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师秘记-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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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在回想,“那是…炼钢造铁搞跃进那个时候,为了方便往山外面运输木料炼钢,上面专门拨下来款项,在我们村儿南面那里修了一条通往山里的,简易的公路,每天都有军车在那路上来来往往…说起来,那件事发生的前几天,我们村儿先出了一件怪事儿…”
“什么怪事儿?”我忍不住问。
“井…”村长说:“我们村儿用来吃水灌溉的一口老井,几百年都没干过,那天有个村民去打水,发现那井干了,干的见了底。当时传开以后,村里面人心惶惶的,都跑去看那井。村子里一些上了年纪的说,这是肯定要出什么事儿了,井龙王被吓跑,所以井就干了…井水干了没几天,一个起大雾的早上,一辆军车抛锚在了我们村村南的那条公路上…”
“那辆车里拉的根本就不是木料,而是全是死人。当时特别奇怪,只要把那些死人从车上卸下来,车就能发动,一装上去,立马就熄火。当时不管是开车的还是押车的那些当兵的,都毛了,赶紧联系上级,看怎么处理。后来,上面专门从,也不知是哪里,抽调过来一个三反五反运动那时候,被打成右派劳动改造的懂玄学的干部。那人当时围着那军车转了几圈,连说奇怪,他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一会儿又看看我们村儿。看了大半天,他从村里找来一个村民,然后问,你们村里以前是不是被镇住过一个死人?”
“那个村民说他不大清楚,要去找村里的丧葬师问一问。当时,我们村儿的丧葬师,就是贵川他爹。村民把他找来以后,他一口承认,解放前那时候,有一个姓陈的人,被人镇在了村东南的乱坟地里。那干部连连点头说,果然是这样,怪不得呢…他嘟囔了有一阵,跑去跟那开车的军人说,去跟你上级说吧,之所以走到这里,车怎么也发动不起来,是因为有‘东西’要留车里的这些死人,由于牵涉到超自然的事物,你们是别想把这些死人给带走的,就地葬了吧,就葬进这个村子村南的乱坟地里…”
这个村长讲的,跟当初孙贵川讲的不大一样,我想,肯定村长讲的才是事实。
“后面呢?”我问。
“后面据说,那个干部回到劳改处的第二天就死了…”
“死了?”我惊讶问。
“嗯…”村长点头,“据说,好像是被吓死的…”
屋子里感觉冷飕飕的,外面风越来越大了,也不知刮的什么东西,叮叮当当的响。
“那以后,我们村里就经常有人做同样的一个梦,梦到有一个黑乎乎看不见脸的东西,在村外围着我们村子转,‘呜呜呜’的叫…持续了好一阵子,这个梦才消失。再后来,就到了十年动乱。动乱初期破四旧那个时候,我们村有人想要砸那座山神庙,但听说往西的山里有个叫仁义村的地方,就是因为村民砸了山神庙,一整个村的人差点被山体塌方给压死,所以吓得不敢砸了。”
“再往后就到了八十年代,那时候已经改革开放了,我爹当时岁数已经不小了,但他闲不住,经常去帮人做泥瓦工。他还很爱喝酒,每次完工了,主家请客,他都是喝的烂醉了回来,终于有一天,出事了…那天,我爹去南边的一个村上给人做工,喝酒喝到大半夜才回来,路过那片乱坟地的时候,醉倒在了那里。第二天,我们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他,把他弄回到家里时,他已经快不行了,满嘴说胡话。”
“说的什么胡话?”我问。
“他说,他见到当年雇他在那座老宅里挖坑埋那口箱子的那个陈连长了。陈连长跟他说,那口箱子被他抬去山寨没多久,里面的东西就跑了出来,被某种力量给封印在了一个叫做什么岭的地方。现在,那东西生了个‘孩子’,封印也解除了,它已经跑了出来,很快就会跑到我们这里…我们都以为我爹说的是胡话,谁也没当一回事,看他那样子那么吓人,脸没一点儿活色,只想着怎么抓紧救他,可最终没救过来,我爹还是死了…”
