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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妆容圣手-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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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书梅和姚夫人听了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邻桌的几位夫人有些更是憋不住直接笑出了声来。

聂书梅回应道:“那是那是,都说什么人说什么话,狗嘴里断然吐不出象牙。”

“这位夫人回去真得找人好好伺候伺候,别再顶着一肚子烂胃坏肠的出来了。”

徐曼青笑着点了点头:“有病就得治,万万不能讳疾忌医不是?”

“你,你这个没教养的无知村妇……”

张氏没能把徐曼青气得跳脚,反而被徐曼青和聂书梅的一唱一和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登时也忘了这是什么场合,竟端起在家里教训妾室的派头来想吆喝一阵。

这时梁夫人迎了客过来,见这平日里无事搅三分的张氏竟然又在那里给自己惹事,便赶紧沉了个脸走过去。

“这边怎的这般热闹,连叶子牌都亮出来了啊?”

梁夫人脸上笑容可掬,身子却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张氏面前。

聂书梅道:“我们不过是听闻薛夫人最近身子不爽利,集思广益地给她出谋划策罢了。”

一旁看不惯张氏嚣张跋扈的夫人们也纷纷应和,那张氏见这些人都帮着徐曼青颠倒黑白,连忙澄清道:“哪有的事,明明是这徐氏恶言相向……”

至于这张氏是个怎样的人,梁夫人心里早就有了底,再加上方才她亲眼看见这张氏气急败坏的,人家徐曼青可是面带微笑一脸悠然,哪有半点欺负人的模样?

对张氏的恶人先告状心知肚明,梁夫人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又对张氏道:“项夫人这回是头一次到我这来做客,倒是你都已经熟门熟路了,我这边应酬宾客忙不过来,就劳烦薛夫人帮忙搭把手吧。”

梁夫人三言两语地就将张氏给扯了走,徐曼青见那瘟神一般的东西总算被带离了,心下也是高兴,便又跟身边的夫人们闲聊起来。

而那被梁夫人带走的张氏原本还在郁郁不平,谁知还没来得及多做抱怨便听到门外的婆子报说张夫人孙氏到了。

张氏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这孙氏正是她今天来这赏荷宴的目的所在。

赶紧跟在梁夫人的身后迎了过去,孙氏跟梁夫人见礼之后便亲亲热热地说起话来,张氏在后面是心急火燎的,但插不上嘴只得暗自焦急。

那年轻的孙氏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一看张氏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打的算盘。

那孙氏用眼角的余光在偌大的花厅里扫了几下,谁知视线正好和徐曼青的对上。

孙氏愣了一下,当即惊讶地向梁夫人问道:“那,那莫非是项家嫂子?!”

梁夫人见孙氏竟然认得初次赴宴的徐曼青,心下也觉得奇怪,但还是应了一句“正是”。

孙氏匆匆跟梁夫人回了话,赶紧走到徐曼青跟前。

“嫂子。”

徐曼青站起回礼。

其实自孙氏进了门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孙氏并非他人,而正是在自己的帮助下减肥成功,与那户部尚书的小公子成了婚,如今已经是翰林编修夫人的姑娘。

故人多时未见,孙氏难掩激动,拉着徐曼青的手说个没完。

一直充当孙氏跟屁虫的张氏顿时傻了眼——这徐氏不是号称头回赴宴亮相吗?怎么会跟这等出身的高门嫡女有如此深的渊源,还一副熟络得不行的样子?!

她这次接了帖子就是为了跟这户部尚书最疼宠的幺子的媳妇搭上话,好帮自己那好逸恶劳不事生产的夫君谋个出路。可谁知话还没搭上,就发现这要讨好的对象竟然跟那乡野村妇是旧识?

张氏顿时觉得一阵眼晕,立马对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悔得肠子都青了。

见徐曼青和孙氏相谈甚欢,张氏思来想去的,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想要在这桌坐下。可谁知屁股还没来得及沾上凳子,就被一身材圆胖的妇人哐叽一下给挤开了。

见那妇人占了这桌的最后一张八仙凳,张氏又气不打一处来,尖声嚷道:“你做什么?这是我的位置!”

那圆胖夫人笑眯眯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着实抱歉得很,这凳子没上姓没写名的,怎么就变成你的凳子了?”

“这梁府里的家具莫非还是你购置的不成?”

