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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黄河禁忌-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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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黄河断流() 
整整两天,河水一如既往地丰沛,没有丝毫干涸的迹象,我一直坐在河边,中间除了爹来给我送过饭,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河面。

    村子也并没有随着鬼太婆的死而宁静下来,我眼睁睁看着一具具尸体从水底走上岸,并给他们指明了回家的路,村民们都被脏水浇了心,分不清是人是鬼,人和尸体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既和谐又诡异。

    直到第三天的下午,我实在坚持不住倒在地上睡着,半梦半醒之间,耳朵里忽然就没了这几天一直萦绕的水流声,我猛然惊醒,瞪大了眼睛看着干枯的河床,爬起来就往家里跑。

    可是季宗卜并不在家,爹说他去找英子了。

    我一听开心极了,就跟爹在家耐心地等着,等到天黑的时候,季宗卜回来了。

    “让她跑了。”

    这是他进门说的第一句话,我整个人一慌,却听他继续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等两个时辰。”

    时辰这个用词我只在古装电视里听过,在现代社会猛地听人说觉得很奇怪,季宗卜说完之后回了屋,爹赶紧将大门锁上,然后看着我说:“你知道你那师傅是干啥的不?”

    我说知道啊,他是憋宝人。

    “那你知道他们这行有多风险不?你以后还想不想上大学了?”

    我说这个我不管,只要他能替爷爷报仇,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爹的眼珠子瞪得跟驴蛋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认命似的长叹道:“都是命啊。”

    我没有理会爹的感慨,目光一直落在他怀里的泥胎上面,这泥胎太逼真了,完全不像是人工雕刻,反而像是天然形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就觉得它那闭着的眼睛有缓缓睁开的迹象。

    爹察觉到了我眼神的异样,将泥胎紧紧搂在怀里回了屋,这个时候院子外面开始出现零零碎碎的脚步声,不知道是人还是尸,脚步声很匆忙,都是奔着河边方向去的,我坐在院子里抓耳挠腮地硬等了四个小时,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季宗卜才走了出来。

    “走吧。”

    季宗卜说了一声径直朝着门外走,爹这时也跟了出来,说用不用把泥胎带上,季宗卜冷冷说道:“我劝你最好把那东西的眼睛蒙上,等他开了眼,大罗神仙下来都救不了你们。”

    爹听了哎呦一声连忙往屋里跑,我看着季宗卜已经出了门,就赶紧跟了出去。

    村子里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丁点的灯光和生气,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曾经夜里去刘家村的场景,难道真应了爷爷的话,三岔湾也要变成下一个刘家村了吗?

    而且等来到河边我也才发现,河底一个人都没有,村里的人全都消失了。

    季宗卜依旧是那副表情,站在岸边凝视了片刻就朝着河床走了下去,我跟在他身后,看着河床中出现的一个个水潭,心中有些担忧,那水童就是从河底出来的,这些水潭里会不会还有比它跟厉害的怪物。

    黄河的河床并不平坦,断流之后会形成很多小湖泊或者池塘,老人说这其实并没有断流,水流还是在沙层下面向下游渗透但是上面的小湖泊却是静止的。

    而且在开封城有句老话,叫“开封城,城摞城。”

    古往今来,在开封建朝立都的朝代数不胜数,但是也远不及这座城被洪水淹没的次数。

    我记得在早年间,曾经在一次清淤的过程中意外地挖出了明代周王紫禁城遗址,接着周王紫禁城再向下挖,在8米深的地方又挖出了北宋皇宫的大庆殿遗址,紧接着金汴京城、宋汴梁城、唐汴州城,一下子挖出了三座国都、两座省城和一座中原重镇。

    往年每年组织村民清淤的时候可没少在里面捞着一些宝贝物件,现如今的河床和往年没有多少差别,只是村子里的人却都不见了。

    我倒是不担心他们的安危,只是有些着急英子跑哪去了,总不会躲这些水潭子里去了吧?

    季宗卜停下脚步问我:“那天晚上你爷爷停船的位置你还记得么?”

