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鬼事-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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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和老李是没有徒弟的。
“知道你有个好徒弟，能不能不要一见我们就提这茬儿？”老秦接过白酒，一使劲将盖子拧开说道。
“行，就不刺激你俩了！老太婆，赶紧上菜煮饺子，吃完我们好搓两圈！”师父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冲正在厨房忙活着的老伴儿喊了一嗓子。其实他们年龄不大，也就4出头而已。
“吃喝玩去我家打，打通宵，明天接着在我家喝酒！”老秦起身将几人面前的酒杯一一斟满之后说道。
“去你家干嘛？我这里有麻将机，去你家在破桌子上干搓么？”李青的师父逮着机会就会拿话去调侃这个老友一句。
“你特么存心的吧？我家明天贺屋酒啊。别以为就你们家能起新房子，我家大小子也不孬，出去三年就够钱起房子了。对了，明天别忘记送礼啊，这些年你家破事儿多，老子可算是逮着机会能见着一回回头钱了！”桌上摆了两道凉菜，一道卤鸡爪，一道盐水花生。老秦等不及热菜上桌，端起杯子滋溜了一口，然后伸出筷子开吃道。
“得，最近老板接了一大活儿，一直忙我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老秦，这口酒算我给你赔不是了。就依你，待会去你家闹腾一夜，明天接着喝你家的贺屋酒！李青，明天不忙吧？不忙就留下来一起热闹热闹！”打小儿一起长大的朋友，家里起了房子要办酒，这么大的喜事自己居然忘了。端起杯子给老友陪了个礼之后，师父转头问李青道。
“这个，不忙啊！”李青闻言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端起杯子陪了师父一口然后说道。元旦呢，新一年的第一天，他本来是要在家陪父母的。只是师父当着朋友的面开了口，他要是说忙，那可就拂了师父的面子。心里轻叹一声，李青心里琢磨，等春节放假吧，只有那个时候能多陪陪父母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老太婆你磨蹭个卵？赶紧上菜！”师父闻言自然是高兴的，将杯子一放，扭头就冲厨房吼了一嗓子。在自己家，他要体现出绝对的权威来。哪怕事后再去哄自家的婆娘，当下也要做出说一不二的样子来。
双丸火锅，香菜拌牛肉，黄豆焖蹄花很快就被女主人先后端了出来。将菜摆好之后，李青的师娘还刻意狠狠剜了自家的男人一眼，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在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所谓双丸，就是鱼丸子和肉丸子。至于蹄花，各地的叫法不同，有的叫猪手，有的叫猪脚，有的叫猪蹄儿。总之，就是猪的蹄子！硬菜一上桌，这气氛又热闹了几分。李青的师娘将自家帮厨的闺女扯了扯，将她扯进了厨房。平常没什么，可是今天有客人在。自家的男人又是个臭讲究的脾气，依然还是遵照着以往的规矩，不让女人上桌。
“师娘师妹一起吃啊！”李青知道自己师父的讲究，可是他觉得，都什么年代了，大家还是平等一些的好。再说了，师娘忙活了半天，末了却要去厨房吃饭，这让他这个做徒弟的心里觉得很有些不好意思！
“嗯哼！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怎么？心疼你师妹了？我说，你未娶她未嫁。我看你这小子是个能吃出饭来的人，不如你和我家丫头凑合凑合？”喝下一杯酒，李青的师父那张嘴就开始不把门了。他太中意自己这个徒弟了，他觉得要不了几年，自己这个徒弟就能成为小城屈一指的装修师傅。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他，委屈不了！
“师父你说啥呢！”李青本人还真就压根没往这上头想过，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和目标，就是多挣钱。争取过个三两年，能给爸妈买上一套电梯房，省得他们天天爬楼梯。
“嘿嘿，臭小子还知道害臊了！过年去你家认个门，顺道儿跟亲家谈谈这事儿去！”李青喝酒上脸，眼下这脸上的红晕，却被师父误会为害羞的表现了。师父这番话一出口，李青当时在心里就叫苦不迭起来。这好端端来过个节，怎么就给家里的父母过出个亲家来了呢？
