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浮城-第1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嵘�
耳旁落景寒沉顿了片刻,又继续陈述:“无论是我,还是曲,或是锐,即使亲眼看着城哥隐没在那冲天火焰里,也没人相信他会就此死去。可令人绝望的是追踪定位消失了,通讯器也失灵了,我们几乎搜遍了那片水域,最后尽然是在一座孤岛上找到了你们的踪迹。而当时,”他侧眸看向我,“城哥几乎是没了呼吸,你也气息薄弱,两人脸色都泛黑。”
是中了那雾瘴的毒!
落景寒喘息了两口气,我看他脸色不太好,视线飘了眼他腹部伤处,问:“你的伤没事吧,如果吃力就下次再说。”他摇了摇头,“比起当初城哥的伤,我这点伤算不得什么。若非我跟锐赶到及时,你俩恐怕后果难料。而城哥醒来后,并不愿带你立即离岛,只问了我们一些奇怪的问题。后来我跟锐一共上岛三次,都被遣返了。最后那次,我与锐本不抱希望能说服城哥,但有些事留了尾巴在那必须要他去主持解决。没想到你的出现,反而促成了此行,城哥与你在林中说了什么我们没听到,但看他那决绝的态度,心知这次能离岛了。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将你一人留在岛上,当时觉得是你跟他起了争执。”
“后来呢?”我见落景寒顿住不语,浅声追问。
“后来的事之前跟你提了点了,就是我们的船开出去没多久,城哥就突然让回头,并将船隐匿在了林中。待了几天,城哥去了哪我们其实知道,但没有去干涉,直到目睹你一人撑船离岸返程后,我们才准备将船拖出来也动身回航,城哥突然栽倒在地昏迷不醒,双耳全是血,立即返程送回到曲这边,说城哥身上的伤基本已痊愈,脑中也无血块之类,竟查不出根源。于是曲联络了秋月白,经过她的核查说城哥是被一种音阵伤了神智。
十多天后城哥醒来,印证了她的判断,他竟已全然不认得我们了。不过还没后来那般反常,在我们叙述一些事后,他的神智就能恢复一些,同时敏锐的觉察力也还在。并且随着每天告知的讯息越多他就记起的也越多,就在他逐渐变正常时又一次突然昏厥。这次他双耳并没有再流血,昏厥时间也不长,仅三天就醒来,但醒过来就双眼里有淡红的血丝,又一个人都认不出了。
就这般周而复始,从神智不清到逐渐清醒,再昏倒,再神智不清,变成了一个死循环。此时我并没意识到秋月白为城哥配置的药有问题,也对她完全信任,她提议要带城哥来林雅休养,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后来想,城哥变成这样,我和锐得负一半责任。”
听到这,有一点我是大约明白的,高城其实并非听了他们所述而记起什么,他是脑力重组,将讯息揉合进去再比常人快数倍的吸收,短时间内就消化变为己用。加上他即使神智不清,也具备超强的心理与行为逻辑判断力,要在他们面前伪装成记忆恢复完全游刃有余。
他的脑袋,与其用高智商来形容,我更觉得像外星人。构造与普通人绝对不一样。
我敛了思绪再问:“你们是何时察觉不对劲的?”
落景寒苦笑:“说起来惭愧,几乎就到那半年之期了,而城哥昏厥的周期变短,并且每次醒来后的情绪越见疯狂,甚至甚至会伤人。那时候的城哥,给我的感觉像森林里发狂的猛兽,遇一切阻挡者杀无赦。秋月白这时提议在下一次城哥昏厥中,将他暂时先单独安置免得误伤了自己人,而那时我和锐、包括她和曲都或多或少被城哥伤过。所以,她的提议没人反对,可当真的将昏厥中的城哥抬进那个地下密室时,我突然有种心慌的感觉。
锐比我更敏感,当场就提出反对,要把城哥再抬出去。可秋月白突然发难了,毫无防备的锐被她银针刺入脖颈立即软倒在地,所有人都惊愕在原地。我的脚步刚移动,秋月白就冷笑着看着我问:寒,你也要像他这样躺着吗?我没再动,只惊异地瞪着她,而她轻描淡写地让我把锐背出去,把城哥留下。我不肯,她就看向了曲,那眼神我至今都记得,似笑非笑里含了阴沉威胁。曲夹带了哭腔来拉我,说秋不会伤害城哥的,先出去再说。”
“曲心画受了秋月白什么胁迫?”我蹙起眉插嘴而问。
但落景寒却轻摇了头,“没有胁迫,曲只是被秋月白从认识之初就洗脑了。若要算数威胁的话,那应该就是我。秋月白那眼神的涵义其实就是在告诉她,假若她不劝服我,那么我的下场就和锐一般。等回到了上面,秋月白坦言在给城哥的药物中注入了一些特殊成份,才致使他变成那样。”
201。我赌城哥赢()
我猛然回头凝定他,目光严厉,“那药物是曲心画研制的吗?”
