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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开唐烟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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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三,奸吝当道,外戚弄权。李林甫媚事左右,迎合上意,以固其宠;杜绝言路,掩蔽聪明,以成其奸;妒贤疾能,排抑胜己,以保其位;屡起大狱,诛逐贵臣,以张其势。以致朝纲紊乱,奸邪当道,此庆父、竖刁之辈也,不除之,社稷难宁。杨国忠庸碌之辈也,仗从妹而得帝宠,忝居相位,此人沐猴而冠带,知小而谋疆,本不足为虑,然贵妃得子,大家又有立储之心。一旦事成,国忠并无伊尹、霍光之能,料必演梁翼、何进之祸也。”

    “其四,藩镇割据,尾大不掉。太宗时期的均田制和府兵制至我朝已被破坏殆尽,待得张说执掌相位,以募兵制代替府兵制,致使戍边大将以节度使之职,行藩镇之实,既有其土地,又有其人民,又有其甲兵,又有其财赋,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如今我朝边镇军力达五十万之众,而京师戍卫仅为十一,外重而内轻,此祸乱之源也。范阳节度使安禄山,胡夷也。春秋有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今安贼坐拥范阳、平卢、河东三镇之地,带甲之兵二十万,皆为百战之兵,其心能不异乎?待得朝廷政局有变,其若举勤王大旗,挥师南下,朝廷以何挡之?范阳三镇,离京师咫尺之遥,倘若有变,边师回援定然不及,京师戍卫,仅有北衙六军拥有战力。安贼若反,可分兵两路,一路自太原,过涑水,渡黄河,直取长安;一路攻占洛阳,走崤函古道,直叩潼关。如此,则长安危矣,社稷危矣。”

    “其五,强敌环伺。北部疆域,突厥虽灭,然回纥崛起,虽向与大唐交好,亦不可不防之。东北边疆,武周时期,失去了据天下之脊,控华夏之防,钜势强形的营州战略要地,契丹、奚、罗等族屡次兴兵犯边,我朝却无力羁控。安贼若反,若此蛮夷胡虏必定群起和之,此大患也。西北边陲,西域突骑施汗国归降未久,与边军素有嫌隙,战乱一起,其势不可度也。南方疆土,南诏与我朝素有积怨,一旦内乱发生,很有可能趁势而起。而在河西、陇右地区吐蕃国力强盛,与我大唐时战时和,安贼若反,西南边军必定要回援京师,双方实力此消彼长之下,吐蕃绝不会坐视不理,必定兴师叩关。届时,内有豺豹作乱,外有虎狼叩边,我大唐何以处之?是以在下说大唐旦夕间就有倾覆之祸,绝非是危言耸听之言。”

    闻听了谢轩的这一番长篇大论,李俶、李倓兄弟面色比方才谢轩直斥玄宗的时候,还要难看,汗水竟然透过衣衫,将屁股下的软榻都浸湿了。

    谢轩所说的这些东西,他们有的想到过,有的没有想到,但是即使是想到了,也没有谢轩分析地这么透彻。这自然是有身在局中的关系,但是更重要的却是,谢轩开启了上帝视角,站在时光长河的下游,以后来者的身份,用历史的眼光,结合史实所得出的结论。

    李俶长揖一拜:“今日听谢君一席话,令李俶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然则若诚如谢君所言,则我大唐危矣。谢君有皓月之才,可有何良策解社稷于倒悬,拯苍生于危难,还请不吝赐教。如此,则天下幸甚,社稷幸甚,百姓幸甚!”

    谢轩长揖还礼:“方才在下曾经言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办法并非没有,但却要有刮骨疗毒、壮士断腕的决心和魄力,亦且绝非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时日去积累和沉淀。”顿了一顿,他又道,“况且如今大家年老昏聩,朝堂上亦是奸吝之徒当道,即使有什么良策,朝野上下难以齐心并力,贤能无以就其位,政令亦无法通行,只是徒劳罢了。”

    “为今之计,保住太子的地位才是首当其冲之要事。忠王一日为太子,则继承大统即为名正言顺。万一形势有变,大家又执迷不悟,太子不妨效太宗之故事,登临大宝,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此社稷之福也。”

    闻言此言,李俶、李倓顿时猛地抬头,满脸惊诧地看向了谢轩。

    就在这时,河道的上游,有一艘小船风驰电掣一般,向着众人的坐船飞奔而来。

    李俶回头看了一眼,淡淡道:“无事,是自己人。”