    我在脑中里拼命回忆当晚的情景,然后凭借着记忆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小水塘的旁边说:“应该就是在这附近。”

    季宗布却摇摇头,眯着眼睛扫视四周,手中像变戏法似的多出来一个黄色的令旗然后猛然一挥,令旗化作一道黑线直直地朝着不远处的一个水塘里扎了进去,紧接着“刷刷刷”一个接着一个的令旗从他手中飞出,全都没入到了身边的水塘当中。

    令旗在接触到水面就沉了下去,季宗布眯着眼,耳朵以极快的频率快速扇动,不到两息的功夫猛地伸出手将我身后一推,就见面前的水塘里“蹭”地窜出一道黑影然后飞也似地朝着黑暗中逃去。

    我被推的坐在了泥潭,看着那道黑影大喊:“别让她跑了!”

    可是季宗卜却屹立不动,冷笑着说:“居然能驱使这些水童,原来是件地宝。”

    我没有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有些疑惑地说:“刚才那不是英子?”

    季宗卜没有理我,反倒是看向面前的水潭,点点头说:“就是这了。”

    随后看着我说:“一会儿我下去之后,会从里面出来一个东西,能不能替你爷爷报仇,就全看你自己了。”

    说完连衣服也不脱,一脑袋扎进水潭里,身体消失在水中,只留下一长串的气泡。

    空旷的河床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脑海里浮现了那晚爷爷下水的场景,和现如今有些相似。

    我紧张地盯着水潭,心里砰砰直跳,不时地观察左右的环境,一丝丝水渍从脚底的淤泥里渗了出来。

    黄河刚刚断流,河底的淤泥本就没有干,一脚下去就是一个泥坑,而此时脚底下的泥坑里,居然渗出来的是血水!

    那血水覆盖了整个视线里的河床,丝丝缕缕在各个水潭之间蔓延,像是黄河在流血。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站起身环顾四周,眼前的视线被一片片鲜红染透,挂在空中的圆月也开始被一团乌云笼罩,天地之间赫然暗淡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耳听得水潭里“哗啦”一声,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窜了出来,我以为是季宗卜,可看清那人的模样,竟然是英子!

    英子此时全身被水浸透,披头散发,满眼的恐慌,身上的衣物被划成一缕缕破布,一条胳膊沿着肩膀齐断,鲜红染红了身躯。

    英子在看到我的时候也是一愣,我通红着眼睛上去就要抓她,可是一道炸雷突然在头顶震响,整个河床都微微颤抖,我脚底不稳摔倒在泥里,全身被血水染红,可是再一抬头,英子不见了。

    时间又过了两分钟,随着水面的再次波动,季宗卜出来了。

    季宗卜出来之后脸色苍白了许多,皱着眉看我,我正想说英子跑了的事情,可是他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耳边就出来了一阵阵“轰隆隆”像是塌山的巨响。

    季宗卜脸色微变,一把抓着我就抗在了肩上,然后飞快地朝着岸边跑去,等上了岸,爹正站在岸边等我们,看到我俩出来脸上一喜,季宗卜连忙说:“快离开村子!”

    三个人亡命般的朝着村口跑,身后那“轰隆隆”的巨响越来越清晰,脚底下的大地都随之颤抖,伴随着一声山崩海啸般的轰鸣,我听到了洪水崩腾的响声。

    我们三个人站在村口的不远处的山坡上,看着洪水吞噬整个村庄,我一下子明白当年刘家湾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爷爷!”

    我朝着被淹没的村庄跪了下去,到最后我也没能替他报了仇,季宗布站在我身边叹了口气,“没想到河底的东西已经到了这个程度,看来又要等三年了。”

    我回想起之前的场景,问季宗卜:“为什么刚才英子出来之后你还在水里,你不是为了替我爷爷报仇是不是?”

    季宗卜说:“英子不过是一个马前卒罢了,真正的主,是河底的那个东西。”

    旱地惊雷,黄河流血,难道都是季宗卜口中的那个东西干的么?

