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唐烟云-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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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轩顿时不解道:“为什么?”
王逸之道:“只要是宗教,多多少少都带有邪教的性质,更不要提只修来世的佛教了。清规戒律一大堆,这辈子都活得像狗一样,没过明白,还谈什么下辈子?论忽悠人的功夫,佛教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让一个武道大宗师心甘情愿去送死,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谢轩顿时笑道:“你似乎是对佛教意见很大?”
王逸之瞬间转移话题道:“这么说来,你那鸡蛋不同筐的说辞,收到效果了?”
谢轩摇头道:“效果倒是谈不上,不过柳浮云确实是动心了。”
王逸之道:“动心就好,有这么第一次,就不怕没有第二次。”
谢轩叹气道:“恐怕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柳氏在对方的阵营中陷得很深,想要完全抽身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逸之顿时皱眉道:“怎么回事?”
谢轩当下就将与柳浮云的对话,全都向王逸之复述了一遍。
王逸之沉思一会开口道:“这会不会是柳浮云为了活命而使的缓兵之计?像他这种人,如果不是真心与我们合作,留下来,终究是个祸害。”
谢轩点头道:“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并非是没有。好在他现在是关在羽林狱中,有羽林卫和陈玄礼这个大高手震慑,他暂时还翻不出什么风浪来。若是日后他确实没有合作的诚意,到时候再杀不迟。”
王逸之顿时无语道:“把这么一头老虎放在身边,怎么都是不放心,这得担惊受怕到什么时候?”
谢轩道:“顶多也就是平定安史之乱之后,到时候,如果他还不肯合作,那就只能杀了。”
王逸之吐槽道:“也只能这样了,你还真能装大尾巴狼,保下柳浮云,你拿什么保,又去找陈玄礼?”
谢轩点头道:“也就只有他,能在玄宗面前说上话了。”
王逸之开口问道:“要不要和张九龄知会一声?”
谢轩摇了摇头:“不必了,陈玄礼若是保不下柳浮云,张相即使是去面圣了,多半也不会有用。”顿了一顿,他又道,“不管保不保得下柳浮云,他都得死上一回,这一点,你要和陈玄礼说清楚。”
王逸之顿时就明白了谢轩的意思:“是了,柳浮云如果不‘死’,即使是问出什么东西来,多半也没有用了!”
这时,谢轩突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对方可能与你一样,手上也掌握有军队。”
王逸之顿时悚然一惊:“怎么可能?”
谢轩道:“这一点,是柳浮云提醒我的,当我说他们的阴谋未必能够得逞时,柳浮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手上握有军队。如果反向思考的话。。。。”
下面的话,谢轩不用再说出口,王逸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的军队都被逼到中东去了,对方手上如果真有军队,能藏到哪里?欧洲?”
谢轩翻白眼道:“你想多了,不可能那么远。”
王逸之皱眉道:“那能藏到哪里?除非是如今大唐的各镇节度使里,有他们的人!”
谢轩却瞬间就推翻了王逸之的这个想法:“不太可能,李唐民心未失,国势强盛,这些个节度使大体上,对于皇室还是忠心的,没有那么容易被说反。而且安禄山是被对方以皇帝宝座所诱惑,这些节度使呢?他们本来就已经掌控一域,位极人臣,即使是安禄山做了皇帝,也不可能再给他们更多,怎么可能凭对方的三言两语就去造反?况且,这也算不得是对方自己能掌控的军队!”
王逸之顿时皱眉道:“那这可真是见了鬼了,这支军队难道还特么会隐身?”
