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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另一朵玫瑰-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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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湛海伸出手,握住了芙蕖空出来的左手,温热的手和冰凉的手交织在了一起,芙蕖一惊,身体明显的震了一下,涣散的眼神集中到了一块,她终于注意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看来我的魅力有限,坐你面前这么久了你才注意到我。”

芙蕖面容疲惫,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冲着他露了个笑容,湛海摇摇头,说:“我宁可你不笑,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幅死样子。”

芙蕖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他:“很难看吗?”

湛海点点头:“苦瓜脸,你说难不难看。”

“我也不是没有过强颜欢笑的时候。”

湛海知道她是在嘲笑自己过去在欢场上的生活,他斟酌了一下词语,才说:“你现在不是强颜欢笑了,你刚才那个压根就不是笑。”

“那也总比哭好。”芙蕖淡淡地说,说完之后,她又陷在了绵长而久远的回忆里。

那时,也是这样的天气,那个午后,郑母难得清醒的午后。窗外艳阳高照,室内的吊扇卖力地呼呼吹着,却始终驱散不了这一室的闷热,芙蕖的衣服被汗沾湿,紧紧地贴在皮肤上,粘稠,ZEI8。电子书令人难受。难得清醒的郑母握着她的手,手心的温度,是出奇的冰凉,没有汗,也没有血色。

郑母似乎明白,这难得清醒是回光返照,于是抓紧了时间跟女儿说话,她说:“你大概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嫁给你的爸爸吧。”

芙蕖没有点头,她和芙凉的确不明白,但是这并不是她和母亲剖心挖肺的好时光,因为这件事一旦开了头,就有太多不高兴的回忆蜂拥而至。她知道母亲已经走到了生命最后的尽头,她希望母亲即使是离去,也是笑着离去,虽然这希望十分渺茫。

“你们大概也不明白这么多年我为什么都不肯和他离婚吧。当初,因为你们姐妹……哎。”郑母叹息了一声,就没了话语,似乎连她都不愿去回忆这一段往事。

头顶上的吊扇还在卖力地吹着,室内闷热难当,芙蕖受不了这闷热,站起来,将半掩着的大门洞开,走廊上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忽的就清晰起来,还有院子里的蝉叫声,一声一声,告诉着人们,这是一个盛夏的午后。郑母躺在床上,用一种悲悯的目光看着女儿一系列的动作,等到她终于坐下来之后,她又张张嘴,继续感叹道:“你本来不用受这样的苦的……”

“妈妈,别说这些了,命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芙蕖打断了母亲的话,拿出一把葵扇,一下一下地扇着母亲,替她驱热。

病床上的郑母点了点头,她握着芙蕖的手,紧了紧,就开始说另一段陈年旧事了:“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爱过一个人,他是一个画家,他现在很有名,但那时就没什么名气。他教会了我画画,然后我教会了你画画。结果我只学到他的一点皮毛,而你也只学到我的一点皮毛。

“后来他走了,我们乡下地方是留不住人的,他当时固然喜欢那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但十年后,二十年后呢,他难保不会怨我。城里才是他大展宏图的地方。”

说话的时候,郑母的眼神也有了光彩,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光,充满了希望,缅怀和伤感。芙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就好像这世上最美丽的蒙娜丽莎,她听说过,却从未亲眼见过。到最后,那光彩也慢慢地黯淡了下来,只剩下一缕忧伤在眼中,像檀香燃尽后的余灰,灰白,惨淡。

芙蕖手握着扇子,一下一下慢慢地摇着,为母亲送去缕缕凉风。她的眼神,因为母亲的往事而带着一种伤感的神色。听病床上的病人回忆往事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因为他回忆得越多,就越像是在交代后事。因为,对于一个垂死的人来说,他所拥有的,也只有往事了。

芙蕖别过头,伸手抹了一下眼角将要溢出的泪水,越美丽的东西越不可碰,越美好的事物越容易消逝。结果,郑母却看到了芙蕖这一举动,她拍了拍女儿的手,轻声地说:“你哭什么呢,我还有事情没跟你说呢,收起你的眼泪,听我说下一件事。”

那的确是一个炎热而漫长的午后,时光都仿佛已经停滞,四周来来往往的人影都成了慢动作的背景,芙蕖只记得那个午后,病床上的母亲,以及她带给她的一个半秘密。那一整个完整的秘密她保守至今,而另一个半个秘密,她在今天终于找到答案。

