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官-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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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南想了想,神色一本正经,摇摇头,“吃完之后呢?你要和那个笨姑娘过一辈子呢!你说什么她都听不懂,因为听你说话要动脑子的。被你冷嘲热讽,她也不知那是你亲近的方式,反而苦恼自己被你嫌弃,所以你什么都要一一解释给她听,要么就是不解释,渐渐你俩就没话说了,鸡同鸭讲。你出去找红颜知己,她在家帮你养孩子,你的孩子都向着她,觉得爹欺负娘”
王泮林难得睁圆了眼,看到灾难的骇意,“小山,你不会变成那么笨的吧?”
太恐怖!虽然他知道大多数男人都是那么过的,但他乐此不疲得,就是比脑力!
节南无声大笑,“不好说,不过我尽量跟上你的脚步,实在不行就打你一顿,逼得你招架,你就失忆了,咱们再重新来过。以你异于常人的眼光,一直把我看成兔子,所以吸引你也不会太难。”
王泮林笑得愉快极了,望着节南的目光深深,“好。”
节南惊觉自己好似许了承诺,清咳一声,挑高细眉,“好什么好?一看你就是当了逃兵,没参加州考便跑出来了,只能等上三年再——”
虽从赵琦的戏言开始,但知王泮林要参加科考之时,她也和自己做了一个约定。和过去做个了结,等这人金榜题名时,就把自己的未来和他绑在一起,从头开始来过。至于这人何时考上都没关系,她不怕等。
但王泮林却不等节南说完,“考完了,接下来要等开春后的省试,五哥说我可以休息一两个月。”
节南如今知道,王泮林之前读书那么勤,还有王五帮他挑书送书,都是在备考。
听到王五说能休息一两个月,她立觉王泮林扯谎,“五公子对你的学业可以说是步步紧逼,我都看在眼里呢,能让你休息一两个月?”省试才是大考,州试小试牛刀罢了。
“你五哥他如今没工夫管我,美人在侧。”王泮林强调王五也是节南的五哥。
节南却让王泮林这话提了醒,“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帮舒姑娘脱了官籍,故意透露消息给她,让她在万德楼和五——五哥重逢。你早知她对五哥倾慕,故意把她接来,分五哥的心,让他少布置你功课?”
“我怎会为了功课算计自家兄弟,虽说五哥教书实在太死板。”后半句露出破绽,王泮林也不以为意,笑道,“若是夫唱妇随,我自不会多管闲事,但刘氏嫌弃五哥之极,舒氏倾慕五哥而有缘无份,让人如何看得过眼。小山你不也推了一把,把那姑娘送到了五哥身边?”
节南曾问舒风华愿不愿意住她家,但她指的是她干娘家,自然而然就把舒风华安排进干娘原本的居园中。
所以,这二人联手,谁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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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引 三人一局()
挂毯摇晃,烛火摇晃,对影成双,浓情相依也好,浅语谈笑也罢,双心只有一意。天籁小说。2
“你俩要是卿卿我我好了,就请出来吧,还有人等着救命。”良姐姐的声音听上去遥远。
王泮林起身,为节南单手抬了挂毯,行为好不君子,开口却露出刁赖,“这么片刻工夫,拉个小手亲个小嘴都不够,如何能好?”
节南还是有些姑娘家的自觉的,挑眉斜王泮林一眼,面颊绯色淡返,匆匆走出去为年颜把脉。她虽不会治病,但练武之人多少懂一点。
良姐姐见节南蹙眉,神情就有些不好看,“如何?”
王泮林没随节南过去,就着方砖柱子坐下,“良姐姐与这位当真是知己?”