    那小船顷刻间就已经来到众人面前,船头一人大热的天,穿着一身蓑衣,见到李俶和李倓,翻身下拜:“两位大王,李林甫的爪牙已经顺着线索摸过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请两位大王速速撤离。”

    李俶闻言,眉头一皱,抱拳对谢轩道:“谢君,我兄弟二人身份特殊,稍不留意,祸水就会引到太子身上,今日就只能到此为止了,还请谢君不要介怀。”

    谢轩同样抱拳道:“李兄言重了,太子事关江山社稷,再小心都不为过,李兄,还请速速离去。”

    李俶、李倓兄弟二人在那蓑衣汉子的带领下,在樊川弃船上岸,穿过重重弄堂,走进了一处大宅。正堂之上,张九龄早就等候在那里,一看到二人前来,就立马开口问道:“两位大王一路行来,可太平否?”

    李俶顿时就明白了张九龄的意思:“张相放心,此次路线全由浩气盟一手安排,料来不会出什么差池。”

    张九龄点头道:“那就好,大王以为,此子如何?”

    李俶当下就将在潏河之上与谢轩你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话音方落,张九龄就拍案而起:“此天降鸿才予我大唐也。”

    李俶、李倓兄弟二人皆深以为然,李俶开口道:“接下来我等该如何去做,将其招至太子麾下吗?”

    这时,李倓突然道:“此人有博古通今之略,经天纬地之才,父亲若能招其至麾下,确为一大助力。然其在潏水之上隐居长达半年之久,终日与蜑户为伍,怕只怕又是一个靖节先生一般的人物啊。”

    张九龄笑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作出这样词曲的人,又岂会是没有入仕之心的?”

    李俶恍然道:“张相所言极是,其人对朝堂格局、天下走势了如指掌,信手拈来,人非生而知之,必然是下过苦功的。不过我担心的是,此人一旦扬名,各方势力必然趋之若鹜,竞相逐之。父亲虽然贵为国之储君,然自杨妃诞子之后,地位岌岌可危,风雨飘摇,能够给予他的反而是最少,只怕很难争取到这样的贤才。”

    张九龄摇头道:“大王此言差矣,太子,国之本也,正朔相承,一旦继承大统,可予山河之重,何言最少?况且此子既然能在二位大王面前,直斥当今圣人功过,犹比以性命相托也,恐怕是早已在心中确立了自己的立场。”

    闻听此言,李俶、李倓兄弟二人顿时满脸欣喜地看向张九龄:“既如此,还请。。。”

    没想到,李俶才一开口,便被张九龄打断了:“此事不急,我朝取士,以进士为尊,如今春闱已过,过早入仕会影响他的出身。况且过早表明立场,加入派系,对他有害无益。诚如大王所言,以此子的才学,一旦扬名,各方势力必然趋之若鹜,以他的才智,只要处理得当,左右逢源,明年春闱,无论主考的是哪方势力的人,只要看到他的名字,必然会录取其为进士,此后此子便是青云直上亦非没有可能,这样对他才是最好的。”

    李俶皱眉道:“张相所言的确在理,不过如今方才七月,距离明年春闱还有半年之久,难道我等就坐视其仍旧生活在舟船方寸之地,而置之不理吗?”

    张九龄笑道:“大王吐食握发,求贤若渴,有人君之象,此社稷之福也。”顿了一顿,他又道,“此子一旦名满京都,又岂会继续囿于潏水呢?”

    李倓反应稍快:“张相的意思是,我们为此子扬名?”

    张九龄笑道:“然也。”

    李俶接口道:“既如此,我兄弟二人回府之后,就立即着手安排此事。”

    张九龄道:“术业有专攻,此事还是交给浩气盟去办吧,以他们的立场,也不至于会招人猜忌。”

第6章 樊川诗会 一() 
樊川,汉舞阳侯之食邑也,自古便是人文荟萃之所。及至隋唐,此地僧侣云集,法严、兴国诸寺均在此营建寺院,权贵望族亦多在此设立私园别院,可谓三川才俊汇聚,四海英杰云集。文人仕子在此或凭吊古迹、或投卷拜谒,往来不息、络绎不绝,真个是谈笑皆鸿儒、往来无白丁。

    有介于此,开元二十年,玄宗下旨,明昭天下,定于每年的中秋佳节在樊川举办诗会,选取诗魁,得魁首者可以不经科举,无需举荐,直接入仕。虽然就成色来说,稍逊于正统的进士出身,但是却不用经历守选,可以直接出仕为官,无需蹉跎岁月。