两瓶酒四个人喝，一人平均划拉下去半斤的样子。吃过一碗水饺，将肚子填饱，将酒劲往下压了压。几个人就晃荡着往老秦的新屋走去，老秦家离这里不远，步行一根烟的工夫也就到了。房子外边的瓷砖刚贴好没几天，煞白煞白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些晃眼。进门就是堂屋，然后堂屋左右又分了两间卧室出来。穿过堂屋就是厨房，堂屋和厨房之间有个小过道。过道那里有楼梯，可以通往二楼，这就是老秦家新屋的构造和格局。在小城这地界上，起私屋大体的构造都差不多。
“来来，特么老子也买了麻将机，今晚开个张！那个谁来着的，待会别睡了，半夜煮点豆丝宵个夜。”老秦明显有些高了，晃荡着走到房门口，对着自己正在看电视的婆娘就嚷嚷了起来。儿子和那个未婚的儿媳妇住在二楼，老秦心里美，这的，出点事才好。出了事，自己去亲家家里提亲也硬气一些！
“这死东西，又喝多了吧？赶紧打你的牌去，半夜饿了再说！”老秦的媳妇正嗑着瓜子，津津有味的看着《来治猩猩的你》，闻言将瓜子壳扔垃圾桶里，白了酒气熏天的老秦一眼道。都教授咋就恁帅呢？老秦媳妇心里轻叹了一声。
第506章 赢了才准走（）
“东风！”老秦端起身边的茶缸子喝了一口，随手将手里的东风打了出来。．『．牌打到半夜，他身前的抽屉里已经装了几百块零钱。他觉得今天自己的手气确实不错，要什么牌就来什么牌，想胡什么就能胡什么。家里的新房已经起了，如今打牌的手气又这么好，这难道是要转运的节奏么？老秦点了支烟，手指轻轻在麻将机上敲着，心中很是有些惬意！
“大家等我会儿，我去上个厕所！”几圈牌打下来，老李一直在拖车。心里一琢磨这不行啊，家里的婆娘一个月才给2的烟钱。眼看兜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他决定去厕所溜达一圈，换换运气！在小城这里有个说法，就是打牌的手气不好，去去厕所，或者吃过饭后会转运！真假是不知道，不过很多人先赢钱，吃过饭后倒输出去的事情倒是很常见。还有一种，就是四圈下来，摸风！东南西北摸到哪张，就坐哪个方位。
“你小子是想转运吧？哈哈！快去，我们等你！”打了几个小时的牌，老秦精神上也有些掐不住了。闻言挥挥手，把牌一扑，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他家的婆娘，此时已经在房里鼾是鼾屁是屁了，指望她起来做宵夜已经是不可能。老秦摸了摸肚子，决定趁老李上厕所的时间去厨房给大家煮几碗豆丝吃吃提提精神。
“这特么，就剩2了。要是再输下去，连天亮都熬不到。”老秦家里就有厕所，可是人家是新房子，老李觉得自己在人家新房子里解决问题似乎有些不合适。走出了老秦的家，他点了支烟来到离屋子不远处的那个旧茅厕里尿了起来。打了几个哆嗦，甩了甩滴在鞋面上的尿渍，老李借着老秦家门口的灯光掏了掏衣兜，轻叹一声道。
钱快输光了，可是现在这个点说散了也不合适。老李决定先回去接着打，看情况再做决定。要是赶回了本就没问题，要是把钱输光了，那时候再说散场相信老兄弟几个也不会对他有什么意见。
“在屋里没觉得，外头真特么冷！”一阵冷风刮过，老李不由打了个冷颤。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嘴里嘟囔着就往老秦家走去。老秦家门口的路灯泛起了一圈光晕，将乡间土路映照得朦朦胧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打牌的原因，老李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花，不远处的那盏路灯看在眼里有些模糊的感觉。
“老李，上个厕所去了半个小时，老子以为你掉茅坑里去了呢！快来吃豆丝，吃完接着打牌！”三缺一，等老秦把豆丝煮好，招呼李青和他师父吃完之后，三个人又抽了根烟，老李才从外头推门进来！老秦将放在麻将机上的豆丝往落座的老李面前推了推说道。
“不吃了，开始打吧！”老李低着头将还温热着的豆丝推回老秦面前瓮声道。
“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打牌都是有输有赢的，是不是没钱了？我借你点儿，说好了要还的啊！”老秦看着老李那张苍白的脸，扔了支烟过去后拉开面前的抽屉从里面数了1块钱递过去道。天亮就要准备贺屋酒了，他不想多年的老友因为输钱而不愉快。
“我有钱！”老李从兜里摸出一沓百元大钞来放在面前说道。
