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3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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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相信律师的话,她很快能出去……
值班结束后,阮舒回房间里。通铺的位置,昨晚尚能给她留出半截坐的地方,今晚被身边睡着人完全侵占了。
她无所谓,抱了被子,往靠墙角的地方铺,坐在面,面对着那个因为自杀被铐在窗户的女人,继续将。
头又痛得厉害,像要炸开,眼睛也干干涩涩的。喝了自来水后并没能缓解喉咙的火燎,与之相反的是身、总感觉特别冷,好像地面的阴凉直往冒。阮舒想应该是自己的感冒更严重了,或许明天起床应该向号长申请找拘留所的医生打个针开个药。
又是半睡半醒。貌似眼睛才眯了一会儿,阮舒便听见号长喊起床。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像昨天早那样耽误洗漱的时间,努力地想要起床,却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皮。
号长的声音在耳边喊她,脸好像还被拍了几下。
拍得很用力,她的脸特别疼。
阮舒蹙眉,一歪脑袋,却是陡然没了意识。
……
荣一匆匆跑回来病房。
陈青洲正在陪黄金荣吃早餐,并且向黄金荣讲清楚最新的案情,向他保证等下午阮舒一出拘留所,带阮舒来见他一面。
见状,自知现在不是马汇报事情的好好时机,因为黄金荣肯定会问,荣一晃了一下身影,便暂且耐着性子在会客厅等着。
陈青洲瞥见了荣一的焦虑神色,猜测到事情肯定和阮舒有关。但为了稳住黄金荣的情绪,只能先不慌不忙。
直至护士前来,将黄金荣带去做检查,荣一才迅速凑到陈青洲面前:“二爷,大小姐高烧不退,早在拘留所晕倒,刚刚送来医院了。”
同一时刻,傅令元的别墅里,栗青也刚附耳汇报完毕此事。
陆少骢笑着,口吻打趣:“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要隔着我跟阿元哥单独说。”
也是一时心急,栗青从门堂进来的时候未曾留意原来陆少骢一大早又来了——最近陆少骢实在来得频繁了些。
不过栗青的反应非常机敏,神色立即表现出一副愁容和为难:“小爷,主要……这是十三的私事,你晓得他的火爆脾气的,等他回来要是知道我把他的事情弄得全部人都知道,非得手撕了我不可。”
“十三?”陆少骢小有惊讶,“十三那个糙汉子有什么私事?”
一旁,傅令元正赤果着半身,小雅在邦他腹部的伤口仔细换药。
陆少骢的话音才落下,便听傅令元极其轻微地发出“嘶”一声。
几人的注意力霎时被他吸引去。
“怎么了阿元哥?”
“对不起傅先生,是不是我不小心弄疼你了?”小雅的手僵在那儿不敢再动,表情怯怯而充满关怀和歉意。
傅令元的笑意闲散:“没关系,你继续吧。”
“雅小姐,要不我来吧。我给老大包扎伤口和换药的经验多着。”栗青适时地接话。
陆少骢瞧着小雅手里的那根棉签沾了点血迹,且傅令元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着,邦忙做了主:“既然栗青回来了,让栗青接手吧。”
“去吧,洗个手到一旁坐着休息,有些事情你不必亲自动手,该交给底下的人交给底下的人。”傅令元也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发,“准备准备,午出门带你去逛商场,买点你喜欢的东西。”
小雅眼波漾着光,看了一眼傅令元,才温婉顺从地说:“谢谢傅先生。”
栗青从她手接过医用盘,开始动手。
陆少骢打趣:“我什么时候也受个伤算了,可以不用去公司,呆在家里由女人伺候着,无聊的时候带女人出门逛街。”
栗青为傅令元辩护道:“小爷你是没看见四海堂的那些琐事,一件件鸡毛蒜皮大都来找老大处理,老大晚可都不闲着。”
“阿元哥晚当然没法闲着。”陆少骢口吻暧昧且别有意味。
傅令元轻轻踢了踢陆少骢的小腿,提醒:“不是说只顺道来我这儿转悠一圈?班要迟到了你。”
“阿元哥你真扫兴。”陆少骢起身。
目送他走人,栗青低声,将剩下的话汇报完。
