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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乜视三国-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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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有多难看。

那位姑奶奶说得起劲,终是怒火冲头,长裙呼地一掀,裙下无影无踪的一脚飞起,什么小姐训斥,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六只手满头大汗正在抹个不停,那注意这神乎其神的裙中腿了,刚觉不妙,条件反射般低头看时,下巴上早中了重重一脚,哼也没哼得一声,顺脚飞起,越过院墙,直往张扬府中掉去。

半空中听得那女子惊呼道:“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六只手眼前一黑,还不是故意的……这叫什么事啊?刚想施个身法,玩个分身之类,张眼一看,尽中蓝天白云,心念所至,背后情况却是全然不知。需知这分身之技,全靠感知,既不知该住何处去,这分身哪里用得出来?

手脚乱舞了一气,毫无转机,长叹一声,两眼一闭,等着那惊天动地的撞击声来临。背后忽地撞上一物,却是硬中有软,且还发出了一声闷哼,冲力尽被卸去,六只手咦了一声,身形稳稳落地,双手合起,长揖一下谢过四方神灵护佑之德,这才转头看去。

这一看又是吓了一跳,竟有一人软软趴地,看那样子,自然是六只手准准撞在他的背上,六只手倒是没事,这倒霉的家伙却被撞晕了过去,这恶女一脚之力,可不奇哉?

六只手感慨两声,好歹算是进来了,也算祸兮福所倚吧。四下一看,花花草草,却是个花园,繁花绿叶,好不茂盛,这张扬,倒也不是个一无所知的匹夫,居然还懂得赏花赏草,真是叫人惊讶。

六只手晃晃大头,这倒霉鬼的打扮,腰间别着个枝剪,却是个园丁。哈哈,这可不就是现成的掩护?

三下五除二将这家伙扒了个精光,先将对方怀中那两枚小钱换过主人,再将身上破袍子脱下,换装完毕,转了两个圈看看,倒是挺合身形,咧嘴一笑,绑紧塞牢,拖死狗一般将园丁拖进花丛中。

刚刚钻出,一边园门处人影一闪,一个身着似雪白衣的女子,如一团游云般地缓缓走进,走得枝摇叶颤,头一回间,六只手心头宛被重锤狠击了一记,顿时鼻血长流!这女子之容色,浑若天成,双眉间隐隐一抹愁容,更有神人之艳,岂是人间可以造就?

那女子见了六只手这般模样,微微一笑,声如黄鹂鸣谷般说道:“小兄弟……小兄弟……”

六只手摇摇大头,自梦中醒来,嘶声应了,那女子叹道:“世人为何如此,总是堪不破这美色二字?”

六只手脑中空空如也,喃喃应道:“美者人所共好,这世上若没了美,世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这世上若非是色,世人又自怎会热爱生活?”

那女子无心一句,却惹来六只手长篇大论,心中大奇,不禁多看了六只手一眼,这家伙头大眼小,说句实话实在是平平无奇,再看了一眼,忽地冲上几步,一把抓住六只手的右手,惊叫道:“你这扳指从何而来,你,你是谁?”

六只手那料到这变故,手被一只又软又轻的小手抓住,顿觉心中一乱,竟说了一声:“男女有别,小姐自重……”话一出口,劈起抬手打了自己一耳光,这不争气的嘴巴,送上门的油水不舔,直是越活越回去了!

再惊觉为何这只手又闲了?这才发现那女子一时失态之下,早已恢复从容,盈盈千了一千,呖声道:“小女子一时失态,请公子见谅。”

六只手又哪会不谅?咧嘴干干一笑,表示没事。那女子又道:“只是这扳指,实是小女子心爱之物,不知何故,却在公子手上?”

这话一说,六只手顿时张嘴结舌,不知如何应对。世上怎会有如此巧事?为这扳指,先后已付出了一锭大金和一记重腿的代价,看这女子虽是生得倾国倾城,但若是发起火来,也不知厉不厉害?

正犹豫间,那女子眼中精光一闪而没,复黪然道:“也罢,公子既是有难言之隐,小女子又何必强人所难?公子,小女子就此别过。”

再福一福,转身欲走,六只手被这一福,三魂散了其二,七魄只余其一,忙不迭叫道:“小姐慢走,慢走!”

