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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踏遍清秋路-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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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吗?”

  我注视着他,不知道他将说什么。心里想着康熙说的“我不会让他们兄弟中的任何一个娶到你”,却也不知道康熙为何这么问他。手扶上了胸口,心脏在激烈地跳动着,等待着胤禛的回答。

  “回皇阿玛,儿臣不想。”他淡淡地吐出这样一句话,似乎我已经与他无关,似乎事不关己。有如晴天霹雳,我的心猛得疼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回答?虽然不曾相信会嫁给你,却仍旧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如今你却亲手将那如丝如线的渺茫的希望给毁掉。

  是谁?是谁答应从战场上归来便娶我?是谁答应待风景看透便陪我看细水长流?是谁许诺我对我的爱此生不渝?是谁在我的耳边淳淳絮语,只为相思?是谁将我搂入怀中仔细安慰?是谁替我抹掉眼边的泪水告诉我有他在定会护我周全?……

  “原因呢?”康熙的嘴角溢出一丝冷笑,眼睛向我这里瞧了瞧。我狼狈地坐在了地上,心里在一阵阵抽搐着,脑海中只是他的那句不想。不想了吗?

  “皇阿玛说了她是一个有见识的女人,但因为她的计策,我们兄弟相争多年,让皇阿玛劳心劳累,儿臣不能如此不孝,娶这样一个妻子。”他的话说得似乎不经犹豫,听得我却是一阵心酸。心里想着他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连我自己都辨不清。

  “她可是当皇后的好料子。你十四弟可也跟我求过她。”康熙似乎还意犹未尽,不住地问着。我心里想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十四弟……”胤禛猛得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惊疑、不定……

  “若是朕走了,这个女人断不能留!”康熙的声音里有些阴鸷,却坚定地宣布着夺走我生命的权利。

  我注视着胤禛,他没有一丝动静,只是手在身侧紧紧地捏着,关节有些发白。

  “老四,你愿意帮朕杀了这个女人吗?”康熙走到胤禛的身前,低头俯视着胤禛的面庞,透过他的眼睛似乎在注视他的所有想法。“若是你杀了这个女人,皇位就是你的!”

  我心里泛过一丝恐惧,心死,心死,康熙,原来你要的是这样。拿我最脆弱的感情跟你去比拼。

  我盯着胤禛,整个人的灵魂似乎都攒在了他的手里。

  他的身形有些颤抖,良久,薄唇轻启,“儿臣愿意!”

  我的心口猛然紧窒,一口血涌了上来,直直地吐了出来。许是声音太大,惊动了康熙和胤禛。在我倒下前,只看见胤禛看着我时面上的惊恐与不可置信。你,终究是伤了我!骗了我!


第二四章 魂兮归去


  浑浑噩噩中,觉得自己已经挣扎地狱的边缘。既害怕堕往轮回,又心痛地不想回去。耳边一直响着舜安颜的声音,“潇儿,你回来……别睡了,快醒来吧……”周围是安静祥和的气氛,似乎每个人都对我很好,我回家了吗?我急于想确认,所以想拼命地睁开眼睛。

  当看见床边坐着的已经两鬓微白的舜安颜时,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全部流了出来。“哥哥……”看见我醒了,舜安颜和守在边上的秋霞还有朝云暮雨都不由喜极而泣。

  虚弱中,只有牢牢地抓住舜安颜的手,想告诉他我暂时没有事了。心里却仍在滴着血……想着他的那句“儿臣愿意”。不禁问自己,那个是他吗?是我爱了三十多年的胤禛吗?他竟然会答应康熙杀了我。

  过了几日,方可以下地。天已经入了冬,因为我素来怕冷,屋内拢着许多火盆。可还是觉得冷得彻骨。舜安颜告诉我那天我是被李德全派人送回来的,回来时衣裳的前襟吐得到处都是血。好在太医说只是以前落下的旧疾突然间郁结胸中,才导致的。

  秋霞端来药的时候,我摆了摆手,不想再喝。已经进了十一月了,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康熙应该在这个月内就会龙御归天,一切都不远了。我的生命……喝那些药又有什么用呢?

  十一月七日,康熙去南苑行猎,不豫,还驻畅春园。

  再见到康熙时,他整个人已经瘦弱一大圈了。看见我时仍然是十分自负的样子。我轻微微笑,这位千古一帝的人生快走到尽头了。此时看他,有怜惜,有怨恨,有不解,有伤心……但更多的只是感慨。

  康熙看上我的眼睛,有些迟疑,“当初你说的话不后悔?情愿为他的野心去死?”

