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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惊情三百年-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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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薇似有些愣住,定定地啾着他,说不出言语。
    墨濯尘见胤禵一副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索性不做解释,站立一边,一旁府门上挂着两只灯笼,被风吹得左右摇晃,映得朱红的大门时明时暗,他偏首见大门石阶旁张牙舞爪的石兽栩栩如生,威严逼人。
    胤禵等不及地小心探触她周身,似都没有磕碰伤肿,尤有些不放心的再看一眼她,“薇薇,真的没有伤着?”
    艾薇似听明白了般,双颊红得出奇,挣扎着欲下地,嘴里不停嘀咕,“受伤了,我受伤了……。”她扯过胤禵的手放在胸口,“痛,这里痛……。”
   胤禵胸口如被狠撞了一下,眉峰成峦,阴郁地盯着她红得极不寻常的脸蛋,浸在月光下犹如粉桃,眸光似雾,心太过慌乱要到这时才嗅到她喷出的酒气,她是喝醉了,她终还是去见了他吧,胤禵嘴角苦涩,抱起她转身离去。
    不放手,不允她自由,她必不肯留下,可她若真留下,却又怕她忍不住会去找他,又或他们终有相逢的一日,他没有选择,只能兵行险着赌一下,赌他输不起第二次,赌他必会为她放手,如这样她总该死心了吧。
    那样多的算计,那么深的成府,他每一步都走得如屦薄冰,如临深渊般险难,是鬼迷心窍,是走火入魔,胤禵蓦然闭上了眼睛,再退已是不能,原来爱可以让人变得这样冷酷和自私。 
    他弯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放至榻上,突地一双手伸了出来,紧紧勾住他的颈脖,那么热情,那么温暖,是他曾渴望过千万次的幻象,是他辗转反侧,相思难解的欲求,烛光昏黄,如将她那雪白而滑腻的手胧出淡淡的珠泽。
    他低首垂睫,她原先少女特有的清丽已褪去,眉角渐添妩媚,他紧紧地凝注着她脸庞,仿佛一转眼她便会消失般。
    她整个人如同畏寒的猫儿般攀着他胸前,摩蹭着那点温暖,不舍离去,胤禵眼眸转深,呼吸急促,“宛,”他试探着低哑地唤了她一声。
    她微微一颤,眼角慢慢沁出泪水,无声的滑落,“抱抱我。。。。。。抱紧我, ”那声音迷茫而缠绵,带着她细细的呼吸声。
  他两手一用劲,将她整个抱入自己宽厚的怀里,感觉到她浑身一震,双眼紧闭,死死揪住了他的衣衫。
    他拥紧了她,唇轻轻在她的鬓边与耳廓摩移,低柔道:“宛,宛,不哭了。”
    怀里的她双颊晕红,星眸半掩,偎贴在他怀中,不可思议的柔软,微敞的领口,露出她颈下柔腻的肌肤,瞧得胤禵一阵眩晕,空气中弥漫着她诱惑的气息。
  他低柔却又似曾相识的呼唤令她迷惑,她有些不安的蠕动着,欲望如闪电激窜上他每寸肌肤,令他浑身颤栗,“胤禛,是你吗。。。。。。。胤禛,”
  他身子一僵,血液却越加澎湃汹涌奔流,原本停在她鬓边的唇游移到她唇畔,先是小心,温柔地试探着,见她没有抗拒,唇舌便叠上了她的,深深地吻了下去,渴望、缠绵、难舍……生生不息铺天盖地的涌来。
    他寂寞了太久太久,纵是违心自欺,也不舍错过,他猝然俯身,将她禁锢在自己身下,向那更深处探去。
    “胤禛,胤禛,胤禛。。。。。。”她不停低喃,如雷鼓狂敲,击得他胸腔灼烈般的疼痛,他缓缓抬起头,双眼发红,满额滚汗,仿用尽了所有的意志才缓缓起了身,呼吸中还带着微微颤抖。
    她如猫儿般蜷伏着,他不能再望,胤禵扯过锦被,小心掖好被角,放下帷幔,背身而立,听她鼻息渐沉,似已睡去。
    三更鼓响,胤禵推门而出,夜色阴黑,渐渐飘起清雪,伫立许久,雪飘落眉间拢成了白峦,刺骨的冰冷渐渐散去他浑身的灼热与酸痛,他突想到了那一日,万丈霞光,她跌入他怀里,回首微微一笑,从此便死心踏地再无更改,如果没有那一刻,自己会不会比现在要逍遥快活得多?他颦眉想了想,不,无论怎样,还是不愿错过,是注定要相逢,是注定与她纠缠不休,从前那些兜兜转转千回百绕的岔路无非都是指向那一刻,与她相逢的一刻,身已有情,当为情死,不当为情怨。
    他深吸了口冷凛的空气,于雪中踽踽行去。


先输一局,难解真情
    正午。
    艾薇头痛的醒转,有些眩晕和恶心,忆起昨夜里似发生了些什么,无尽的伤痛,有人将她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唇畔依稀还停留着他的气息,是他,艾薇眸中亮光一瞬即逝,怎么可能,是再不能了,她心头有什么沉沉地直往下坠……下坠……一直坠至最隐密的一角,深深的藏起来,此生都不能让它再浮起。她的心有些慌乱,那难道是胤禵?