谢轩道:“肯定是不在大唐的,不过,周边的这些国家就说不定了。”
“吐蕃、回纥都不是像大唐这样中央集权的国家,而是像突厥和后世的蒙古那样,由大大小小的各个部族组成。对方这么多年的经营,掌控其中的一到两个部落,是完全有可能的。而南诏虽与大唐相似,都是中央集权,但是在隋末唐初时,洱海地区还是诸国林立,蒙舍诏灭亡其余五诏,统一洱海地区,还是开元二十六年的事情,距今也不过是十来年,对方既然是穿越过来的,很难说此事就与他毫无关系。”
王逸之闻言,沉思半响,开口道:“那你认为哪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谢轩开口道:“回纥和南诏。在原本的历史中,回纥和大唐,并没有太多的纷争,算是交好。安史之乱时,回纥也曾应肃宗之邀,助大唐平叛,虽然背后的交易,有些让人不齿,但是两国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但是,现在听柳浮云的意思,回纥很有可能已经站在了大唐的对立面上,以此推之,对方掌控了回纥其中一到两个大部,从而影响到整个回纥战略决策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而南诏,洱海地区发生剧变,是开元二十五年的事情,正好处于你我穿越到大唐的年份之间,对方参与到这场剧变的可能性同样是很高。”
王逸之叹口气道:“那我还是希望那混球是在回纥,千万别跑到南诏去。”
谢轩自然是明白王逸之的意思。
对方如果是在回纥,手中即使是掌控有一到两个大部,拥有对大唐开战的决策权,但是战争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其余部族未必会和对方同心并力,说不定帮不上忙,反而会扯对方的后腿。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中原王朝和游牧民族的对抗中,这样的事情绝没有少发生过。
而如果对方是在南诏,那事情就会棘手得多,一旦开战,大唐面对的将会是南诏的举国之兵,而且是由南诏王族统一指挥,绝无二心的虎狼之师。
念及于此,谢轩开口道:“所以,现在那批兵甲的来源,就成了最关键的线索。”
王逸之点头道:“我知道,算来也就是元宵前后的事情,我相信大兄的能力,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谢轩叹口气道:“希望如此吧。”顿了一顿,又道,“现在离元宵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从明天起,我就不出门了,开始闭关,这些事情要是有了结果,你就写在书信里,让人送给我看,别忘了加密。”
王逸之顿时啐道:“还闭关?有这么难的?”
谢轩顿时一个白眼甩了过去:“我又不是专科出身,要不然你来试试?”
王逸之顿时摆手道:“你不行,我就更不行了。现在玄宗的诏书,已经下发到各州府了,不知有多少文人仕子正向长安赶来,你不要吓我。”
谢轩道:“没你说得那么恐怖。主要是各家的学说太多、太杂,从中选择一些适合这个时代的精华糅合在一起,需要时间。更烦人的是,其中的一些说法,虽然对后世影响很深,在当时亦俱被接受与称道,但却都是一些遗毒万年的东西。我本来想将其一删了之,但是却发现,它是很多我认为有用的东西的根基,若是直接删除掉,很多理论就成为了空中楼阁,真的是烦人的很。”
王逸之好奇道:“比如呢?”
谢轩道:“就比如三纲五常,三从四德这样的东西。”
王逸之顿时无语道:“那我只有一句话要提醒你。”
“什么?”
“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
谢轩却明白了王逸之的意思:“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会考虑到这个时代的接受度。”
“我放心个屁,你要是弄出来一个参议院、众议院,大家一起完蛋。”
第38章 苏墨()
几日后,王逸之着人将书信送到了谢府。
果然就像他们猜测的那样,不空和尚亲解首徒惠朗,前往京兆府投案,并上书玄宗,痛责己过,辞去兴善寺主持之位,请求还乡。
这一回,玄宗倒是不糊涂了。
不空既有帝师之名,玄宗杀他、关他都不合适,于是顺水推舟,赐金放还,把老和尚打发到印度去了。
