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水中来-第2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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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比如两个人都有危险，你会救谁？”江山问。
“我都要救的，我愿意为她们付出我的生命，你大妈曾经为了救我，从来都是不顾及自己性命的。至于我们人生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不去想，死去的人将被怀念，活着的人需要继续前行。生活没那么多浪漫的设想，也不是选择题，总是有很多困境等着我们去解决。”
江山挠挠头，哦了一声，似乎不是很明白。
我擦了擦儿子头发上的雪花，想起了很多与灵儿的往事，那些事仿佛越来越遥远，我担心自己年长日久，会慢慢忘记，青青能将这些事记下来，倒也不错，将来等灵儿醒来，我要跟她慢慢分享青青记录的一点一滴。
雪狐比我想象中要懂得多，我得留意着她点，别把江山带歪了，这小子未经世事，脑子里全是对外面美好世界的幻想，其实很多事情父母是教不了的。
“听妈说，大妈要三百年才能醒，你每天都要给大妈洗一次澡，带她到外面来看雪，爸，你真的相信自己能坚持三百年，天天如此吗？”
“山儿，爸可以的。”我看着他，坚定地回答。
回道水洞里，我把今天跟江山聊的都跟青青说了，青青靠在我怀里，“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十八年好快。”
“我想灵儿姐姐了，好希望她能早点醒来，我们也可以说说女人之间的话。”
如果青青的怀表是准的，一九五四年的五四青年节，便是江山十八岁的生日，我将那块挂在灵儿胸前，已经不走了的旧怀表，送给他做生日礼物，上面挂着灵儿的狼牙，这个代表着我们一家人，除此之外，我也没什么礼物可以送给他的了。
“爹，雪儿在找我，我去找她玩了。”江山说。
“雪儿？”青青皱着眉头问。
“是啊，她的名字就叫雪儿。”江山擦擦喝鱼汤的嘴，穿上从刘安那洞里找来的灰色麻布长袍，这算是他的新衣服了，青青给洗得干干净净的。
“你怎么知道她在找你？”我不解地问，并没有看到雪狐的影子，正在好奇呢，今天的日子，她怎么没来？
“我和她有心灵感应。”江山得意地说。
青青看了我一眼，有点疑惑，我也很是不解。江山走到水洞跟前，直接钻了进去，他的体质很好，似乎也得了我的遗传，在水里憋气时间特别长，游泳速度特别快，现在玉峰天池的水已经很深了，这么冰冷的天气，他居然直接游出去。
本来他可以叫我送他出去的，但是很明显，他不希望我耽误了他跟雪狐的约会。
“水生，你偷偷去看看，看看那雪狐到底搞什么鬼。”青青催促道。
“要不一起去？”我问。
“行，等我给灵儿姐姐喂点鱼汤。”青青说道，其实最主要是她担心儿子被坑，那雪狐真的有点神秘。
我放下碗的时候，温泉水已经在我跟前形成漩涡，青青很喜欢这种遁来遁去的感觉，“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以前还要折腾半天，现在好像看你什么都没做，有种为所欲为的感觉。”
青青现在几乎是我快乐的源泉，她依然保持着乐观天真，这也感染了儿子。
“并没有什么用，若是出去，还是斗不过天师府的人。”我说道。
喂完灵儿半碗鱼汤，青青将碗筷收拾好，“搞不懂他们为什么就是盯着你。”
“刚开始是因为八派打回春丹的主意，后来梁子越结越深，他们认为我是妖，只要一旦给你钉上妖孽的罪名，怎么弄你都是名正言顺，所谓名门正派，不是行事绝对正义，而是需要一个正义的借口。”
“是妖我也爱你。”青青说。
我笑了笑，很是开心。
“三百年后，他们应该不会再追究了吧？”