良姐姐垂眸望着年颜那张脸,仿佛在看一件精致的宝物,“我知你们看他长相丑怪,只是我们这一行看多漂亮面孔,已经疲累了。这人,其实和我很像,一直一个人,囚禁着自己,也找不到同行的伙伴说了你们也不懂。”
节南和王泮林互看一眼,异口同声,“懂。”
良姐姐见状,“也是,你俩也非常人,正好凑一对。”
王泮林眯眼,撇笑,“这说法不好,不是正好凑一对,是天生一对。”
节南扑哧,啧啧摇头,“良姐姐,他没脸没皮,我却是要面子的,我还没和他凑一对,至于是不是天生的一对,就要等凑成一对才知道。”
王泮林也摇头,“小山,你这人太直率了,就算是真话,但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才能帮到别人。良姐姐在寻求勇气,如此而已。”
“听不懂。”节南眨眨眼,但对良姐姐道,“年颜暂无性命之忧,只是他中了阴寒的内家气劲,若不逼出,等到经脉俱损就没得救了。不过你放心,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他,等他一醒,就会帮他逼出寒气,他死不了。”
良姐姐松口气,终于能坐下来。
节南一看,干脆也坐了,“正好,请问良姐姐怎么认识年颜的?”决心不管这两人究竟是何种知己了。
“四五年前,海烟巷还在这里的时候,这人来向我打听一件事。我那时和所有人一样,拿他丑颜说笑,没把他当回事。他就说同我比琴棋书画”似乎陷入往日的回忆中,不爱笑的良姐姐竟微微笑起,钦佩叹道,“竟是样样比我强。”
节南对上王泮林的视线,无声吐字,“干嘛?”
王泮林就道,“良姐姐大概不知,教小山和年颜的人是无所不通的旷古奇才,小山的棋艺就深藏不露,大概已经没有敌手了,几乎不再下棋盘。”
节南正好夸夸尊师,“师父他确实通晓很多东西,我只学了他两三样本事,至于琴棋书画这些,师父从不藏私,只要有人想学,他就会倾囊相授。我不是没敌手,只不喜欢下棋盘罢了,太规矩。年颜——”也想起了过去,不禁好笑,“还真是比我们学得都好,不过从来不在人前露一手,我们猜他大概不好意思。”
年颜与琴棋书画,就像和眼前这位美男子一样,乍眼看上去,无法协调的搭配。可是,回忆让节南记了起来,她和小柒躲在树上,偷听年颜习琴,一寸短的美妙时光。
她和小柒虽然总笑年颜丑,可是如果有人敢笑年颜丑,她俩就会同仇敌忾。尽管金利沉香性子实在不敢让人恭维,曾欺负过小柒,然而真正让她们仇视金利沉香,正是年颜喜欢金利沉香以后。她和小柒替年颜不值,谁不能喜欢,喜欢谁不能,偏偏喜欢肤浅又笑他丑的金利沉香,让她们无法接受。
“年颜向良姐姐打听何事?”王泮林见节南有点呆,自觉开始挥帮脑的作用。
将和年颜的关系说得模糊不清的良姐姐,这回干脆不答了,“他的事,你还是问他得好。而我只答应配合你日夜兼程的要求,十日水路用了六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节南回神,“良姐姐仍视年颜知己,即使他可能对你下了赤朱毒,利用你找出解药?”
这不是挑拨,而是事实,也是疑问。
节南想找出答案。
“不是可能,赤朱毒确实是他下得。”良姐姐夜海的眸子里无波,“不过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并不知自己中毒。当时我们装不认识对方,并非因为你,而因为我和他一直都是暗中来往。除了第一次会面,后来他皆掩藏真面目,十分小心。”
节南沉吟。
王泮林道,“小山,他很可能在执行秘密任务,不能暴露行踪。”
节南点点头,“照他的说法,金利母女已死,神弓门也废了,所以我和他恩怨两清了。但他告诉我希姐儿有解药,让我想办法抢在良姐姐之前拿到手。”
王泮林回应得很快,“所以,他是为了你才利用良姐姐,哪怕解药只有一颗。”
两人一东一西,中间隔着一片棋盘,却是联手棋,对手是良姐姐。
良姐姐当然不敌,“他答应我,只要我弄到解药,就会告诉我妹妹的下落。”
“妹妹?”节南感觉抓到了什么。
“是,我和我妹妹差了八岁,我们的娘是——”良姐姐稍顿,以一种凉冷的,习惯性的语气道,“是海烟巷旁边一个穷洗衣女,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春日里遇到出来游乐的男子,傻乎乎被骗,就有了我。然后,上了一回当还不够,又被人骗了一回,生下妹妹就疯了,也不知去了哪里。有一日我出去讨羊奶,回家却现妹妹让人抱走了。这些年我为了找她,不惜一切爬上了良姐姐的位子,所以就算年颜要我的命,我也不在乎,只要能在死之前看我妹妹一眼就好。”
“你妹妹在襁褓之中就被人抱走,你就算见到了,又如何辨别?”王泮林问。
“妹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娃娃,脸上身上毫无瑕疵,除了足底的胎记,像——”
“一朵青色的莲花。”节南脱口而出。
“你怎能知道?”良姐姐惊立!