“律师还在交涉,保释的手续还没完全办下来。因为拘留所的医生治不了,所以先送阮姐出来,有警察在。蹲点谭家别墅的兄弟传话回来了,焦警官醒了,也通知了刑侦队的人过去,现在警察都在别墅里检查被我们砸开的那道暗门。等警察确认完这个新的证据,阮姐差不多能洗脱杀林翰的罪名。”
傅令元薄唇紧抿,脸色并不好看,全是冷厉。
……
很累。好像很久没有躺在床好好地睡一觉。
然而这一觉并不舒坦,一会儿像是被置于火烤着,一会儿像是被放在冰冻着,非常难受。
不知难受了多久,才感觉慢慢地缓过来。
很想这么深度地睡下去,可她没忘记自己还在拘留所里,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睡死?况且,号长不久之后该喊她们起床了,她作为新人得承担打扫卫生的工作,还得快点洗漱,然后和大家一起绣花。
不能再只打底轮廓,不能再丢针,不能再拖累其他人,别人对她态度恶劣得忍。
得忍……
但……
为什么还不救她出去……
那种地方,如果她愿意呆,十年前她不必受林翰的威胁了……
她很委屈。平生从未如此委屈过。印象很小的年纪开始,她懂得这种情绪之于她而言是没有用的。因为“委屈”是给人看的,诸如撒娇一般,无形其实是种示弱的表现,潜在意识是希望寻求他人的邦助。
而她为什么要示弱?又有谁能邦助她?与其浪费时间,不如自己解决。
隐约察觉有双手忽地覆她的额头。
混沌的神思轻轻地颤动,阮舒微微睁开眼,方伏低着一道朦胧轮廓。
“三哥……”她禁不住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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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慈悲刀 362、哥向你保证()
“三哥……”她禁不住哽咽。 w w w 。 。 c o m
覆在她额头的手应声一滞。
阮舒模糊的视线渐渐回笼焦聚,面前的人影轮廓随之慢慢清晰起来,显出的面容却并非傅令元,而是陈青洲。
阮舒有点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她在拘留所里,能看见陈青洲?是在做梦么?
睁着眼,她安静地看着他。
陈青洲收回手,站直身体,见她的样子有点呆,淡淡自嘲:“是我,不是令元。他出院有两天了。不在这里。”
阮舒不语。
“怎么了?还是很难受?”陈青洲见状皱眉,“让医生来给你再看看。”
“不用。”阮舒伸手抓住他的衣摆。
陈青洲站定住。
阮舒环视一圈周围的环境,总算发现这儿看起来像在医院病房:“我出来了?”
“嗯。你出来了。”陈青洲点头。
“真的出来了?不用再进去了?”
她病的脸色柔和而脆弱,语气谙着谨慎的确认,令陈青洲清黑的眸底无声地流动开某种情绪。默了默,他握住她的手,从他的衣摆轻轻捋下来,塞回到被子里,才重新与她的凤眸对视,表情换成淡淡的一笑:“嗯,不会再进去了。哥向你保证。”
哥……
虽说彼此都清楚兄妹关系,也并非他首次以兄长的身份自居,但却是他第一回在言语直接如此称呼他自己。
好陌生的一个字……阮舒微微发怔。
陈青洲掖着她的被子,简洁告知:“案子有了新的线索,证据非常明显另有人作案,可以证明你不是凶手,警察现在正在通缉陷害你的谭飞。律师和警察交涉之后,警察同意保释,所以你没事了,只是暂时不能离开海城,警察可能随时会再传唤你协助调查而已。”
此时此刻,她并没有心思问清楚发现什么新线索,重点只落在她不用再被关在拘留所。不用了……然而才尚未轻松地吁气,阮舒又记起:“林湘的案子呢?林翰的案子非常明确,可林湘——”
“不用担心。”陈青洲的手掌又覆来她的额头,摸了摸,“什么都不要管。哥会摆平一切。明天早你睡醒,这两起案子都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他的掌心很温热,指腹有薄薄的茧子,不如傅令元手掌的茧子厚和糙,触感其实不同,但这个时候,带给她另外一种安全感。所以方才睡梦的恍惚,她下意识地将他认作傅令元。
或许因为呆了两天拘留所心力交瘁,或许因为在病无心无力,阮舒甚至连问他“如何摆平”的yu望都没有。
他让不要管……那不要管吧……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也产生了……依赖。
“婚礼当天,你有觉得林璞不对劲么?”陈青洲忽而问。
不会无缘无故提他的。阮舒略略一愣,即刻猜测道什么:“林翰的死和林璞有关?”
