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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苦难辉煌-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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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东反对,说戴意识不好。

徐海东如此说,因为有切身体会。

1932年11月,在二十五军七十四师当师长的徐海东正准备找干部研究作战问题,师政委戴季英却下令将七十四师二二〇团的政委、参谋长等49名干部抓起来了。徐海东大吃一惊,连忙去找政委,

问: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犯了什么错误?

答:这还不知道?是肃反!

又问:他们打仗都很勇敢呀!

答:那是伪装得巧妙。

问:都有口供吗?

答:你不懂肃反的事。真正的反革命,没有说实话的。不吐口供,更证明他们是死心塌地的反革命,不愿供出他们的组织关系。

问:这么多干部,不可能都是反革命吧?

答:我是省委常委,又是政委,肃反是我的事,你不要多过问。

49名干部全部被杀掉了。

当时四方面军主力已经突围转移,但遗留下来的肃反扩大化,仍然搞得人人自危。当时鄂豫皖苏区流传一段顺口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保卫局找谈话。”被保卫局找去谈话的人,十有八九没有好下场,轻则被关,重则被杀。

虽然徐海东反对,戴季英还是做了保卫部副部长,代理部长职务。朱理治同时指定,后方肃反由郭洪涛领导,因他是本地人,熟悉情况;前方肃反由聂洪钧领导,因他曾在赣东北搞过肃反。

戴季英轻车熟路地干开了。

鄂豫皖的肃反经验就是用刑。刑讯之下,很快就招出了刘志丹、高岗等13人。

再审,又招了。被审人用刑后都讲刘志丹、高岗等人是反革命。

向上的报告却说被审人未经拷打。

省委有怀疑,问:为什么审讯不让负责后方肃反的郭洪涛参加?

戴季英胸有成竹,答:按照鄂豫皖保卫局规定,审讯只能由军委主席一人参加,省委书记不能参加。

军委主席聂洪钧在前方,根本无法参加。

郭洪涛不信招出的口供。他很肯定地说:“刘、高不是右派。”“杀了我的头也不信。”他在陕北工作多年,说出的话自有权威。

但戴季英在不停地审,口供在不停地供。看到口供越来越多,郭洪涛虽仍有怀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此前未在根据地工作过的朱理治,根本不知道苏区肃反这一套。他听信了戴季英,觉得问题严重。

戴季英主张立即抓捕刘志丹、高岗。

朱理治犹豫不决,感到问题太大。刘志丹是创造苏区、创造红军之人,说他反革命,怎么解释?

戴季英振振有词。他以苏区中处理的季振同、旷继勋、许继慎等为例,说这些人创造苏区、创造红军为的是消灭苏区、消灭红军。

事情至此,朱理治便与郭洪涛商议,在刘志丹回来后把他软禁在省委机关。又叫戴季英起草一信,叫前方注意防备。戴将信写好后,未给省委看便直接送出。

那封信是保卫部签发的命令,抓捕二十六军营以上干部。

10月6日,陕甘晋省委保卫部以开会为名,将刘志丹骗回瓦窑堡逮捕“审查”。

前方开始按照保卫部的意见捕人。

面对着肃反运动一天一天扩大,红军里军心浮动,谣言也乘机传播开来,说红二十五军是杨虎城化装进来的假红军,专为制造内部的混乱。

说二十五军是假红军,令徐海东相当恼火。他曾经被人说成是假党员,几乎掉了脑袋。

1933年4月,鄂豫皖苏区规定,凡是在白区入党的人,都要填一份入党登记表,说明何时何地入党,介绍人是谁,现在何处。说不清入党介绍人现在何处、又找不到其他人证明入党,就定为混入党内的假党员。轻则清洗出党,重则被抓被杀。

徐海东也收到了这份登记表。他是1925年4月在武昌打工时由地下党员吝积堂、李树珍介绍入党的。两位入党介绍人一个在广州暴动中牺牲,一个下落不明,再无人可以证明他入党的情况。他陷入了被怀疑的困境。后来只因他作战异常英勇,红军中极需要这样的军事干部,才勉强过关。他后来在《生平自述》中说,沈泽民、徐宝珊“两个人对我从政治上肯定下来,才使我的生命有了保证”。

现在他率领的整个队伍都被说成是假红军,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前方部队开始杀人。