第433引 天诛地灭()
小柒是良姐姐的妹妹?!
良姐姐惊讶得坐不住,节南又何尝不惊讶。天籁小说ww
她五岁拜师,就知道小柒是师父捡来的孩子,但师父从来不曾说过从哪儿捡的,小柒则从小就神经大条,也从来不问。小柒越长越美,沉鱼落雁都不为过的时候,她倒是想过,也许小柒身世不一般。
良姐姐大概想不到,把他海月楼楼板打出一个洞来的柒小柒,就是他的亲妹妹。他想在死之前看一眼妹妹的心愿,已经实现了。
“你怎能知道?”良姐姐再问一遍,这回急切。
节南却看和自己坐隔三丈远的王泮林,轮到他下棋了,他比她会扯。而别看她挺聪明的,却不太擅长做急中生智这样的事,喜欢在时间充裕的条件下充分动脑。
当然,打架除外,绝对剑比脑快。
王泮林嘴角勾一抹淡笑,“也是该醒了。”
同时,有人道,“别说。”
节南立刻回头,见年颜已经睁开了眼,禁不住叹口气。
她来这座城,本意想要彻底解决她和金利母女,以及神弓门之间的恩怨,岂料从一个小旋流,被卷入大旋流中,以为的真相都只是表象,不知该用何种态度来对待这位实质上的师兄。
然而,她却知道,年颜也许是唯一的,通往真相的门钥。
良姐姐的心情却与节南截然不同,眼中沉静的夜海终于翻起波涛,“你到现在仍不信我?我说过——”
“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但信不信却在我。我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信你若真知道你妹妹的下落,你不会把解药给我,因为你想和你妹妹一起生活,你会要求更多。阿良,你我太像,都是善于说谎,戴伪面具活着的人,只有事到临头才会显露真心。如同你在良姐姐这个位置稳坐十年,靠得可不是信用。”年颜撑坐起来,吃力迟缓的样子让节南怀疑自己诊错了脉。
“我先帮你疗伤。”节南想要上前。
“不,等我把话说完。”年颜抬手,隔空阻拦,但靠上了砖柱,眼珠子定看王泮林的方向,“你若待桑节南真心,就要比她狠心,该决断时千万不要容情,一切皆以她为先。别看她这样,其实和小柒一样,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孩子?他比她大了几岁?
节南想要嗤之以鼻,眼里却是一热,心中卷起莫名的悲怆。
“她为我而生,我为她而死,绝不会让她比我先走一步。”王泮林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冷,却似凿斧,将那么简单一句话凿成誓言,不容置疑。
“很好。”所以,年颜也不会质疑。
良姐姐默然垂眼,缓缓道,“在你心里,我终究比不得她们重要”嘴角却一点点翘了起来,手伸进袖中,“这样也好,对你绝情,我就能心安理得。”
节南看在眼里,以为良姐姐要出什么暗器之类的,动作极快,旋身站到年颜面前。
真是,做人简单点,像她一样,爱恨分明,不行吗?
搞那么复杂!
良姐姐手掌一摊,没有暗器,只有一只药瓶。
和希姐儿方才拿出来的,一模一样的药瓶。
“一个八岁的孤儿,要养活刚刚出生的妹妹,还有他自己——”轻掂药瓶,良姐姐面色凉白,“即便当上良姐姐这么些年,却无一日不技痒,已经变成了病。所以,偷这么个小东西,并不是太难。”
王泮林坐着没动,不担心打起来,只担心打不起来,但那只瓷瓶还真是大麻烦,“小山莫冲动。”
年颜似乎呼吸不畅,一连换了几口气,才说得了话,“阿良走到今日实属不易,本来就无需对我心软。我此生能交上你这个朋友,谈天说地,斗琴斗棋,已经满足。”
良姐姐突然收紧了手,眼底浮光,声音也收了紧,“原来你也会花言巧语,只是还不如不说,因为我最听不得这等虚伪的话,恨不得烂掉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