“老李财了，这都有一万吧？你莫不是中奖了？”老秦看着那厚厚一沓钞票眨么眨么眼问道。老李家境一般，作为老友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这一见从未阔过的老友忽然阔了起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中奖了。要不然凭老李家里的环境，哪里会有这一万块？
“不偷不抢，别人给的。打吧！”老李头也不抬的将方才扑倒在桌上的麻将立了起来，仔细看着面前的麻将牌说道。
“这，都说钱随大伴，这话还真没错。老李把一万块往桌上一扔，这手气”过了个把小时，老秦不光将之前赢的几百吐了出去，自己还倒贴出去好几十。咽了口唾沫，老秦起身回屋又拿了几百揣身上出来说道。不仅他输了，作陪的李青和师父也没能幸免。
“这个，咱们不打了吧！还有两三个小时就天亮了，大家休息一下，天亮过来帮忙怎么样？”又过一小时，李青和师父兜里的钱已经输了个一干二净。看了看徒弟，师父起身说道。见过赢钱的，他没见过老李这般赢法。牌道手里不出三张就胡，照这样下去，得要多少钱输？
“都别走，接着打！”出乎意料的是，输家提出散场，老李这个赢家似乎还不情愿的样子。将牌都推进麻将机里，他一抬手坐在那里说道。
“我说老李，你今晚赢了不少了。够你抽几个月的烟了，散了吧散了吧！觉得不过瘾，明天中午咱们喝过贺屋酒再接着打！”老秦也觉得今晚老李的手气好得不像话，见李青和他师父有意散场，也随之起身对犹自坐在那里不动的老李说道。牌技再高，也顶不住人家手气好。他想等中午喝过酒，再找机会翻本。眼下，还是算了吧！
“我说，谁都不许走，接着打！”见眼前三个人都不想陪自己打牌了，老李忽然将手往麻将桌上一拍，抬起他那张显得有些乌青的脸吼了一声。一巴掌拍下来，屋子里的灯也随之灭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团笼罩在麻将桌四周围的碧绿色的光线。光线打哪里来，李青三人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眼前的老李绝对不正常。
“老李，你这是”老秦想迈步向外走，却被老李那阴测测的目光盯得停下了脚步。他搓着手，哈着腰对面前这个不像是老李为人的老李问了一句。
“打牌，赢了才能走，输了的留下！”老李将面前那一沓钞票平分为四摞，分别码放到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说道。
第507章 尽人事（）
一转眼元旦三天假期就过完了，装修公司经理一大早就来到品茗小筑门前等候着工人们来上工。『ΩΩ文学』迷『．．转眼间时间已经是上午9点，眼看着工人们都已经到齐，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李青和他师父的踪影。经理急了，拿出手机就拨打了过去。这两个人可是经理手下的顶梁柱，只有他们到场，经理才敢放心开工。可是今天，从不迟到早退的师徒俩居然一起没有来上工，难道家里有什么急事不成？有急事也应该打个电话说一声啊。经理心里焦急地拿着电话来回走动着。
“什么？住院了？还没醒？哪个医院？”电话是李青的师娘接的，经理问完情况，转身上了自己那辆皮卡就往山下开去。途中他又给李青打了个电话，得到的是同样的结果。师徒俩不仅全进了医院，而且进的还是同一家医院。经理将车往市中心医院驶去，心里暗暗琢磨着这师徒俩是不是过节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毕竟现在吃东西就跟赌博一样，运气好没事，运气不好进个医院也不稀奇。谁都不知道自己吃进嘴里的食物含有多少各类元素。
“嫂子，这是怎么回事？食物中毒了？”等经理到了医院，随手在门口买了点水果提了进去。找到了李青和他师父住的病房之后，开口就李青的师娘道。两个得力干将此时正面色铁青的躺在病床上，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双目紧闭的人事不知。腕子上插着针头，床头吊着吊瓶正通过针管往他们体内输着液。
“我哪儿知道啊！两个人去朋友家打牌，打着打着就人事不省了。这师徒两个还算好的，老秦和老李两个唉，眼看喜事变丧事。”李青的师娘坐在男人身边抹着泪，伸手拉住自家男人冰冷的手臂说道。李青的父母则是坐在床边看着气若游丝的儿子，埋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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