而陈玄礼向玄宗陈说厉害,最终也说服了玄宗,保下了柳浮云的性命。一天前,柳浮云的替身,在西市独柳树,已被斩首。
至于风不羁抓回来的那些柳氏族人,成年男子,皆被解往洋川郡,浩气盟的私矿做苦役;妇孺则被留在长兴坊内,押作人质。
而最让谢轩感到意外的是,李白得高力士举荐,被玄宗一日三诏,重新征辟入朝,官授给事中。这可是正五品上的高官,无须经历吏部的轮职铨选,本身亦为门下重职,分判本省日常事务,审议封驳诏敕奏章,事权甚重。这与李白之前的翰林供奉相比,真可谓是云泥之别,不可同日而语,也难怪李白会在玄宗给足颜面之后,顺势应诏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门下省的左相,现下正是张九龄,以他的政治资历和文坛地位,或可压住李白狂岸傲放的性格,在他的庇护之下,李白在原本的历史中没有得到展现的政治才能,或许能够充分地被激发出来。
而高力士不计前嫌,大力举荐李白的行为,也是让谢轩对其刮目相看,这“千古第一贤宦”的名头,可真不是白叫的。
正月初十,谢轩应李麟之邀,来到处于务本坊内的国子监。
负责接待谢轩的,正是国子博士苏墨。李麟这也是无奈之举,国子监虽然穷经皓首的文人,比比皆是,但是在声名上能与谢轩分庭抗礼的,恐怕也只有这以才学闻名天下,被天下文人仕子追捧的一代才女了。
谢轩对于这位盛名在外的才女,也算是闻名久矣,初次相见,谢轩不由心中感叹,这天下,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相较与王子璇,苏墨在姿容虽然稍逊半筹,但是终日与书卷相伴的那种书香之气,却又不是王子璇可以比拟的了。如果说王子璇如同冰山上的雪莲,清冷、高贵,让人高不可攀;那么苏墨就如同是空谷的一朵幽兰,娴静、优雅,已是有了一丝烟火气。两人便如同春兰秋菊一般,各擅胜场。
苏墨端坐在软榻之上,浅笑道:“李祭酒临时奉召,入宫面圣去了,临行前,着令小妹代为接待谢兄,失礼之处,还望谢兄海涵。”
谢轩亦笑道:“苏博士言重了,不知李祭酒传唤在下过来,有何事交待?”
苏墨笑道:“还是因几日后上元佳节,谢兄宣讲翠微四句一事。现下确定参加的仕子,已有两千余人,可谓高祖立朝以来,少有的文坛盛世。大家亦是极为重视,恰又逢上元佳节,是以李祭酒就想起一个雅致的名字,想问一问谢兄有没有什么意见?”
谢轩沉吟一会,照本宣科道:“既是文坛盛宴,宣讲的又是经史子集,不如就取名为经筵,苏博士以为如何?”
苏墨笑道:“经筵?倒也妥帖,待祭酒回来,小妹会据实相禀。”顿了一顿,又道,“参与宣讲的仕子人数甚众,国子监地方有限,是以李祭酒便将宣讲之所,安置在了外边,谢兄要不要去看一看?”
谢轩开口道:“此事不急。参与宣讲的仕子,人数足有数千,这么多的人,在下又无万钧之音,恐怕大多数的仕子是听不到在下说什么的,国子监可曾虑及此事?”
苏墨闻言顿时一愣,谢轩说的这个事情,国子监还真是没有考虑过,实是因为,在他们的心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莫说是参与人数这么多的宣讲,便是在兴庆殿举行朝会之时,位置靠后的朝臣,都危险能把皇帝所说的话,字字都听清楚。
但是,这种事情,向来也没有什么人会觉得不妥。就如同之前的樊川诗会一般,事后自然会有专人,将诗会中所有的诗作整理记录下来,用不了几天,这些诗作就会传遍整个长安城。
想到这里,苏墨开口道:“谢兄见谅,此事国子监还真的未曾虑及,莫非谢兄有何良策?”
谢轩道:“谈不上什么良策,只是一些粗浅鄙陋的想法。”
“谢兄但说无妨。”
谢轩笑道:“在下有一些东西,本想带入国子监让苏博士一观,不想却被侍卫拦住。。。”
谢轩话还未说完,苏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朗声道:“来人,将谢兄的东西送进来。”
但是很快,苏墨就被惊住了,她是让人送进来,但是那些东西却是被人抬起来的,而且足足有二十大箱。
“谢兄,这是?”
谢轩微微一笑,打开脚边的箱子,顿时一本本摆放整齐的册页书,出现在了苏墨的视线里。
苏墨疑惑道:“这是何物?佛经?”
这也难怪苏墨会产生这样的联想。唐朝所谓的书,大多数都是以书卷的形式出现,比较小众的还有类似于后世奏折一般的经折装和依然是卷轴形态的旋风装。像这种一页一页单张成书的册页书,也就是寺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