还君明珠

还君明珠





芙蕖从天亮坐到天黑,湛海也陪着她从天亮坐到天黑。这期间,服务员来了,撤走了所有餐具,只剩下一杯水杯,又走了。芙蕖一直都没有察觉,她只是坐在那里,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里。

湛海没有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可以肯定,齐律和面前的这个女人关系匪浅。他忽然有点明白芙蕖为什么会那么执着于他拍下的那幅画,也忽然怨恨自己当初怎么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说话。他想抓紧时机,开口道歉,可是却发现现在这个时候道歉,恐怕会起雪上加霜地效果。

眼前的这个女人安静得让人抓摸不透,她就好像活在了一个不同的世界中,四周都竖起了一道道玻璃墙,你看得到她,却触摸不到她。

她的脸色并不好,黑眼圈,青白的肤色,苍白的嘴唇。她不再搅动杯子里的清水,却开始低头扣自己的指甲油,鲜红的蔻丹,太久没有整理,此时已是十指斑驳,像那些历经岁月的老房子的墙,掉了一块又一块的灰。

她沉默不语,他也没有开口去问,两个人静静的坐在桌子的两端,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的高楼已经华灯初上,街上的车水马龙也变成了一条流光溢彩的光带,芙蕖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过来,她看了湛海一眼,然后说了声谢谢,就起身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是湛海开车送她的,开的是她的斯巴鲁,他说她现在这样的精神状态,并不适合开车。她没有拒绝,只要是人,总会有疲惫的时候,如果这时候恰好有个肩膀能让她依靠,那么她就唯有选择依靠。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湛海就一个人离开了,她回头望向他远走的背影,忽然明白,人生这一条路,再怎么繁华热闹,到最后,也只能自己一个人走。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以及爱人,也不过是沿途上最最美好的风景,命运的车轮一滚动,她就要跟他们挥手说再见。

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个人的肩膀都可以依靠,且那些可以依靠的肩膀也不一定会长久,头顶上的天空,最终也只能自己一个人撑起。

从来没有哪一个人,一生下来就是坚强的,那些人坚强,是因为他们只能选择坚强。

这世界上每一个女人都想做公主,等待着王子的到来,但如果你不幸没有遇到王子,那就只好抖擞精神,走出童话世界,在现实中一个人奋力厮杀着,衰老,到死。

回到家,芙凉正在书房里上网,餐桌上杯盘狼藉,看得出来是刚刚用过晚饭。芙蕖开始动手收拾餐桌,半小时后,她收拾完毕,走进书房,拉着芙凉就来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开灯,坐好。

芙蕖就着灯光,仔细地端详着芙凉的脸,一眉一目,每一个细节都不肯放过。遗传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人生中最大的秘密都写在了脸上,让你说谎都说得底气不足。

芙凉被她盯得发毛,终于开口,她问:“姐,你干嘛?”

芙蕖神色有刹那失神,她的眼皮跳动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地说:“你到底还是像爸爸多一点。”不像她,从小就有无数个人说过,像妈妈多一点,脸上压根没有多少关于父亲的踪影。

“像妈妈多一点才好,妈妈那么漂亮,我就是像爸爸多一点,所以才不够漂亮。”

“但我倒是宁愿像爸爸多一点。”

“你的嘴唇就像爸爸啊,我们姐妹俩的嘴唇都像爸爸,都是厚唇。”

可那个人也是厚嘴唇。芙蕖伸出食指,沿着芙凉的唇线慢慢地描绘着,一起一伏,都是生命中关于血缘的伏笔。

“小凉。”

“嗯?”

“你想不想过荣华富贵的生活?”

芙凉看了姐姐一眼,她没有想到一向精明现实的姐姐怎么会说这么不着边际的说话,她摇摇头,讪笑着说:“如果你所谓的荣华富贵是依傍在那个葛老身上的话,我宁愿一辈子贫贱悲哀。”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拿尊严去换取金钱的,她猜不透姐姐为什么会选择做别人的情 妇,她或许有她的苦衷,但是这并不等于她不介怀这件事。

芙蕖苦笑了一下,她知道妹妹还在怨她,这冲天的怨气她一句话就泄露出来了:“不,不是他。”

芙凉听罢,歪头细想了一下,然后才又问她:“难道是上次来我家的那个男人?”

