “是。”

    萧景铎放下心,不屑地看向吴君茹,眼中是明晃晃的鄙视,你也只有这些能耐。

    吴君茹则有些慌乱,萧英居然这样执拗,安国寺的和尚没有打点,这该如何是好?

重生() 
这些和尚毕竟是吴君茹找来的;萧英即使不喜长子的桀骜;也不会就这样偏听偏信。他唤来随从;吩咐道:“项安;我记得今日安国寺也在做法事;你带着我的官符;去安国寺请一位大师过来。”

    “是。”

    没一会;项安一路小跑着回来,他附在萧英耳边说了一句话,萧英大惊;立刻快步到外面迎接:“竟然是清源寺的明觉大师来了,快里面请!”

    明觉大师是出了名的得道高僧,他学识深厚;佛法精深;几年前被皇帝软磨硬泡、半劝半抢地请回长安。本来皇帝打算将大师供奉在安国寺,但是明觉认为长安太过喧闹;不利于修行;所以执意不入长安。皇帝无法;只好将明觉安置在清源寺。清源寺坐落在终南山上;和长安遥遥相对;在此既可以静心礼佛;又能便利出入长安,于明觉于皇帝都是好事,明觉大师也就没有再推辞。

    萧英没有想到;这次安国寺作法事竟然将明觉大师请了过来;更没想到明觉大师居然亲临侯府,他既惊又喜,连忙迎了出去。

    萧景铎站在屋檐下,看着萧英恭敬地指引着一位慈眉善目的僧人往里面走。他默默放了心,看样子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应该不会被吴君茹收买,今日之事算是过去了。

    可是明觉大师走到书房门槛前时,却突然停住,不肯再往里走。他隔着书房院门,遥遥和萧景铎对望,然后他低下头,双手合十,长长道了声:“阿弥陀佛。”

    “大师?”

    “这位小施主杀孽太重,贫僧不便再往里走,就此告退。”

    萧景铎讶异地挑起眉,吴君茹也惊喜地朝明觉大师望了一眼:“大师,你此话当真?”

    “不可无礼!”萧英高喝。他回头看了萧景铎一眼,目光中已经带上审视和怀疑,然后,他才转过身,继续恭敬地将明觉送到府外。

    杀孽太重?萧景铎惊讶,这怎么可能?堂堂清源寺的大和尚,居然会说出这等无头无脑之话,真是荒唐。

    等萧英送走明觉后,吴君茹扬眉吐气,跟在萧英身边不住劝导:“侯爷,你看明觉大师也说了,萧景铎确实煞气太重,留在家里恐怕不利于侯爷的仕途。依我看,要不将他送到佛寺里,让佛祖来杀一杀他的煞气,正好他要守孝,侯爷你看,这可是一举数得!”

    吴君茹说这话时,竟然一点都不避着萧景铎。其实也不需要回避,萧景铎十分清楚萧英的为人,一旦确定有人会危及他的权势,萧英会立刻将苗头掐死,不留丝毫余地,萧景铎显然不会成为例外。

    他不想再听下去,扭头朝外走了。

    定勇侯府西南处的一方院子里,一个少女躺在床上,悠悠转醒。

    程慧真睁开眼睛,迷蒙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看着自己稚嫩的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我,重生回来了?”

    萧素听到屋内有动静,连忙掀帘子进来。萧素一进屋就看到程慧真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像被魇了魂一样,当时萧素的泪就下来了:“阿真,你还好吗,你别吓阿娘!”

    “阿娘?”程慧真转过头看着萧素,表情还是愣怔的。萧素被吓得不轻,抱着程慧真就哭:“二房那个杀千刀的贼丫头,竟敢推你,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程慧真揉了揉额头,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这是何是何地。“阿娘,现在是多少年了?”

    “启元二年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在侯府?”

    萧素更惊奇了:“对啊,阿真你怎么了?”

    “定勇侯府还是承羲侯府?”

    “阿真,你莫不是摔傻了?我们现在在你舅舅家定勇侯府,长安里没有承羲侯府。”

    没有承羲侯府?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超品侯,长安里唯一能世袭罔替的爵位,连许多公府都比不上承羲侯府的风光。程慧真笑容中带着苦涩,可惜,承羲侯的一切荣光和她已经没关系了。

    随着萧素的话,程慧真也慢慢回忆起当下的情况,是了,她记得刚来舅舅家那年,她和萧玉丽因为首饰发生冲突,萧玉丽发狠推了她一把,她不小心磕到石头上,昏迷了好久才醒,原来,她竟然重生到自己七岁这年。

    才七岁,真好,许多东西都来得及改变。程慧真有些出神,她一时还不敢相信这等好事居然降临在自己身上。程慧真又愣了片刻,倏地悚然一惊,她抓住萧素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扣到萧素肉里:“阿娘,现在大表兄还在舅舅家吗?”

    萧素几乎都要被气笑了:“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大表兄不住在家里,还能去哪儿?”

    “那他现在在哪儿?”程慧真急切地询问,甚至都顾不得自己额上的伤。她好不容易能重来一回,这一次,她一定要抱对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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