“一旦天师府认为我是妖，又派人来加持封印的话，那三百年也解决不了问题，毕竟他们的思维和对时间敏感度，跟我们普通人是不一样的，那狱法山下的虎面，被镇压了两千年，依然没有出来。”
“若是到时候他们还这般对你，咱们就回到这里，或是去人鱼岛住着，不跟他们斗，毕竟他们人多势众。”
青青收拾好碗筷，我搂着遁到玉峰雪山顶，但是并没有看到雪狐和江山的影子。青青顿时就慌了。
“江山……儿子……”青青焦急地对着黑夜喊了好久，但并没有回声。
第457章 江山失踪（）
莫非是到其他地方去玩了？毕竟江山年轻贪玩，但是玉峰雪山到处漆黑一片，气温又寒冷，他怎么能看得见呢？之前我带着他，他还发牢骚嫌冷要回洞里呢。
青青焦急地四处张望着，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水生，儿子呢？”
“别急，反正就在玉峰雪山这一带。”我安慰道。
“雪狐该有个山洞吧？”青青说。
“是有的，我问过，她说就在山腰的天葬台下的小洞，我去观察过，直径不到五十公分的小洞，江山不可能进去。”我回道。
我先是让九甲全部飞出来，玄蛇带着八只红鸾在空中翻腾，将永夜之境照得通明，连空中飘落的雪花都要融化了。
“搜山，找到江山或是雪狐。”我喊道，现在它们就是我的眼睛，若是看到江山，我一定会感应到的。
我则带着青青绕着湖边遁行，把能上岸的地方全部找遍了，没发现脚印，江山出洞的时间并不长，他也不可能像我一样会飞行，怎么可能没有脚印，更不可能被大雪覆盖，他比我还高点，这种体重，即便现在飞雪，没个一天时间也填不满脚印。
“脚印被抹了。”我说道。
“雪狐？”青青问。
“我在这里巡逻了这么多年，除了她这一只生物，没有别的东西。”我说。
“希望是恶作剧。”
不是恶作剧，就是小孩的玩闹，毕竟这永夜之境，他们能去哪里，每个角落我都摸熟了。我带着青青遁到玉峰雪山中间的天葬台，这里已经被积雪完全覆盖了，若不是我来过几次，根本认不出来了，之前是童话村死人后，送来这里天葬，给毒物食用。
我到天葬台下面，找了半天，竟然看不到那雪狐洞，我唤来红鸾甲，它钻进雪地里，火焰顿时将方圆十米的积雪融化。
“果然有个小洞。”青青看着一个黑漆漆的小山洞。
我让红鸾变回麟甲飞进去，趴在洞口看了半天，里面很潮湿，也什么都没看到。我闭上眼睛，与红鸾感应，看到里面居然好像有很大的空间。
“青青，我进去看一下。”我说。
“我也去。”
儿子失踪了，她着急，我还是带着比较好。
遁到洞里的时候，红鸾已经全身火焰，将狐狸洞照得通明，里面一股狐狸尿的味道，我到倒是没事，青青眉头一皱，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被我扶住了。
“这雪狐不正常。”青青说。
确实不正常，狐狸洞挂满了狐狸皮，一张张白色的狐狸皮排列整齐的铺开，密密麻麻，就连洞顶都布满了，正中间的墙壁上，居然有一副由七个狐狸头组成的怪异图形。
“水生，那图形是什么？老虎？猫，还是狼？”青青问。
“好像是老虎。”我抱着青青，踩着红鸾飞向那白色虎形图形，居然跟七宿阵的方位一模一样，狐狸头都是闭着眼睛，从脖子处直接切断，似乎黏在石壁上的。
“莫非这跟永夜之境有关？”我嘀咕道。
“别动，万一永夜之境消失了，灵儿姐姐不是功亏一篑。”青青提醒道。
我抱着青青四处找了找，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狐狸洞里怎么会布置虎形图腾呢？
“去找刘安。”
他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又是此中修行之人，总能知道点什么吧。我遁到刘安的山洞里，他正在打坐辟谷，食物我没少给他，只是他三四天才吃一顿，身体虽小，意志力却很坚强。
“还有这种事？我在密室中从未出去过，所以不知道有这种地方，带我去看看。”刘安说道。
