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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男炉鼎-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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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归郁闷,阮昧知这回吸取了上次被伊逝烟抢走话头的教训,迅速开口道:“你是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文后小揭秘】惨遭化用的人名啊,你来自何方?

阮慕芳: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贺铸《芳心苦》

148、来算总账吧

阮尔踱心头一凉;虽然早料到阮昧不可能再认自己为父;但他没想到;阮昧知会将自己仅剩的故人身份都彻底否认掉。阮尔踱轻叹一声;艰涩开口道:“在下……”

“对了。”阮昧知却是不等阮尔踱将话说完;就强硬地打断了话头:“你是那个被少主误伤的人;似乎是叫……阮尔踱?”

“对,就是他。”殷寻问配合地接过阮昧知的话;开口询问道:“阮尔踱;你现在不是该在父亲那里养伤吗?怎么跑这里来了?”有些话,阮昧知不愿说;他自会替他说;有些事;阮昧知不愿做,他自会替他做,比如,打发掉这个除了捣乱一无是处的男人。

阮尔踱被殷寻问那饱含杀机的双眼盯住,本能地想要发抖,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两位神君记得不错,在下的确是阮尔踱,但在下亦是伊逝烟之夫,贸然闯入,只想求诸位饶我妻子一命。”

殷寻问手指微动欲将阮尔踱捆了丢开,不想阮昧知却是忽而伸手按住他的手背,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阮昧知低垂着眼,不带感情地问道:“哦?你以为你是谁,你说饶就饶,我们凭什么要给你这个面子?”

阮昧知盯住那站在伊逝烟身前的男人,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个什么答案,他只知道,若是阮尔踱接下来敢说什么他是自己父亲的蠢话,他与曾经的家人那最后一点情义,也就可以断个干净了。

“小人愿意以命相代,只求平息仙君怒火,饶我妻子一命。”阮尔踱双手抱拳,深深地躬下了腰,久久不动。明明是卑微的姿态,声音却是再清朗不过,刺得阮昧知耳朵生疼。

阮昧知愤愤地咬着牙,他最恨这种为爱牺牲的正义戏码了,因为这会显得他特别像个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反派BOSS,还是必须扒了皮挂城头以平民愤的那种。既然已经是被BOSS了,阮昧知索性坏人当到底,一狠心,将伊逝烟又弄醒了过来。

伊逝烟从迷蒙中醒来,尚未看清眼前情景,便被一个冷酷的声音攫取了全部心神。

“伊逝烟,你犯下如此大错,万死犹轻。我本已打算饶你一命,谁想你毫无悔意,竟还敢枉称是我长辈,别说是本君,在场诸人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别怪本君心狠,是你自己往死路上走的,怪不得别人。”

此刻的阮昧知满眼都是露骨的杀意,身为元婴期大能者的威压更是毫无收敛地包围住了伊逝烟。伊逝烟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阮昧知竟是真的在找自己报仇,报当初自己身为母亲却将他作为弃子,丢给素女楼那群禽兽的血仇。一想到此处,伊逝烟的脚顿时软了,阮昧知不会真的要杀了她吧?她还没活够,她不想死啊!

就在伊逝烟几乎要被阮昧知那刻意造出的杀气吓得肝胆俱裂之时,阮昧知再度开口了:“不过……阮尔踱表示愿意代你受过,以命相替。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是自己罪过自己当呢,还是让你的夫君替你去死?”

伊逝烟将视线从阮昧知身上抽回,投向从自己清醒起就一直立在身前的这个背影:“阮尔踱?”

阮尔踱点点头,没有回头去看伊逝烟眼下的神情。

阮昧知板起阎王脸,催促道:“伊逝烟,你这是准备自己担下过错了吗?”

“不!”伊逝烟条件反射地大声否认道。她被阮尔踱宠了太久,阮尔踱为她付出早已成为了惯例,而非牺牲,所以唯恐阮昧知改主意的她迅速给出了选择:“我选择让阮尔踱领罪。”

“你确定要阮尔踱替你去死?”阮昧知高声问道。

“是。”伊逝烟答得虽然小声,但却毫无犹豫。

阮尔踱苦涩地垂着眼,他总算看明白阮昧知打的什么主意了,这孩子是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啊,自己当初每每为迎合逝烟而不断放任对他的伤害,从玄阴丹养胎,到修炼《坤元经》,最后再到送人给素女楼,自己做下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他都记着呢,所以现在他要自己也被选择、被舍弃、被背叛,而且还是被自己一直放在心尖的妻子!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点,若是阮尔踱代你受罚,那么处罚会翻倍,简而言之就是,他会死得很曲折很艰难很不易。”阮昧知相信,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特别拉仇恨:“但若是伊逝烟你领罪就不一样了,你会死得很痛快。所以,你确定要让阮尔踱来顶罪?”