    此制一出。天下文人仕子为之欢欣鼓舞。要知道,唐朝科举的难度,为历朝之最,每年录取的进士只有三十人,而天下学子何以多也。是以,每年的中秋前后,无数怀揣梦想的文人仕子,都会从给全国各地,云集樊川,以图踏上终南捷径。

    然今载的情况却又与往年不同。

    数年前,李白只身入京,踏歌而来,以《行路难》、《把酒问月》,一举夺魁,而后又得玉真公主和贺知章推崇,誉满京都,名扬全国。及至其告官还乡,天下人莫不引为憾事。却未想,不过短短数年之后,长安竟又出了一个诗才与李白不相伯仲的天才人物,而且竟然只有弱冠之龄。是以,今岁参加樊川诗会的权贵勋爵尤其之多,远胜常年。

    这一届樊川诗会的地点被选定在樊川中部,潏水北岸的桃溪堡。如果按照原有的历史,几十年后,会有一名叫做崔护的年轻人,在这里偶遇农家女,销魂荡魄,惊为天人,却缘悭份浅,自此后再难相见,怅然若失之下,写下了那段流传千古的名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时值正午,迎着毒辣的阳光,奴仆们就已然开始忙碌起来。三道明黄色的帷幕在河堤上圈出了一处方圆足有百步的巨大空间,空出的一面,正对潏水,将一河胜景尽收眼底。帷幕内,黄土地上,以鲜红的波斯地毯铺就,厚有寸余,红毯上,食案、胡床俱备,按照规定的顺序一一排放整齐。

    樊川诗会虽然天下文人仕子皆可参加,但是要进入这帷幕之内,却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的。除了那些公子王孙、权贵望族和少数诗名在外的文士之外,大多数的人,都要经过国子监的考核,才能取得进入帷幕之内的资格。

    每年樊川诗会之前的三个月,位于长安务本坊之内的国子监,就会单开一衙,接受和登记天下文人仕子的诗作,由国子监祭酒最后评定资格。期间有当朝宰辅轮流值守,更有天子近臣不时巡查,是以大体上,还是非常公平的,很少有徇私舞弊的情况发生。

    夕阳西下,暑意稍退。河堤上人逐渐多了起来,以至摩肩擦踵,人满为患。不多时,有资格进入帷幕的贵宾们也都陆陆续续地来了,整个樊川古道上顿时处处鲜车健马,比肩击毂,溅起一阵阵烟尘。

    此次樊川诗会的主事是宁王李宪,乃睿宗长子,玄宗长兄,平日里深得玄宗器重,地位崇高无比。而主持樊川大会的则是国子祭酒李麟,亦是宗室之后,乃剑南节度使李濬之子,规格不可谓不高。

    李宪年老体衰,已是古稀之年,是以直到诗会快要开始,才赶到桃溪堡。他这一来,众人顿时全都坐不住了,纷纷离开座位,来到河堤上迎接。

    李宪在帷幕前下了车架,精神倒也算是矍铄,和众人打完招呼后,突然开口问道:“那位名满京师的少郎君可曾到了?”

    谢轩闻言,立即拨开人群,走到李宪的面前,翻身跪拜道:“末学谢轩拜见大王。”

    李宪笑道:“起来说话吧。”

    谢轩闻言,站起身来,李宪直到此时才看清了他的姿容,顿时就在心底暗赞了一声。

    谢轩此时已然戴上假发,不再是短发的装扮,一袭白衣胜雪,纤尘不染,姿容雄伟,相貌隽秀,直如谪仙临世。

    “好一个翩翩美少年,果真有龙凤之姿。”李宪不吝赞美之词。

    而周围那些未曾嫁娶的女眷,有不少人都是春心萌动,一双双美眸里,秋波流转。

    众人重新又回到帷幕里落座,宣读制书之后,樊川诗会终于是开始了。帷幕内顿时鼓乐齐鸣,丝竹飘飖,中央的红毯上,有伶人以歌舞佐酒,筵席间人声鼎沸,觥筹交错,一派热闹的景象。但是也只是热闹而已,而绝非精彩。

    历届樊川诗会的重头戏,都是入夜之后,泛舟潏水,吟诗赏月,评选诗魁。而在这之前,顶多也只能算是开胃菜而已。虽然亦会出现不少诗作,但是佳品却极少。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若是此时就出现了锦绣佳作,珠玉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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