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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春时恰恰归-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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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和尚摇了摇头:“粗浅的手段,昱王未必相信,只不过寻个由头罢了,世子责备我乱昱王心性,怎不说是昱王借我之手以慰心安。景家匪盗出身,原先姓的季,性凶残、贪婪,一家人想来心性相同。”

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 
沈拓心里有惊涛骇浪;只待有人拨云见雾,皇权更迭;江山易主;前朝旧事更是纸卷泛黄。寂寂茶室中,竟有一个前朝旧臣,旧时楼台笙歌;湮灭茫茫烟雨中,良臣奸佞,美人英雄;付诸黄土。

    季蔚明不好议皇家是非;轻提水注,道:“英雄莫问出路;本朝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法师忍心万民再受流离之苦?”

    胖和尚笑起来:“世子莫要诳我,兵祸、天灾、乱世才累及万民,皇家内乱却与百姓无尤;至多庙堂起风云争端。”他又眨了下眼;狡黠道;“昱王才智不输太子;世子以为呢?”

    季蔚明讥笑:“法师日日古佛经书为伴,倒没学得慈悲为怀。”

    胖和尚冷笑:“姓姬的赶尽杀绝,这些年颠沛流离;没有一副硬心肠,哪有活路?什么姬姓乃黄帝后人,吹得法螺呜呜响,为图脸面好看,倒把祖宗都改了头换了面。你们的祖皇帝泥腿土匪,连正经的名、字都没有,斗大的字不识得一筐,为几斗米领着几上匪盗投在反王军中做了伙贼兵,因着凶残拼命得了反王的青眼,一路从百长到校尉再到心腹大将,匪便为匪,哪知知遇之恩,也是反王咎由自取,提了一个狼子在身侧,又嫁女为妻,结果反王这个泰山岳丈不但丢了兵权,连小命都葬送其手中。

    性且无德,遑论礼仪廉耻。军中缺粮草资费,掘墓倾寺,不敬天地鬼神。偏偏这等贪狼贼子竟窃得天下,可笑可叹。”

    季蔚明不以为然道:“前朝末年,民不聊生,食不裹妇衣无完裙,田地荒芜颗粒无收,荒蛮之地易子而食。法师父子所忠的天下明主在宫中酒池肉林,沉溺美色,真珠万斛倾玉盘听落声博美一笑,此等风雅,确非常人所及。”

    胖和尚顿时哑口无言,半晌才道:“圣人虽不贤,太子却为万民忧虑。”

    季蔚明轻笑,分茶入盏,请胖和尚品评。又道:“江山旧主逃亡流离,也是令人唏嘘。”

    胖和尚啜饮一口,茶香幽幽,难得静谧辰光,长叹一口气道:“昔时王侯成寇,隐姓埋名又无居所,风云变迁沦为世间草芥,于天下势不过蜉蝣之力,哪动得姬家皇朝半分半毫,不过发间虮子。十多年前遽州水灾,流民四起迁去各州各城,我们混迹其中,隐入逃溪。桃溪归属宜州,宜州水路枢要,富庶繁华之所,来往便利,多骚客风流人物,历来为皇朝所重。

    小僧有幸在宜州得见昱王,俊逸秀美,才智过人,有明主之相,惜乎为嫡非长,幸乎太子体弱多病,真是进退之间皆是妙棋啊。小僧游历期间,听闻太子与昱王兄弟情深,昱王广搜天下名医为兄诊治,此间关怀,令人拍掌击节,赞叹不已。

    小僧感怀昱王与太子之情,又得知桃溪有隐姓名医,于是投名举荐于昱王,昱王访之心喜,将人接入禹京送入东宫。不知太子可曾感叹昱王深情垂泪榻间?

    昱王于朝野皆有声望,人品贵重,德行高洁,更兼才华出众。不知世子可曾深夜无眠,尝想:太子身故,昱王取而代之?”

    季蔚明笑了笑:“大师不知人心不可品度?”

    胖和尚哈哈大笑:“其时我也不过勉为一试。山之巅,海之滨又有神迹隐现,乃天命示意:昱王为江山之主。

    昱王曾斥责奉承之人,道:此为无稽之谈,太子才是储君。”

    季蔚琇与沈拓对视一眼:然而,桃溪名医却是死于昱王之手。

    季蔚明问道:“太子与昱王之争,引得朝野震荡、争执不休。法师心中可畅快?”

    胖和尚沉默片刻,苦笑道:“庙堂高远,江湖路遥,小僧竟无悲喜。”

    沈拓越听越火,拍案怒道:“法师一言定人生死,名医虽死于昱王手中,难道法师无因果?沈某见识短浅,不懂长计过往,前朝的皇帝只管得自己寻欢作乐,不管百姓死活,以致官逼民反。法师为前朝皇族张目,可怜惜升斗小民?”