那圆胖夫人便是跟徐曼青一样是平民出身的糟糠妻,方才她在邻桌看那张氏嚣张跋扈的好生气闷,后来见徐曼青兵不血刃地将了回去,心下正高兴。谁知那张氏竟然又不要脸地跟着新来的孙氏一路,还想若无其事地跟孙氏同桌。

反正她在这些所谓的高门贵妇眼里怎么都是粗鄙的,既然如此,那也别怪她这个粗鄙的人要跟你这下三滥的货色抢位置了。

见那圆胖夫人老神在在地拿着茶点吃,那张氏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发飙,却见被她扰了说话的孙氏十分不满地斜睨了一眼过来,登时只得收了声去,暂时在别的桌上坐下了。

谈话间陆续还有宾客到,徐曼青这次来除了要初次亮相之外,更得将在场的贵妇们认个遍,除了像张氏那样的极品之外,若是能与其他的夫人处好关系的话必定是要好好经营一番的。

聂书梅自然知道徐曼青心中所想,趁着空档在一旁细细地介绍着每个贵妇的出身及夫家,待眼光转到最边缘一桌静静坐着的一个年轻女子身上时,聂书梅便把原本就不大的音量又压低了半分。

“那女子,是振威副尉吴大人的夫人杨氏。”

听到“吴”这个姓氏,徐曼青心下一个咯噔,随即问道:“这莫不是殿前都指挥使吴大人家的儿媳妇?”

第107章

可惜还没等徐曼青闲下来多久;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张氏见徐曼青在这舞文弄墨的赛诗会上突然变得跟锯嘴葫芦似的一声不吭,心下便觉着这徐氏也不过是嘴皮子油滑;光会说些场面话蒙骗其他贵妇罢了。如今这粗鄙不堪的村妇到了这种需要见真章的场合,自然只能心虚得躲到孔家才女和聂家小姐身后寻求庇护了。

又想到那孙氏偏是不长眼睛看不清徐氏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真相;若是不能将孙氏从徐氏身边扯过来,她连靠近都靠近不了;就更别说是跟她套近乎了。

如今唯一的方法就是让那徐氏原形毕露;这样一来她也能找个机会在孙氏面前露上一手;拉回些好感值不是?

于是在众人纷纷为孔小姐的文采鼓掌称好的时候;张氏又十分不合时宜地抢了东家梁夫人的话头。

“孔小姐的文采早已誉满京华;只是今个儿也得给新到的夫人一些表现的机会不是?”

张氏话头直指徐曼青;甚至为了不给聂书梅顶替的机会,便指名道姓地道:“这良辰美景风光正好,不如让项夫人也赋诗一首,好让大伙儿见识见识她的文采不是?”

张氏说完这番话满场寂静,如今因为张氏的“功劳”,在场的人大多都知道徐曼青的出身了。如今张氏唱这一出,无外乎就是要当众给徐曼青不痛快。众人已经能预想到待会徐曼青做不出诗来满脸羞愧欲死的模样了,登时无数怜悯的眼神投射到徐曼青身上——没事招惹到张氏这种穷追猛打的瘟神也真是够倒霉的。

徐曼青既然来得这赏荷宴,又怎么可能不提前备上几把刷子?其实早在几天前,徐曼青便已经未雨绸缪,让徐奋帮她写了几首咏荷的酸诗。

虽说她确实是随便能把“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经典名句倒背如流地说出来,可谁又懂得这个时空里是不是早就有人写出过这样的名句来了?别到时候卖弄不成,反而闹得个剽窃盗用的名声来,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诚实地说自己不懂作诗这门道呢。

而徐曼青也深知在大齐,像她这种出身的女子就算后天恶补也不可能赛得过从小在书香笔墨里浸染出来的千金小姐,若是弄出来的诗太好了反而会将其他才女压了一头,惹来嫉恨也着实没有必要。

所以,像徐奋这样的童生写出来的诗是最和时宜的,首先这原创性毋庸置疑,其次让徐奋随便应对而出的诗文采应该不会特别高,硬说成是她当场想出来的倒也说得过去。

见张氏一脸虎视眈眈的模样,徐曼青只觉得好笑。既然别人都这般出力想要充当垫脚石给自己小出一把风头,她又何乐而不为?

