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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罪心师-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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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适中,长相普通,短发、单眼皮、略有些近视,嘴角右上方有颗痣,如菜籽般大小,性格偏内向,社会关系很简单,根本没有仇家、情敌、也没有钱财,连凶手杀她的动机是什么警方找不到,这案子几乎什么线索都没有,成了一件难以破获的无头悬案。

    从案卷里我们还获悉,艾琴是在1月10日夜间失踪的,根据她宿友的回忆,当天艾琴是吃完晚饭负气出走,由于当时同宿舍女生违反学校规定使用电器,导致担任宿舍长的艾琴也受到处罚后,心情不佳赌气外出散心,此后再未回到宿舍,她在离开前铺平了自己的被子,说明她是打算回来的,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发现了。

    案卷里倒是说有一个目击者,目击者在10号晚间看到了艾琴穿着红色衣服出现在青鸟路,不过这目击者的口供对案件的侦破起到的作用并不是太大,根据雷卫军手下反馈回来的消息,这个目击者早在前几年就因病过世了,所以这条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雷卫军讲完了兰大碎尸案的整个过程,在说的过程中他还将艾琴的照片展示给了周天明看,我一直在观察周天明的表情,然而周天明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就好像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

    我心里产生了一丝担心,以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如果周天明不承认兰大碎尸案是他干的,我们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光有那盘磁带他承认还远远不够,我们缺少一件能定他罪的关键证物!

    可问题是这案子已经过了二十二年,想要找当年的证物相当困难了,唯一的发现就只有当年的第一现场,那间地下医院的手术室了,如果能在那里找到艾琴的血迹,那情况就不同了。

    我看了雷卫军一眼,用笔在纸上写了句:“囚禁我的那间地下室经过搜证有发现没?”

    雷卫军似乎胸有成竹,在纸上快速回复:“别担心,前两天我们就找到物证了,只是还没出结果,所以你不知道。”

    雷卫军站起打开了门,朝门外的一个警察示意了下,很快一个盛满血水的玻璃标本瓶被送了进来,当我看到瓶子里是什么的时候差点反胃的干呕,只见里面飘着一个腐朽的心脏,心脏上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孔洞,时不时还从里面钻出一种像蛆虫一样蠕动的虫子。

    雷卫军用笔敲了敲标本瓶,说:“这是在你家的电视柜里找到的,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

    周天明盯着标本瓶里的心脏,扬起嘴角,贪婪的咽了口唾沫道:“当然了。”

    雷卫军这时候突然看向了我,给了我一个复杂的眼神,突然跟周天明说:“经过我们的化验,里面的这颗心脏是易阳换下来的那颗坏心脏,但血却不是他的,而是二十多年前艾琴的血!”

    我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就炸开了,机械的看向标本瓶里的心脏,这颗心脏居然是我的!

    我的呼吸不自然了,手脚冰凉,不知觉的颤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无法形容看到自己心脏的感受,这种感觉太怪了。

    周天明仰天大笑,笑过之后他闭上了眼睛,动了动鼻子,仿佛在吸瓶子里散发出来的血腥气息,虽然他闻不到,但却像是闻到了一般,十分的享受。

    我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绕过审讯桌站到了栅栏前死死盯着他,咬牙道:“你他妈想干什么?你是怎么弄到我换下来的这颗心脏的?!”

    周天明睁开眼睛盯着我,不住的发笑,就是不回答。

    “你说啊混蛋!”我抓着栅栏发疯似的摇晃嘶吼道。

    雷卫军过来拽住了我说:“易阳,你冷静点,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颗心脏虽然是属于你的,但毕竟是你手术换下来的坏死心脏,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了,只不过是普通的医疗垃圾,我之所以敢当着你的面拿出来,就是觉得你能很好的面对,别被这家伙控制了情绪,忘记了我们的目的。”

