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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苦难辉煌-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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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事变后,土肥原的用心立刻显示出来。国民党高级军官都认为雁门关是天险,尤其茹越口附近的铁甲岭更是险地,很难使用重武器,绝非日军攻击之目标,所以在这一带事先既未构筑工事,兵力配备也不足。至日军从空隙中突然钻进来,他们才大吃一惊,感到对山西的地形还不如日本人熟悉。

侵略者,不都是那些只会挥动屠刀的恶汉。有心计的、特别是有长远心计的侵略者,那种巨大的破坏力,远远超过一个齐装满员的师团

土肥原还是在阎锡山的热情款待中完成山西的地形侦察的。阎锡山后来与日本人在平型关打,在雁门关打,在忻口打,一次比一次败得惨。“对山西的地形还不如日本人熟悉”把我们讽刺得更惨。要抗日又抗不住,只是个勇气问题或装备问题或训练问题?为什么不到大难临头、便不知道用血肉筑起新的长城?

1935年用一个月时间走遍大半个中国的土肥原,目的是策动华北自治。冀东的殷汝耕和山西的阎锡山不必说,连察哈尔的宋哲元、济南的韩复榘、河北的商震,都是土肥原的争取对象。

重点攻宋哲元。

1935年4月26日,蒋介石刚刚兼并完贵州、处理好王家烈,就收到其密友、北平政务委员会委员长黄郛从北平发来的电报。电报是发给重庆行营秘书长杨永泰的,称张学良、于学忠正在靠拢日本。日方正谋利用张、于造成华北独立政权。于与宋哲元亦相结,宋已聘日顾问。

黄郛之言,除宋哲元确实聘请了日本顾问之事,多系捕风捉影。

但他却第一个做了较准确的天气预报:山雨要从华北开始了。

黄郛发电不到一个月,1935年5月,天津日租界发生两名亲日新闻记者被杀事件。日方立即抓住这个机会。5月29日,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梅津美治郎派参谋长酒井隆、武官高桥坦向国民党北平军分会代理委员长何应钦提出“驱逐东北系及中央势力出华北”的要求。

梅津美治郎是“三羽乌”在德国巴登巴登圈定的11个骨干分子之一。当时他任驻柏林武官,是11人中资历较深者。资深之人看不惯资浅之人,资深部队看不惯资浅部队,在日军中也一样。虽然同是“一夕会”成员,但梅津就看不惯关东军的石原。1931年8月梅津美治郎任参谋本部总务部长,一个半月后关东军突然策动“九一八”事变,梅津对关东军参谋石原莞尔发动事变的谋略不满,认为违背了军部《满蒙问题解决方策大纲》中“约以一年时间作好准备,于明春以后实行”的侵略方针。

不满归不满,眼看新锐的关东军借“九一八”事变迅速膨胀起来,老资格的华北驻屯军也看得眼热。1934年3月梅津美治郎被任命为华北驻屯军司令官后,也想如法炮制,像他不大看得上的后进石原莞尔一样,弄出点事情来,扩大华北驻屯军的地位和影响。

借天津事件,驻屯军参谋长酒井隆代表梅津向何应钦提出的要求是:

一、撤换河北省府主席于学忠,省政府移保定;二、撤换天津市长张庭谔,公安局长李俊襄,宪兵第三团长蒋孝先;三、撤退驻北平之宪兵第三团,军分会政治训练处长,蓝衣社及驻扎河北之中央军及于(学忠)部,河北各级党部。

否则日方将采取“自卫行动”。

华北危机由此开始。

何应钦奉蒋之命按日方要求,步步后退。7月6日,何应钦被迫以打字函形式承认日方的要求,即后来所谓的“何梅协定”。

但急于生事的日方已经失去耐性了。不待何应钦同意,6月2日,天津日军参谋长酒井隆宣称,蒋中正必须离职。

此时红军刚刚渡过大渡河。

蒋介石坐不住了。

其实他早感觉到了局面不妙。“九一八”事变后,国联除了派出个李顿调查团,对日本的侵略行动就再无动作。想通过国联干涉解决东北危机,“以夷治夷”,“以夷制夷”,但英、美大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发表完几篇表示遗憾的声明,照样和日本做生意;没有哪一国愿帮中国出一分力流一滴血。

就像孙中山当初碰尽了钉子最后转向列宁的苏维埃俄国一样,蒋介石见日本人执意要他下台,也不得不开始认真考虑如何靠拢斯大林的苏联。

但他早把和苏联的关系弄僵了。一是1927年4月屠杀共产党人的“四一二”事变,一是1929年7月的中东路事件。

1929年7月,南京政府决定强行收回中东路,中东路事件爆发。7月18日,加拉罕大使代表苏联政府宣布召回全部在华人员,与南京政府绝交。10月,在蒋介石的同意下,张学良的东北军八万多人向满洲里、绥芬河地区的苏军发动进攻。苏军猛烈反击,东北军伤亡惨重。

交恶至此,还怎么利用苏联帮助他抵抗日本侵略呢?