“我们这里有一种习俗,人死了以后,在第七天还魂的那天晚上,要去叫魂,就是把魂魄喊回来,免得他找不着回家的路。我爹死的第七天那天晚上,十二点我出了家门一直往东走,去叫我爹的魂,叫完回村,路过那座山神庙的时候,我看到有个人站在那座庙山的底下,旁边还停了一辆车。我当时已经是这村里的村长了,见有个外人在那里,自然要过去问问。我就问他是干什么的,他用手往山上指了指,说他们聂局长上山拜庙去了,他在下面等着。我问他哪个聂局长,他说林业局的聂局长,至于他自己,是林业站的一个护林员…”
听到这里,我心道,村长说的这个护林员,肯定是清溪镇医院看守太平间的那个变态老头子…回想那老头儿的讲述,看来,村长遇到他,应该是他和聂天国往村东南的乱坟地里,埋那些死在南山林场伐木厂的那些人的骨灰渣子,回来那时候。那个老头儿死后给我打电话,说聂天国从坟地回来去了庙里,然后就没了下文…
“我当时也没当做一回事,那座庙虽然是我们村儿的,但也没说不允许别人拜,况且别人还是一个什么局长。跟那个人客套了几句,我就回家了。因为头晚上我爹头七,折腾到大半夜没睡好,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下午,直到贵川来叫我,我才起。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坏事了,说原来我爹临死前说的不是胡话,据一个叫聂天国的说,真有一个鬼东西,要过我们村上来了…”
“我急忙跟着贵川去见了聂天国,到那儿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头晚见到的那个什么聂局长,就是他。现在,我已经记不清聂天国长的什么模样了,只记得他戴着副眼镜,挺有气场。他跟我们说了很多,使我们不得不相信,真有个鬼东西要来了。我们就问他怎么办,他说让贵川协助他对付那东西,至于我,把村民全部召集起来,并且稳住他们…”
“第二天吃过午饭,我以开会的名义,把村民全部召集在了一起,提心吊胆的一直把他们稳到晚上。所以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事后我问贵川,他怎么也不肯说,只说跑过来的那东西被镇在了我们这村儿的一个地方,另一个东西则占据了山神庙,永久的看守着它。从此以后,如果想保村里面太平无事,必须如此这般…”
“就是每年举办庙会,摆丧席让村民吃,然后吃完让他们去拜庙,不知不觉中,把他们的财运交给庙里那东西,让它得以贿赂阴差,永久的假冒山神,以便看守箱子里跑出来的那东西,是这样吗?”
“嗯,不过,还有一些其他细节。”
“什么细节?”
“是…”
突然,外面的大门被风吹的‘咣’一声巨响。
我又是一惊,“算了,先不说这个,我问你,当年被装在那口箱子里的那东西,跑过来以后,被镇在了你们这村儿哪个地方!”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村长家的惊魂()
问完这句话,我坐在凳子上,一边看着村长,一边倾听着外面院子里的动静,左手握拳,右手则捏了一个剑指,双脚一脚靠前,一脚靠后,摆出一种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拼斗的架势。
村长把头缓缓地摇了摇,说:“我不知道,那个东西被镇在了我们村儿哪个地方…”
“你不知道?”我皱眉问。
“嗯…”村长说:“包括占据我们村儿山神庙的那个,到底是个什么,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之前跟你说,它之所以占那庙是为了看守一个东西,但它具体是个什么,我也说不好…这些,贵川应该都知道,可是他却不肯告诉我…”
我心道,孙贵川这个老鬼够奸滑的,可是,关于那军车拉尸体的事,他当初为什么要讲给我和聂晨两个外人?细细的一想,我明白了,军车运尸体走到这里熄火这件事,村里不少人都知道,所以不算是什么秘密,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只不过,具体的细节和过程,孙贵川并没有对我们说实话…
“对了,箱子里那东西,从那山里的那什么‘封印’里跑出来之后,为什么要过你们这里来?”我问村长。
“据聂天国说,他是根据那个东西的什么行动轨迹分析出来的,它要过我们这里来。具体它为什么要过来,聂天国说可能是因为这里曾经埋过它…”
