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唐烟云-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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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轩淡淡道:“既如此,明日王兄便去户部捐资吧!”
王元宝闻言顿时大喜道:“谢君放心,落其实者思其树,饮其流者怀其源,王某虽是一介商贾,却也是知恩图报之人。王某的财富既取之大唐,便终生不会背弃。”
两天后,谢轩一大早就来到了安永坊。前段时间,他向浩气盟的工匠提出了黑板和粉笔的概念,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几天之后,还真被那群工匠给捣鼓了出来。
毫无疑问,黑板和粉笔的出现,在教育史上,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在老师和学生的交流中,文字永远比目视和耳听更加有优势。
到了安永坊,谢轩看到王逸之,顿时一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逸之没好气道:“昨夜,被特么监门卫在城门外关了一夜,气死老子了。”
谢轩咧嘴一笑,王逸之这是才从赵郡回来。
之前,浩气盟前往赵郡的密探,虽然已经确认李幽彦没有问题,但是,两人越与之交往,就越觉得此人深不可测,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会在原有的历史中寂寂无名。是以,王逸之带着吴百川和风不羁便亲自去了一趟赵郡,查访李幽彦的身世,直到昨夜才回到长安。
“怎么样?”
王逸之啐道:“老子都说了派去的人没有问题,害得老子白跑了一趟,这回好了,连他祖宗都查清楚了。”
谢轩笑道:“那就不算白跑,可以设法拉拢他了,他在李林甫的手下,过得可不痛快。”
王逸之却揶揄道:“老子才走了这么点时间,你弄得挺大啊,专利、物价局、小中大学都被你整出来了,你这是要上天啊?”
谢轩却并没有回应他,而是饶有兴趣地看向了那唐代山寨版的黑板和粉笔。因为只是样品的关系,两块黑板都只有两尺见方,而粉笔除了形状不太规整之外,和后世的粉笔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
谢轩拿起一支粉笔在两块黑板上各划了一笔,顿时便留下了白色的粉笔字迹,谢轩顿时欣喜道:“陈兄,这些东西是如何做出来的?能否量产?”
浩气盟的工匠陈清躬身道:“下贱手艺人,何敢当谢君一个兄字?谢君若不嫌弃,直呼在下贱名即可。”
谢轩笑道:“术业有专攻,在这一方面,陈兄何止可以称兄,便是当我等的师父都绰绰有余了。”
陈清躬身道:“谢君说笑了,谢君请看,黑板在下做了两种,一为木质,一为石质,打磨平整后,皆上以黑漆。”
谢轩点头道:“何贵何贱,工量如何?”
陈清道:“木贵石贱,工量两者反之,总体来说还是木质的偏贵一些,主要是木质黑板想要达到同样的书写效果,耗漆是石质的数倍。不过石质黑板虽然便宜,但是同样有缺点,若是做得太厚,不易搬运,悬挂也是问题,若是做得太薄,工量便上去了,而且易碎。”
谢轩问道:“依陈兄之见,哪一种更加适合在书院推广?”
陈清道:“此等大事,在下只是一介匠人,安敢置喙?还得由谢君做主。”
谢轩笑道:“便用木质的吧,漆可以多上几层,不用计较成本。”
王逸之顿时挖苦道:“没错,他现在可是土财主,用别人的钱,一点儿也不心疼。”
谢轩刺激他道:“你还真说对了,昨日王元宝找到我,捐资两百万贯。”
“咳咳咳。。。”王逸之差点没被一口口水噎死,“多少?”
“两百万贯!”
“特么的,我艹,这孙子疯了吧?两百万贯,长安都差不多能买下来了!”
谢轩道:“此事回头再说,先看看粉笔吧!”
王逸之闻言,顿时就意识到这两百万贯后面肯定别有内情,也不再多言,看向陈清:“粉笔在何处制作?”
陈清躬身道:“盟主,谢君,请移贵步。”
众人在陈清的引领下,来到庭院之中,一眼就看见了堆积在院中如小山一般的碳酸钙和生石灰。
陈清道:“这是石灰石和和寒水石,在下按照谢君的吩咐,将寒水石煅烧,而后将两者与水混合,浇入模具成型,试了几天,终于调制好了比例。”
谢轩道:“模具在哪里?可以量产吗?”
