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都市-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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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撒旦，还是萨麦尔，但萨麦尔是第一位陨落的天使，却是不争的事实，而路西法，是在第二次圣战之中陨落的。”
“卡迪亚斯大人说的是对的，那是第二次圣战时期，两千年前。路西法带领天使叛乱，地面上其它教派与其他神系的诸神也趁此作乱。全世界似乎都在战争，天上，地上，全是战场，当时我只是巴尔干半岛上的一位普通农民的儿子，只是当战火燃烧而来时，无人可以幸免，就像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被教会的骑士们杀死了。”
基利里的语气平静，像是描述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的过去。
“无人幸免。”他说，“圣战的战火遍布每一个角落，无论是人，还是异族，或是异教，只要你不信奉那唯一的神。便为异端与有罪之人，或是被杀死，或是被流放，或是被陨落，说起来，萨麦尔大人说过。地狱之中，忽然出现了无数魔神与灵魂，这天堂与教会，功不可没。”
“你行之事，我若判定为恶。那便为罪，我行之事。我若判定为善，那便为正义。”
拉尔蜜做出了这样精妙的定论。
“那么说起来，恶魔也并非一无是处？”高明问。
“看情况而定。”周楚说，“即便都是智慧种族和生命体，你也无法界定善恶，或者说，其实是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是绝对的善良，或是绝对的邪恶，拿基利里来说，如果他回到地面上，仍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去掠夺还活着的人类的灵魂，那么他就是恶，阿塔玛也是如此，但是如果基利里所吞噬的灵魂，都是已经死去，游荡的鬼魂，或是邪恶的幽灵，那么他就是只是在让自己存活，而反过来说，倘若基利里归于教会，或是只猎杀邪恶与有罪之人的灵魂，那么他或许会不再是死灵骑士，而是被天堂赋予死亡天使，或是被民间传说为死神的善，所以，还是那句话，我们只能看看再说。”
阿塔玛委屈的瘪了瘪嘴，虽然卡迪亚斯大人提到了自己一次，但后面的比喻，却都没有自己的影子，但是，但是！他真的很想说，别说人类的肉了，就连地狱里同族或者异族的恶魔的肉和灵魂，他都没有吞食过，当然这也很可能跟他实力太弱有关，但阿塔玛，按照人类的标准来说，确实也是一个没有什么罪恶，或许杀戮过，却没有吞食过任何种族的“善良”恶魔。
关于善恶，以及罪恶与正义究竟如何界定，比如恶魔种族之中，强者吞食弱者的血肉与灵魂，这样在恶魔一族是认可并且习以为常，在人类之中却被判断为邪恶的习惯与举动，是否应该定义在邪恶，或是在某些标准之下，比如在相同种族认可情况下，这样的举动不为邪恶，比如恶魔对恶魔，在不同种族认可情况下，判定为邪恶，比如恶魔对人类或者吸血鬼等等，一系列的讨论就此展开，就连话最少的贾德布里斯和王石，都参与了不少，阿蕾莎和贾德布里斯，以及基利里，阿塔玛，也都分别举出了他们与其他人所不同的经历里，一些少数而极端的例子来作为讨论。
这讨论气氛热烈而愉快，带着纯粹学术与理论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了地狱之中的“深夜”才告结束，只是结束后，高明朝着周楚示意了一下，表示有话要和他说，周楚自然也收到了这个信息，于是也点了点头，随后在个人终端上留下了时间后，各自散去。
地狱之中的“深夜”，银白色的光球悬挂于愤怒与死亡别殿之上，个人终端显示时间，凌晨三时一刻，高明从自己的房间里悄然出来，来到了别殿二层的会客厅。
会客厅里并没有光源，但高悬之上的“皎月”却带来了足够的光亮，白色的犹如月光一般的光芒穿透没有窗纱的巨大窗户，落在会客厅至少三分之一的地上，反映出柔和而温柔的微光。
周楚就那样坐在那里，坐在一张黑曜石打造的高椅上，他单手衬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月光能照到他的侧面，柔和的光处是越发俊美的五官，然后又逐渐转入黑暗，光与暗的交界边缘，衬出由侧脸到全身，几乎完美的侧面轮廓。
