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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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荣狠狠盯住马车,磨着牙,半晌从齿缝里挤出一句:“等我问明阿翁如何处置之后,哼哼……”拂袖而去。
……
“督曹,事已办妥,不知还有何吩咐。”一个汉子伏拜于地。
如果宜主在场,必定会愤怒扑来,因为这个伏拜于地的汉子,正是那个把她骗出公主府之人。而此人所拜之人,赫然正是京兆尹门下督贼曹,万章。
事情办妥,但万章脸上殊无半点喜色,反而一派阴沉:“彪解,这事你做得不错……但也错了。”
那叫彪解的汉子愕然抬头,这没头没尾、自相矛盾的话,着实令他摸不着头脑。
万章沉声道:“此事极可能牵涉到富平侯……”
一听这话,彪解脑子嗡地乱了。
这个叫彪解的人,本是长安游侠,因仰慕季布,曾拜入季氏门下。后来在与剧氏抢地盘时,双方约定斗剑,被剧辛以“五步杀人剑”击败。事后剧辛也对其赞赏有加,因为能挡住他这一记必杀而不死,长安游侠中找不出几个。在剧辛盛情招揽之下,彪解投入其门下,成为剧氏最得力的助手。
剧辛追杀张放时,身为副手的彪解自然也知情。剧辛死后,因害怕追杀少侯之事暴露,连夜逃出长安。隐居于右扶风,惶惶不可终日。后来见风声不紧,这才渐渐放松,直到这次万章将其召来,执行掳掠宜主行动。
彪解好不容易才算逃过一劫,这辈子都不想再沾上与富平侯有关之事……万万没想到,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命中注定,他还是惹上了富平侯。
“督曹,为何……”彪解声音发涩,拳头攥紧。
“为何害你是吧?”万章眼睛都不眨一下,淡淡道,“你错了,我是在救你。”
彪解只觉今日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完全听不明白万章说什么。
万章从容不迫道:“因为此事涉及富平侯,我不敢用自己门下,而你曾有前科,正好赎罪。如此,你便可重见天日。你说,是不是在救你?”
“掳走这小娘是赎罪?这是富平侯要的人?”
“不,正好相反,掳走这小娘,反而得罪富平侯——莫急,你听我细说,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只要你将此事暗告富平侯,他就会恕你前罪,并会收留你。”
原来如此,彪解想了想,犹有不解:“富平侯就算饶我,也未必肯收我为门下……”
“不,他一定会收留。”
“为何?”
万章眯缝着眼,浑身散发出森然煞气:“因为,我将因你背信之举而下达格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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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告 密】()
张放走出太**时,脸色与万章一般阴沉,真是没想到,被瞄准的人,不是太子,而是自己。而瞄准自己的人,竟是石显!
石显的调查,并非秘密,只要对此留心,反向调查一番,不难从当日值守的宫人内宦那里了解到那些个小宦身后之人是谁。
“还以为是傅昭仪又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是石显这个王八蛋!”张放走出长乐宫时,嘴皮子微微翕动,不把脑袋凑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张放推测,石显不难查出自己与太子曾出现在夹墙复道,进而推断自己进入秘道。汉朝皇宫地下秘道之事,算是个秘密,但不是绝密。这条秘道历代都有不少重臣外戚走过。身为内朝首官,石显肯定也走过,甚至可以说,他走得比张放还多,恐怕每个宫殿的秘道所在他都知道。
所以,张放只能假设石显知道自己进入了长信宫秘道,也知道自己会见了阳阿公主,就看这老奸宦会不会把一个富平侯与一个普通的宫女联系起来了。张放现在唯一能做的补救措施,就是尽可能把自己当日冒险进宫之举,与昭君落选这个事撇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石显怀疑到昭君。
