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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封仙-第4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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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刻,他所想的,不是杀不杀,而是……该不该抓?

    又或是,此事就此了结,从此掩埋下去,只当从未生过?

    文先生本是个能出主意的人,但太子看得出来,既然文先生送来了这本册子,便已经将这决心,交给了自己。

    “真是扔了个难题过来。”

    梁太子忽然有种十分可笑的感觉。

    陈芝云的本事,高得连他都不舍得杀,高得连他都不敢杀,高得一国之中,似乎独此一人而已。

    “当年不过只是个棋童而已,怎么他这练兵领兵的本事,就能高到这个地步?”

    梁太子自嘲地笑了声,睁开眼睛,笑容顿收。

章八五五 皇宫夜谈() 
入夜。

    天色昏暗。

    月儿隐在云后,只有朦胧光晕。

    而梁太子,当夜进宫,行踪隐秘。

    一路行来,穿过殿堂,直至梁帝寝宫,都未曾受阻。

    只在梁帝门前,才被内侍拦了下来。

    “殿下。”

    那内侍尚是少年,躬身道:“陛下已经入睡了。”

    梁太子淡淡道:“父皇今夜睡不着。”

    内侍怔了一下,但他毕竟年轻,看不出眼色,却也仍有阻拦之心。

    梁太子神色冷淡,然而他身后的人已露杀机。

    就在这时,内中传来一个苍老而又虚弱的声音,道:“进来罢。”

    原本以为皇上已经入睡的内侍,不禁露出错愕神色。

    梁太子未有理会,推门而入。

    内中未有点亮灯烛,显得十分昏暗。

    梁太子顺手将房门关上,往前走去。

    阴暗的房中。

    光芒昏暗低沉,只有前方床前桌案上供奉的夜明珠,荧光朦胧,宛如月色。

    前方的床上,早已坐着一人,未曾入睡,似乎早在等侯。

    借着夜明珠的光华,可以看得清楚,那位身着明黄衣衫的老者,已是苍老疲惫到了极点,充满了垂暮老朽的气息。

    梁太子深吸口气,他看着这个自幼尊敬甚至畏惧的父皇,却像是能够嗅到枯木般的腐朽味道。

    “深夜前来,太子有何要事?”梁帝声音苍老,颓然无力,显得十分虚弱。

    “前次陈芝云截杀本朝将士,苦无证据,又念他功劳不小,本想便放任一回,但这一次,儿臣已获陈芝云确凿证据。”梁太子施了一礼,方是说道。

    房中忽地寂静了下来。

    良久,才听梁帝说道:“陈芝云一向忠义,莫要冤了他。”

    太子道:“证据确凿,绝无冤情。”

    “证据确凿?”梁帝那浑浊的目光中,有着一缕精芒,道:“陈芝云办事,一向稳妥,如何会留下把柄?”

    “乃是文先生取证。”太子答道。

    “文先生?”梁帝嘴角掠过一抹笑意,眼神中有着极为古怪的色彩,只听他饱含深意地道:“此人过于聪明,智多近妖,便是无中生有之事,亦能做得滴水不漏,如同铁定事实。”

    太子听出端倪,沉吟道:“父皇似乎对他不喜?”

    梁帝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朕等你许久,便是有一物交与你手,看过之后,你便知道,朕为何不喜。”

    太子问道:“何物?”

    “此事容后再说。”

    梁帝微微摆手,道:“眼下还是探一探,你想要如何处置陈芝云?”

    太子低沉着道:“陈芝云此举,形同造反,对于造反之人,父皇认为应当如何处置?”

    “造反?”梁帝笑了一声,忽地岔了气,只捂着口,咳了两声,才抬起头来,眼神之中色彩复杂,似笑非笑,道:“陈芝云随我多年,他有没有这个心思,朕还是看得出来的。”

    梁太子闻言,沉默不语。

    关于这点,他也能够看出端倪。

    但是,陈芝云截杀太子人马,铁证如山。

    对于太子而言,此举之恶,难以言喻。

    “当年他本就是个文人,只因临危之际,主动请命,奉六千兵将护驾……”

