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春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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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奕笑了笑，表达出自己的感激之情，便是继续埋头在万年历里，推演着时日。
凉州地处偏远，几乎是整个大夏的最西部。即便是朝廷上传出来最重要的消息，也要经过十数天的时间，才能抵达这里。
西宁镇如同往常一样静谧，忽的自西宁镇东城门之处，一匹快马飞奔而来。
“奉皇上旨意，延平年改元建武年，自建武元年六月六日起，至建武二年六月六日止，为国丧之日。所有政事科举，皆要延后一年！”
快马上的男子，一边驾马，一边高声呼喊，这是在向人们传播着朝堂上的消息。
“什么？延平皇帝驾崩了？那么八贤王呢？”
“六月六日，也就是我等考完县试的那一天，延平皇帝驾崩！”
听到这一则消息的众多青年才俊，皆是在街道之上，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着这一件事情。
“古往今来，皇上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在这交替的期间，极有可能出现一些紧急的情况。譬如说，手握兵权的前朝皇子，可能趁机率兵夺取皇位。”
“似乎，凉州军的掌军者，就是延平皇帝的弟弟吧？”
国丧之事，早已传递到了西戎地区。
西戎的中心城市中，一则消息发布了出来：“大将军率兵二十万，五路进军攻伐雍州、凉州！”
第九十八章 万里狼烟（）
阴山山脉，大夏与西戎的交界地区，这是一道天然的国境线，西凉关就坐落在群山之中。
盛夏的七月，骄阳似火，热浪滚滚，比往常的温度更高。今年的天气，与往年大不相同，从春天的反常气候，就可以看得出来。
西凉关上，一队队士兵，或站或立地躲在关上的阁楼中。
“唉呀妈呀，今年真够热的！”
很多士兵都在抱怨着相同的问题，他们戍守在这一处关隘，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还有半个月，哥儿几个就能够轮休了！”
“轰——，轰——”
阁楼之外的天空之中，猛地出现数道火球。
只是一刹那的事情，这一处阁楼，旋即化作了火海。原本怨声载道的氛围，已然化作了飞灰。
“敌袭，西戎叩关！”
“呜——”
站在城墙上守卫的士兵，虽然被这一幕震惊了，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警戒迎战的号角之声传播了出去，西凉关内，原本慵懒的众多士兵，纷纷拿着盾牌与刀剑，赶上城墙。
“发生了什么事？”
西凉关内掌军的镇西将军乔石，此时正快速赶到城墙上，打开单筒望远镜，眺望远方。
“轰——，轰——”接二连三的火球，自空中飞舞而来，落到了城墙后面的民宅中。
“西戎来犯，放狼烟！”
当乔石从单筒望远镜内看清楚远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后，便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距离西凉关大约三里的地方，一列列士兵，身着西戎装束，不断的操纵着投石机。在他们的后面，还有大队的步兵，摆出了冲锋的姿势。
“速度放狼烟，立刻发布紧急军文。邮路公差，一千里加急，西戎来犯，沿途戒备！”
乔石见着这一番场景，作为将军的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着令西凉关三万守军，城中待命！”
正说话之间，天空中飞来的火球，不断的砸在城墙之上。
“轰——”又是无数道火球，从空中砸来。
“将军，小心”
乔石身边卫士的话音还未落下，空中一颗直径半丈长的火球，便是砸在了他的身上。旋即，世界安静了
第一道狼烟冲天而起，紧接着，西凉关通往大夏内地的城门打开了，第一匹快马奔驰而出，携带着紧急边报，往蓟州方向而去。
西凉关连接着万里长城，每隔数里，便是一处烽火台。当第一处烽火台燃起狼烟的时候，第二处旋即看见，一处接着一处，白日里狼烟飞扬，夜晚烽火连天。顺着万里长城的走向，数千座烽火台不出一日的时间，便是从西凉关一直到蓟州界分，全部被点燃。