“我确定。”伊逝烟愤怒地握紧了拳头,但回答决绝依旧。横竖阮昧知只是要报当初的舍弃之仇而已,那罪过也有阮尔踱一份,让他替自己一起担着并不过分。

阮昧知长叹一声,扭头对殷寻问道:“接下来的事你来处理吧,我找阮尔踱单独聊聊。”

殷寻问点点头。

“你跟我来。”阮昧知将收尾工作托付给殷寻问,便领着阮尔踱去了后堂。

殷寻问张开神识,为阮昧知屏蔽他人的窥伺,既然阮昧知特意点出了要“单独聊聊”,他自然是要帮忙的,即使对手是父亲也一样。他可不信阮尔踱能自己从混元殿飞到这里,兴许父亲此时就在堂外站着看热闹呢。

“殷少主,您看这要如何处理?”见阮昧知将决策权交给殷寻问,沐梅辰心头暗喜,这少主可是对自家阮慕芳青眼有加,连带着对自家天仙门也多有照拂,此时不赶紧将处理办法定下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沐掌门,本君记得你之前才保证过在将伊逝烟遣下山后,定不会再对我宗门有任何冒犯之言,损我宗门清誉吧?”殷寻问冷声问道:“可这女人尚在堂中就敢枉充阮君母上,待得下山,还不知她要造出何等罪孽。这就是你所谓的不会再对我宗门有任何冒犯之言,损我宗门清誉?”

沐梅辰瞬间面色发白,这个保证的内容明明是阮昧知说的,她不过是顺着点头应下而已,谁知道接下来会有这么一出?!这保证对上眼下的情境,简直就是赤果果地自打嘴巴啊。要不是阮昧知一直都在尽力维护天仙门,她简直要以为阮昧知是故意挖了个坑等自己跳了。

“我记得你还接着保证了,若尔等再对我宗做出任何冒犯之事,到时任打任罚,绝无二话。是也不是?”殷寻问又问:“现在伊逝烟因为尔等执意保下,而再度冒犯阮君,你们天仙门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是……”沐梅辰艰涩道,眼中浮起绝望之色,她已经隐隐猜出殷寻问的打算了……是她太天真,场中人谁都能维护天仙门,唯独殷寻问不能,因为阮昧知是为他的大宴而忍气吞声,受尽委屈,他若再维护天仙门,只会让门下心冷,所以他不仅不能偏袒,更要严惩,摆出姿态笼络人心。其实阮昧知一走,天仙门被逐下盘龙山的结局,就注定了。

不得不说,沐梅辰还是太天真了。事实上,这场问罪的结局早在最开始就被殷寻问和阮昧知这对“狗男男”定下了,他们之所以要纵容伊逝烟说出母子关系,一是为了将这真相借着冒名师长的铺垫彻底戳上疯言疯语的印章,二是为了将天仙门拖下水,在最终计划发动前将这群变数一起撵走。所有的目的里,唯独不包含的,就是让伊逝烟去死,无论阮尔踱顶不顶罪,都一样,阮昧知相信,相比于众叛亲离地活着,死亡实在是要轻松许多,他才不会让伊逝烟捡这个便宜呢。

而眼下正与阮昧知独处一室的阮尔踱却是不懂这点的,他一脸苦逼地看着阮昧知,眼眶都红了。

“你可是在怨恨我?”阮昧知将隔音禁制拿上品灵石布置好,这才开口问道。

“我不恨你,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这本就是我该得的。”阮尔踱面对残酷的命运,永远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好同志。

“你以为我在报复你?”阮昧知轻笑,叹息:“不,这不是报复,我是在为你不平。我只是想用事实告诉你,伊逝烟她不配你如此付出,你值得更好的,至少不该是这么个让你替她去死的蠢女人。”

阮尔踱忽而笑了:“我还以为你一直也恨着我,原来并非如此,这实在是……太好了。”

“喂喂,重点不是这个吧?”阮昧知看着眼前这个因为自己一句话,而瞬间亮了眼睛的男人,觉得分外无力。

149、来算总账吧

“小知啊……既然你已答应了让我代替逝烟;那你能不能在保她平安下山的同时;顺便替我将储物袋里的东西转交给她。她一个弱女子;若是无钱财傍生;怕是会活得很艰难。”阮尔踱说着便将袖中的储物袋取出;开始整理里面的东西;伊逝烟没有灵力,打不开储物袋;所以只能将东西拿出来。

阮昧知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几乎咆哮:“伊逝烟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不离不弃?”

