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师秘记-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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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想想就够吓人的,那尸体说不定此刻正在那小区的某个角落里坐着,每天看着从它身边过去过来的人,但那些人却看不见它…
高老头儿说那阴神不知躲藏在哪个地方,县城这么大,我们找无可找,那就只能用奇门遁甲来卜测。像阴神这种超自然的事物,用数理奇门是卜测不到的,只能用法术来卜。
之前我曾经说过,无论数理奇门亦或法术奇门,想要卜测事物,必须要有可供卜测的依据,这种依据叫做‘用神’。如果那女人的尸体真的是被阴神为了毁去‘线索’,给藏匿了的话,我们一旦找到尸体,那种‘线索’便会成为我们卜测的‘用神’。这样说好像有点抽象,但奇门遁甲本身就是一种抽象的东西…
聂晨说:“要是那女人的尸体不是被阴神给藏匿的,比如说,是那陈老板发现那女的死了,他怕担干系,把尸体给藏了起来,那女人是死于别的原因,不是被阴神吓死的。这样的话,我们就算把尸体找到,又有什么用?”
“那也得找…”
高老头儿说,尸体如果不埋葬,不处理,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久了会有煞气形成,好比聂家老宅里那个‘死煞’,会对活人有不好的影响。必须找到那尸体,让它尽快入土为安才是。如果没法通过那尸体卜测阴神在哪儿,那就想别的办法…
陈老板带那女人去那小区,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也就是说,那女的到今天已经死了半个多月了。尸体来尸体去的,光想一想,我跟聂晨就都没有了吃东西的胃口,高老头子倒是吃的挺带劲。
盯着咕咕嘟嘟的火锅,我只是发呆,心里面胡思乱想。聂天国要真是会秘术的话,聂家老宅里当初住进阴神,说不定和他有什么关系。现在,一个阴神跑进了那片小区的那栋楼里,而那座楼和旁边楼之间那个夹道所形成的天斩煞,正冲着远处聂天国那座小楼的那间灵堂…
我暗暗打定主意,如果今晚找不到那女人的尸体,或者像聂晨说的,找到了却没法依靠它来卜测阴神的话,我就把在聂天国住处那灵堂里发现五行风水煞局的事,告诉高老头子。虽然这样可能会闹起来,产生不可预知的后果,虽然那阴神可能跟聂天国没有任何关系,但只要有任何一点线索,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高老头儿因为找不到阴神而受业报。他之前跟聂晨说业报也会作用在我身上,只是说笑。是他见到那死者腰部的泥巴印痕的,我没见,如果不能帮死者化解怨气,业报只会作用给他,而不会作用给我…
我们在这火锅店一直吃到十点多钟才出来,街上黑乎乎的,冷风不时卷过,刮的垃圾桶叮当作响。远近的建筑,已经没有了多少灯光。想到大半夜的去寻找一具尸体,我跟聂晨两个都有点发怵,高老头儿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边走一边打着嗝。
由于时间还早,我们在一块广告牌后面避风,一直蹲到十二点,这才往那小区走去。
小区没有大门,每栋楼都有保安值守,一栋两个,轮班。陈老板那栋楼的另一个保安是外地的,回家了,初六才回来。过年这几天,都是那老保安自己值班。半夜也没什么人进出,那老保安就把被褥铺在楼门口那里睡觉,相当不雅观,呼噜声震的整座楼都颤悠。
这老保安比狗还警觉,听到有人声,吭一下子就醒了。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高老头子一烟袋戳在脖子上,给戳晕了。
我跟聂晨两个都吓一跳。
“这藏獒碍事巴拉的,让他睡哩…”
正冲电梯口那桌子上,放着老保安喝剩的半瓶酒。高老头儿倒了一些在酒在小碗儿里,烧了一道助人安神睡眠的符在里面,喂给那老保安喝。我们把被褥撤了,把老保安抬到椅子上,让他趴上桌子。随手关掉一楼大厅的灯,我们朝电梯走去。
来到电梯口,聂晨停住了,回头朝那老保安看。
“怎么了?”我问。
“他这样睡,不出毛病才怪…”