此时，蓟州城中虽然如同往日一般繁华，可是朝堂上却是乱了起来。
“禀陛下及四位辅臣，西凉关之处，万里烽火，想必是西戎叩关，西戎来犯！”
掌管烽火台的守将，此时气喘吁吁的向金銮殿上坐着的夏昶，禀报这一些事情。
“邮路公差，具体的文书军报，还要等几天！”
“哎呀呀，这可怎么办啊？西凉关乃是大夏的门户，一旦西凉关破了，那么凉州也就没了。凉州要是没有了，那西戎就能够东进荆楚吴越，直达中原的豫州之地！”
“今年春荒，头年的备用粮食也都拿出去救灾了！现在，西戎叩关，陛下啊，恐怕军粮不足！”
朝堂上的众多大臣，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各种危机状况，仿佛这些事情，现在立刻必须解决一般。
“诸位大臣，切莫惊慌！这里是朝堂，可不是市井大街！”
满脸大胡子的行参大将军卫熵，听着众多大臣的述说，猛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出来，厉声暴喝。
“现在的问题是，应该讨论如何御敌！”
“四位辅政大臣，你们替朕出个主意？”
待得众人安静之后，金銮殿上龙座上的夏昶，方才开口说话。
“西凉关的一事暂且不说，还是看一看燕云关的军文吧！北匈昨日，派遣数十万大军，屯驻在我燕州、云州、晋州一带，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向我蓟州城池杀来！”
“禀陛下，北匈这一路大军，昨日臣已经调派人手，发行文至各处州府，着令兵马司抽粮调运，转送往燕州一带。另外，已经抽调各处州府的府兵，派往了长城之上的各处紧要处！”
卫熵转身拱手抱拳，向夏昶陈述着自己的一些处理方案。
“军情十万火急，故而昨日并未禀告陛下您！”
“那这一路算是无忧了，西凉关怎么办？”
夏昶开口询问，他心中清楚西凉关的重要性。可以这么说，此关若失，那么整个凉州地区、雍州地区，都可能会在短时间内被西戎占领。
“八皇叔，您的食邑之地，可还是在凉州呢！”
夏昶的心情很是复杂，他自然听得出众多大臣言语之中想要表达的意思。
夏淳听着夏昶这么问他，便是拱手道：“禀陛下，自前朝弘光年起，我朝虽然和西戎之间有着摩擦不断的边境战争，但是始终没有到释放烽火狼烟的地步。万里边疆，如今烽火狼烟，一日的时间，便是告诉了我们西凉关所处的状况。”
“西戎叩关，北匈来犯，恐怕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本王所猜不错的话，定然是这两国其中的主战派，彼此联合了起来，想要趁着我大夏国丧期间，对我大夏进行侵犯。”
“八贤王分析的有道理，本将也是有这么个想法的。要不然，北匈来犯，西戎叩关，一前一后的消息，若是这二者之间没什么联系，打死本将，本将也不会相信的！”
夏昶听着卫熵与夏淳之间的议论，。脸色旋即变得有些苍白：“二位辅臣，快快想办法，以退强敌。”
“陛下，怕是我们商量出来了，恐怕西凉关也丢了！”夏淳叹息了一声，但旋即他整了整神色，“不过，还请陛下放心，就算西戎打进来了，我们也有办法将他打出去！”
作为参政首辅，可以说是群臣的领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让夏淳必须具备杀伐果决的能力：“着令，一千二百里加急文书，至凉州、雍州二地，所有军户共计十万户，每户出丁一人，编练新军。令荆州、越州二地兵马，各抽调三万人，立刻开赴西凉关！”
“卫大将军，还请你来参考一下，本王的这一道令，发布的如何？”
夏淳毕竟不是真的将军，但他也曾在军营之中生活过，明白其中的道理。至于最终的决定，还是得问行参大将军卫熵。
毕竟，现在的大夏，皇帝还未亲政，一切的事情，都得四大辅臣做主！
第九十九章 是战是和？（）
如今的大夏，新帝即位，国丧期间，很多隐藏在暗中的势力，都在不断的涌动着。换句话说，权力交替期间，是最容易出现政权不稳的局面的。
很多大臣都是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北匈来犯，西戎叩关。虽然明白，但是谁也没办法去解决这个原因，毕竟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
“听着八皇叔所言，朕倒是豁然开朗。卫大将军，不知道你如何看？”