这时朱理治在后方开始发现有问题。他连续几天亲审已有口供的7个人,这些人完全看鞭子和脸色说话。于是他用省委名义拟了一个自首条例:诬陷了人要枪毙,隐瞒了人也要枪毙。

条例一出,开始讲老实话了。都说刘志丹、高岗不是右派,在口供上签了字。这才发现有可能搞错了,朱理治赶紧叫郭洪涛到前方,停止捕人杀人。

郭洪涛到前方找到了程子华,程当即找了保卫科长,命令不许再捕人。

前后方在刘、高不是右派这点上,已基本统一了。

这里出现了败笔。本来觉察到肃反搞错了,就应该马上甄别,迅速放人。但没有这样做。

没有放人的理由有几个。整肃方是戴季英态度蛮横,不同意放。被整方是高岗态度蛮横,怕放出来不好收拾。一拖再拖,错过了时机。

但主要领导人朱理治决心不坚,应是主因。

情况并不很明之时,肃反决心下得过快,情况已经很明显了,结束肃反则前忧后虑,踌躇不决,朱理治为此付出了相当沉重的代价。不仅被说成是王明在陕北的代表,阴谋陷害高岗、刘志丹,还说他拒绝迎接北上的中共中央和中央红军。

后一个指责最要命。不愿让中央到陕北,比肃反扩大化不知要严重多少倍。

程子华在回忆录中详细回忆了这一段:

劳山战斗缴获了敌军一份文件,内容有:中央红军主力北上到甘肃省武山县西南。前方负责同志们给朱理治同志写信,并附缴获的文件,建议红十五军团到关中苏区去欢迎中央红军。朱理治同志把前方来信和敌军文件给我看,征求我的意见。我看后对朱理治同志说:“敌军文件是一个多月前的,中央红军要来关中苏区的话,已经来了,用不着我军全部去;要是没有来关中,那就是到别处去了,十五军团去欢迎就会扑空。十五军团远去关中,来回要一个多月,敌军会乘虚占领永坪镇,苏区就困难了。不如十五军团继续向南打,调动西安敌北援,以此配合中央红军的行动。同时,十五军团在苏区边沿,敌军就不敢占永坪镇。”朱理治说:“我考虑一下答复你。”过了两天,朱对我说:“戴季英同意你的意见,我也同意。你去前方与同志们开个会,把后方同志们的意见转告他们,征求他们的意见。”我同意了。但我的伤还未好,是睡在担架上抬到前方的。到前方后,与徐海东、刘志丹、聂洪钧、高岗、郭述申等同志开会,转达了后方同志们的意见,前方同志同意后方同志们的意见。1954年,彭德怀、马明方同志在北京饭店召开西北问题座谈会时,我在会上把这个情况讲了,并说:“这是作战方针问题,不是不欢迎中央和毛主席。如果说作战方针错误,我负责。因为是我提出来的,前后方同志们同意的。”我的话在那次会上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程子华1954年在西北问题座谈会上就这样讲,实在难得。我们就是因为少有程子华这样直露真情的人,使多少不应陷入迷雾的问题,最终陷入了迷雾。

朱理治无疑在肃反问题上犯了严重错误。作为陕甘晋省委书记,他当然应负主要责任。但当时陕北肃反情况相当复杂。

有老问题、老矛盾。如中央驻北方代表与陕北省委的矛盾,以及这种矛盾引起的陕北特委和陕甘特委的矛盾;也有新问题、新矛盾。一是陕北党的工作中确实存在一些问题,如土改问题,党组织的发展问题和地方政权的建设问题,等等;一是红二十五军与红二十六军的分歧。

两支红军的矛盾,最初表现为会合后的人事安排,继而是应采取的战略战术。红二十五军能打硬仗,战斗力强,干部军事素质高,但在新环境中人地生疏,红二十六军则基本还是游击队性质,不擅长正规作战,但人熟地熟。两军合编作战,必然在如何用兵、攻击何处等问题上产生分歧。在各自都坚持扬长避短的时候,就容易使对方感到有些强人所难了。

再加上两支红军以前素未谋面,都长期处于敌人包围,在极端艰苦复杂条件下战斗,不能不对周围保持高度警惕。二十五军未到陕北,就听到二十六军混进了陕西省委的右派,二十六军则传说二十五军是杨虎城派来的假红军。这些因素加到军事方针的分歧上面,必然使原本不复杂的局面变得复杂起来。

再加上一个在鄂豫皖苏区就擅长肃反、擅长逼供的戴季英。

我们说成功是一分一分累积的结果,挫折就不是一分一分累积的结果了吗?让一个刚到陕北两个多月的28岁的省委书记承担全部责任,能完成对挫折的彻底借鉴了吗?