他微微一愣,迎上我视线,肯定而答:“不是。全文阅读不瞒你说,在最初获知后,我也曾有你同样的怀疑,并在私下里特意问过她。”
我挑了下眉,“她说不是?”顿了顿,又问:“你就信了?”
落景寒答:“我信。不是我要帮曲说话,认识她这么多年,至少还是彼此了解的。她如果做了,就不会对我否认,而在当时一切事实已摆明,她没必要再瞒我。”
倒也有理,我在心中默想。收回目光兀自沉思,曲心画虽是专门研制化学药物的,但高城的症状确如落景寒所述般偏向于兽性,这更像是被注入了某种生物激素后的特征。从另一方面分析,秋月白既然不惜与他们撕破脸也要将高城软禁起来,必然是有了周密安排,而以她的心机之深,不大可能会让城府不深的曲心画去研制那药物,否则她的计划进行不下去。
后面那半年时光差不多我都心里有数了,仅还有一点疑惑:“你与高城是何时开始接头的?”几乎是在秋月白的严密监控下,他是如何逃过那双锐利的眼与高城达成一致的?
但落景寒却道:“这半年,我与城哥从没有过一点交流。”
我愣住,“那你们?”
“就是在还没被秋月白控制前,有次城哥难得清醒的时候对我说过:待他眼睛变成血红时,就是最佳契机。后来我想是否那时城哥即使神志不清,也还是瞧出了秋月白的阴谋,所以早早给了我暗示。那之后每当城哥发病,我都会特别留意他的眼睛,虽然能看出变红了,但还没到血红的地步。我不敢轻举妄动,暗自计量部署,只等最佳契机到来。”
这时落景寒看向了我,不言自明,我就是那个契机。也就是说“他真正变成血红双眼,是我来之后?”他点头,“我也没想过会这样,纯粹就是碰运气。而且我发觉,秋月白在你来之前随时观察城哥情况好像也很焦虑,可当你进了那底下,看过你俩动态后,她的焦虑就平复了,似乎她也在等城哥眼睛变色。全文阅读”
“那他到底多久发一次病?”这里头始终有我想不通的矛盾在,高城说他并没发病,那之前是假装的,而当下他又发病昏倒在里面了,作不得假。
对我这个问题,落景寒显得有些迟疑:“具体我也说不得准。这半年,起初是一月发病一次,后来缩短为二十天,然后是半月、十天,到你来时又变成三天一次了。”
时间有规律地在逐渐缩短?突的一个念闪入脑中,会不会其实高城后来已经能控制压抑自己发病的时间,具体说他能控制眼睛的变色?而真正的周期只有他自己知道,可能是一月,也可能是两月或半月,但他已经迷惑了秋月白诸人。
那就不奇怪他为何白天瞳眸恢复了黑色,到刚才真正发病时又变回红色了。通常动物眼睛会变红,若不是眼疾的话,就多为受强刺激而形成癫狂的征兆。所以我可不可以认为,他控制眼睛变色的原理是浮动自己的情绪,等于说他体内的狂性在一定范围内他能自行控制压抑,除非是像刚才那般真正发病时。
所以,落景寒并非暗中与高城联络了布局,而是获知暗语整整半年之久,在高城突然“猝死”时有他真正的惊惧,也有孤注一掷的赌博成份在。
这契机可当真是来得心惊胆颤啊。
可即便是这样,根本并没解决,还是得找到秋月白才能知道她给高城注入了什么药物,才能想办法来救他。否则这样一次一次发病,终不能是好事,看他刚才狂性难抑的样子,感觉终有一日他会连我也认不出来了。而其实他本身也不是认出我,而是认出我身上的气息。
也不知这次他再醒后,会不会是又谁也不认识了,然后从头灌输吸收讯息。
犹疑了片刻后又问:“秋月白那边的行踪在掌握中吗?”落景寒点头:“城哥说不能跟太紧,看定位仪,似乎秋月白也有意在城中环绕。”
我微讶:“她们没离开这城?”