    雷卫军的话让我多少冷静了一些,虽然我还是难以遏制的愤怒,但为了找到兰大碎尸案的真相我只好先忍了,努力调整呼吸重新坐了回去。

第215章 死亡金属() 
雷卫军对审讯的节奏把握的相当好,他并不急着发问,审讯室里一下陷入了安静,我们一直在观察周天明的表情,自从心脏标本拿进来以后周天明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标本,他就像在看一个美人似的,眼神中充满了欣赏、痴迷,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着唾沫,脸上露着贪婪的表情,让人不由的毛骨悚然。

    我有点明白了,周天明不仅仅是对血有特殊癖好,还对一切在正常人看来觉得恶心的东西有特殊的癖好,比如尸体,现在回想起来我突然恍然大悟了过来,记得第一次见到周天明的时候是在大凉山的案发现场,当时他对着油锅里弄出来的尸块眼神都是放光的,甚至把尸块当成菜一样评论,还有他每次在解剖室解剖尸体的时候都会播放歌剧,无比的兴奋,起初我以为这只是他的工作习惯,现在想来一切都很不正常!

    我的心情彻底平复了下来,雷卫军说的没错,这颗坏死的心脏已经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了,我的愤怒点简直有点莫名其妙,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了下。

    周天明见我发笑反倒收起兴奋的表情沉默了。

    想要跟精神病人交流,就必须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想问题,我抚摸了下标本瓶说:“这东西是你得意的艺术品吧?”

    周天明顿时舔了舔舌头说:“艺术品?你是第一个把它比作艺术品的人,你还是很有品味的,难道不是吗?”

    我打了个哈哈说:“病态的天才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创造的东西也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

    周天明回敬了一个大笑说:“也许现在的人还不懂的欣赏,但我敢保证我这件融合了少女纯真的血、一颗充满想象力的腐烂心脏、以及大量变种嗜血蛆的作品,在不久的将来必定有人欣赏。”

    我沉吟道:“华人科学家丁肇中说过天才和神经不正常人中间的距离是非常短的,大哲学家亚里士多德也说过没有一个天才不是带着几分疯癫的,越是精神失常,他的成就往往就越大,老周,我好像能理解你的杀人动机了,你是想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法医学家,所以才做出了这么多古怪的行为,对吗?”

    周天明突然兴奋了起来,大笑道:“哈哈哈,太好了,这世上总算有人理解我了,张天来,哈哈哈,张天来活了!不喝血你无法沉浸到那种解剖的血腥氛围中,不将尸体切割成那么多片,你无法看清楚每一根神经和血管,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为法医学做贡献!”

    我已经有了判断了,我推测的果然没错,他的杀人动机还真的就是那么简单,让自己变的更强,让自己变得更加成功,周天明应该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精神病态,索性他就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越是病态他越能成功,越是疯魔他越是能在属于自己的领域内有巨大的成就,想要成佛就首先要下地狱,一个在著名法医学杂志上发表论文,被美国人看上,甚至给他绿卡想把他挖过去的法医,原来不过是一个病态的疯子!

    我诱导周天明进了我的局,雷卫军也十分识趣的不发问了,任由我来发问。

    这时候我猛的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周天明道:“那我就明白了,兰大碎尸案根本不是你干的!”

    周天明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我,呼吸越来越快,到最后都混乱了,就连雷卫军也诧异的看向了我。

    周天明开始激动了,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拳,手脚都不由的动了起来,脚镣作响,突然他怒吼道:“是我干的,就是我干的,你凭什么说不是我干的?!”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冷笑道:“这只能说明你急于想把兰大碎尸案往自己身上揽,你是在模仿作案,致敬兰大碎尸案的真凶,你想成为他,甚至想超越他!真正的凶手不是你!”

    “不对,是我,是我啊!”周天明双眼暴突,手上青筋暴起,越发的愤怒了,如果不是他被锁在审讯椅上,我相信他现在都已经站起来,想要冲过栅栏要掐住我脖子了。

    这招我是从小雨那学来的,小雨说过有些病态的凶手,喜欢把不是自己杀的人也强加在自己身上,这样他会很有成就感,觉得自己超越了对方,杀人对于这类人来说压根没什么,他们在乎的是杀人手法,我正是利用了这种心理来审讯周天明,周天明会急于求证自己是真凶,把杀人过程全都交待出来,如果他是真凶,那所交待杀人过程肯定是掌握的线索吻合,如果不是那肯定错漏百出!