芙蕖的面红了一下,那抹红像稍纵即逝的风,呼啸一下就没有了,却还是让人感受到了踪迹。芙蕖张张嘴,低声地说:“也不是他。”

“那是谁?”芙凉继续追问,但芙蕖却已经不想再说下去,她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往房间走去:“没有谁,乱说的,什么荣华富贵的生活,都是乱说的。”

房门一关,声音就隐在了门背后,听进了芙凉的耳朵里,都变得模糊不清。

那天夜里,芙蕖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安稳。她闭上眼睛,总是能够听到母亲的那声叹息,她说,你本来不用受这样的苦的。她睁开眼睛,又总能回想起白天里餐厅里的那一幕,那个男人双手捂着脸,哭得那么伤心,眼泪像梅雨天里的雨水,不停地流,不停地流。那一声声压抑着的呜咽声,又好像他良心的忏悔声,只可惜,等待他忏悔的那个人已经逝去多年。迟来的忏悔犹如隔靴搔痒,你无法从中感到任何快意,但也觉得,聊胜于无,总比无好。

芙蕖最终还是没有和齐律相认,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件失而复得的东西都值得高兴,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的东西,名利,地位,身份,等等等等,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相认不如不认。

相认的坏处是相认之后,你得适应彼此的身份,以及彼此身份差异所带来的种种变化和压力。不认的好处是,你们可以以朋友的身份,无视差异,自由自在地相处下去。

然而,最大的问题并不是这些,而是芙凉,她要如何跟芙凉说,她并不是那个一直与之相依为命如许年的姐姐,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亲人。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人,身上流淌着的血液比她还要浓,还要密。而她们之间的血脉,在这相认之后就会稀释一半。假使有天相认,她尚且还不能坦然面对这忽如其来的父亲,更何况芙凉,她要如何去面对这个父不父,亲不亲的人。

芙蕖的人生,已经有太多太多的波澜和压力,她现在宁愿生活得像一滩死水一般,波澜不惊,也不要再在人生之中,掀起任何风浪。

但可惜,天不遂人愿。

芙蕖看到家门外的湛海时,吓了一跳,对方正隔着一道铁门,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神色里带着一点点的得意。芙蕖开门,让他进来,却发现他身后还有两个人,湛海一个眼色,那两人就抬着一样东西进了芙蕖家门,找了个地方放好之后,就匆忙告辞了。

芙蕖走到那间不明物品面前,一脸疑惑,湛海气定神闲地拿出戒纸刀,小心翼翼地将包裹在外面的那层硬纸皮拆掉,然后,一幅油画就展露在了芙蕖面前。

看到那幅画,芙蕖倒抽了一口冷气,芙凉也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情不自禁地就说了一声:“妈妈。”

湛海正在收拾那些废弃出来的垃圾,听到芙凉的那句话,整个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看了芙蕖一眼,又看了画中人一眼,脸上露出了一种后知后觉的醒悟。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芙蕖那么执着地非要这一幅画不可了,与此同时,他又为自己当初对她包含恶意的刁难而感到愧疚。

“对不起,芙蕖,当初我不知道这幅画对你的意义。”

芙蕖摆摆手,走上前去,和妹妹一起仔细地端详起这幅画来,她说:“你不必向我道歉”她停顿了一下,略加思考之后,又带着一种自嘲的语气说:“你说的都是实话。”因为是实话,所以更伤人。如果对方以假话来伤害你,那么错在对方,如果对方拿真话来伤害你,那么错在双方。假话是一支箭,而真话是一支淬了毒的箭。

湛海知道芙蕖还在生他的气,他想再说点什么,可是碍于芙凉在场,也只好把话咽下。他走上前去,拉着芙蕖往后退了几步,他说:“这样看油画才看得更明白。”

他的手掌很大,掌心有点热,因为外面热浪的关系,出了些许的汗,所以有点湿濡。芙蕖似乎并不习惯和他握手,他刚牵着她站定之后,她就轻轻地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挣脱了开来。

这不动声色的拒绝,让湛海有点尴尬,他虽然并不是故意要牵她的手,但是她这么一挣脱,反倒像他真的是有意为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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