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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十二国记-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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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辅也请陛下不要太伤心。”

阳子点了点头,心想:“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之前有里府的人来验尸了,他问:“远甫和桂桂呢?”

“不在。”阳子只能这么回答。要是连桂桂也死了,那阳子应该怎样向兰玉交代?反过来,要是桂桂或过来了,那又应该怎样向他说明他姐姐已死的事实?还有,远甫呢?

“要是你当时在的话就好了。”不用别人这么说,阳子自己也觉得如果当时自己在场的话,一定不会让他们三人受到半点委屈的。

“骠骑,代我向景麒道谢,说很感谢他把桂桂送回宫中。”

“是。但不知主上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找远甫。”

“主上……”

“我有一点线索,不管如何我都要把远甫找回来,还有要把犯人绳之以法!”

“这样的话,台辅会很担心的。”

“你跟他说我会谨慎行事的,我不能让这事情就这样子结束。让他给一点时间给我。你就这样跟他说。”

“遵命。”骠骑回答。

说毕,骠骑就飘然而去。在这里又只剩下阳子,屋外呼啸的风声不断。

已经没有人来点灯了,没有人加炭,没有人做那些热气腾腾的饭菜。那个少女,已经一去不返了。

阳子默默地拿起身旁的长刀。这是庆国的秘宝水禺刀。

这把刀是把一只强大的魔兽封印起来,让它化为刀身和鞘。因此要是能支配这把刀的话,可从刀身看到过去与未来,而鞘则可看透人的心。

阳子轻轻抽出长刀,看着寒光闪闪的刀身。这刀原形是水,因此可以根据主人的不同而变化为不同的形状。它是由达王制造的,当时的形状是一柄偃月刀,没有刀鞘。名字不叫水禺刀,而叫水鉴刀。据说是可以明白主人心中疑惑的刀。后来达王做了刀鞘。每次更换主人,刀的形状都会随之而变。现在就变成阳子手中的长刀。至于刀鞘也会随刀的形状而变化,要是只有刀而没鞘,那刀就会变成一柄狂刀,魔刀。但是,阳子却丢失了那刀鞘。

因此这应该叫水鉴刀。

虽然阳子已经命令冬宫制作刀鞘,但无论是怎样的刀鞘都封印不了这把刀。所以这把刀的魔性日益增强。可能快要强大到连阳子也驾驭不了的地步。现在刀身上显示出的都是一些人世间丑恶的东西。所以官员们都指责阳子竟然丢失了庆国历代相传的重宝。

阳子盯着刀身好一会儿,最后叹了一口气,“还是不行。”

刀身上显示出来的幻影中根本就找不到远甫的身影。

“班渠……”

“是。”黑暗中一个声音说道。

“我要睡一会儿,你就在城门打开之前叫醒我,我一早就要去拓峰。”

“遵命。”

一早,阳子就离开北韦,直奔拓峰。因为有路人说看到当时有一群像是拓峰的人冲进了里家。于是她要想到去找那个叫劳的人。那个为蒙面人带路的男人。还有在拓峰那个旅馆里的大汉。她猜想,杀害兰玉的、刺伤桂桂的,掳走远甫的那帮人,肯定与拓峰有关系。阳子在清寒的街上走着,终于到了劳的家。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于是又再敲了几下。这时,路上走来了一位老婆婆。

“你一大早找谁啊,要是找劳的话,他不在家。”

阳子回过头去,看到老婆婆脸色阴沉。

“不在家?”

“消失了,可能是连夜逃亡吧。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总是有一些凶神恶煞的人来找他。可能出了什么事吧。”

“那时什么时候?”

“不知道,好像很久之前的事了,大概半个月以前吧。”

半个月前,就是阳子跟踪到这里来的时候。

“是要避开我?”阳子想着,开口问道:“老人家你知道与劳先生交往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吗?劳先生现在又在哪里呢?”

“不知道。不过他离开了更好,省得那些不明来历的人出出入入。”突然,老婆婆好像想起什么事似的说:“我记得有一个很古怪的男人经常来这里。他总是偷偷摸摸的。”

“是不是蒙着脸?”