    梁帝声音稍低,显得虚弱,说道:“其实,当初朕也不过是让他携六千兵将,前去将眼前大敌稍微阻拦一番,实则早已认定,他与这六千将士,此去只是赴死,仅能为朕拖延逃生之机罢了,未想,他竟然将敌军击溃,一战成名。”

    说到这里,饶是梁帝这戎马一生的皇帝,经历无数风雨的老人,也不禁有着感慨之意。

    梁帝也是领兵之人,对于陈芝云的战绩,自然知晓该是何等不凡。

    这样的感慨之中,不免带着几分钦佩。

    “陈芝云立下大功,朕多加封赏,但他兢兢业业,苦练兵马,却是什么封赏……也都没有放在心上。”

    梁帝看着太子,沉声道:“这些年,他倍受打压,朕虽卧病在床,但也并非没有耳闻,但他却从未与朕说过。”

    “这些年来,他立下多少战功,朕通过那些残存不多的眼线,或多或少也能知晓。”

    “但是这些战功,有九成都落在你麾下的将领身上,其中有过半是压在了邓隐头上罢?”

    梁帝声音平淡,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太子略微垂首,看不清神色。

    “如当年天水南安之战,火烧粮草,是他的两百白衣精兵立下奇功,但奏章上,并无任何记载。”

    “而在民间,也逐渐减少了关于陈芝云的谈论,降低了对他的推崇。”

    说着,梁帝感叹道:“这都是你们的手法,对罢?”

    太子静静听来,却也未有否认,点头答道:“正是儿臣所为。”

    梁帝笑了声,说道:“朕卧病多年,但早年也是执掌权柄,许多事情也能看得明白,也能知道一些,也并不是你们想的那般昏庸。”

    顿了一下,他略带自嘲地道:“否则,葛尚明早已打下梁国了。”

    这老皇帝身虚体弱,一笑便咳,咳出血来,脸色惨白,喘息不定。

    太子看着他剧烈咳嗽的模样,眼神中沉了一下,低沉道:“儿臣从来不敢低估父皇。”

    梁帝勉强平复下来,没有接话,只是说道:“陈芝云的心思,朕是明白的,他看似对朕忠心耿耿,但实际上,他这种人物,效忠的是整个梁国,或者说,该是梁国无数的黎民百姓。”

    说着,梁帝不无恍惚,道:“陈芝云年幼时经历过战乱之苦,深知朝代更迭,百姓苦难,所以他只会是平定战乱的将帅,只能是为国为民国的治世贤臣,不可能有叛乱之心。”

    “这些年你们打压陈芝云,他不是无能为力,不能只能任你们宰割,他没有任何反抗,不是反抗不来,只是不愿大动干戈。”

    “朕知道你与他不合,因为你认为他效忠于朕,却不效忠于你。”

    “其实,他效忠的只是梁国的皇帝,天下的正统,不是我一人,也不是你一人。”

    “你是储君,便是未来的皇帝。”

    “日后你若登基,天下仍在乱世之中,他依然能够成为你麾下的大将。”

    梁帝看了他一眼,道:“懂了么?”

章八五六 梁帝!新帝!() 
寝宫之内。

    昏暗低沉。

    夜明珠光华黯淡而朦胧。

    梁帝一番言语,最终化作一句:“懂了么?”

    太子脸色阴晴不定。

    他听出了梁帝言外之意。

    梁帝也看出了他心中意思。

    陈芝云是个能人,但因为早先与他不合,因此,他心有恼怒,加上此次证据确凿,已让他心生杀机。

    但陈芝云有着旷世之才,所以他这位太子,哪怕杀机浓烈,却也再三迟疑。

    而梁帝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陈芝云效忠的不是某一人,而是整个梁国。

    只要他登基为帝,陈芝云必然要听命于他。

    乱世之中,一个能听命的陈芝云,必是难以舍弃的大将。

    这便是梁帝的意思。

    但太子已然是听出了更深一层的意思。

    乱世之中,陈芝云堪当大任,然而,天下平定之后,或许便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了。

    但凡太平盛世,便极少能容这等功高盖主之辈。

    “陈芝云如何处置,全然在你。”

    梁帝微微笑道:“其实,朕以往便时常在想,是否能够看见天下平定的一日?如今朕多半是看不见那平定的日子,如此……就随你去罢。”

    太子沉默下来。

    梁帝的意思,已是十分明朗,他看不到平定的日子,但是太子能否看得到?

