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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重生女修真记-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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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哲远老脸通红。

    “在你时不时的温柔小意下,衬得我那一腔直肠子母亲是又厉害又刁钻,就算是她为了我们苏大人前程回娘家求人,也成了要控制苏大人的好手段。真真是极厉害的!”

    吴玉只觉自己被扒了个底朝天,也不挣扎了,甚至身子有意无意地抖动也没了,她慢慢站起来,第一次正着眼看人:“你这样的大小姐,又如何知道我们这种人的痛苦?我不为自己打算,谁还会为我打算?”

    苏妍垂着眼,嘴角挽了个笑花,可这笑是冷的,嘲讽的。

    “谁都有想过好日子的权利,可你为了自己的好日子,为了往上爬,杀了白书生,他家中殷切等待的父母何辜?老秀才的妻子何辜?我母亲何辜?”

    “你这样的人,死一千遍一万遍,都是不够的。”

    “来人!将这女人送到司卫所,由京畿卫判。”苏妍冷声道。

    “老爷!”吴玉惶然地看向苏哲远。

    苏哲远像是看见了脏东西,一眼都不想瞥见,不过还是摆手阻止了苏妍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末儿,此事……牵扯到为父,还是由为父来处置吧。”苏哲远像是难以启齿。

    “莫不是我们的苏大人,又心软了?”

    “不,”苏哲远这才注意到,他的女儿,再不肯叫他父亲了。心里苦涩渐起,不过,万不能让吴玉去了司卫所,不然他好不容易保下的苏家,也完了。

    “将他送往苏家老宅,那里的家庙很好。”

    苏哲远慢慢道,苏妍不由啧啧了两声——真狠啊。

    苏莲缩在角落,头枕着膝,一声不吭。

第211章 208。207。1。1() 
“老爷,沈相府派人送来一张帖子。”

    苏哲远的贴身小厮央苗儿小心翼翼地跨过一地的黄纸,垂头递来一张烫紫金帖。

    秋水苑的正厅一片寂静,气氛凝重冷肃。苏妍端坐在八仙座上,一只手把玩着茶盅却不喝,那外头来的二小姐却木木呆呆地坐在地板上。

    央苗儿心里一个咯噔,不敢再看,生怕殃及池鱼。

    苏哲远疲倦地拧了拧眉心,半晌才接过帖子展开一看,脸色便有些舒缓开来。沉吟了会才道:“末儿,为父先出去一趟,待回来再与你细说。”

    苏妍嘴角翘了翘,没说话。

    苏哲远的怒气似乎在之前都被发泄光了,见苏妍这般也不生气,袖子一甩便径直往门外而去,连眼风都未曾朝苏莲扫过。

    苏妍之前那沸腾的心已经静了下来。

    自宁国公府被抄,到宁秋吐血晕厥之事为止,一路烧灼的愤怒和痛恨随着吴玉被送走而慢慢平息下来。

    “你满意了么?”

    苏莲突然道,脑袋从膝盖上抬起,静静地看着她。此时苏妍才发现,那双眼波澜不兴,宛若死水,浑身的精神气仿佛都失踪了一般。

    苏妍摇头:“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不过是立场相对,仅此而已。”

    “立场相对?”苏莲咯咯笑了声,笑得花枝乱颤:“为何你们便不能容下我与我母亲?男子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多个姨娘和庶女罢了,你们怎么就那么容不下?”

    苏妍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说笑了。是你们容不下我们,否则,吐血的怎么会是我母亲?你那母亲,可是只山中狼,我母亲柔弱,对付不了。至于你,母债女偿,何况,我实在不喜欢你。”

    “不,确切的说,是自你出现以来,我脑子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提防你。”

    苏莲蓦地大笑一声:“彼此彼此。”

    “自我有意识以来,往上爬便是脑中唯一的执念和存在的理由。”

    “我要荣华富贵,要万人尊宠,可身为外室之女,欺辱蔑视是常事,在宅子里无人敢挑衅我,可在外,即便是买套首饰,那多宝斋的掌柜都生怕我侮辱了他家的格调。终于,眼看我快要成功了,却被你毁了。”

    苏哲远经此一事,已是彻底厌弃了吴玉,自然也不会对这个让他蒙羞女人的孩子另眼相看,至于之前说的记入名下,入宗祠,更是不可能之事。

    苏莲梦呓似的声音缓缓流淌在房内,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绝望。

    “不,即便你身为礼部尚书的嫡女,也不可能万人尊宠。何况旁人也会打听,你不过是个外室子,稍微有些家底的,都不会要你。”