“啊,对啊,总是蒙这脸。年龄应该是接近四十吧。”

“年近四十?”阳子努力地想,但想不起这样一个人。

“喂,劳是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应该不是吧……”

“哼,”老婆婆不屑地说,“就算现在没做,迟早都会做。我总是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是北韦的人吗?”

“当然不是啦。他是去年秋天才到这里来住的。也没跟邻居打招呼,也不说话。我们也不愿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反正不是好人。”

“是吗……”阳子低下了头。

出了北韦,阳子叫来班渠。班渠是跑得最快的骑兽之一。要是用遁甲之术的话就更快,但这样是不可以载人的。阳子骑上去,挑一些不太热闹的路,一口气跑到拓峰,在拓峰旁边停下来,走进城门,一直向那家旅馆走去。

他们肯定与这有某些关系。阳子想。

在里家出现过的那个男人回了拓峰,在阳子第一次与他碰头时,她感到那男人有点不寻常。

其实,除了他以外,还有什么其他人可以,怀疑的呢。阳子一直都这么想。

蒙面人,叫劳的人都失去行踪,对于阳子来说,就只有找曾经进出过劳的家的那个男人。

阳子快步走过狭窄的小巷,终于见到那家旅馆,于是阳子飞快地跑到门前。轻轻一推前门。

“什么?”

门是锁着的。前门旁边的窗户也是紧闭的。阳子轻轻敲了敲门,和在劳家的情况一样,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为什么!”阳子用力捶了一下门,转过身,向对面那户人家走去。门也是闭着的,阳子用力地敲了敲门。

“谁?”

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探出头来。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对面那家旅馆……”

“啊,”那人看了旅馆一眼说:“好像已经停业了。”

“停业?但我昨天来的时候还开放的啊。”

“那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们是在晚上收拾行李走的。”

“昨晚?”阳子不禁握紧拳头,问:“你知道那个大汉是什么人吗?”

“啊?你说那虎背熊腰的那个?他叫虎啸啊。”

“对。那么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呢?”

“是夕辉啊?他是虎啸的弟弟。你是来干什么的?找虎啸的?”

“不,我是来找一个叫铃的女孩子的。”

“哈,”男人打了个哈欠,搔了搔脖子说:“是骑三骓的姑娘吧。他们都离开了。不好意思,我没问他们去哪里。那……你又是谁?”

阳子没回答,只是轻轻一点头,转身就走。背后的男人大骂她没礼貌,但阳子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昨天虎啸不在,铃还对自己说“请以后再来。”

虎啸昨天去哪里了呢?为什么他们要匆匆忙忙地搬走了呢?昨天里家被血洗的大概就是这个时候。

“虎啸……”

一定跟他有关系,他肯定是血洗里家,然后现在就潜逃,但铃说“请以后再来。”这句话却令人费解。

“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让远甫忧心忡忡的蒙面人经常出入劳的家。也曾经在劳的家里见过虎啸。血洗里家的那帮人回到拓峰来。虎啸、夕辉、海客铃,在拓峰被撞死的少年……阳子搞不清个中的关系。

“我要找虎啸……”

但是还没到绝望的时候。虎啸,夕辉、还有骑着三骓的铃,线索还没断。

“我一定要,找到你……”

2

经常在祥琼借宿的地方出没的大概有三十人左右。有些人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来的人也有很多人,祥琼数了一下,大概有五十人以上。而且一般都是与桓魋相识。

他们称呼自己为佣兵,确实是这样。祥琼就见到他们经常被一些过路的客商聘请去做保镖,保护商人还有货物的安全。但是也有一些人整天坐在家中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而有些人也不像是有工作的,但却一天到晚跑到外面去的。而桓魋就更特别,也没有工作,也不出去找工作,去整天就呆在家里。

祥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桓魋,“莫非因为有我在,所以你不放心出去?”

桓魋不断摇头,说:“不是这样的。我本来就是一个懒惰的人。”

在这里住的人一有空就会拿起刀剑对练起来。桓魋一般都不参加,大多数情况都是坐在一旁看着。

但是,可以看得出,桓魋是这里的主人,因为每一个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说话语气都很客气。他们经常都在一起聊天聊到很晚,一般都是谈城中发生的生活琐事。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很憎恨和州侯呀峰。

侠客?