    艾薇起身欲寻忻圆,蝶衣撩帘入内,见她已醒,忙让人入内伺候盥漱,又唤过奶娘。
   “忻圆,忻圆,是额娘不乖,你不要生额娘气了好不好,”忻圆扭着身子,欲挣脱出艾薇的怀抱,艾薇硬凑过去吻着她柔嫩的脸颊,“恩,忻圆好香哦,忻圆最最香了,比糖糖还要香哦……”艾薇忽举着糖果摇摇,果见忻圆一脸灿烂笑容,小手一抓夺过糖果。艾薇捏捏她粉颊,“小谗猫。”想她这怕是遗传自自己又觉好笑。
    蝶衣往那榻上小炕桌摆的香炉里焚了把仙人草,一缕幽香沁人心髓,又将引枕靠背挪好了,让艾薇坐定,遂捧上汤盅道:“夫人,这葛花草果汤爷一早让人备了,说等你醒转,定要先喝了才行。”
    艾薇见小碟中还配有粒丹丸,便取过与那醒酒汤一同吃了下去,片刻,便觉一缕热气自涌泉而上,头痛舒缓。
    蝶衣遂令众人将肴馔布上,艾薇见之都香美异常,此刻更觉肚中饥饿,用毕漱口吃茶,精神顿长,忆起还散着发,坐至梳妆台前,欲将长发结髻,镜中瞥见忻圆糖渣挂在嘴边,眼睛圆溜好奇的转着,伸手欲抓她髻,可爱的模样逗得她忍不住笑了,本欲夹紧的秀发,因这一笑,脱了手,满头青丝飘坠,忽听见响声,她朝门口望去,便见胤禵正立于那。
    艾薇甩发回望,青丝掠过面颊,轻柔荡开,双目盈盈弯笑,脸颊因笑而微微泛红,秀挺的鼻子轻皱,似笑微嗔,明媚如春。胤禵顿被那笑颜狠狠击中,怔怔地,幽黑双目紧锁她娇颜。
    艾薇突见着他出现,手微一颤。
    蝶衣等齐出声请安,将胤禵唤醒,他收敛了视线,目光从艾薇脸上移开,拣起她掉落的发簪递去,不经意间碰到艾薇伸过的手,两人同时一震,一股酥酥麻麻的触感透过指尖钻进胤禵体内,痒透了四肢百骸,竟忘松开。艾薇默默一抽取了过来绾紧了发,抬睫见他发肩停留雪花,眨动浓睫道:“下雪了。”
    “嗯,夜里已下了一宿。”他闷声道。
    艾薇听着他声音似有些翁,怔了怔,“胤禵,你鼻音好象很重,着凉了吗?有没有发热?看大夫了吗?”她一连串追问,浓浓关切。 
    听着她温柔嗓音,胤禵的心房忽地蹦蹦狂擂,那心跳听来分外急切,他有些讶然,些许慌乱,从未有过的暖流,缓缓将他包拢。
  “不用,我哪有那么娇弱。”胤禵沉声道,他不着凉才怪,大冷的天,在外立了半宿,想想真是挫败啊,她只需轻轻的一声呢喃就能让他浑身欲念狂奔。
    也许是因为艾薇的心结,也许是因为胤禵刻意回避,他们俩人,谁都没有再提起昨晚。
    艾薇见他眉头深锁,茶端起又放下,似有难意,轻言道:“胤禵,是不是有什么事?”
