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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震旦 (震旦·壹·仙之隐 +震旦·贰·星之子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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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为什么?〃

~小‘〃那是反斗步!〃简怀鲁看了方非一眼,〃魔徒拜斗,就是这么走的!〃

~说‘方非心头一动,冲口而出:〃如果走了呢?〃

~网‘其他人都变了脸色,简怀鲁皱眉说:〃一次两次或许没有什么,可是次数一多,你的心性会起变化。如果你还没打算进入魔道,我以为,你还是别走反斗步的好。〃

方非讪讪说:〃我只是问问,我和斗星根本就没有感应!〃

〃你怎么知道?〃简怀鲁一愣。

〃我刚刚走完斗步,也没想说话呀!〃

众人全笑起来,简真狠狠挖苦:〃大笨蛋,星星都没出来,又拜什么斗呀?〃方非恍然大悟,如今没到晚上,看不见星星、拜斗根本无效。

为了表示庆贺,当晚禹封城做东,请大家品尝河鲜。简真听了消息,心中大大犯难,他也想要节食,肚子却不答应,所以一进馆子,大个儿轻轻松松,先收拾了十碗鱼面,接下来只身与三十只大螃蟹搏斗,胳膊肘左右乱飞,坚决不让其他人插手。要不是申田田拧着耳朵把他揪下桌子,再加上三十只螃蟹,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吹花郎酒逢知己,与老友喝得兴兴头头。两个道者都不得意,喝到半醉,就开始胡乱贬低时政。他们都有一门绝活一一轮流翻起左右眼珠。说起斗廷,他们翻左眼,说到至人院,他们翻右眼,说到白王皇师利,两人两眼齐翻,照脚前吐一泡口水,鼻间再来哼哼两声。

这一顿酒下来,两个人喝得烂醉,到了第二天,双双病酒在床,两个女的只好守在一边照应。

方非另有念头,一早起来就问简真:〃去朱明城怎么走?〃

大个儿昨晚没能尽兴,心头正觉烦闷:〃你问这个干吗?〃

〃我想去找一个人!不,一只鸟!〃

〃鸟?〃简真瞪大眼睛,〃什么鸟!〃

方非说了雪衣女的事,又说:〃它也许知道我的点化人在哪儿?〃

简真两眼放光:〃你打算走路去吗?〃方非点头。

〃如果走路,从玄武会馆到仙禽大街,三天两夜也走不到。坐龙马车就方便多了,三刻钟就到!〃

〃那个……〃方非面露羞惭,〃我没钱!〃

〃我有哇!〃大个儿变戏法儿似的,手里冒出一枚金管,〃我上了黄榜,老妈给的奖励,呵,一点金,小意思。〃

〃叫你破费……〃

〃什么话?〃大个儿笑眯眯地勾住方非的脖子,〃好兄弟就别说两家话。我听说朱明城有一家顶有名的山珍馆,我早就想去尝尝鲜……〃他说到这儿,又觉露骨,赶忙补上一句,〃我一个人去,用神形甲就够了,嗐,花钱坐车,不都是为了你吗?〃简真一边说,一边大吞口水,他怕人多粥少,千叮万嘱,不许惊动弟弟。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出了会馆,几辆龙马车停在路边。两人刚一出门,一辆车猛冲过来,啪地打开车门。

车夫是个玄武人,除他以外,车里还有一人,戴着斗篷在那儿抽烟。大个儿一见,大声说:〃我可不跟人拼车!〃边说边向外走,车夫慌忙拦住他说:〃这是换手的车夫,我身体不好,有时让他顶项班!〃

〃这样吗?〃大个儿迟疑一下,大刺刺坐下,〃上朱明城……那个什么地方?〃

〃朱明城仙禽大街五十四号!〃

〃没错!〃简真跷起二郎腿,〃就是那儿!〃

〃两粒金!〃车夫说。

〃行!〃大个儿一口答应。

车夫呵呵一笑,赶起车来。才跑几步,简真又叫:〃赶车的,你的观物镜怎么不亮?〃方非一瞧,四面观物镜,除了向首的一面,其他的三面都是暗沉沉的。

〃坏啦!〃车夫笑说,〃生意不好,没钱修!要不然,我给你打个对折,只收您半粒金行不行?〃

〃算了!〃大个儿把手一挥,冲方非抛了个眼风,那意思分明是说:〃我是谁?哼,这几个小钱算什么!〃

车子摇来晃去,飞快向前。简真在那儿闭目养神,方非坐在一旁,不知怎的,心底隐隐不安,可是怎么不安,却又说不上来。也许燕眉有了下落,心里生出了希望,可是希望越大,越是害怕,害怕见了鹦鹉,仍是一无所获。