那女子脚步一顿,六只手两步一跨赶过去,转到女子面前,实在是不敢抬头逼视,低头道:“这扳指来得古怪,我到这来也来得古怪,唉,总之话太长事太多,小姐要是不怕烦,我慢慢说给你听……”

那女子轻轻一笑道:“不妨,琰儿就听公子慢慢道来便是。”

原来叫琰儿,还真有趣,虎牢有个谈儿,这儿居然来个琰儿,六只手大嘴狂咧,真是闻“tan”色变。

园中居然还有一个小小凉亭,二人走到亭中坐下,六只手颠三倒四将前因后果细说一遍,然后再二遍、三遍……等那琰儿终于听懂之时,六只手早说得口干舌燥,痛不欲生。

琰儿静静听完,一语不发,脸上的表情,自然就显出高深莫测来。六只手偷偷看了一眼,心中竟是有些害怕,喃喃道:“小姐?姑娘?琰儿?”

连叫了三声,琰儿浑若未觉,六只手心中正发毛间,琰儿忽地轻叹了一声,吟唱道:“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唱得两句,忽又停下,静思无语。

此时已是黄昏,金乌已坠,玉兔未升,琰儿正襟危坐,真是有若天人般,令人顿生可远赏而不可近亵之意。六只手看她眼中那深若凉秋的两剪秀瞳,看她那似是盈盈不及一握的双肩,只觉脑中一会尽是爱怜之意,一会又全是豪情壮志,脱口道:“小姐放心,有我六只手在,定叫汉祚不息!”

第三十八章 仁者之怒

琰儿闻声,似是大出意外,转头幽幽看了六只手一眼,六只手只觉心中一股遏制不住的柔情生起,双眼一闭,琰儿又轻叹道:“公子,说则易,行则难,汉祚之微,岂是人力所能挽?我看公子虽有成事之姿,却无成事之相。惜乎,惜乎!”

叹了两声,又唱道:“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公子,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兵刀之下,人如草芥。世上总有上苍断定,人力,又怎可胜天?”

六只手心中莫名其妙一股怨气冲起。

自己大好青年,胸有鸿鹄之志,却难展翼千里,一时全忘了尚在游戏之中,有生以来的怒气一时尽数狂泄而出,拍几而起,一拍之下,凉亭中好端端一面石几,给拍得四分五裂!

一时也不知哪来的如此大力,怒道:“天不仁,地不仁,我六只手就不信这个邪,我偏要叫那满地哀鸿,不复有悲鸣之苦!”

话音刚落,耳边响起小召那动人的声音来:“玩家六只手悟得‘仁者之怒’,赐予‘仁者之眼’!”

六只手顿时醒来,一脸错愕,仁者之怒?仁者之眼?都是什么东西?

眼中忽地一痛,有若两枚钝钩刺入,硬生生要将双眼挖出般的剧痛!六只手痛呼了一声,双手刚要去护住双眼,却觉手上一重,竟是被那琰儿将双手紧紧握住!

正心惊间,琰儿轻轻叹道:“公子果是仁人,不知可否当得起蔡琰一吻?”

蔡琰!

六只手脑中顿时有如一道闪电劈过,蔡琰!可不就是蔡文姬!原来这就是自己千里奔寻的那个传说中的奇女,竟会在张扬的这座花园中莫名其妙的现身!

一时间双眼的剧痛都似已忘记,喃喃道:“当得起……”

六只手虽是口头好色,实则却是个害羞的主儿,换作清醒之时,蔡琰说这一句,虽是定是口水与鼻血齐流,但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回这一句的,这要是给小猫知了,还不得给切作一片片的煮了?此时意乱情迷之中,刚刚回得一句,怀中一暖,蔡文姬竟是投身入怀,香唇起处,轻轻地点上了剧痛中的双眼!

刚刚还是黄昏,转眼间天色已如漆般浓黑。明明一张嘴只吻得一只眼,可六只手却偏偏觉得双眼给一齐吻中,顿时眼中那痛入心肺的剧痛尽去,一丝也不复存在!

体内的风火之力欢呼般涌起,在所能到之处尽情激荡,再在蔡琰所吻之处,如决堤之洪般喷泄而出,感觉整个人都有若化作了一股能量体般,尽数没入到了蔡琰体内去!

能量在蔡琰体内,有若婴儿回到了母体,迅速地汇集涨大,浩浩荡荡地再回到六只手体内来,转得一转,再度没入蔡琰体内去。几个反复,风火之力竟已似成了两条巨龙!

一切只在瞬间完成,蔡琰的双唇只是一点即回,但六只手却觉这一点有如一个世纪般的漫长!就在那双唇一回之际,风火巨龙一齐昴首发出怒吼,六只手只觉心中涌起一股浓到令人晕倒的爽快来,情不自禁,竟是轻轻的呻呤了一声!一声哼罢,双龙夺体而去,倏地消失在蔡琰体内!