    蝶衣偷瞄他俩人一眼,上前附于艾薇耳边轻言,艾薇微微颦眉,颔首示好,蝶衣逐让奶娘抱走忻圆,一应人等皆退下,轻掩上门。
    胤禵静静地坐着,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静默许久道:“皇上念你育下血脉,我又曾有未及行礼便丧妻之痛,今日特恩准了个格格名份,我知道委屈了你,更何况你心中本不愿,可又不能说明。。。。。。,九哥他们还闹着要摆酒。”他面无神采,几分无奈愁苦。
    艾薇听罢怔怔地看着胤禵,脸色苍白,似化为雕像般,她在他眼底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苍白,悲怆,无奈,嘴角微微抽动欲言无声,半响,努力扯起缥缈的笑道:“总不能抗旨,……既是喜事那就摆吧。” 明明已知迟早如此,为何心还抽搐痉挛,痛彻骨髓般不能接受,她喉咙泛酸,费力地咽下那股不适,“只是胤禵,私下你再给我些时间好吗?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
    胤禵伸指堵住了她的唇,不让她再说下去,耳侧传来他低低的声音,仿佛带着轻轻一叹,“薇薇,你不要替我难过,我心甘情愿等,我只不过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战利品,对不对?薇薇,你知道吗,第一次你笑魇如花时,从那一刻起我的心就不再属于我自己了,此生此世都不会再属于我了。我知道,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你。”他在她耳边低声诉说,似还来不及觉得疼,心就已经烧成了灰,“可你一开始就是拒绝,那时我还以为你是害羞,后来你更是千方百计的回避我,我知道,其实你根本就不想要。”
    胤禵拉起她的手搁置胸口,“薇薇,可你听,这里有着颗因你而跳动的心,你听它在跟你说什么,它日夜低吟:薇薇,薇薇,到底要多少相思才能换来你的一点垂怜。思念你的时候,有时它会幸福得象是世间最轻柔的羽毛在你心上轻轻挠着,撩拨得你浑身痒丝丝的,是无边无际酥酥麻麻,却又根本触不着那痒处。可有时思念你又会酸楚得仿同呼吸相连般,你每呼吸一下,它就牵引着你抽痛,除非你能停止呼吸,可你又做不到。”
    艾薇怔怔的听着,他幽幽低诉的竟如同自己的心境般,眼中溶出了泪滴。
   “薇薇,只要你愿意让我等,我就甘心,我就有了力量,否则我会如同一只浑身是伤,鲜血淋淋四处咆哮愤怒的野兽,那样的疯狂才叫我自己害怕……”他声音中有着揪人心的苍凉。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他,情爱中,谁先捧上真心,谁就先输了一局,他眼中的不甘,无奈,苦楚深深的灼痛了她,内心的罪恶感越加浓烈,对他的感激与愧疚如潮水涌出,淹没了她,不能不割的情意,不得不偿的恩情捆绑得她几欲窒息。
    她宁愿他这个时候不甘心的暴跳如雷,宁愿他生气得转身离去,随便怎样的愤怒发泄都好,她都甘心承受,只是不要这样一如既往地再一次包容她。
    她扬睫注视着他,“胤禵我一直想问你件事,那一日我在府外遇见你,你袖袍染有血迹,你说是碎了杯子割伤的,你那日是去八阿哥府看海东青的,后来……海东青出了事,那是不是和你有关?”
    他不置可否地一勾唇角,握住她手,索性痛快承认,“是。”他对着她的神情依旧温柔,但眼睛里似有寒芒在一瞬间森冷起来,“从前他那样对你,那时我发誓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听他承认,她脸颊微微一黯,却也无话可说。
     片刻,她如有所指般继续问道:“那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瞒着我的?”
    “你是在怀疑我?”他一怔。
    “那到底有没有呢?”她不容他转移话题道。
    “薇薇,你这脾气有时还真是讨人厌,”他靠近了她,“好了,我承认是我让蝶衣带你去那的,想最后再试试能不能留下你。”
     看出他内心深藏着的患得患失的脆弱,她的心柔软了下来,坦言道:“胤禵,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后来我猜到可能是你让她说出的,也没有拆穿,可是胤禵,我不喜欢你对我用心计,你要答应我,再不会瞒我任何事,不管真相有多丑陋,我都不要虚假的。”
    “恩。”他毫不犹豫一口应允,那样多的谎言,死后要去拔舌地狱吧,顾不得了,他不想抗拒,亦无从抗拒,任由这般放纵自己不再回头。
    “胤禵,要是那一天我没有回头呢?”艾薇似有些疑惑。
    “放手并不表示放弃,要是你不回头,真的走了,从此便天荒地老追随你至天涯海角。”
    “甜言蜜语。”她面上一哂。
    “我从来没有对其她女子说过这样的话。”胤禵凝视着她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由不得她不信。



  
梅林冲突,杯碎人伤
    这日一早天就下起了雪珠子,打在琉璃瓦上飒飒轻响,雪又密又急,直下半日未停。
    李青见四阿哥面色有些青白,只道是回来路上冻着了,忙唤人再去取些熏笼来,转身接过婢女手中茶盘,端入内室。
    四阿哥负手立于窗前,窗棂大开,寒风直入,李青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慌搁下茶盘,急道:“爷,这大开着窗,冷风吹进领子里,可非得场病不可。”见四阿哥置若罔闻般,他忙手脚利索的上前关紧。
    窗外雪光莹然,去还是不去?四阿哥长吁口气,吩咐道:“让他们准备,我要出去。”
    李青有些鄂然,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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