    胖和尚愣了愣,笑道:“都头不知风过高塔,塔尖才闻得风动。”

    沈拓道:“法师说得艰深,我却不懂,我也听过一句:牵一发而动全身。法师隐在暗处,看耍猴戏,你们算得什么草芥,我们才是草芥。你们争斗,这个为王,那个为寇,我们却求日作夜休,嘴中有食,身上有衣,死时薄棺一副。

    法师曾问太平犬与乱世人,沈某愿做太平犬,至少夜归家中妻儿老小安好。你们翻手风云,哪管得荒野白骨也曾有名有姓,有妻有子,有屋有田?”

    胖和尚叹一口气:“阿弥陀佛,都头所言开弓无回头之箭,箭已离弦。”

    季蔚琇摁住沈拓,道:“都头失礼了。”

    季蔚明则叹道:“朝野从无太平,何曾少了明争暗斗?随波者逐流而去,逆水者力挽狂澜,昱王一系虽敛财构陷,倒不致生乱祸及百姓,圣人亦非昏聩之君,岂会坐视不理。”

    胖和尚垂首道:“我既落世子手中,任凭处置。”

    季蔚明端茶慢饮:“法师之事与我无关,我不过于寺中邀一僧人饮一杯寺中好茶罢了。”

    沈拓离寺时心中仍是郁郁,接了何栖与卢娘子三人,又与季蔚明、季蔚琇暂别。

    何栖掀开车帘,问道:“大郎有心事?”

    沈拓点了一下头,答道:“今日无意知晓郎中身死的内情,他于我有恩,无故遭了横祸,我心中不快。”

    何栖听闻事涉生死,低声问道:“大郎可要买些纸马酒水祭拜。”

    沈拓苦笑:“连坟茔都不知在何处,哪里去祭拜?便连名姓都知晓得不详,只知姓谈,把纸烧与哪个?”

    何栖道:“谈郎中家中旧宅可在?”

    沈拓道:“不在了,租的医铺,郎中去后主家租与别家卖馉饳,全没旧日痕迹。”就怕连个坟茔都没有,他既死于皇家争斗,怕是举家难逃一死,远在禹京举目无亲,妻儿身死,哪得埋骨之人?

    何栖沉默不语,待到归家后,亲手做了一碗鸡丝银芽索饼,汤清味鲜,热腾腾冒气,沈拓接过,连汤吃个干净,直吃得鼻尖冒汗,目中隐有湿意。

    “大郎若是心有中结,不如告知于我,幸许能分忧一二?”何栖轻语道。

    沈拓抚着她渐养得细腻的指尖,长舒一口气道,“不瞒阿圆,我心中确实藏了事,只不好告知阿圆,让你凭白与我一道烦恼。我为夫,白生了肩膀,半点事都担不得,算得什么男儿。”

    何栖道:“你不说,我私下少不得还要自己揣摩呢。”

    沈拓笑道:“阿圆不必担扰,虽有事,与我们倒不曾有大的干系。我不过因事出突然,没个准备,被填了一气,才气闷胸堵。”

    何栖凑到他面前,细细看了半天,追问:“可真?”

    沈拓眨了眨眼,何栖的长睫几要贴他的脸上,她双眸一闪,长睫微动,面上微痒,那点痒意化作丝线,挠进心里。他道:“哪敢欺瞒娘子。”

    何栖略放下心,笑道:“今岁翻过,又是新年,旧岁烦心事不如随纸烧了化了,再见带到来年的。”

    沈拓想了想道:“明府留任,既借了势,不如就此坐大,索性将桃溪水运都揽过来,不叫他人沾手半。宜州码头那边留得船只,也备屋宅青壮护船看货,与桃溪这边两头应对往来。”

    何栖合计一番,道:“好似急了些,我们怕力所不及。”

    沈拓道:“我们二人自不能,借借明府好风。”

    何栖笑看他:“大郎越发不与明府生分,怎这般理所当然起来?”

    沈拓不好说透,推脱道:“哈哈,阿圆不知,这是明府的主意。”

    何栖不疑有他,笑起来:“大郎今日侃侃而谈,倒让我吃了一惊,原来后头还有军师。”

    沈拓闷头笑,低首间见她腰间一块污渍,好似小儿手印,用手轻拭了拭,却没拭掉脏污,问道:“寺中人多,多偷儿贼乞,阿圆可是被小乞儿摸去了荷囊?”

    何栖听他问及,回神道:“不曾被翦了钱财,在林中遇到了小佛子,他手上沾了草灰,印得衣角好生一个手印。”

    沈拓忆起初识何栖时桃林之游,一时心旌摇动,笑道:“小佛子油嘴,可有咬舌胡言?”