蔡琰轻轻一笑,伸手抚在六只手脸上,起身而去,只留下六只手满怀的异香与幽越的呤唱:“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忍辱兮当告谁?”

一瞬间,时间似是凝滞,六只手闭目而坐,蔡琰留下的异香,竟似是用心去领会才有感觉,呤唱声在脑中久久不息,蔡琰手抚之处,隐隐的一团王气一闪而没!

六只手一声长啸,拨身而起,双眼一睁,一团烈焰疾喷而出,满园花草,顿时尽数燃起!

六只手这一吓可是非同小可,眼睛会喷火了?可不是搞怪!还没来得及再去回味刚刚那无与伦比的爽快,忽地发觉了一件怪事,自已竟是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天呐!自己可别是挂了啊!

吓过之后,又觉不像,明明自己小胳膊小腿动得还是挺利索,狐疑之下,忽觉手脚动得虽快,却是全无力道,一惊之下,猛提真气,丹田中却是空空如也,那里有半点力道!

六只手叫一声苦,耳中嗡的一声,竟是晕了过去,耳边小召叫道:“恭喜恭喜,六只手大衍之体度过拨毛伐髓之境!”可惜不管什么境,六只手半个字也没听进去,这位大侠内力忽失,惊吓之下,早是晕个人事不醒,拨毛也好,伐髓也罢,无论如何折腾他,他都是动都不会动一下了。

四周人声大起,大群兵士一拥而入,手中俱是提着灭火物事,手忙脚乱一通,那火却就是不灭。六只手眼中喷出的这火古怪之极,凡被火焰沾着之处,定是烧个不死不休,可怪的是却不蔓延,众兵士只得眼睁睁看着满园花草一齐烧尽,那火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灭去。

一个为头的叫道:“怪!怪!把这花匠抬去见将军!”众小兵七手八脚将六只手抬起,径抬到张燕府大堂去了。

大堂中站着两个,坐着一个,那站着的一个面似锅底,须如乱草,正是那88级的大将穆顺,另一个神情痴呆,赤膊右袄,正是刘豹!

堂上端坐之人,面容消瘦,头顶皮盔,身着轻甲,两只眼珠转处,神采飞扬,自然就是这上党之主,张扬是也。

众兵丁将六只手砰地往地上一摔,张扬皱眉道:“何事喧哗?”他看似瘦弱,却声若洪钟,嗓门甚大。

那头目将怪火之事一一道来,张扬挥挥手道:“知道了,先下去罢,那个死人也抬下去。”他不过只看了六只手一眼,立即就察觉这家伙既没的呼吸,又没的心跳,可不就是个死人?

众兵士正要将六只手抬走,张扬忽沉吟道:“六只手?难道就是那人?先放着,你们下去罢。”六只手倒真是成了名人了,居然连张扬也有所闻,却不知是福是祸。

众兵丁齐声告退,穆顺瞪起两只大眼道:“主公,这刘小子白痴一个,不如咯嚓了他算了,省得羌渠这老家伙来找麻烦。”

张扬横他一眼道:“你懂个屁!刘豹莫名其妙现身上党,你以为就没人知道?杀了他要是于夫罗来要人,我拿你去顶?”

穆顺扁扁嘴,大是不服,张扬又道:“我和你这白痴也说不清楚,去给我请董先生来!”

穆顺不敢回嘴,拱手施了一礼正要退下,门外一个老迈而充满阴寒气息的声音响起道:“穆将军留步!”

这声音好不令人别扭,穆顺叫道:“谁!”那人一闪而入,披发左袄,身形如鹰,年纪老大不小,身法却极是快捷。

六只手恰在此时悠悠醒转,眼一张处刚刚见到这老者,顿时又将双眼一闭,要多倒霉有多倒霉,真力全失也就罢了,为什么在这见到这个瘟神?

张扬一挥手,穆顺悻悻退下,张扬和声道:“原来是投鹿侯到此,张某未及远迎,还望恕罪!”

投鹿侯!这家伙总是意想不到时现身,却不知可是六只手命中的魔星?

投鹿侯一闪而入,微微拱了拱手,大刺刺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轻笑道:“将军公务繁重,不迎也罢,只是不知我匈奴之少主为何在此,还请将军替老夫释疑才是。”

穆顺叫道:“你少主为啥来这,你不好自己去问他?问我们主公干嘛?老家伙,你说话小心点,要不要我……”

张扬皱皱眉,冷冷哼了一声,穆顺不敢再叫,低头不语,投鹿侯也不生气,拱拱手道:“穆将军说得有礼,我这就带少主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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