“嘿，思考者。”
高明打了个招呼。
周楚抬起头，在看到是高明后，收起了撑着头的手。
“阿蕾莎。”他说，然后无形的魔法波动从阿蕾莎身上，也是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然后笼罩了整个会客厅。
“说吧，什么事？”周楚看着高明。
“实话实说。”高明在周楚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洒满月光的落地窗前，一左一右，高明很认真的看着周楚，“关于我要问的问题，不能隐瞒。”
“这样我会很为难的。”周楚笑了一下，“虽然似乎感情和情绪在逐渐恢复，但对着最初的救命恩人，还有队长兼队友，当你问到我无法回答，或者不想回答的问题时，我很难撒谎。”
“所以我才要你的这个保证。”高明没有以往嬉笑怒骂的样子，仍然很认真的看着周楚。
“”周楚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保证。”
“那就好。”高明长出了一口气，“有烟没，我得酝酿情绪。”
“略微带点迷醉效果，地狱里的烟草。”周楚偏了偏头，阿蕾莎从他的体内钻了出来，欢快的跑到会客厅的某个角落里，拿着一个木制的盒子，又欢快的跑了回来。
高明从里面抽出一根像是雪茄造型，却奇黑无比的大号烟卷，然后叼了起来，看着周楚。
“你看着我干嘛？”周楚有些困惑。
“点火啊。”高明回答着，然后愣了一下，“见鬼，你没有火系异能，去学一个啊，你点数应该还很多。”
看着高明抱怨着，一边拿起黑色的火石，给自己点燃，周楚有些无奈：“会有冲突的吧，或者说，我学习了火系异能之后，就要开始花费点数在这一分支上，或者花费时间去寻找继续升级的相对异能与途径，这有些得不偿失，贵精不贵多，说起来，看你的习惯，队里有还会火系异能的？”
“小安。”高明给了个答案，“也不算火系异能，她是龙女，更强力的应该是风系、水系的魔法吧，但是神话中的龙女嘛，点点火什么的元素魔法，还是会一些的，当然，在中国，这是说五行法术，小安都会一些，说起来，她也快要到选择的时候了，龙女的分支，在二次进阶之后，就必须选择是法术路线，还是战斗路线了，法术路线的话，就是类似于法师，战斗路线，差不多就和你、还有那吸血鬼一样，通过自身**变化与进化，来作为战斗时的本钱与能力，有什么建议？”
“分支啊。”周楚思考了一下，“就目前来说，队伍里只有我和王石两个近战，你不算，顶多算个战斗支援，蝴蝶勉强算一个中远距离，颜博也是战斗支援者，虽然看起来纯战斗能力的才两个，不算多，但更大的问题是，纯粹的远程似乎也只有你一个，而且毕竟是少女，就法术路线吧，毕竟我还有阿蕾莎，实际上可以算三个，而且和阿蕾莎实验过了，人类形态下召唤萨麦尔之力附身，以及变异进化形态下召唤萨麦尔之力附身，都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就目前来说，队伍里就算只有我一个近战，也是足够的，只是要留下王石来作为其他人的保护。”
“还真是bug级的存在和主角光环一般啊。”高明吐槽了一句，“不过说起来，其实似乎队伍里又多了一个新人，虽然说可以算是近战，但也不是能够正面战斗的那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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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月夜下的邪恶少年（）
“你见过这么悲催的主角光环吗？”周楚指了指自己，“我都不知道还有多少部分还是我自己本来的身体了，按理来说，现在我应该就能够在地狱里大杀四方，顺手把几大君王给灭了称霸地狱的，然后左拥右抱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坐拥一座大大的后宫的，如果有谁以我做主角来写的话，我一定狠狠的鄙视他。”
周楚停顿了一下，又问：“新人？你可没和我说过。”
“这个以后再说吧，冥铃似乎有什么隐瞒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更具体的信息。”高明跳过了这个问题，“今晚想要说的是，你还记得你关于玛蒙和七大原罪的猜测吗？”
“记得，怎么了？”
“按照你的说法，七大原罪来源于人性之中的阴暗与劣根性，只要人类，或者其它种族之中的这种阴暗面没有消除，那么七原罪的象征，始终会再度复活与卷土重来？”