我带着他遁到那雪狐洞中，他走到虎形图腾跟前，沉思了半天，嘀咕道：“莫非当年那虎面少年，真的是西方白虎神灵转世？这里正是西方，七宿阵的永夜之境也是白虎星宿阵型，还有这里的白虎图形，哪来这么多巧合？白虎在我们道家眼里，是纯阳之物，怎么如此阴冷的阵型跟他有关？不合理，不合理。”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我问。
“你当年是为何问我关于虎面的事，你跟他可有过节？”刘安问。
“我跟他隔了两千多年，能有什么过节？”
“那可未必，你若能时空遁，自然就有关系了。”
“没有，我也是听刘灵说的。”我说道，接着将刘灵跟我说的，大概说了一遍。
“当年他是被谁收服，送进狱法山的？”刘安问道。
“据刘灵说，是被她的养父母一家。”
“不可能，刘灵的养父母只是我家的马奴，虽然也跟着习武，但绝对没有这个本事，那少年八九岁时，便面露杀气，喜好吃人，刘灵二十岁时，她养父母已经过五十了，绝不是对手。”
“那我就不知道了。”
“西方是白虎的属地，到底是七公借用白虎星宿布局设的阵型，还是真的跟白虎有渊源呢？”刘安嘀咕道。接着又说：“我曾经在《淮南鸿烈》里，将白虎划为天官五兽，但那也只是星象学，从不曾想过还真有此种生物转世投胎到人间。天之四灵，白虎镇守西方，怎么会离位到人间吃人呢？”
“真有神兽这种东西？”我问。
“你麟甲中各种东西，可不就够神的吗？”
“既然是神兽，怎么会吃人？”
“谁告诉你神兽不吃人？兽便是兽。神仙为何需要人类的香火的供养来保持神格？说到底，大家都是努力的成为人上人，只有苍生大众永远是被圈养的对象。”
“真的有神仙？”我疑惑地问。
“神仙？哼，我两千年不死，若是让众人知道，我便是神仙。世人若知道你法力高强，还活了三百年，你就是俗人眼中的神仙，天师府的得道高人，便是神仙，神仙不过是相对苍生来说而已，想要受人敬仰膜拜，本身就是很俗气的事情，所以神仙也不过如此。我著《淮南鸿烈》，收无数门客，想要长生，就是想谋反成功之后，以神仙亲点之名来坐稳江山，否则以我的地位，根本没法服众，仅世族这一关就过不了。”
我没心情听刘安胡扯，现在重要的是找到山儿，“雪狐是怎么回事，跟白虎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白虎乃百兽之王，能指唤任何动物。”
“可虎面不是被镇压在狱法山下吗？怎么可能搞这么多名堂？”
“不知道，不知道。”
我看他也搞不出个所以然，便将他遁到洞外，击垮天葬台，彻底封死了雪狐洞口，刘安若是想出去，破坏里面的白虎图形，万一七宿阵破了该咋整？虽然还是不确定，但我不想拿着灵儿来冒险。
青青已经哭得不行了，永夜之境极度寒冷，她是女人，体质寒，流眼泪是非常难受的，我紧紧抱着她安慰，再次遁到玉峰雪山顶上。
依然没看见江山和雪狐。
“雪狐不会害江山吧？”青青哽咽道。
“不会的，只要他们在这里，麟甲早就发现了，现在我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种可能。”我说道。
“什么？”青青问。
“雪狐带着他出了永夜之境。”
“怎么可能？雪狐知道怎么出去吗？”
“雪狐说她在这里面活了千多年，对这里了如指掌，若是张蓬真的在哪留了口子，她可能会第一个发现。要知道，儿子最想的就是出阵。”
“若是这样，就太好了，但是，我觉得儿子会有危险。”
这时候在空中盘旋的玄蛇一声尖叫，朝我跟前飞过来，利爪扫向黑夜里，一道寒光闪现，居然是一把剑飞过来了，仔细一看，剑身不大，不正是张蓬的胜邪剑吗？
我担心胜邪剑伤到玄蛇，便让旄头甲飞过来，我踩在上面，绕着胜邪剑打转，一把抓住，想要将剑降服。
这把破剑还挺顽强，跟我在空中纠缠，老想刺我，看来张蓬还没彻底降服这把神剑，或者，剑被他的祖先夺走了，飞进来就是为了杀我的？怎么进来永夜之境的？当年那家伙也没让剑飞进阵里来啊。
没想到青青手一伸，胜邪剑居然乖乖落在她跟前，插进雪地里，突然想起来，她是剑祖后人，胜邪剑在她跟前就是孙子。
青青看着剑身，喊道：“水生，胜邪剑上有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