石显将枪口对准自己,自己还有还手之力,但若是对准昭君……皇宫内外有别,一旦有事,只有望墙兴叹。
目前知晓此事的人,只有太子与阳阿公主。这两位,都不石显能招惹的主,他没法从这二位身上得到他想要的。那么,除此之外还有谁……哦,对了,还有那个掖庭令孙朴。如果石显查到此人身上,必定牵涉出昭君,这是个隐患,必须消除。
张放当然不是要把此人从肉&体上消除,而是从精神上——
“看来得找个时间,给孙朴洗洗脑了。”张放这样想着,登上轩车。
车帘垂下,渠良轻轻抖缰,双驾马车的车轮发出辘辘之声,向前驶去。
行出百余步后,车帘毫无征兆掀开,张放正闭目沉思,蓦然睁眼,看到渠良奇怪的表情:“公子,这车的重量好像不对……”
渠良当了整整一年多的驭手,对这辆双驾轩车的性能、动力了如指掌,载一个人的动力与载两个、三个人的动力完全不同。这就像后世枪械高手,只要枪一入手,就知道是空枪还是满仓一样。
张放何等机敏,闻言脸色一变:“不好,车底……”
话音未落,一人出现在渠良身后,一手搭住其肩膀,令其动弹不得,同时向张放单膝跪下:“罪人彪解,惊扰贵人,情非得已,望君侯恕罪。”
张放今日出门较急,加上朗朗乾坤,也没必要无时无刻带保镖,所以他是只身而来,没想到遇到这样的意外。对方的表现看起来不像刺客,但张放还是暗扣匕首,将身体调整到一个最佳闪避或扑击的状态,冷然盯住来人。
这自称彪解的人,先向张放递出一张纸条,然后放开渠良,做出任其搜身的姿态。
在渠良搜身的同时,张放也接过纸条,嗯,居然是自己的纱罗纸,看来这纸张已经风行长安了。展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前番所应承三件事,已完成一件。”
张放会心而笑,原来是这家伙。这是万章与他的秘密协定,只有他们两人知晓,所以尽管不识万章字迹,更无落款,但张放一看这语气与内容,就知定是万章无疑。
“完成了一件?”张放似笑非笑,“算不算一件,还得看看是否有足够的价值。”
这时渠良已完成搜身,向公子点点头,表示没有任何武器。
张放摆摆手,渠良躬身而退,坐回驭手位置,长鞭一挥,马车继续行驶。
车帘放下,张放、彪解相对跪坐。张放并不急于问事,上下打量一番,道:“能在青天白日之下,藏身车底而人不觉,你虽不是刺客,却有刺客的潜值。”
彪解垂首道:“惭愧,还是让贵属察觉了。”
张放摇头:“驶出百步才察觉,太迟了。若你是刺客,岂会等到百步之外才出手?所以,你还是赢家……是了,先前你说自己是什么‘罪人’,你有何罪?”
彪解立即挺直身躯,双手撑地,叩拜请罪:“小人本是剧辛门下……”
“等等,你说你是剧辛手下?”张放浑身肌肉一紧,再次伸手入袖,扣住匕首。
“是,小人曾是剧辛手下,但早在三年前已脱离其门下……”
“嗯,继续。”张放手仍在袖中,不敢大意。
“当年剧辛临出发时,曾将此事告之于我,并请我照顾其妻女……”
张放立即截断:“剧辛妻女之事,不是我下令,我张放不会迁怒于妇孺。如果你今日想为她们讨公道,那就找错人了。”
彪解连道惶恐:“小的知道,动手之人小的认识,是万督曹手下,与君侯无关。”
张放淡淡道:“我猜你杀了那人。”
彪解毫不否认:“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守护不力,自当为她们报仇。”
张放基本明白了前因后果,盯着彪解道:“你知情不报,畏罪潜逃,难怪自称‘罪人’,果然有罪。你不躲得远远的,反而主动跑到我面前,定是想将功赎罪吧?”
彪解伏地道:“是,君侯明见,小的正欲将功赎罪。”
张放一手轻轻摩挲着袖中匕首,闲闲道:“说吧,且看你的功,能不能抵罪。”
“小的之前一直躲藏在右扶风,直到三天前,接到万督曹一件差事,以十金之酬,掳掠一女子。”
“是谁?”张放眼睛慢慢眯起,闪动的危险光芒。
彪解也是长安叫得上字号的剑手,手上没少沾血,周身煞气,寻常人看他一眼,心里都得打个突。初见这位白衣胜雪,俊雅非常的少年列侯时,对方视他若等闲,多少令彪解困惑,难不成是自己躲藏几年,气势减弱了么?直到触及那双冷眸,一股森寒直沁心底,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彪解这下才明白过来,我天!人家杀气比他还重!