聂晨从老保安的被褥里抽出条薄被子盖在他身上,这才随我们走进电梯。
“小妮儿心就是好。”高老头儿说。
聂晨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电梯上行,来到三楼。
“大爷,要怎么找那尸体?”从电梯出来,我问。
“那小妮儿是在这里死哩,咱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啥,她掉的头发啥哩,能用来卜测哩东西…”
警方曾经到这三楼查找过线索,我们用手电照着,找遍每一寸地皮,什么也没找到。
“没法卜嘞,用笨方法找吧。”高老头儿说。
“什么笨方法?”我问。
高老头儿给了我一烟锅,“木脑瓜子,我一开始教你哩那啥,望气法,你都忘了啊…”
高老头儿说,那女的已经死了半个多月了,尸体会产生煞气,不过,会很微弱。在这小区里到处看看,看哪个地方有不明的煞气,尸体可能就在那里。他说的笨方法,就是这个。
我们先是在这栋楼里,从一楼到顶楼看了一遍,风水煞气倒是有,没有不明煞气,那女人的尸体看来不在这里。
从楼里出来,我看了看表,已经一点多了。
“分头找,我哩,往东,你俩往西。”
我跟聂晨两个往西找,停车棚子,草坪,都找了,没发现有不明的煞气。这小区的路灯隔好远才一个,昏昏黄黄的。夜越来越冷,聂晨冻的不时打颤,小脸儿煞白,嘴唇青紫。
“要不你回楼里吧。”我关切的说。
“不用。”
聂晨双手抱着胸,偎靠着我,两人继续走。往西一直出了小区,一无所获,只得往回走。
“对了。”
“什么?”我问。
“那楼的后面,我们还没找过。”聂晨说。
“是哦,走,过去瞧瞧。”
那楼后面是一块垃圾区,立着一排垃圾桶。路灯的光从远处照过来,把那些桶的影子拉的斜斜长长的。
我用望气法望了一圈,这里的气场很乱,各种煞气,其中最大的,就是从两楼夹道里出来的天斩煞气,像是薄雾一样,迷迷蒙蒙的…虽然煞气很多,但我没发现有什么不明煞。就在我要停止观望的时候,突然之间,我看到天斩煞的那种‘煞雾’里,隐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土色之气…
我的心就像是被重锤给擂了一下,倒退一步,差点撞翻一只垃圾桶。
“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聂晨问。
“不明煞气!”
“在哪里?”
第三十七章 尸体在这里()
“从这夹道里出来的,那女尸可能就在这夹道里!”
这两楼的夹道大概一米多宽,站在夹道口往里看,里面很多垃圾跟杂物。风从对面灌过来,吹的塑料袋子什么的噼噼啪啪的响。
用手电往里照,没看到有什么女尸。
“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我说。
“你小心。”
“嗯。”
我稳定了下情绪,抬脚跨进夹道。这里面什么都有,脚踩在杂物上,咯咯吱吱的响,耳边风呜呜的,寒气透骨。两边的墙壁,像要倒下来似的,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当我快走到夹道中央的时候,我看到一种烟状物,隐隐现现的团聚在两件被杂物顶起来的破衣服中间。
这烟雾看着并不浓,但手电光照上去,却被它给吞噬了似的,根本就照射不透。夹道里的风这么大,对这烟雾没一点儿影响…
犹豫了片刻,我屏住呼吸,一点点把胳膊伸了过去,手触到烟雾,就像是触在了棉花糖上。我咬牙往里一伸,感觉抓住了一只冰凉的手腕,本能的往后一拽,一个人从那种烟雾里面钻了出来,‘扑腾’一下倒在了我脚边…
我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好一阵子,心还在狂乱跳动。刚才拉那人的左手,凉的像在冰箱里冻过,完全不听我使唤。
终于,我小心翼翼走上前。这应该就是那女尸了,手电光下,‘她’两只手抱着头,以一种蹲着的状态,脸朝下趴在地上。她的头发已经没有了光泽,一绺一绺的粘在一起,散乱的贴在背上。
“晨晨,来啊…”
看到这女尸,聂晨吓得惊叫一声。这女尸出来以后,那种烟雾就不见了。
“要把她弄出去。”
“怎么弄?”聂晨问。
我想了想说:“你帮我照着,我把她提出去。”
“提出去?”聂晨吃惊的问。
“嗯,你帮我照着…”
把手电筒递给聂晨,我走到离那女尸大概一尺多远的位置,感觉一切都静了下来,风声好像也听不到了。