  后不后悔?我也问了自己许多遍。可是任凭心中如何疼痛,还是未曾有一丝儿的悔意。

  曲腿像康熙行了一礼,“我愿意为他的天下去死,他愿意为了天下舍弃我,总算是殊途同归了。还望万岁爷成全。”

  康熙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指了指后面的桌子。“去看看吧。”

  我过去拿起桌上放的明黄圣旨。正是传位给胤禛的圣旨。看着历史在自己手中渐渐清晰,有一丝被捉弄的感觉。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就知道这样的结局。我所能做的只是实现这个结局的方式而已。看着圣旨旁的酒壶,心知那必定是我这一生最后一壶酒。长叹一口气,跪倒,“谢皇上恩典!”

  康熙点了点头,“都拿走吧。知道你必不想在这宫中喝最后一杯酒的。”

  我叩头谢恩,正准备退出,康熙又道,“让隆科多来告诉朕消息。”

  我点头,历史本就应该如此,我只是照做而已。

  康熙笑了一声,“此刻才理解你所说的‘胸中愁万端,均付酒三千。谁解痴醉人,回首已惘然’。只是不知道老四会不会懂。”

  我默默地念着昔日自己写的诗句,我自己懂了吗?

  十一日命皇四子胤禛恭代祀天。康熙的心思已定,找出了一张素笺开始给他写这一生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

  “胤禛: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或许我‘回首相看已化灰’。心中虽然有万千疼痛,却不曾后悔这样一个选择。尝忆旧时情景,惟感叹命运弄人。宁愿不要如此偶然间、淄尘京国、乌衣门第。

  相识相知三十余年,只愿你以真心待我。曾试以我与天下问你?你选我。当时就知晓你已骗我,心内不忍相信,却宁肯你骗我。靠一点执念知道最后的答案。原来你心中早已选好了那个结局。你我互为知己,我岂会不知你心中所要所求?惟有感慨我乃一痴人而已。

  阿玛曾言我,‘因爱果生病,从贪始觉贫。色声非彼妄,浮幻即吾真。’当时觉得了然,到如今才知自己从未懂过。所难懂者,只因为心有痴念。红尘中,转瞬繁华已经司空见惯。身在百仗红软中,自己却从未跳出贪痴嗔恨。所由怪者,只是自己。

  别后,勿牵念,勿牵念。你只须记得我心中不悔。”

  停笔后,觉得自己心里还有许多话不曾讲出来,只好又找来一张纸,随笔写下我与他的点点滴滴,才觉得胸中的苦闷散尽:

  一张机。转瞬繁华如云飞,倩纱窗下人憔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夜夜愁无寐。

  两张机。幼时塘畔绕青梅,留待枯荷与谁陪。诗诗情谊,点滴相记,君可曾想起?

  三张机。浓云残卷家国祭,与谁语泪与谁忆?灵前温情,相共相陪,从此君情系。

  四张机。潭柘寺外雪满地,参天古塔松柏枝。共君扫尽,浮华尘世,指尖生暖意。

  五张机。疏影人尽漏声稀,新婚宴尔君连理。窗棱阁前,一人独坐,心痛君不知。

  六张机。雪地细说相思味,君许妾身长流水。强说欢期,两人俱苦,莫待把情弃。

  七张机。共君西湖游人醉,结发与君春波媚。并蒂莲开,同心草下,何处异京华。

  八张机。观澜榭内住多时,信君别有脱身计。如花美眷,过尽流年,银丝生发际。

  九张机。一朝风雨泪分飞,君负妾情柔肠碎。旧时携手,誓约践破,此生亦不悔。

  十二日的傍晚开始下雪,零落飘下,只觉得好美好美。我站在雪地里,抬手去接那雪花,却怎么也接不住。

  阿玛还在西北战场不曾回来。三叔和舜安颜注视着我,看我在雪地里转动着。

  头有些晕眩,“三叔,哥哥,我跳舞好看吗?”我回头看他们。

  舜安颜转头不再看我,拿起了手绢偷偷地抹着眼泪。三叔低沉了一口气,“潇儿,你觉得值得吗?”