龙马车尽情奔跑,过了一个时辰,车夫叫声:〃到了〃。大个儿睁眼下车,一出车门就叫了起来:〃赶车的,你走错路了!〃

方非跟着下车,一眼望去,前方残垣断壁,一片荒凉,不承想,壮丽辉煌的玉京,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没走错啊,就是这儿!〃车夫也踱下车,脸上笑嘻嘻的,符笔轻轻提在手里。

〃你骗鬼!〃简真破口大骂,〃仙禽大街我去过,哪儿是这个破样儿?你走错路了,哼,我一个子儿也不给你!〃

〃不给钱,也好办!〃车夫笑了笑,牙缝里迸出字来,〃留下你的小命也行啊……〃

大个儿一愣,匆忙掉头,忽见三个蒙脸男子,从断墙后面走了出来。简真心子狂跳,捉笔在手,忽听车夫一声断喝:〃放下笔,少耍滑头!〃

简真一转眼,车夫符笔直指,笔锋乌光闪动,只要轻轻一挥,就能叫他脑袋搬家。穿斗篷的男子也下了车,一言不发,站到方非身后。

〃你们……你们干吗?〃几牙简真乖乖放下乌毫,说话结结巴巴。

〃别害怕!〃车夫笑嘻嘻地说,〃我们主人想跟你们说说话!〃

〃他在哪儿?〃大个儿抖索索望去,三个蒙面人站在远处,沉默不语,三个人装束一样,看不出地位高低。

〃我在这儿!〃断墙后面响起一个声音,〃玄武简真、苍龙方非,对不对?〃声音沉着冷峻,透着一股威严。

简真心子一跳,想要矢口否认,谁知方非先开了口:〃没错,我们就是!〃大个儿气得发昏,恨不得揪住方非,把刚才的话硬塞回去。

〃幸会,幸会!〃那人吃吃发笑。

〃你找我们做什么?〃方非努力保持镇定。

那人轻笑一声,说道:〃想跟你们说两句话。〃

〃有惫思!〃方非皱了皱眉,〃躲在墙后面说话?〃

〃呵!〃那人吃吃一笑,〃谁说我躲在墙后面?〃这最后一句,竟是从方非的身后响起来,少年吓了一跳,慌忙掉头,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我在你面前呐?〃声音又转到身前,方非仓皇转身,还是不见人影,不由心想:〃见了鬼吗?〃

〃他是个隐身者!〃简真的嗓音一阵颤抖,〃隐身术,可是很高明的法术!〃

〃高明?不敢当!〃那人的笑声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完全叫人捉摸不透。

方非心头一动,轻声说:〃简真,你会不会隐身?〃

〃我?〃大个儿苦了脸,〃我会一点儿,只能,只能……〃

〃只能怎样?〃

〃唉,只能隐几根头发!〃

隐身人哈哈大笑,其他人也发出呵呵的笑声。

〃放心,我不想伤害你们!〃隐身人又说,〃我用隐身术,只是不想叫人看见!〃

〃你想怎么样?〃方非忍不住问。

〃对你们,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那人沉默一下,慢吞吞地说:〃今年,你们不要参加拜斗!〃

〃这还是小要求?〃简真跳了起来。车夫大喝,〃别动!〃大个儿脸色涨紫,张大鼻孔,直喘粗气。

〃我知道!〃隐身人语气柔和,〃简真,你明年就过十六岁了,再也考不成八非天试了……〃

〃知道你还说!〃简真扯起嗓子大吼一声。

〃别着急,等我把话说完!〃那人不慌不忙,〃你们如果放弃拜斗,我会大大地补偿你们。〃

〃怎么补偿?〃

〃我给你们每人五千点金。〃那人呵呵一笑,〃这笔钱,可够你们过下半辈子了!〃

〃五千点金?〃大个儿的嘴巴张得又大又圆。

〃怎么样?只要你们放弃拜斗,这笔钱马上到手!〃

简真一阵心动,可又觉得有些不妥,他呆在那儿,一时拿不定主意。

〃怎么?嫌少?〃那人说,〃好吧,我再加一倍,每人一万点金!〃

〃一万点金?〃简真大叫一声,胖脸涨红发光。

〃有了这一万点金,你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们可以买最好的法器,就算进不了八非学宫,也跟进去的人一样厉害。〃

〃这个……〃大个儿瞪着小眼,心里覆雨翻云,不知说什么才好。

〃隐身者!〃方非冷不丁说,〃你也有孩子参加拜斗吧?〃

〃没错。〃那人答得爽快,〃拜斗三中选一,少两个对手,他就多一个机会!〃

〃为什么是我们?〃

〃因为你最笨,不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简真不无幽怨地瞅了方非一眼,像是在说:〃看吧,都怪你!〃方非回瞪他一眼,心想:〃你自己要去吃山珍,关我什么事?〃