    若是太子认为,如今足以平定北方,那么诛杀陈芝云也便罢了。但若是太子认为北方势大,邓隐老迈,须得以陈芝云为重任,那么,便应三思。

    决定如何,全在太子心中。

    “儿臣明白了。”

    太子深深施了一礼,又道:“儿臣也本以为,父皇如此器重陈芝云,前次召见他入宫,实则是替他抹去罪责,如今看来,倒是儿臣想得差了。”

    “陈芝云再是受朕的器重,他终究是个臣子。”梁帝沉声道:“你才是朕的子嗣,才是未来的国君,孰轻孰重,自当掂量得清楚。”

    说着,他看了看太子,道:“朕是老了,否则,你当你这点把戏,朕无法制衡么?你当你手中这些权势,朕就无法取回来么?”

    太子闻言,心中微沉。

    梁帝神色依然,自顾自说道:“你要掌权,朕便让你,毕竟你等着皇位到如今,年岁也不小了,而朕的年岁,也几乎看到头了,没有必要再现一场父子间的刀兵相见……你是储君,本就该是未来的国君,这权势你要执掌,那便提早交与你了。”

    说着,梁帝抬起头,叮嘱道:“只是,你处事虽然稳重,可在许多时候,不甚机敏,日后继位,须得当心。”

    太子躬身道:“儿臣明白。”

    梁帝神色有些恍惚,气息也更为萎靡,挥了挥手,无力地道:“回去罢。”

    太子施了一礼,道了声告退,便要转身离去,然而就在这时,他心中陡然涌起一个想法,几乎抑制不住。

    于是他停下脚步,深吸口气,问道:父皇既然时常在想天下平定的那一日,那是否也想过,天下平定之后,儿臣要杀陈芝云时,可要保住他?

    梁帝点头道:“朕原是想保他的,只可惜……”

    他笑了声,微微摇头,道:“朕老了。”

    梁太子低声道:“儿臣明白了。”

    声音落下,太子打开门,退了出去,旋即将门合上。

    他转身到前方,仰头看天。

    阴暗的天空中,月亮刚刚从云层中出来,显得十分明亮。

    太子怔怔出神。

    梁帝是老了,老得不愿再与他这太子争权,因为争到了最后,也未必能执掌长久。

    但是,是否保住陈芝云,跟梁帝是否老迈,并无关系。

    “看来父皇,在看似维护的意思下,实则,也有了杀掉陈芝云的念头。”

    太子忽有几分感叹。

    实际上,陈芝云与他父皇,一向君臣相合。

    他甚至觉得,哪怕天下平定,在太平盛世之中,父皇也不见得就容不下陈芝云。

    只可惜,陈芝云不识相,终是设局杀掉了月妃。

    在陈芝云眼中,月妃是迷惑皇帝,颠倒朝堂,祸乱天下的妖邪之辈。

    但在梁帝眼中,这是一个牢牢占据在心间的美人儿。

    ……

    寝宫之中。

    阴暗的光泽下。

    梁帝的脸色,显得一片黯淡。

    他看着那夜明珠的光华,宛如月光一般柔和,不禁想起了那个如同月儿一般的人儿。

    “朕知道她不是常人,甚至不是人,但是……朕从未有过悔意。”

    梁帝声音极低,带着沙哑。

    房中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那苍老的声音,哼起了曲儿。

    只见梁帝倚在龙床上,双目微闭,鼻音轻哼,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似乎心情甚好。

    直到深夜时分,曲声停下。

    ……

    翌日,内侍惊觉梁帝已然在当夜,含笑而逝,只是眼角泪水,犹自未干。

    消息不过在顷刻之间,便传至太子府上。

    太子获知此事,良久沉默,许久不言。

    尽管不愿承认,但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这一日。

    然而这一日真正到来,他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那般欢喜。

    权势还是一样大的权势,只不过,多了一个名正言顺罢了。

    而他的父皇,终究是父皇。

    哪怕再是忌惮,哪怕再是生疏,但父子终究是父子。

    太子沉寂了许久,屏退左右,将自己关在房中。

    他独处半日,待到再度现身于人前时,已看不出半点其余神色。

    他召集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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