陈清着人拿来模具,两人一看,是一个圆柱体的金属模具,上面密布小孔,猛看上去,有一些像是放大版的手枪轮盘,可以从中间拆卸成两半,短短几天设计成这个样子,也算是独具匠心了。
陈清躬身道:“量产问题不大,只是模具耗铁匪少,朝廷恐难以。。。”
谢轩明白了陈清的意思:“这一点你不要担心,我会处理,不过生铁耗费一定要登记清楚,一定不能出现问题,被别人拿住把柄。”
陈清肃容道:“谢君尽管放心,陈某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谢轩点头道:“好了,我和你们盟主还有事情,先告辞了,粉笔的调制比例一定不要泄露出去,后日常参,我会禀明陛下,为你申请专利。”
王逸之闻言,顿时嘴角一抽:“要是这样的话,你应该让户部除了设立物价司之外,再弄一个专利司。”
谢轩白他一眼:“不懂何为精兵简政吗?”
“哎呦,我艹!”
两人坐上马车,驶出安永坊,王逸之开口道:“两百万怎么回事?自古无商不奸,王元宝更是成了精的,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大方?”
谢轩当下就将整个事情向王逸之复述了一遍,而后问道:“你觉得可信吗?”
王逸之沉吟一会:“一半一半吧,就像你说服柳浮云时,所说的蛋不同筐的道理。王元宝是大唐最成功的商人,他不可能不懂得这个道理。他既然知道隐元会的事情,从投资的角度来说,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这只是理性的投资行为,和他的人品与道德无关,可以利用,但是不可付真心,除非是你真的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谢轩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从后世的商业角度来分析,未必完全正确。他说的老神仙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或许荒谬,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众人皆信的。所谓头顶三尺有神明,在这个时代,神仙或许比皇权还更有威慑力,毕竟他是通过所谓的神仙指点而发家的。”
王逸之沉思一会:“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谢轩笑道:“所以现在我们就要去清都观求证。”
王逸之啐道:“这一听就又是一个神棍,还掐指一算,天下不久将乱,救世之人,就在当届科举之列,你还真信?”
谢轩道:“为什么不信?河图洛书本身就很神秘,《马前课》、《推背图》在后世不是多有应验吗?”
王逸之啐道:“应验个屁,那种似是而非的东西,完全就是后人牵强附会,按照字面结合已经发生的历史,当然是怎么理解都可以。你信不信,我现在如果矫李淳风、袁天罡之名,写一本乱七八糟的搓澡图,后世之人,依然能解释出来了不得的东西?”
谢轩笑道:“我不和你争,是真是假,咱们一见便知。”
不一会儿,两人便驱车来到了清都观,通报姓名后,由道童带到了客堂之内。
张万福举步相迎:“谢中舍、王盟主尊驾莅临,清都观上下与有荣焉。”
谢轩拱手道:“在下二人冒昧到此叨扰,未曾拜贴,失礼之处,还请张观主海涵。”
张万福扶二人坐下:“谢中舍说得哪里话?二位皆是贵客,平日里请都请不来,何谈叨扰?”
几人寒暄之后,各自坐定,谢轩开口道:“前些日子得张观主相赠奇花,探花夺魁,一直以来都想登门拜访,以表谢意。然俗事缠身,空度岁月,一直没有得闲,直到今日才过门造访,还望张观主恕罪。”
张万福笑道:“谢中舍客气了,区区花草,不足挂齿。”
谢轩又开口道:“当日张观主赠花,言道他日有话赐教,不知。。。”
张万福道:“某一介修道之人,闲云野鹤,岂敢对中舍这等匡世大才赐教?实是代师邀约也!”
谢轩笑道:“哦?莫非便是那位指点王元宝生财之道,令其筹建财帛星君庙的老神仙?”
张万福微微一愣:“谢中舍竟也知道家师?”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看样子,王元宝勘破了家师的机锋,去拜访过谢中舍了。”
谢轩没有否认,看向张万福道:“我听王元宝言道,令师曾对他说,天下不久将乱,可有此事?”