夏昶大喜，他年纪轻轻，纵然有心掌控朝政，但是毕竟经验不足，他只能依靠眼前的这思维辅政大臣。
“禀陛下，八贤王所言，极善。”
“且慢！”正当夏昶要点头的时候，却是听见一人发出了反对之声，那人正是尚书左仆射高参，“年初春荒，又是四时不正，田禾多死于灾情，今年的收成，必然不好！春荒之时，挪用了部分军粮，此时与西戎作战，粮草必然会出现短缺！”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若是不济，空有百万大军也是白搭！”
朝臣之中，有许多人附和着高参之言。将士出征，若是没有足够的粮草储备，将会产生的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哎呀，本将却是忘却了这一回事！凉州、雍州储备的粮草，不多了！”
此时，身为行参大将军的卫熵，也是面露忧。他是总管整个大夏军队的长官，关于军事上的一切，包括粮草在内，他皆是烂熟于心的。
“此时出征，无异于自毁根基。”
他的这两句话一出口，整个朝堂上，包括夏昶这个年轻皇帝在内的所有人，皆是陷入了沉默。谁都明白，卫熵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不是不能出征，而是无法出征。粮草的问题，若是不能够妥善解决，那到时候一旦打起仗来，必败无疑，最差的后果，就是整支军队全军覆没。
如今的大夏，可以说是处于多事之秋的时期，前几年交州等地的民变，豫州、晋州一带的黄河泛滥，再有现在的国丧，若是兵败于外，指不定会激化国内的某些矛盾。
“陛下，老臣有一策，可以退敌！”
许久不说话的曹攸，拱起手来，像是胸有成竹一般。
“西戎国君，想要的无非就是凉州一带的土地，那里毕竟是西戎各个民族的祖先之地。陛下不妨借着这个机会，将凉州割让给西戎，许以金钱，贿以重利，臣以全家性命担保，西戎必定会退兵。闪舞”
“这”夏昶闻言，神一怔。他虽然神上没有表示出对这条建议的赞同，但是在心底，却是不住的点头。毕竟，为了一个远离国都的州府，劳民伤财，耗费国库，实在是不值得。更何况，就算是想打，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与其这般，倒不如说按照曹攸的提议，不光光是省下了一大笔钱粮，更是能够让朝堂众臣的焦点，关注于国内形势上。
失去的不过是一块土地罢了！
至少，身为皇帝的夏昶，是有这么个想法的。
“曹攸，你这个办法，无异于饮鸩止渴！”
曹攸的话音刚落，众人便是听见了夏淳的呵斥声。他的脸涨得通红，显然是生气到了极点。
“陛下啊，万不能听信曹攸所言！昔日宣宗武皇帝曾经立下规矩，宁可战败而亡，也绝不割地赔款，偏安一方！更何况，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一句话，还刻在山海关的城楼柱子上呢！难道，陛下您忘了吗？”
夏淳原先呵斥的生过因，逐渐变得哽咽起来，甚至朝堂上的一些臣子，不禁落下眼泪。
众人心里都清楚，为什么数百年来，大夏的国都，要靠近燕州一带，长城又是修得这么近，甚至是距离蓟州往北不过百里就是大夏的国境线。其根本原因，就是那一句话“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回首望去，往日的繁华不再，但旧有的历史事迹，却是板上钉钉的。
当年的宣宗武皇帝，何其的威武？攻伐天下，拓疆开土，镇压叛乱，十全武功之下，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可惜，后世的状况，早已将那一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忘却了乌有。
“卫大将军，你家先祖卫烬，率军攻伐当年的西域，拓地千里，何其的威风。要知道，如今的凉州，可是卫烬打下来的！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家先祖的功劳，被西戎践踏吗？”
“更不用说曹攸你了，你家先祖当年可是宣宗武皇帝麾下羽林二十九将之一，如今他的画像，还供奉在葬帝谷景陵之中。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无君无父之言！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