    苏妍笑她异想天开,世事礼法,森罗规矩,对女子教养尤为严苛,虽则她心底总觉得……不该如此,起码她不该,可却无法与整个世间的礼法作对。

    另一边心里起了异样——这是她第二次在旁人口中听到“有意识以来”这句话了。

    苏莲再一次垂下脑袋,颈部柔顺地垂着,两眼无神地看着地面,肩膀垂了下来。

    一时,两人都静了下来。

    苏妍算了算时辰,决意先去看看母亲如何,想来那陆太医还未离开,便起身往外走。还未走出门槛,心中似有所动,回头一看,却吓了一大跳。

    她只觉得冷汗一层一层地冒了上来,将贴身的绫罗都浸湿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盛着不可名状的惊恐,可惊恐过后,兴奋却叠叠地蹿了出来。

    只见盘膝垂头的苏莲身上,一层暗影隐隐绰绰地显现,像是一个人影趴在她背后,脸微微露着,隐约可见就是苏莲她自己,却更小巧更精致一些。暗影与苏莲,慢慢剥离开,剥离开,到最后仅有一点足跟还连着,就不动了。

    这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她从那片暗影里,感受到的,是数不尽的灰败与绝望?仿佛整个生的气息都被吞没了一般。而这气息却诡异得与苏莲如出一辙,唯还有一点活息证明着她还活着。

    为什么还有足跟连着,没有彻底剥离?若是真正剥离开,会发生什么?

    莫非与苏莲之前提到的执念有关,希望破灭则绝望,心死则魂离。

    为什么她能看见那片暗影?

    ……那么其他人,能看见么?

    苏妍心内转过无数个念头,仿佛雷霆一道光,破开她的重重封闭,唤醒了脑中沉睡的东西。她骤然一笑,仿若银瓶乍破,天光豁亮。

    “你,看见了么?”

    绿杨被这一笑晃了神,不由闭了闭眼,再看,便觉得小姐有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仿佛……更出尘更飘渺了一些。

    她有些迟钝,顿了会才道:“看见了……什么?”

    苏妍自嘲,看来果真只有自己能看见,只是不知那丁漠郎君是否也能看见了——想来,两人是一类人。

    “没什么,走吧,去看看母亲。”说着,便大踏步往外走去。

    只要……等真正剥离开,就知道,究竟是什么了。

    苏妍看了看头顶依然炫目的阳光,心想。

    绿杨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小姐向来聪慧伶俐,不必她多操心,便静静地跟着往一旁的三开间里间走去。

    陆太医果然还在,看样子已经是看好了,正在外间提笔写方子。

    “陆伯伯,我母亲可还好?”苏妍不见外,直接叫了伯伯。

    这陆太医虽然见面寥寥,可当初宁秋生产之时是回回都在外等候以防万一的,就算是苏妍刚刚出生之时,陆太医也是见过了她健康才走的。

    陆太医要比苏父显老得多,胡子一把,可见了苏妍仍不免有目眩神迷之感,不由闭上眼,暗呼“阿弥陀佛”,才敢睁开:“唔,不太好。”

    语气有些沉重。

    “令堂郁气在心,五脏皆损,才有口溢血之状。此后不可轻易动怒伤心,再来一次,怕是神仙难救。”

    苏妍一时愣在那。

    神仙难救?怎么会难救?母亲平日里身子都很好,怎么突然就颓败成这样了?

    苏沐走了出来,拍拍她的肩膀,像是一下子成长了许多,对着陆太医道:“可有办法缓解?”

    陆太医摇头:“此病在心不在身,陆某已是无能为力。现在开的一副安神药,你且让苏夫人连吃三日,稳一稳夫人神思,不过切记,千万不要再刺激她了。”

    说着,便叹了口气,拱拱手:“告辞。”