我心说,是这个原因么?就因为这里曾经埋过它,所以它脱困以后,第一时间就要跑过来?我忽然又想起了自己先前心里的那个疑问,当年那个陈连长,为什么要选择在这村子里,埋藏那口箱子?随便找个荒山野岭一埋,神不知鬼不觉,也不用安排人看守,不比埋在这里强?我隐隐约约觉得,这其中可能存在某种阴谋…
“那之后呢?那东西被镇住以后,聂天国就走了么?”我问。
“嗯…”村长点头,“那之后他就走了,从此我再没见过他,具体他私下里有没有来过我们村儿,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嘞,他通过自己的人脉跟关系,令上面拨了一笔款项给我们,用于每年我们村儿庙会的时候,置办酒席…本来,我们村儿就有个拜庙的习俗,不管谁家死了人,出殡的时候都要拜山神庙,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山神是个阴神,它的庙是阴庙。传说人在死了以后,下阴间要走的第一个站就是阴庙,拜一拜山神爷,是为了让它对自己亡故的亲人好一点,不要为难对方…”
“贵川是村里的丧葬师,懂一些皮毛的阴阳风水之类,在村里很有些威望。他跟村里人说,如果村上每年举办一个庙会,山神爷不仅会保佑村里亡故的人,还会保佑在世的人…村里人当然不会有意见,什么也不用出不说,还能免费吃一顿酒席,多好,唉…”
说到这里,村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是他们不知道,那席不是那么容易吃的,席菜里面加有东西。”
“什么东西?”我问。
“是些什么,我也不清楚,都是贵川加的。加的那东西不会对人的身体有伤害,吃也吃不出来,但是嘞,一旦吃完跑去拜庙,就会丢掉运程跟财势…”
我点了点头,心说,可能是某种阴秽的物质。
“最近这几年,我们村儿每年庙会过后都会死一个人。听贵川说,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阴差贪的财运太多,兜不住了,所以每年贪一笔之后,它都要拉一个人去替它顶包。具体怎么个顶包法,那就不知道了…”
我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其实贵川也不容易,他说万一被镇住的那个东西要是跑了出来,一整个村的人都会死。这些年,他为了守那庙跟那东西,一直都是光棍汉一条,上也没老下也没小,就他一个人过…”
我想到当初,我和聂晨躲在那山神庙里时听到的,孙贵川自言自语的话…忽然间,我心里面产生了一个想法,我觉得孙贵川可能是被聂天国给利用了!
村长又摸出一根烟,我看了看时间,就快三点了。
“对了,占据山神庙的那东西,虽然一直享受香火跟村里人的供奉,可是它并没有待在那庙里,而是偶尔的时候才过去,你知道它平常待在哪个地方么?”
问完以后,我心说,这个才是关键,如果那‘东西’就是王道仁的话,聂晨是在他布了局的那座鬼宅里面中的邪,必须要找到‘他’,才能够救聂晨,这也是我们从洛阳跑回这村里来的最终目的。
“它…它在…”
村长正不知想要说什么,突然,外面大门‘咣咣’两声响。村长吓一跳,手一抖,烟掉在了地上。
这一次,大门的响声听起来不是被风给吹的,而是有人在敲门。
“出去看看。”村长说。
我本想阻止他,可是他已经起身往外走了,我只得跟了出去。
外面天很黑,‘呼呼’的还在刮大风,高处的树枝摇晃的很剧烈。风不断越过低矮的墙头灌进院子,刮的到处都是杂物,原本靠墙立着的一只马桶,被刮倒翻滚到了院子正中。
“谁啊?”
村长问,没任何回应,我心里面紧张起来。
来到大门口处,我身子一闪,挡在了村长前面,低声说:“你退后,我来开门…”
我心里默念咒语,右手握拳,用左手滑开的大门的门插,猛一下把门拉开,我右手松开拳头,正要一掌拍出去,看清是孙贵川站在那里。
“贵川,这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村长迎前一步问。
孙贵川站在那里,衣服被风吹的一鼓一鼓的,显得又瘦又小,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会被风给刮的飞走。看向他身后,没有其他人。
孙贵川目光冷冷的看了看我,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