中国共产党人不知道,就在他们与共产国际失去联系、工农红军从江西出发开始长征的时候,1934年10月16日,蒋介石的私人代表蒋廷黻到达莫斯科,开始寻求恢复与苏联中断的关系。

蒋廷黻与苏联外交人民委员部委员斯托莫尼亚科夫举行会晤。他带去了蒋介石提出的两个问题:

一、中苏之间有一系列共同利益,如果苏联的利益和地位受到打击,也就是对中国利益和地位的打击,不知苏联政府是否抱有同感?

二、1927年至1929年间,中苏关系破裂时,蒋介石是中国领导,这个事实,是否会影响中苏关系的发展?

斯托莫尼亚科夫的回答是令蒋宽慰的。他说,苏联对发展同中国的关系,没有任何怀疑。苏联在同中国起领导作用的蒋介石的关系方面,“不是从回忆过去和感情出发,而是从我们两国的共同利益和真诚地希望发展和巩固两国关系出发”,苏联“也像尊敬其他对我们友好的领导人一样尊敬他,任何个人的因素,任何成见都不能影响我们这个立场”。

得此讯,蒋颇受鼓舞。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加紧对江西突围红军的追堵。同时加紧做苏联的工作。

1935年春,彭德怀奔袭浒湾时陪蒋介石找水上飞机着陆点的秘书邓文仪,被蒋任命为驻苏武官,到达莫斯科。很快,南京政府大使颜惠庆带着梅兰芳的京剧团一同到达莫斯科。

自中东路事件与苏联绝交以来,蒋介石首先伸出了橄榄枝。

他真是一个策略专家。派去恢复正常外交关系的大使竟然由一个京剧团陪同。他先让张学良开枪叫苏联人品尝中国子弹,然后又请梅兰芳唱戏叫苏联人领略中国艺术。

国民党上海市长吴铁城在送行前宴会上主要谈现实政治:“颜惠庆大使到苏联将会进一步加强中苏两国间的友好联系。”

苏联驻华代办斯比利瓦涅克则主要谈文化艺术:“梅兰芳访问苏联必能促进两个伟大民族间文化联系的巩固和发展。”

苏联仍在观察这个反复无常的蒋介石。苏联希望蒋介石能够抵抗日本。

在日本法西斯的压力下,“九一八”事变以来坚持不抗战的蒋介石开始改变了。

北方一位“九一八”事变以来坚持抗战的人,却真的在改变。

他是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

宋哲元本来是力主抗战最早的国民党将领之一。“九一八”事变后第二天,他率领二十九军全体将士通电全国:“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1933年他任第三军团总指挥,指挥喜峰口抗战,更赢得过抗日英雄的美名。

但任何事物都没有不可逾越的界限。包括抗战与不抗战。

宋哲元不是蒋介石的嫡系。以前他是冯玉祥部下的五虎将之一,在国民党新军阀混战中是著名的反蒋人物。蒋介石早想借机收拾一下他。

1935年5月,日军挑起第二次“张北事件”,借4名日本军人在察哈尔省由多伦经张北县沿途偷绘地图、到达张北时被中国军队扣留之事,向国民党当局施加压力。此时蒋介石正在布置大渡河会战,准备于金沙江、大渡河一线歼灭长征中的红军,于是全力推行对日妥协政策,使察哈尔省民政厅厅长秦德纯与土肥原签订了所谓《秦土协定》:1。向日军道歉,撤换与该事件有关的中国军官;2。停止国民党在察哈尔的一切活动;3。成立察东非武装区,第二十九军从该地区全部撤退;4。取缔察哈尔省的排日机关及排日活动;5。撤换宋哲元的察哈尔省主席职务。北平军分会代理委员长何应钦借此机会向行政院长汪精卫提出撤换宋哲元,调二十九军去江西“剿共”。