我两手搓了搓,看向聂晨,她站在那里,右手打着手电,左手捂着左眼,右眼眯开一条缝,缩着脖子冲我看,刘海被风吹的来回摆动,样子特别可爱。
我勉强冲她笑了笑,收回目光,把手伸向那女尸…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心都要停跳了,小腿肚子上的肉越绷越紧。手电照过来的光微微晃动,是聂晨的胳膊在抖。
终于,我的手触到了女尸的手腕,凉意就像过电一样,顺着我手爬上来,一下钻进了心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聂晨发出一声低呼。
我一咬牙,正要用手握住女尸手腕,那女尸忽然朝我这边倾倒过来。我往后急退,后背‘砰’撞在了墙上。虽然衣服很厚,但我还是听到自己的脊柱‘咯吱’一声响。两眼一黑的同时,我感觉有东西压住了我的脚,随即,就听聂晨‘啊’叫了一声。
我忍着疼痛,低头一看,心差点没跳出来…那女尸原本趴在地上,此刻翻倒了过来,仍然保持着那种蹲着的姿势,后背压着我的脚,脸正冲着我。
‘她’的嘴以一种很夸张的程度张开着,像是要吃人一样,舌头已经发黑了,僵直的从嘴里伸出一小截。她的眼睛被狰狞的表情挤成了三角状,整个眼球都是白的,空茫茫的‘看’着我,额头上卷曲的刘海,被风吹的一动一动的…
这女尸的样子太过可怕,聂晨没把手电扔掉从这夹道里跑出去,算是很难得了。我身上的毛孔一张一缩的,虽然隔着鞋子,但我仍能感觉到这女尸身上的凉意…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镇定下来。每朝这女尸的脸看一眼,我心就直抖。我尽量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脚上,一点点把脚从这女尸的身子底下抽了出来。
“冷雨,还要把她弄出去吗?”聂晨颤抖着问。
“弄,别怕。”
我用脚先是碰了碰这女尸,‘她’没任何反应。越是犹豫,心里越是紧张害怕。我不去看女尸的脸,盯准‘她’两只手腕,一弓腰便抓住了。
随着我往上提,女尸的胳膊发出咯咯吱吱的肌腱开裂声。终于,女尸被我提了起来,这女的瘦瘦的,个子看着也不高,尸体却死沉死沉的。
“晨…晨晨,走!”
聂晨用手电照着我,往夹道外退。我提着女尸,每跨一步,这女尸蜷曲在胸前的腿便上下颤一颤。由于‘她’的两只手被我提的不再抱着头,她的头耷拉了下去。脖子像没有骨头一样,身体摇荡,头也跟着摆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把女尸从夹道里提了出来。来到垃圾区正中的空场地上,我命聂晨退开,小声冲那女尸说了句,对不住了。我把女尸一点点的往下放,待‘她’脚挨到地,我两手一松,跳到一旁,那女尸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绕过那排垃圾桶,我跟聂晨两个来到一处灯光明亮的地方。我看向聂晨,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神就像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路灯光照射下,我两只手的手掌心上,各有一道白印子,用鼻子一闻,有一种很古怪的气味儿。
就像是,手抓过冰箱里冻了很久的那种变质的冻肉,留下的气味儿。我的胃有点痉挛,摸出纸巾,把两手擦了又擦。
“我帮你…”
聂晨把我左手拉过去,帮我擦手,她的头发垂在我手腕上,拂来拂去,麻麻痒痒的。
“啊…”
聂晨把嘴一张,我急忙把手抽了回来,“你干什么?”
“咬你。”聂晨说,“你胆子真大,那女人的尸体那么吓人,简直比贞子还恐怖,你都敢提。”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其实,最初看到那女尸的样子,我也差点没吓尿了。从那女尸的表情来看,‘她’应该就是被吓死的…
“走,去看看高大爷回来了没。”我说。
“好。”
我踮起脚,朝那女尸看了一眼,只见‘她’翻侧过了身子,应该是被风给吹倒的。两腿蜷着的那种姿势,看着就像在睡觉一样…
高老头子还没回来,我们往东找了一圈没找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