张万福道:“确有此事,难道谢中舍不正是为此而出世的吗?”
谢轩淡笑道:“观主此话可就让在下有些莫测高深了。”
张万福道:“虽然有琅琊谢氏的族谱证明,然谢中舍果是谢氏后人哉?恕老道交浅言深,此等说辞便只能欺妇孺耳!”
谢轩淡然道:“依观主看来,谢某出身何处?”
张万福道:“老道亦不知也,不过家师在樊川诗会曾观过二位面相,言道二位命格奇特,与世人皆不相同,依老道看,或是命定之人,应运而生。”
这话一出,别说是本身就对此深信不疑的谢轩,便是王逸之心中也是一阵打鼓。
王逸之开口道:“我在长安也小二十年了,令师之前就没有看出来在下奇特的命格?”
张万福道:“王盟主在长安二十载,可曾与家师有过一面之缘?据老道所知,除去岁之外,王盟主对樊川诗会可不感兴趣。”
王逸之顿时就被堵得哑口无言。
这时,谢轩开口道:“并非在下不信,令师当真能看出人的命格?”
王逸之顿时就明白了谢轩的意思,如果张万福的师父真有这个本事,让其去看一看他们所怀疑的对象,倘若有人与他们二人的命格一样,那立刻就可以确定对方穿越者的身份,比他们猜来猜去要靠谱得多。
张万福道:“确是如此,家师乃是世外高人,便是老道也只是他的记名弟子。道教有一门神通,称为望气术,相传为战国时期王禅老祖所创,可以观人命格,无有不中。”
听闻此话,谢轩反倒是不信了,若说是和周易八卦,河图洛书有关,他倒是深信不疑,但是一提到什么道教神通,那用王逸之的话就确是神棍之流了。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如今大唐国力鼎盛,民众富足,令师却说大乱将至,莫非也是用这门神通得到的结论?”
张万福道:“那倒不是,虽说望气术练到顶尖,可以辨宇宙天地之气,察天下之兴衰,不过家师还未达到这样的境界,言天下将乱,只是察天下大势,再观当今圣人的命格,所得到的结果。”
谢轩奇道:“哦?令师观陛下命格,有何说法?”
张万福顿时脸色一变,支吾了半天才道:“清都观家业在此,恕老道不敢胡说。”
谢轩闻言,就更感兴趣了:“此地空空如也,只我等三人,观主深得陛下宠幸,不惧吝言,又有何不敢说的呢?况且我和逸之也绝非是多嘴之人。”
张万福闻言,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数载前,家师蒙陛下赐宴,回来后曾对我言道,陛下潜龙升渊,本该一飞冲天,成中兴圣举,然命带轻佻,易受女色,以至壮心难持,龙气外泄,他日必遭反噬,大唐也将为此承载浩劫,好在太子及其子,皆有龙气傍身,当为人君,或可拨乱反正,延续李唐江山。”
这话一出,谢轩和王逸之全都被镇住了,身为穿越者,他们自然是知道张万福的师父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
两人自进入清都观以来,对这位神秘的道人,始终在相信与怀疑两种情绪之间转变,但是,此刻,两人心中的震撼却是用言语所无法表达的。
第85章 大野龙蛇()
两人平复心情,谢轩开口问道:“不知令师现在何处,观主可否为我二人引荐?”
张万福轻叹道:“自谢中舍雁塔题名之后,家师在观中等了中舍一月有余,却始终未等到中舍法驾莅临,已于几个月前离开长安了。”
谢轩闻言,心中顿时一叹:“敢问令师归期?”
张万福道:“老道也说不准,家师游名山大川,会仙朋道友,并无定所,亦无定时,或几月,或几载,都有可能。”
谢轩心头吐槽,这基本上就等于没问没答,不过这也不能去怪别人,若是他没有忘记赴约,自然就可以见到这位道家的奇卓人物,很多事情也能迎刃而解了。
谢轩原本还想问一问王元宝之事,然而老道已离开长安,若向张万福询问,多半也问不出什么,是以他一时间颇为犹疑,竟不知如何开口。
张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