6月29日,宋哲元被免去了察哈尔省政府主席的职务。

靠国民党的支持与保护不再可能,宋哲元感到要保住自己在华北的地盘,只有取得日军的谅解。他被免职后,一气之下跑去天津“养病”。

养的自然是心病。天津是日军华北驻屯军的大本营。宋哲元在这里,通过其亲信萧振瀛、陈觉生与日军联络。他们把宋的处境和苦衷转告了日本华北驻屯军参谋长酒井,向他表示了合作的愿望并取得了酒井的信任。

就是这个酒井宣称蒋中正必须离职,他现在又出来保证宋哲元必须在位、日军华北驻屯军也不再提将宋部压到黄河以南了。

这真是中国许多旧军人的深刻悲剧。他们的信仰和他们的主义,皆不敌他们个人的切身利益。

与日军的默契不仅保住了宋哲元自己在华北的地盘,而且“丰台事件”后,他乘机把二十九军第三十七师调到北平,使自己的势力从察哈尔扩展到了平津。

宋哲元联络日军和扩张势力的活动,使蒋介石非常担心。为了防止宋哲元进一步倒向日本,蒋介石采取了一系列拉拢活动。

1935年7月,蒋在庐山召见二十九军副军长秦德纯,表示“中央拟将主持华北责任交由宋明轩军长负责”;以示对宋的信任。7月27日,国民政府向宋哲元、秦德纯及三位师长颁发最高国家荣誉勋章,表彰其抗战功绩;8月28日,宋哲元又被正式任命为平津卫戍司令,北平政务委员会被撤销。

由此宋哲元实际开始操纵冀、察的军政大权。

宋哲元联络日军,动机原非降日,只是想借以保全自己的地盘,提高自己的地位。他说:“对日本是不说硬话,不做软事,表面亲善,绝不投降;对中央不说反对中央的话,不做蒋介石个人工具的事,随机应变,效忠国家。”

以保个人利益的“随机应变”来效忠民族和国家,本身就十分荒唐可笑。后来的“曲线救国”论与“随机应变”论之所以异曲同工,就是它们都产生于同样的利益心理。国难当头之日,宋哲元想在民族大义与集团私利矛盾冲突的刀尖上,踮着脚尖走钢丝。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土肥原出场了。

土肥原是日军中“华北自治”的鼻祖。1933年在关东军沈阳特务机关长任上,土肥原就开始策划“华北自治运动”。当时华北山海关、唐山、通州等地的特务机关,全部划归土肥原领导。关东军也就是通过此,把手伸向了华北。在土肥原的策划下,沈阳特务机关先后对阎锡山、韩复榘、宋哲元等人开展拉拢工作,企图使他们脱离国民政府另立自治政权,未收到成效。

现在机会又来了。

1935年9月,土肥原到北平,要求宋哲元出面组织“自治政府”,日本提供军援和经援。宋还未糊涂到此等地步,所以拒绝。对中国军阀政客心理摸得十分深透的土肥原立刻变换花样,改联络华北五省地方实力派一起宣布自治,称为“首先建立察哈尔、河北两省自治政权,然后使山东、山西、绥远三省加入”的方针。谁也弄不清土肥原口袋里有多少条妙计。

在怎样才能有效割裂中国版图这一点上,土肥原的思虑比其他日军将领更为深远。

“九一八”事变后对在东北建立什么样的政权,关东军内部有不同争论。板垣征四郎和石原莞尔主张直接并入日本版图;土肥原则建议放弃直接吞并的主张,搞一个表面由中国人统治的“满蒙五族共和国”,以较小代价取得实质性效果。板垣、石原等人迫于形势,最终也只有同意土肥原。在拟定傀儡之事上,土肥原更加老辣。他要拉吴佩孚,有人告他吴虽反蒋,但素以爱国军人自居,恐怕难以利用。土肥原回答说:“只要他的行动对日本有利,就是打抗日的招牌也是可以的。”

他太懂得中国军阀的面子、中国政客的名实了。

当年吴佩孚没有拉过去,他现在又紧紧盯住了宋哲元。他要以宋哲元为突破口,实现其华北扩张的梦想。

在军事、政治的压力和一己私利的诱迫下,宣称“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的宋哲元开始动摇。

1935年10月,土肥原亲自与国民党冀东行政督察专员殷汝耕密商,要求殷汝耕“起事”。在土肥原的鼓动下,11月25日,殷汝耕在通县宣布脱离南京国民政府,成立所谓“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并发表亲日宣言。冀东伪政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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