他们对现在朝廷统治的不满,对劳役群众的法规的反叛,都说明他们是一群侠客。这连祥琼也看得出。而且她觉得还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因为桓魋总会照顾好到这里来的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

“但是钱从哪里来?”

难道他真的出身于富贵之家?但哪怕是这样,也不能像他那样子花钱啊。

祥琼猜想着:“难道,出入这里的人都是桓魋请来的佣兵?抑或是,就连桓魋自己也……”

她一边想一边把水倒进井口边上的水瓶里,就在这时候,门外来了一辆马车,祥琼抬头开过去,只见马车上下来了一个蒙着脸的人,他低着头,口默默地走进院子里来,然后把门关上,这样他才抬起头来。只听到外面的马车扬长而去。

“请问你找谁?”祥琼问道。那人摘下蒙着脸的布。只见他大概四十岁左右年纪,眉宇间自有一种威严。

“你是谁?”那人用低沉的声音问祥琼。

祥琼心里纳闷,她轻轻—点头,说:“我是在这里做杂活的。那请问你是……”

“我来找桓魋。他在不在?”

“啊,在。”

男人点了点头,径自往放里走去。根本就没有让祥琼通传或让她带路的意思。祥琼急忙走过去对他说:“不好意思,请问你是什么人?”祥琼心里想,这人好奇怪,怎么随随便便就进人家的房子?而且这里可不时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来的。于是祥琼想要问个明白。

“你是桓魋的朋友?”

看到祥琼张开两手,挡在前面,那男人似笑非笑地眯起了眼。

“哼,桓魋找到一个好女仆啊。我叫柴望,麻烦你想桓魋通传一声。”

祥琼点了点头,暗暗地说:“我又不是女仆。”她跑上台阶,正要走进正堂,刚好见桓魋走了出来。

“啊,桓魋……”

“嗯。”桓魋点了点头,显然他是听到祥琼的吵闹声所以出来看看吧。只见桓魋向那人深深鞠了一躬,柴望随便地点了点头还礼。然后走上台阶,径自走进正堂。

“桓魋,那人是……”

“嗯,我向你介绍,你过来……”

进了前厅就是大厅,在对着正门的墙上贴有堂福和对联。下面有神台,前面有一张四方桌,在那里放有一张板凳。通常那是一家之主坐的位置,平时是桓魋坐的。但这时,当祥琼和桓魋走进来的时候,柴望已经坐在那里。

“你雇佣了一个有趣的女孩做仆人啊。”

听柴望这么说,桓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她不是我雇佣的。”接着桓魋就把怎样救了祥琼的,大概地说了一下。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有如此胆量,但不知这是不是你不知道在和州向官吏扔石头的后果啊。”

“她不可能不清楚的,她是芳国人。”

柴望看了看祥琼,说:“你是芳国人?哪里出生的?”

祥琼有点犹豫,不知道应该照直说是蒲苏出生呢,还是应该说惠州新道出生。

“我是……蒲苏的……”

“哦,原来你是蒲苏的……”

柴望没有接着说下去,他话题一转,说:“那祥琼啊,你知道出入于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

“和州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和州侯呀峰造成的。他把和州当做是自己的东西,贪脏枉法,残害百姓,涂炭生灵。我们怎么可以任由这种禽兽留在世上!



“对。”

“本来这是应该由国王主持的事情,但是新王才登基,执政日短,毫无经验,所以以前在予王时代朝中官吏争权夺利的情况还在继续。国王只是登上王位半年,所以是没什么能力治理这个国家的。全国九州的事务她根本不了解,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国王并非普通人,而由胎果而来。”

祥琼点了点头。

“在这里有呀峰为患,毒害和州百姓,所以人民的不满之情越来越重。可能国王也很希望了解庆国九州的事,我也很盼望她能多了解庆国人民的苦难。”

“是的,这个我明白。”

“与其说要打倒呀峰,拯救和州百姓,不如说要让国王得知现今和州处于一个什么样的苦境之下。哪怕不是由我们打倒呀峰,只要国王能够让他受到应得的惩罚那我们就感到很欣慰。但是也有可能我们都被看做是国王和呀峰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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