〃本来我不必给你们钱!〃那人淡淡说道,〃我只要将你们扣留一夜,过了今晚子时,你们去不了绚素宫,照样算是弃权!〃

〃对呀!〃简真大大发愁。

〃不过,我也有孩子,知道你们多年苦学,并不容易。一万点金!呵,青榜的名额,值得了这个价钱!〃

方非心头一动:〃隐身者,你这么有钱,又怕人看见,应该是玉京里的名人吧?〃

〃嘿!〃那人不置可否。

〃你那么多钱,干吗不给你的孩子买最好的法器?这么一来,他进不进八非学宫,还不是一样的吗?〃

〃好小子,你挺嘴硬!〃隐身人冷笑一声,〃没错,我的孩子不进八非学宫,那也照样了得。对于你们这些穷小子,进入八非学宫,只不过是晋身之阶;可对于我们来说,这是自古相传的荣耀!〃

〃荣耀?〃方非心里热血一涌,〃为了你们的荣耀,就不惜毁掉他人的前途?〃

〃小子!别来气。〃那人不急不恼,〃一万点金,多少道者一辈子也挣不来啊。不管怎么说,我都讲究公平。我用足够的代价,来买你们的前途!〃

〃方非……〃简真小声说,〃一万点金啊!〃大个儿居然动了心。

〃来吧!一句话,我的条件,你们答不答应?〃隐身人自信十足,这么软硬兼施,两个穷困小子,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方非……〃简真又在一边耳语,〃你可欠了高利贷啊,拿到了钱,你马上就能还债!〃

〃没错。〃方非看了他一眼,〃也够你胡吃海塞,吃一辈子!〃

〃嗐!别说得这么难听呀!〃

〃呵呵呵!〃隐身人听得有趣,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

〃可我就是不答应!〃方非抬起头来,声音十分响亮。

〃什么?〃简真的眼珠子凸了出来,打手堆里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方非!〃隐身人不胜意外,〃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我一定要考进八非学宫。〃方非举头望天,长长呼出一口气,〃我有非进不可的理由!〃

〃什么理由?〃

〃你不必知道!〃

〃哼!〃隐身人恼羞成怒,〃简真,你呢?〃

〃我?〃简真看了看方非,踌躇一下,哀哀大叫,〃算了,方非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什么?〃隐身人失声咆哮。

〃我爱吃爱喝没错!〃简真撇一撇嘴,〃可是绝不出卖朋友!〃

方非瞪着简真,只觉难以置信,大个儿却是垂头丧气,为了刚才一番话,心里懊悔得要命,可是话已出口,也只好随它去了。

〃两个蠢货!〃隐身人沉默一下,冷冷说,〃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咻,乌光一闪,简真笔没拣起来,人已飞了出去。一道青光也击中了方非,少年向前一蹿,可是没有摔倒。

〃咦!〃斗篷人轻叫一声,忽见方非一转身,举起符笔,斗篷人不知底细,慌忙闪开。

方非举着符笔,却不知写什么才好,一愣神,三个蒙面人扬起笔来,三道白光同时击在他的身上。方非跌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他的身子隐隐作痛,尺木也摔在一边,静静地飘浮起来。

〃不行,我得逃出去!〃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方非双手一撑,尺木到了身前。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下意识搂住了那根青木,刹那间,一股力量自下涌来,方非身不由己,忽地向前冲去。

狂风拍面吹来,方非口鼻窒息,眼前迷迷糊糊,下面传来几声惊叫。他的心里只觉诧异,瞬眼向下一望,没错,他飞起来了,他在天上!这一切突如其来,可又顺理成章,在他的心里、梦里,这情形不知出现过多少次,飞行的念头就像流淌的河水,不断汇聚高涨,直到此时此刻,终于漫过了河堤、突破了心防。

元气透过身子,源源流入尺木,两者血乳交融,活似婴儿的脐带连上了母亲的子宫。尺木呼啸生风,顷刻来到云层,白云势如马群,不住奔走起伏,四面云峰飘渺,恍若浅海边游弋的水母。一转眼,方非冲破云层,万里长空无遮无拦,自由的感觉分外强烈。

他想要放声长啸,可又感觉中气不足,越往上飞,越觉吃力,起飞的快感很快消失,一股疲倦涌了上来。尺木好似一个强力的水泵,不住抽取体内的元气,元气供给不上,尺木渐渐迟缓。

飞行的感觉和梦中完全不同,飞行的姿势更是无比可笑,他的双手紧攥尺木,两腿缠住木身,全身心趴在木棒上面,就像嫩树枝上的一条毛虫。

〃啸响声从后传来,方非回头看去,四道遁光神速逼近,三道团团发白,另一道细细长长,透着一股子凌厉的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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