    我冷漠了下来,故意装出不搭理他的样子,对雷卫军说:“雷队,这家伙根本不是兰大碎尸案的真凶,我们可能搞错了,当年他才十六岁,怎么可能犯下这么成熟的案子,一定是搞错了。”

    雷卫军也反应了过来,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这的确不像是他干的!”

    “疯了,你们疯了,我都承认了为什么不是我,还有这一瓶子的血水为证,难道还不够吗?那你们告诉我,艾琴的血我是怎么弄到的。”

    我冷眼看着周天明说:“你是兰津公安系统里的法医,艾琴当年的血液样本都还保存在兰津公安法医实验室里,你想要弄到她的血样有什么难的?”

    “不是,这就是我当初保存下来!”周天明怒吼道。

    我一下冲到了栅栏前,瞪着周天明咬牙道:“那好,如果你能把怎么杀害艾琴的整个过程滴水不漏的描述出来,且符合现有我们掌握的线索,那我就相信你,怎么样,做不做得到?做不到可不要勉强!”

    周天明突然如释重负,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嘴角重新扬起说:“这有什么难的,人是我杀的我会不知道整个过程吗?当年。。。。。。。”

    周天明开始了叙述,雷卫军赶紧做起了笔录。

    随着周天明的叙述,我的思绪好像被拉回了二十多年前那个疯狂的时期。

    96年的那个兰津冬天,天气十分寒冷,那个时候的周天明才十六岁,但他稚嫩的脸上却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根据周天明的交待,那一年他就以优异的成绩高中毕业,并且考上了兰津医学院,而他之所以选择兰津医学院,完全是因为在填志愿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了“兰津”这个地名,他依稀记得自己是从兰津的农村出来,记得母亲从河里被捞起来的那一幕,记得自己是从兰津福利院被领养走的,他对兰津有莫名的归属感,他想回来看看。

    周天明其实是回过老家的,他站在了沈友贵的老屋前,站在了严顺的羊圈前,站在了母亲当年落水的河前,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但没有一个人把他认出来了,包括严顺。

    由于兰津医学院开学时间比其他学校晚了很多,周天明没有亲人,不知道过年是什么滋味,他习惯了孤独,习惯了沉默,他一年四季加起来说的话可能都没有普通人一个星期说的多,有时候他甚至对自己的声音都没有概念。

    他来学校报道的比较早,他有着充足的时间去游览既陌生又熟悉的兰津。

    在一个孤独的黄昏,周天明穿着连帽卫衣,将自己的脸缩在帽檐里,头低的很低,双手插兜,拖着行尸走肉般的身躯,像个幽灵一样穿梭在各大校区间,路人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因为他走路没有声音,又或者声音极低,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只是在漫无目的的游荡。

    走着走着他听到了嘈杂的音乐声,这音乐声吸引了他驻足,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过这种音乐,这音乐很特别,仿佛在宣泄歌者心里的不满,让他也跟着产生了共鸣,心中产生了一股畅快感,他停在了那里,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周天明抬头看到了兰津大学成人教育学院的招牌,看到了附近一个摆地摊卖磁带的小贩,地摊上堆满了小山似的磁带,一个双卡录音机就摆放在边上,播着这种让他产生共鸣的音乐。

    周天明被吸引了,慢慢走了过去,越靠近他越能感受到那种犹如嘶吼一般的唱腔里,有一种魔力。

    商贩见有人过来,努力向周天明推荐磁带。

    周天明指着录音机里的声音说:“唱歌还能这样唱?”

    商贩笑嘻嘻问:“喜欢吗?”

    周天明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商贩见周天明很有兴趣,立即唾沫横飞的介绍道:“同学,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叫死金摇滚,美利坚过来的舶来音乐。”

    “死金摇滚?”周天愣道。

    “同学,是死亡金属摇滚乐,国内听得人不多,你很有品位啊,怎么样,要不要来一盘?很便宜,两块钱,我这还有美国流行乐、乡村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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