历史最无情,历史也最有情。

历史证明:刘志丹、徐海东,都是中国革命的大英雄。

刘志丹等人创立的陕北根据地,使中共中央和中央红军在前后整整一年二万五千里的寻找中,终于找到了一个落脚点。

刘志丹几次遭难。1932年底,陕西省委书记杜衡曾指责谢子长、刘志丹“有反革命阴谋”,实行“土匪路线”,同时撤了刘志丹和谢子长二十六军正副总指挥职务。刘志丹在部队没有职务,行军时背黑锅,干炊事工作。后来叛变的倒是杜衡本人。

毛泽东、张闻天都要求快放刘志丹。

在肃反问题上,毛泽东也有深刻教训。主要是江西苏区打AB团。

老将军萧克回忆说:

“一、三军团打AB团是在1930年11月上旬从赣江西岸过到赣江以东之后开始的。首先是总政治部,接着就在各军各师开始了。……我们师打AB团也是这时候开始的。记得刚到宁都,军政治部告诉我们,你们那里有AB团,并具体指出几人,其中有师政治宣传队队长和一个宣传员,这两个人是福建人,闽西苏区游击队编入红军的。就凭这一句话,根本没有别的材料,就把他俩抓起来了。提审他们时都不承认,一打,一审,他俩承认了,还供出十几个人的名字。又把那十几个人抓起,再打,再审,又供出几十个,到11月底12月初,共抓了一二百人。”“总计四军共打了一千三四百人。当时四军总人数七千多人,所打的AB团相当于全军人数的五分之一”。

当时毛泽东任红一方面军总前委书记。他在《总前委答辩的一封信》中写道:“此次红军中破获AB团四千四百人以上,AB团已在红军中设置了AB团的总指挥、总司令、军师团长,五次定期暴动,制好了暴动旗,若不严厉捕灭,恐红军早已不存在了。”

三万人的一方面军竟然“破获AB团四千四百人以上”,肃反规模之大可想而知。

1956年9月八大预备会议第二次全体会议上,毛泽东对与会者讲“肃反时我犯了错误,第一次肃反肃错了人”,指的就是1930年打AB团。

“错误和挫折教训了我们,使我们变得比较聪明了起来”,这是毛泽东的肺腑之语。正是有了这个教训,所以到了陕北发现肃反有偏,便马上提出放刘志丹。

以董必武为首的五人委员会在张闻天的领导下,迅速查清了问题,放出了刘志丹等同志。周恩来在直罗镇战役后回瓦窑堡接见被释放的同志,刘志丹一进门便说:“周副主席,我是黄埔四期的,你的学生。”周恩来热情地说:“我知道,我们是战友。”并说,“你和陕北的同志受委屈了。”刘志丹回答:“中央来了,今后事情都好办了。”

刘志丹见到毛泽东,说:“谢谢党中央救了我们,救了陕北根据地!”毛泽东说:“你们也救了革命,给党创造和保住了这块长征的立脚点和革命的出发点。陕北这个地方,在历史上是有革命传统的,李自成、张献忠,就是从这里闹起革命的。这里群众基础好,地理条件好,搞革命是个好地方呀!”

1936年4月,刘志丹在东征军攻占山西中阳县三交镇的战斗中牺牲。朱德在公祭大会上说,如果有人要问共产党员是什么样子?那么就请看看我们的刘志丹同志。毛泽东在刘志丹烈士陵园落成时题词:“群众领袖,民族英雄。”周恩来题词:“上下五千年,英雄万万千!人民的英雄,要数刘志丹。”

任何事情都有两方面。刘志丹创立的陕北根据地,不开来徐海东的红二十五军,当时也很难保住。

红十五军团刚刚成立,蒋介石就在西安设立了西北剿匪总司令部,自任总司令,张学良任副总司令,代理总司令之责,指挥晋、陕、甘、绥、宁等省国民党军“从事清剿”。面对如此严重的敌情,若无战斗力坚强的红二十五军到来,若无徐海东坚持主张打敌人的主力东北军,并且在劳山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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