    “有熟人来了。”

    季宗卜说罢,就见山坡的另一端缓缓走上来一个人,是那位脖子上纹着沉沙鱼的捞尸人。

    捞尸人来到我们身边之后,看着下面的景象沉眉锁目,从爹的手里接过泥胎,我这才发现那泥胎的眼睛上缠着一条红布带。

    “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南水季八爷,四年后我会带着这个孩子再回来。”

第十一章 憋宝四绝() 
在抢救人员赶来之前,我们三人已经到了县城,爹几次想请季宗卜到家里去住一段时间,但是都被他谢绝了。

    看着爹失落的表情,我知道他只是想跟我在一起多待一些时间,可是奈何季宗卜行事果断,没有丝毫犹豫地就把我带往了成都。

    唯一让爹感到欣慰的是季宗卜并没有不让我继续念书的打算,而且我所考上的那所大学也在成都。

    季宗卜匆匆忙忙将我带到成都之后却消失了,只留给我一个地址和电话,顺着地址来到了一条古香古色的街道,青砖绿瓦,老屋石路,像是以前去过的那些古镇的旅游景点。

    只不过这些建筑明显不是现代后建的,一进入街道,一股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两边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家,我挨个的找,最终止步在一间门匾上写着“长生当”的店铺门前,门打开着,里面坐着一位和街景融为一体的古典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旗袍,面容精致,青丝拂面,正端坐在柜台上看书。

    我这人有些怯生,见人不太会说话,尤其是漂亮女人,虽然确定这个长生当就是季宗卜让我来的地方,可是还是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不敢进去,直到那女人看到了我,眼神微微诧异,从屋内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

    “你是来找人的吗?”

    女人看着我,我脸红的有些不知所措地说:“请,请问玉姐在这吗?”

    “你找她有什么事?”女人问道。

    我说:“是我师父让我来的。”

    女人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咯咯咯地吃笑,“你就是八爷收的徒弟二娃子?”

    我尴尬地点点头,她笑着把我领进屋,然后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被看地左右不是,手都没地方放,就听她说:“二娃子是你的大名吗?”

    “不是啊,我叫白小乙,二娃子是我乳名。”我如实回答道。

    “白小乙?”

    玉姐微微蹙眉,“那为什么叫你二娃子呢,也不挨着啊。”

    “因为我有个哥哥刚出生就死了,他叫大娃子,所以我叫二娃子。”我说道。

    玉姐点点头,说:“行了,以后你就叫大名吧,二娃子怪不好听的,八爷有说过让你来干嘛吗?”

    我说没有,就是让我来找你,别的没说。

    玉姐听了沉吟片刻,“你就先住这吧,楼上有房间,东西都是新的,你尽管用,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白天的时候会在这。”

    说着掏出一串钥匙告诉我哪个是开哪扇门的,又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天快黑的时候就走了,在临走之际,玉姐郑重地看着我说:“十二点之后,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更不能应,知道吗?”

    我听了心头微颤,这句话十分耳熟,隐隐觉得三岔湾的事情可能并没有就这么过去。

    楼上就是个小房间,虽然不大但是生活用品应有尽有,我躺在床上忽然觉得很累,这些日子积累的疲倦一下子涌了上来,强打个瞌睡给爹娘打电话报了个平安,然后洗了个澡昏昏沉沉睡去。接下来的日子里季宗卜都再也没有露过面,玉姐每天早上不到8点准时来开门,守在店里一个生意都没有,我不禁有些怀疑这个店到底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些天里玉姐跟我说了不少有关憋宝人的话题,也让我对这一行有了初步的了解。

    憋宝一门说起来也是大有来头,属于旧社会的外八门,不在三百六十行之列,专门为寻找天灵地宝而生。

    凡是风清水秀,风水上佳的地方,大多都有“天灵地宝”所藏。

    天灵地宝,自然都是夺天地造化的奇珍异宝,相传暗中受鬼神所护,倘若随便触动,肯定要招来灭顶之灾,而必须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才可以接近取之。

    行行有道,憋宝一行有四绝,那就是观天、相地、踩龙、盘口。

    “观天”指的是夜观天象,看吉星方位及星芒黯淡,就可辨天地间吉气旺方,生气流向;

    “相地”则是寻山看水,看风水知龙脉格局,就可知穴口生气流转,知砂水之贵贱;

    “踩龙”则是说这行人奇艺精绝,本领高超,即可上山捉虎,又可下海擒龙。

    “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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