“没有。怀疑要么秋月白太过谨慎,要么就是她的目的地还在这。”
闻言我蹙起了眉,心中第一感觉是后者,因为林雅就是楚城,这座城市必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否则秋月白为何不选别的城市囚禁高城,偏偏选了这?
总有一些东西终将要浮出水面的。
原本想出来干什么的在跟落景寒一席长谈后也忘了,索性就靠坐在那放空思绪。落景寒在后来沉默中打着盹,直到不远处门刷的一声被移开,沉顿的意识才回笼。
是张继。他迈出门看到我们后微怔,转而大步走过来,低询地看了眼我身后紧闭的门,问:“他呢?”我恍惚了下,反应略微迟钝:“在里面,不,还没醒。”
大半夜了,没醒。然后,并不知道何时会醒。
张继道:“查到人了,我们得立即过去。把他叫起来吧。”我迟疑了下还是应了,起身时发现腿脚麻得像几万根针在齐刺,所以在拉开移门的霎那,突然劲风扑面袭来,我连躲避的反应都没。反倒是张继疾速将我往后一拽,用身体挡在了我跟前,紧随着是一声闷哼传来。
我看到张继弯下了腰,露出正前方那双血红的眼,高城竟然醒了?!
狂躁、凶戾、沉冷、残酷!是那双眼里呈露的情绪。视线相撞只不过一瞬,下一刻张继就与高城激斗在了一起。张继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如今已经升到副局,他的身手自不在话下,一板一眼都是标准的警队格斗招式。而高城对战打斗我不是第一次见,他并非那种传统的格斗技巧,在于快、狠、准!拳头的角度都很偏。
这应该是他们自认识以来第一次对打,落景寒在旁噙着笑道:“我赌城哥赢。”
我担忧的不是谁赢谁输,而是这时的高城真如之前所说的,处于兽性疯狂时一定不认得张继了。两人交战,张继不可能往死里下狠手,但高城会。
果然,张继一个失手,就被高城五指扣住肩膀,骨骼声响。我大惊而喊:“不要。”人冲了过去想拉他的手,却见他眸光一厉,反手就将我手腕扣住并拽到了他身前。
不怀疑他下一刻就能捏碎我的腕骨,但我仍然想要一试,抬起另一只没被控住的手遮向那双红眼。高城松开扣在张继肩膀上的指,改为击打一掌,将张继推开的同时快速来抓我的手。但慢了一步,我的掌已经覆盖在他眼皮上,睫羽本能颤动阖盖,刮过我的掌心。
他的身体一顿,动作都停了下来。察觉腕骨上的手指力度有松动,我轻声说:“你叫楚高城,深呼吸,试着让心绪平复下来。”覆在他眼上的手被拽了下来,红眼依旧,狂躁却淡去了不少,他凑近过来在脖颈处嗅了嗅,我没动,任由他去。
过了片刻,他抓了我的手低眸,指尖抚过那被印了指印的手腕处,嘴里警告:“以后不要在我识人不清时过来,我不想伤到你。”
微微一愣,没来得及出声,落景寒代我问出了疑问:“城哥,你能认得出夏竹?”
高城敛眸,目光凝定在我脸上半刻后道:“没什么认不出认得出的,她一靠近,影像就有了。只是情绪的浮动一时难以压制,需要时间。”
“他怎么了?”被我们都忽略了的张继在角落里疑问出声。
落景寒闭了嘴,高城自然也不会应他,所以目光到了我这里。我轻咳了下,决定撒谎:“他刚睡醒起来有点起床气。”说完就听到喀的一声,好像张继右手扶着左肩处传来的,这是把脱臼的胳膊给推回原位?然后张继冷了颜道:“他这起床气可真是大。”走到门边时,背着身又道:“十分钟后门口集合。”
等人走离后,我转眸对上落景寒犹疑的眼,他说:“不明白为何这次城哥发病后醒来,症状会与之前不同。处于疯狂时期时,以前是没人能近得了身的,这回你不但靠近了,还能抚平他情绪。并且也不是从完全空白开始。”
这疑问也在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