    苏沐忙唤人领着陆太医出去,更让人从库房里取了支百年人参出来,礼不轻不重,恰恰好。苏妍一边欣慰于二哥终于沉稳了,一边却又神伤,这成长的代价未免太大。

    她绕过两件插字彩屏,才到得苏母床前。

    宁秋正闭着眼睡着了,可即便是睡,也睡得极不安稳,额头渗汗,眉心因忧虑形成一道深深的褶子,此时才真正显出她的年纪来。这短短的一日,看起来竟苍老了不少。

    苏妍心中酸楚,母亲向来无忧无虑,虽则软弱了些,可到底也是极疼爱她,现如今这般模样……想着,便又怨起苏父的无情来。

    李嬷嬷此时正在床旁陪着,见是她便要起身行礼,被苏妍挥手制止了。

    她从袖中抽出素色巾帕,细细擦过宁秋额间的汗,心渐渐静了下来。

    “小小姐,让奴婢来吧。”李嬷嬷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催她回去歇息,苏妍没肯,愣是坐到晚间,等宁秋醒来陪着用了顿饭,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要先沐浴么?”

    因回府回得匆忙,翠柳没跟来,绿杨便接手了她的工作。

    “不用,一会老爷还要寻我说些事。”

    苏妍摆手拒绝,顺手从窗前的矮塌上抽出一本书来打发时间,果然不到一炷香时间,小竹便来了。

    他在门外磕了个头,毕恭毕敬道:“小姐,老爷有请。”

    苏妍将书放回去,站起身来,任绿杨张罗着披了白底红梅斗篷,将夜晚的寒意挡在外,才走出了房门。

    在门前定了定,才转而沉声道:“走吧。”

    小竹一声不吭地在前面带路,只觉身后的小姐越发没人烟气了,美是美,可看着便让人发憷,以至于一向在主子面前吃得开的他都不敢造次。

    苏哲远果然在外书房等她,见她来了,吩咐其余人道:“你们都退出廊下。”

    下人们纷纷应声。

    苏妍轻轻扣上房门,直到附近再无人可听到两人对话,才好整以暇地走到书桌前的红木椅上坐下:“苏大人找我何事?”

    翘起的嘴角,不无讥诮。

    苏哲远叹了声:“你在怪我。”

    “岂敢。”

    “旁人斥我忘恩负义也就罢了,可你也不能理解为父么,末儿?”苏哲远神情疲倦,撑着额头,推过来一本册子。

    “末儿委实不明白,宁国公府危若累卵,本就岌岌可危,可父亲为何要做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草?外祖母不无辜?二表姐大表哥他们呢?”

    苏妍心里其实明白,以他舅舅所为,若是不收敛,迟早会有颓败的一天,可若不是苏父的举证,宁国公府虽会削夺爵位,但除了魁首,其余人还能好好的。

    苏哲远点了点那册子:“末儿,你先看一看这个,再来与为父分说。”

    苏妍默了默,翻开册子一看,第一页,是一堆流水,钱粮进出账目,第二页,依然如此。她不解地看了一眼苏哲远,却从他这个父亲眼里看到更凝重的东西,心上一惊,越翻越快,到后来,整个面上已是毫无人色。

    “这个账目……”她抖着唇:“是宁国公府的流水?”

    苏哲远摇头:“不,不是。确切地说,是宁国公府各个庄子上默默进出的钱粮账目,末儿,你也看出来了,是不是?”

    苏妍不敢置信地摇头:“你是说,舅舅他……”

    这账目上,列得清清楚楚,宁国公府再是奢靡,也不可能用去如此多的钱粮,可这多余的钱粮去了哪里?

    “是,你那大舅舅,狂妄自负,贪得无厌也就罢了,可他竟然敢做这窃国的买卖!这每年的流水,足以养活一支骁勇的军队,我查了许久,才发觉,这钱粮竟然还是往嘉峪关外而去的。”

    “可舅舅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这般隐秘的账目,又如何到了父亲你的手里?”

    苏妍不自觉地又用回了原来的称呼。

    “其实,为父在三年前就觉出不对了。但是没想到的是,在为父查探之时,还有一股隐在暗处的势力也在查探宁国公府,为父琢磨许久多方印证,才发现,那一股暗势力竟然是皇家的暗卫。”

    “末儿,是当今起了疑心要查!”

    “为父胆战心惊,可你舅舅浑然不觉,还自以为□□无缝,幸亏为父是宁国公府的女婿,你舅舅不曾对我太过提防,才让得了手。”

    苏妍突然想起一事,不由问道:“是去年外祖做寿之时,舅舅书房走水那时取得的么?”

    “我末儿果然聪慧无双!”

    苏哲远赞道,一边遗憾地想,若这大女儿是儿子便好了,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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