阮尔踱沉默了片刻;这才轻轻道:“因为这是我欠她的啊。”

阮昧知嗤之以鼻:“你欠她什么?就算救命之恩经过这些年也该还完了吧。”

阮尔踱此刻正将玉简之类在额头一一触过;分门别类搁好;闻言手上的动作立时顿住,良久,才将玉简自眉心抽离,垂了眼缓缓开口:“你不懂……逝烟自小便于修道一途显露出了极高的天分,我虽有幸陪着她一起长大,心底却无比清楚,我与她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大。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我虽靠着丹术勉强跟着她入了天仙门,可最后也不过是个外门的炼丹师傅,而她却是掌门亲传弟子,地位天差地别。若非逝烟后来被人暗算,经脉全毁,堕为凡人,她是断无可能嫁给我的。”

阮昧知不忿:“难道你也觉得她是下嫁,和你成为夫妻委屈了她不成?”

阮尔踱抬起眼,盯住阮昧知,被刻意压低的嗓音几近不可闻:“你还不明白么,除非她经脉被毁,否则我是绝不可能得到她的。我想娶她,然后……我就顺利娶到了她。”

阮昧知心头一跳,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素来温和的男人:“你的意思是……”

阮尔踱笑得有些涩然:“是啊,我毁了她一辈子,自然是要拿这辈子来还的。”

阮昧知倒抽一口气,有一种世界观被颠覆的扭曲感,小兔子一转眼就黑化成大灰狼什么的,略显惊悚啊。他几乎都要忘了,这个男人可是能为了伊逝烟能将胎儿往死里喂的狠心父亲啊,以他对伊逝烟的执着,为了娶到伊逝烟而干点什么混蛋事简直再顺理成章没有了。是啊,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无限度的包容忍让,除非一开始,就欠下了用什么都无法偿还的巨债。

“那她……知道吗?”阮昧知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阮尔踱眨眨眼,一副无害的模样:“你觉得,我会让她知道吗?”

不知怎么,阮昧知忽然有点同情起伊逝烟来,遇到这么个世间罕有的痴情郎,也不知算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阮尔踱指着桌上那一堆杂物道:“右边这堆都是她用得上的,左边这些东西,她虽用不上,但你若方便,还请你替我换成灵石一道交给逝烟。”

“你不会以为我真要叫你偿命吧?”阮昧知看着阮尔踱一本正经地交代后事,不由得哭笑不得。

“我只知道这一回我是无法陪着逝烟一起离开的。”阮尔踱看着桌上杂物,面带不舍,眼神柔和。

“这你倒是没猜错。”阮昧知无所谓将左边那堆收起,丢了几个中品灵石算是银货两讫。他只是想要伊逝烟好好品尝道孤身挣扎的味道而已,至于她身上有没有灵石,都无所谓。这样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拿着灵石也只会招祸罢了。

阮尔踱又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简,递到阮昧知手中:“这块玉简是我早些年寻到的,是一位散修的札记,觉得你多半会喜欢,就一直替你收着了,眼下一道给你。”

阮昧知将玉简叩上眉心,然后缓缓地勾起唇角道:“没错,确实甚合我意,谢谢了。看在玉简的份上,我很乐意再帮你跑个腿什么的,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索性一并说了罢,这里我早布下了隔音禁制,谁都听不到的。“

阮尔踱尴尬地挠挠头道:“其实也没什么要嘱咐的,若是可以,还望你能顺手看顾一下慕芳,别让她因此被天仙门为难。”

阮昧知点点头:“放心,她不会有事。毕竟阮慕芳的天分摆在那里,天仙门舍不得这么个良才的。”

“嗯,话虽如此,可此次大宴天仙门毕竟还是抱了很大期望的,现在却因为逝烟的原因饱受责难,难免……”阮尔踱慢慢地将话题引向了结侣大宴。

……

将近一个时辰后,阮昧知和阮尔踱才自后堂走出。堂中天仙门人早已被赶回去收拾行李,只有混元宗的几位还在等着。没办法,殷寻问要等,他们敢先走吗?

殷寻问将阮昧知迎到身边,开口道:“处理办法已是定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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