不过徐曼青还是故作为难之姿,露出一幅不敢在众人面前献丑的踌躇模样来,看得张氏是浑身舒畅,只差没用鼻孔哼哼两声出来了。

一旁的聂书梅等人无一不对那张氏冷眼相对,气氛很是僵持,就在梁夫人看不过眼想要开声打圆场的时候,只见徐曼青轻摇团扇往荷花池边走了两步。

“看这满池芙蕖开得正艳,虽说有在众位面前班门弄斧之嫌,但既然这位夫人盛清邀请,那也请诸位不要嫌弃,容我献丑了。”

见徐曼青要“应战”,聂书梅多少有些担心,秀气的眉关因此而微微蹙着,反倒是极*风雅的孔小姐一脸兴致盎然的模样,极想听听徐曼青能做出怎样的咏荷诗来。

只听徐曼青缓缓轻吟道:“荷花宫样美人妆,荷叶临风翠做裳。昨夜夜凉凉似水,羡蕖宛在水中央。”(注)

众人一听,登时愣了一下。

这诗用词简练却十分工整,难得的是意境极好,以徐曼青这样出身的女子来说,能做出这样的诗来实属难得。

孔小姐第一个称了好,既然这孔小姐在众贵妇千金中隐隐有文客之领衔的地位,其他胸中笔墨没有她好的人便只有随声应和的份了。

这张氏给徐曼青挖坑不成却被反将了一军,脸上顿时一阵青红皂白的十分精彩。

梁夫人看向徐曼青的眼神尽是欣赏,若换做别人被人这般三番五次地穿小鞋,早就按捺不住要发难了。再说这张氏夫家的官衔也没比项望山的高,且还是个没有实职的文散官,而徐曼青多番忍让不说,还极有风度地化解了尴尬,实在难得。

招呼着众人往池心亭走,众贵妇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只有那张氏无人问津,堪堪地落在了最后边。

张氏不甘心灰溜溜地走在最后,便咬了牙疾行几步超过了徐曼青一行人。

那聂书梅见张氏这般模样心中更是郁愤,便也加快两步尾随上去,之后趁人不注意,十分“不小心”地踩了张氏的鞋跟一下。

那张氏本就是在临水小桥上行走,那小桥为了方便泛舟采荷,故而没有围栏。

张氏被聂书梅这般一踩,重心不稳,哐当一下就给翻到了水里去,顿时激起一大滩水花来。

“哎呀不好,有人落水啦!”

众人被这大动静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回过头来。

只见张氏在水里扑腾着,忽上忽下地大喊救命,梁夫人身边的婆子赶紧跳了下去将张氏稳住。

待那几个救人的婆子下了水后,众人才发现这池塘的水并不深,根本就淹不过张氏的脖子。只是那张氏忽然落水被吓坏了,情急之下乱蹬乱踩根本就没发现这池塘可以立住脚,生生地灌了一肚子的池水进去,被捞上来的时候还被呛得上气不接下气。

如今那张氏满身泥泞,脸上的妆早就被湖水泡花了,披头散发地倒在地上吐水,模样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众人见着张氏这般模样皆窃笑连连,特别是聂书梅那丫头,就差没乐得哼小曲儿了,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跟她嫡亲大哥简直如出一辙。

只听张氏回过魂来之后就在那大吵大嚷说有人在背后推她,还让梁夫人一定要把那想要害人性命的人给揪出来绳之以法。

可惜聂书梅做事干净利落让人抓不到把柄,除了徐曼青和孔小姐之外根本没人注意到这种小细节,多数人都是听到声响之后才回过头来,那时候的张氏已经在水里各种扑腾了。

见那张氏失了理智,梁夫人皱了眉道:“赶紧将赵夫人送下去更衣歇息。”

那“罪魁祸首”聂书梅见张氏被两婆子扶走,不禁呲了一声道:“这水塘子这么浅根本淹不死人,这张氏还真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孔小姐虽说做不出聂书梅这样出格的举动,但却也觉得那张氏烦人得厉害,是该受点教训,脸上也带着些许快意的笑。

徐曼青赶紧扯了聂书梅一把,让她别再继续火上浇油了。待这段小插曲过去之后,一行人又有说有笑地到池心亭赏荷纳凉去。

没了张氏这只烦人的苍蝇,余下来的时间十分好过。就是在赏荷结束之后梁夫人又给安排了戏班子唱戏,徐曼青听得那些戏子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真心表示没有欣赏国粹的艺术细胞,若不是掐大腿强撑着,差点没给睡过去了。

待好不容易熬到收宴的时辰,梁夫人这才将宾客陆续送走。梁府的下人受命在二门处备了许多刚采摘下来的新鲜荷花,若是有人喜欢可随意取要。

徐曼青向来*荷,便和聂书梅一起拿了一大捧荷花后刚要跟梁夫人告辞离去。

谁知那刚将几位客人送走的梁夫人从大门处回了来,见了相伴而行的两人,一脸神秘地当着徐曼青的面将聂书梅扯过一边去咬耳朵。

聂书梅一边听着一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徐曼青又见两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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