  我开始笑,过了好半晌,“三叔,有什么不值得的呢?我从未想过我竟然值得了一个江山,一个天下!哈哈!更何况,这是我早就对他承诺过的,会尽自己最大全力帮他去争取那个天下。何况只是用我的命而已?”

  舜安颜突然冲过来拽住我的胳膊,“你怎么这么傻?你如此这般,他会领情吗?”

  我甩开了他的挣扎,“我不要他领情,我只是做我该做的而已。只有这样他才会记得,会永远记得我。我是为了他的天下才去死的,他会记我一辈子。我要成为刻在他心里的痛,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舜安颜蹲在雪地里,“潇儿,你能不能不这样绝望?”

  “哥,我不曾绝望。我很高兴,我终于可以归去了,终于可以解脱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不用再日日夜夜担惊受怕,不用再忍受万千折磨。”

  舜安颜看着我良久,“我决不会原谅他。”转身离去。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过明黄色的圣旨递给三叔,“三叔,以后的事交给你了。只是苦了你被我所累。今后……”想着三叔在胤禛登基后的命运,心里有些痛恨自己。

  三叔摇了摇头,“我们是一家人,只是,生在这样的家庭,不知道是我们的幸还是不幸。”

  我点了点头,“三叔,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雪花满天的飘着,我抬头看向头顶上茫茫未知的区域。一生何其长,一生又何其短?

  缓缓走到花园内的石桌旁,拿起酒壶斟满一杯。跟自己说,别了;跟这个世界说,别了;跟我心底的那个爱人说别了……

  仰头一杯而尽,原来是杯好酒,只是有毒而已。

  “且尽生前酒一杯,未饮心先醉。眼内流血,心内成灰。”念着,又斟上一杯,仰头喝下,觉得不尽兴,方拿起那一壶酒直直地灌下去。

  渐渐地,眼前有些恍惚。一股灼烧的巨痛从心底传来,闭上眼睛开始旋转。漫天的飞雪里,一个纯白的身影在轻闪着跳动。最后慢慢躺在雪地里,仿佛一曲舞蹈的最终造型,嘴角含笑,绝艳而凄美。雪花继续飘落,落在她的身上,脸上……不悔,此生不悔……

  十三日,隆科多见驾,禀报潇儿已喝下毒酒。康熙病情突然恶化。命皇四子胤禛及皇三子、皇七子、皇八子、皇九子、皇十子、皇十二子、皇十三子奉诏进见。

  夜里,康熙病逝。隆科多传康熙遗诏:“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即夕移入大内发丧,十四日大殓。

  七天后,十一月二十日,皇四子胤禛践祚即位,第二年年号为雍正。

  胤禛登基后,以贝勒胤禩、皇十三子胤祥,大学士马齐、尚书隆科多为总理事务王大臣。召抚远大将军胤禵回京奔丧。诚亲王允祉上疏,援例陈请将诸皇子名中胤字改为允字。

  十二月,封允禩为廉亲王,授理藩院尚书,允祥为怡亲王,允祹为履郡王,已废太子允礽之子弘皙为理郡王,以隆科多为吏部尚书。

  十二月十七日,十四奉诏从西北赶回奔丧抵京。人未到,先上奏折问:“谒梓宫、贺登极孰先?” 胤禛淡然道,“先谒梓宫。”

  雍正元年正月十五

  胤禛一个人独自坐于宫内那条曾经拉着潇儿的手走过的树林。手里握着那只白色的荷包,上面的荷花毫无丰姿,零落的花瓣,正是她说的那句“留取枯荷听雨声。”

  身边没有了她,才知道原来孤独会蔓延至心底的每一寸空间。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在这里,他曾拉着她的手走过不止一次,为何曾经允诺的相守却不能实现?一遍遍地想着,当初若是选了她而没有选江山会如何。是否此时跟她漠北看着落日,江南乘着小舟,畅意地笑着挥洒着……只是,肩上的责任不允许他那样选择。理性告诉他,即便他选了潇儿,依皇阿玛的个性也是不会留下潇儿的。只是这一切都不能对她言讲。他要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要靠这个位置实现他的鸿图大志。

  记起皇父归天那日清晨,秦顺儿进了书房,手里拿了一个信封,颤颤巍巍地不知道该怎样。他心里烦闷,一则为祭天,二则担心潇儿。昨夜突然梦见她一袭白衣地在雪中舞蹈,却仿佛要离他远去。记得在宫中的那天,自己回答完皇阿玛的问题后,侧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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