还好,自己没带兵刃来,彪解边拭汗边惶然道:“是阳阿公主府上,一个叫宜主的小娘……”
寒光一闪,匕首出鞘,铿地一响,重重刺入车厢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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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断网,折腾一个晚上也弄不好,结果码字的心情全没了,第二更也黄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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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迅疾营救】()
这一下动静不小,渠良吓得探进头来,手里还握着短刃。见公子挥挥手,这才回到驭手位置。
张放含怒出刃,车厢内温度陡然下降,而彪解跪坐垂首如前,纹丝不动。
张放也没收刃回袖,只冷然道:“人交给谁了?”
“一个老媪,是个练家子。”
“被带到哪去?”
“小的接到任务就是将人转交到这老媪手上,因此没有跟上一探究竟。君侯但请下令,小的立即追查。”
“不必——那老媪左腮是否长着一颗黑痣?”
“对……原来君侯已知晓。”彪解着实吃惊不小,这位少年君侯未免太厉害了吧,连这都知道?
其实说穿了毫不稀奇。一听宜主被掳,张放第一反应就是石显出手了。当日进入秘道,宜主是除阳阿公主之外,唯一与自己有过接触的人,只要石显有心,不难打听出来。石显如果掳人,最好的藏匿地点必然是尚冠里的石府。而石府又是张放在长安第一潜在对手,早在一年前,石府上上下下就被张放给起底了。像鲁媪这样身份特别,外形扎眼的人物,在张放的情报名册里,属橙色级别,仅次于那些大人物,印象很鲜明。所以彪解一说,张放脑海飞快筛选,迅速锁定目标。
确定宜主被囚地点,张放反倒不着急了,一边还纳匕首,一边漫不经意道:“这个消息足以抵罪,你的决定非常正确,不过这样一来,你将得罪万君身后之人。那人都不必出面,只以万君的手段与势力,你恐怕很难在长安呆下去。”
彪解默然,好一会才慢慢抬起头:“不是能不能在长安呆下去,而是未必能出得了长安——督曹曾明言,他将发出格杀令。”
张放怔了怔,摇头失笑:“这个万子夏,倒也够干脆。好罢,如果你愿意,就入食侯府吧。”
彪解闻言,恭恭敬敬向张放行了个叩首礼,正式认张放为主,成为侯府门客。成为侯府门客,万章的格杀令自然失效,因为市井游侠相杀,官府基本不管。但若是侵杀权贵门客,这性质就完全不同了,长安游侠没人敢犯这等大忌。
对于收彪解,张放倒没什么担忧。这时代的游侠,虽然挟怨杀人,以武犯禁,但无不以“信义”二字为安身立命之道,重然诺,轻性命,不背主,行必践。象彪解这样,明知剧辛谋刺诸侯子,宁愿同罪也不去告发。受剧辛之托,甘冒得罪万章的风险,义无反顾击杀杀害剧辛妻女之人。此次受命掳人,如果不是万章要求,他断不会向张放告密……这样的人,既认张放为主,就绝不会背叛,否则名声大坏,在道上就别想混了。
张放再次展开那张纸条,细细琢磨之下,看出了更多字面后的东西。他估计,万章未必知道石显要宜主的真正用意。长乐宫之事,石显绝不会告诉一个宫外之人。万章之所以会认为此事与自己有关,纯属歪打正着——他一定误认为,石显是为当年儿子吃瘪之事而掳人。
万章是张放与石荣昔年结怨的知情人之一,他也知道二人结怨的引子就是阳阿公主家那对姊妹。当年石荣没少向他暗示,让他出手掳人。万章可不蠢,自然不会为了满足一个纨绔的私欲而火中取栗。他把这事告之石显,果然得到称赞,说他做得对,后来还大骂儿子一通。
不过万章对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