“是这样没错。”周楚看着高明，“你想要说什么？”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在寂静岭时的遭遇”高明停顿了一下，“那个少年，你的阴暗面”他有些迟疑，但还是把问题问了出来，“如果你的说法是对的，那么你现在的丢失的感情和情绪正在逐渐回来，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你的阴暗面所象征的那个少年，也有可能会再度出现？”
听到高明所问的内容，周楚并没有回答。而是沉默着。
许久的沉默。
“你答应过你要说实话的。”高明仍然注视着周楚。
“是的。”周楚终于开了口，“会再度出现的。”
“大概是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哪？”高明又问，“如果还是那个寂静岭世界中的话，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周楚又迟疑了一下：“这个我无法确定，而且”他抬起头来，“你要我说实话？”
“废话。”高明说，“前面不是已经说了吗？”
“那好吧。”周楚长吐出一口气，阿蕾莎像是知道他心意一般，将盒子放在他身边。周楚也从里面拿出一支烟，点了起来。
“感情和情绪在逐渐恢复，于是对于香烟来说，似乎又明白了，有时候全然理智未必是好事，这样的时候，我想起我曾经看到过的一段话。”
“什么话？”
“这世上醉生梦死的。有两种人。一种人沉迷于灯红酒绿、色相红尘之中，然而他们的精神却无比清醒。而另一种人则不同，他们无时无刻不冷静自若，凡事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他们醉生梦死的是精神，他们越是活的清醒、看得透彻。心里就越是痛苦迷茫。越是追求完美，就越是与目标背道而驰。比起前者，后者自然更加痛苦，因为前者至少是个人，而后者已经是魔物了。”
周楚说完他想起的这段话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是哪种人，朝着什么方向而去。我也不知道我想要成为哪种人，前者的人，还是后者的魔物。”
“听起来很玄乎。”高明说，“那你看我是哪种人？”
“前者。”周楚简单的回答着，然后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浓烈的烟雾席卷而入肺部，本源病毒的生物细胞防御机制立即启动，试图将烟雾中所有的有害物质给分解与清除掉，却被周楚用神经中枢下令暂时保留。
有略微晕眩的感觉传来，这是戒烟许久之后再度复抽之后的晕眩感，以及地狱烟草里那微微的迷醉，而神经中枢与细胞，也在这略微晕眩之后兴奋与活跃，并且集中起来。
在长长的吐出了烟雾之后，周楚才回答了高明刚才的问题。
“没有什么大概在什么时候。”周楚说，“它已经出现了，只是具体在什么世界和位置，我就没有办法确定了。”
“什么？”高明有些发愣，“你确定？”
“你总能够感觉到你的阴暗面，无论它是否出现，只要你有，即便你想要否认，它也仍然存在着。”周楚说，“而分开了，阴暗面象征化了，更是如此，所以是的，我很确定，它随着我的情绪的复苏与回来，再一次出现了，在某个世界某个位置。”
“那”高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询问。
“你是想要说，如果再遇见的话，会怎么样对吧？”周楚看着高明，后者点点头。
“我也不知道，但已经没有办法再把心挖出来，用这样的举动来将灵魂之中的感情与恐惧，以及那些阴暗面给扯开，并且这样的方法始终治标不治本，下次，下下次，它仍然会出现。”
“所以，虽然说是没有办法，但其实非要说的话，大概也就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了，真正的击败他，或者被他击败。”
周楚抬起头来，看着高悬于上的皎白光团，没有再说话，而高明，也一同陷入了沉默之中。
现实世界，同样的夜。
“真是讨厌这月光啊。”阴暗面的少年周楚，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天空中的新月，他此刻正在哥伦比亚某处的别墅的露台上，坐在一把象牙白的木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