    何栖忍不住掩嘴直乐,道:“他道你非惜花护花人。”

    沈拓气道:“还是这般油滑,也不知寺中的和尚如何教得,他那师叔就不是”忽想起小佛子与了胖和尚亲密,心头一紧,立起身道,“阿圆,我去寺中一趟,回来再与你说。”

    何栖不及阻止,沈拓人早出屋急奔而去,她追上几步,扶门唤了一声:“大郎?”恰见施翎沽酒回来,便道,“阿翎,你哥哥不知遇着什么事,急慌慌去千桃寺,阿翎得空看个究竟。”

    施翎也迟疑,道:“门口撞见哥哥,喊也不应,我追去看看为着何事。”

    沈拓去千桃寺内外打探,果然没了小佛子的踪迹,倒遇着季蔚明心腹侍卫,,在道边与他说道:“都头,世子道今日不过品茶游玩,其余望都头只作不知。”

    沈拓揖手应下,驻足闻寺中撞钟声,片刻才跨马归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对于男女主角来说,没啥大事,大事也是别人的。他们就算是池鱼,也不是被殃及的那几条。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季蔚明不便在桃溪久留;理了行装带了侍卫扬帆归京,季蔚琇依依难舍;折柳送别;却是寒冬叶败,连根柳枝都没有,远帆如雁影北去;空留江水渺渺。

    沈拓看季蔚琇神情低落,在酒肆要了一坛酒,二人江边一截枯木上坐下对饮。

    “这是酒肆自家酿的浑酒;入口无味。”沈拓笑道;“明府吃惯好酒,不如尝尝农家劣酒。”

    季蔚琇接过粗瓷黑碗;苦酒入肠更添离愁;面上却笑道:“可惜没有春韭来配它;冬日烈酒炙羊;才驱得寒意。”

    沈拓道:“哪日舍命陪君子,与明府大醉。”

    季蔚琇哈哈一笑,转头看一众船手弯腰拉纤的船夫;汗滴下土;满面尘霜;日俸不过堪堪度日;脸上却无怨怼之色。真是渴者不得饮,饮者嫌茶陈。

    二人均有心事,对饮几碗;季长随嫌江风送寒,愁眉苦脸催季蔚琇归转,季蔚琇与沈拓道:“改日再与都头对饮,车到山前自有路,多思无用,你我共勉。”

    沈拓见季蔚琇虽目有忧色,却无自怨自艾、悲愁难解之态,顿笑道:“除却生死无大事,住高楼,千金裘、五花马又算得什么,今日无他日有。”

    季蔚琇赞叹:“事在人为,行船必有风浪,他日收帆,再与都头共饮绿蚁新酒。”

    爆竹除岁,祭过祖,谢过天地,又是春来花红柳如丝,千桃寺中桃花绚烂漫开至天际,只林中再遇不见一个有趣无赖的小佛子的。

    沈拓说得模糊,何栖料想他身份非同小可,人生过客几许,谁知背后名姓,也不过添一丝惆怅,留一声叹息。春过,何栖腰身渐粗,越显得丰腴白净,行动也越加不便。

    何栖妆前揽镜,叹息道:“花落才结子,生子后蓬头垢面不理钗环,因为小儿无赖,立在院前脚蹬门槛叉腰与邻妇对骂,唾沫横飞,哭天抢地。”

    阿娣紧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道:“也只娘子这般埋汰自己,我看娘子比先前富态好看。”

    何栖瞪了瞪眼,更加郁闷,感叹道:“腕肥钏窄,再兼小心眼,若是穿金戴银,便是仗势欺人的富商妇。”

    阿娣再忍不住,笑得直抖,差点扯了何栖的头发。

    何栖斥道:“你这丫头粗笨,又无礼,白费米粮,乱棍打你出去。”

    阿娣连忙求饶:“奴婢不是有意的,娘子饶我则个,下次再也不敢了。”

    何栖叹道:“算了,家中还不曾买膀大腰圆的壮妇,先记下,日后再与你算账。”

    阿娣撑不住笑出声,重又拿梳子为何栖梳发髻,何栖恹恹道:“随意挽个髻,也不要花粉,这几日懒怠,手脚没劲。”

    阿娣担心问道:“那娘子可有想吃的,想玩的?”

    何栖只嫌热,道:“你身上还穿着春衫,我换了夏裳,还是热得扎身,爬了毛刺一般。”

    阿娣唬得连连摇手:“卢娘子吩咐,不让娘子吃冰,上回还骂了郎主一顿呢。”

    因何栖嫌热,饭食厌倦,夜间睡醒忽想要吃冰凉之物,沈拓本是个唯妻命是从的,手上又有钱,隔日便要去街集买冰,出门与来看何栖的卢娘子撞个对脸。

    卢娘子打发两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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