“不确定。但是林璞失踪了,还没找到他人。”陈青洲说,从她的反应也看出来了她没往林璞怀疑过,便此打住,“好了,你继续休息。烧刚退,好好睡。有什么问题我们明天再说。”
阮舒确实也觉得累,觉得困顿,似有若无地颔首,半睁的眼皮便重新阖了,轻声:“谢谢……”
陈青洲站在病床边,脸是浓浓的愧疚:“小阮……”
……
夜晚的医院人少,安静。
在张护士的陪同下低调地离开阮舒的病房后,陈青洲回到黄金荣的病房,荣一迎前来:“二爷,按照您的要求,在大小姐的病房外又添了三名保镖守在暗处。”
陈青洲月…兑掉医生的白大褂和口罩,给打着呼噜熟睡的黄金荣也掖了掖被子,重新出来会客厅,一名手下由荣一领着带到他跟前。
“二爷,您要的人准备好了。从旧部里抽出来的,在咱们青邦里是陌生面孔,不会被认出来的,身高、体型全部符合,以前家里是杀猪的,刀起刀落特别利索,前些年砍过人,在警察那儿留下过案底。杀林翰的动机和过程都让他记得牢牢的,也让他演习了好几遍,会让警察信服的。”
陈青洲下打量几眼那名手下,问:“知道这一去,可能要坐好几年的牢?”
“回二爷,小的知道。小的是心甘情愿的。陈老大对我们一家子都有救命之恩。”
陈青洲未再多言,只是道:“好。你的家人我会照顾好。”
“你先回去等消息,等安排好再通知你。”荣一吩咐。
那名手下应承着便退出去了。
荣一转而又向陈青洲汇报:“二爷,林承志新宅里的管家抓住了。”
陈青洲摸了摸袖扣:“我去看看。”
三十分钟后,某废弃老旧的车库,斑驳褪色的墙皮在墙皮在车灯下显得幽深狰狞。
栗青坐在又脏又破的沙发,拿着手机热火朝天地打游戏。
面前,一个矮小干瘦的年男人被浑身赤、条、条地绑在椅子,麻绳于他的身、紧紧地勒出一条条深红的痕迹。他的嘴里被塞了毛巾,双眸充满恐惧地圆睁。
两个手下戴手套,走到年男人跟前,蹲下下身开始忙活。
随着他们的动作,年男人的表情越来越扭曲,如同被放进油锅里煎炸的鱼,在滚燙的油星剧烈地挣扎,满面通红,却是只能呜呜呜,声音喊不出喉咙。
折腾了约莫五分钟,其一个手下恭敬地前来询问:“栗青哥,你看这样可以么?”
栗青这才从手机屏幕抬眼望过去。
正见年男人胯间的命、根、子系了一根细细的绳子,绳子的另外一头连接一卷鞭火…包,拉长着摊在地面,只等引线被点燃。
“后面也弄一个。”栗青交待。
这是还要爆、菊的节奏,年男人一听,挣扎得愈发厉害。
手下人可不管,即刻照栗青的意思办,少顷将肮脏的手套摘下来,颇为嫌恶地丢掉,才过来复命:“栗青哥,好了。”
栗青从沙发里起身,一挥手。
手下会意,扯出年男人嘴里的毛巾。
年男人立刻大喊大叫:“你们这群流氓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我报警让警察抓你们”
栗青眉一皱。
手下人将他的神色看进眼里,重新堵男人的嘴。
栗青也不废话,冷笑:“办吧。”
说完他走出车库,迎面便看到站在外面貌似观赏了有一会儿的荣一。
荣一身后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后座的车窗只开了一条缝,车内没有开灯,栗青只能勉强瞧见人影的轮廓。他没有前问候,转眸看回荣一:“你这大瓜瓢子杵在这儿,我乍一瞅以为是赵十三那个二楞子诈尸。”
荣一未搭理,越过他盯向车库,车库内正穿出噼里啪啦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