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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天下春秋-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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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为爱极自己之故,才会早早地将田白安排到田家去,使她和自己所生的儿子有个好的归宿。

伍封这么想着,心潮迭荡。田燕儿道:“此刻若杀了夫君,与赵氏结仇事小,浣儿之事大。眼下浣儿年幼,赵氏之权必会落入夫君的兄弟之手,他们不免顾忌浣儿,早晚必生加害之心。这样岂非害了浣儿?”伍封既知赵浣是自己的儿子,不免关心,问道:“赵无恤还年轻,日后自然还有子嗣,浣儿虽为嫡长子,但赵老将军能废长立幼,你怎知道赵无恤就不会?”田燕儿幽幽道:“我自有办法。”伍封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放过赵无恤。”

二人走了回来,众人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见二人神情有异,惑然不解,又无人敢问。

田燕儿将赵浣抱过来,对赵无恤道:“夫君,先前我与龙伯解说,告诉他你并无加害之念,是以龙伯答应不再与你为难。”赵无恤心下感动,他一向疑心田燕儿心中暗暗喜欢着伍封,此刻听来,见她十分维护自己,显是自己以前误会了她。田燕儿又道:“不过今日之事,龙伯一下子也难以排解,今日燕儿想请龙伯与夫君当众立誓,终身不相侵害。虽然此刻龙伯未必情愿,但时间久了,龙伯也会理解夫君的难处,早晚能再续兄弟之情。”

赵无恤心道:“燕儿定是见龙伯手段了得,怕他日后来害我,是以如此。龙伯是个守信之人,若是当众立誓,日后便不会来杀我。”点头道:“如此最好,眼下大家心情不好,稍不小心便易冲动出事,此刻立盟,等过些时日龙伯冷静下来,我再向龙伯陪罪。”伍封沉吟片刻,既为赵浣考虑,又不愿意真的与赵氏为仇,心道:“结盟对两家无伤,只是见了赵无恤今日之所为,这朋友是永远交不上了。”也点头答应。

二人便当着众人立誓,互不相害,誓毕将手握在一起。田燕儿抱着赵浣,脸上似喜似忧,将赵浣恋恋不舍地交给楚月儿暂时抱着,自己伸出手来,在伍封和赵无恤互握的手上抚着,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柔声道:“龙伯,日后浣儿的事还望多多费心。”伍封心知其意,不住点头。田燕儿又对赵无恤道:“夫君,看在燕儿面上,你不可让浣儿受了委屈。”赵无恤不解其言下之意,愕然道:“这是自然。”

田燕儿看了看伍封,脸上露出笑意,缓缓倒了下去。楚月儿惊呼道:“燕儿!”直扑上前。伍封与赵无恤都大吃一惊,脱手松开,都伸手去扶,骇然见田燕儿胸口插着一口短匕,深至没柄。原来她知道楚月儿眼尖,先前故意将赵浣交给她时,悄悄拔出短匕握在手中,趁伍封与赵无恤握手设誓时,插入胸口。而这短匕,却是她随伍封在莱夷破盗,由夫余贝的藏兵中搜出后伍封所给的。伍封看着这短匕,又想起赵飞羽自杀用的铁笄,心中剧痛之下,又生出百般无奈的感觉。

赵无恤大哭道:“燕儿!”田燕儿微微笑着,眼光却瞧着楚月儿怀中的赵浣。赵无恤以为田燕儿怕伍封日后毁誓,才会以死向伍封相托,以保证自己父子安全,哭道:“燕儿放心,今日我便立浣儿为嗣!”当下对高赫等人道:“你们听着,自今日始,浣儿便是我赵氏的嗣子。我死之后,赵氏上下当奉浣儿为长。”高赫等赵氏士属将这一切看在眼中,都与赵无恤一般的想法,以为主母是为了赵无恤的安危而以死相托,心中敬服,齐声答应。

伍封忽地明白田燕儿为何会说有法子让赵无恤立赵浣为嗣。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因她之故不会去杀赵无恤,而赵无恤也不会不惜得罪齐国来杀他。她故意让二人立誓,赵无恤感念其维护之心,必定会立赵浣为嗣。其实她自杀并非为了赵无恤,而是因为她自己身为赵浣和田白的母亲,让儿子认他人为父,而感到对不住伍封;她身为赵无恤的妻子,却为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因此又感到对不住夫君。本来,她如果不将事情说出来,便不必让自己陷入两难之地,可她终于告诉了自己。楚月儿见他脸色变幻,暗暗耽心,抱着赵浣走了过来,将赵浣交给赵无恤。

伍封心中一个又一个念头闪过,此时也分不清是欢喜、是伤痛、还是沮丧,这一日之间,一连四个故人去世,其中有自己曾深深爱恋的赵飞羽,也有一直暗恋着自己的田燕儿,有由敌人变成朋友的任公子,有忠义朴实的家臣。悲伤之余,他又忽然发现自己多了两个儿子,又不知道是否该为此欢喜。此刻心情之复杂,让他觉得一切都是混乱不堪。忽觉郁结难解,无以发泄,禁不住仰天长啸,声若龙吟,众人仿佛从他的啸声中听出无穷无尽的悲戚、愤怒、无奈,不少人闻之泪下,周围的树木被啸声震得簌簌而颤,绿叶飘落。

这时,楚月儿的小手伸了过来,紧紧握在伍封手上。伍封心意渐平,看着天上的清冷的月色,沉静地道:“月儿,我们下山去吧。”二人飞身上马,伍封回头看了看赵无恤抱着的赵浣,长叹一声,黑龙青龙展开四蹄,飞驰下山。

途中伍封小声将赵浣和田白是他儿子的事情告诉给楚月儿,楚月儿惊讶不已,垂泪道:“原来如此,四小姐真是可怜。”二人回到山下,梦王姬和妙公主等人见他神情抑郁,追问之下,才知道赵飞羽、田燕儿、平启都死了,无不垂泪。

伍封让小鹿觅一个空旷地,就在山下扎营,自己痛饮了一番,连甲胄也未卸,倒头大睡。众人知道他心情不好,谁也不敢打搅他。

次日一早,赵无恤前来求见,伍封让小鹿带他进营,只见赵无恤抱着赵浣,神情落寞,两鬓见白,一夜之间似乎老了许多。赵无恤道:“龙伯,在下已将家姊和平爷火化,骨骸埋于魔山之上,那根铁笄家姊甚为钟爱,始终不敢放手,也一起葬了,就象燕儿手中的短匕一样。燕儿也准备葬于魔山,日后在下死后,也归葬此山。”

伍封道:“燕儿府上养了些小鹰,如今已成大鹰了吧?”赵无恤道:“是啊,燕儿对这些鹰十分喜欢,在下想回去之后,派人将大鹰携来,就在这魔山之上放了。鹰若有知,或会时时来此探望燕儿。”伍封点了点头,让春雨将晋定公赐给他的“龙伯”金牌觅出来,挂在赵浣的颈上,道:“这牌儿便交给浣儿,日后有人敢对浣儿不利,便是存心与在下过不去。”他有了天子所赐的“龙伯”金鼎,这金牌便用不上了。

赵无恤大喜,心忖赵浣有了伍封这靠山,就算是智瑶也不敢轻易得罪他。楚月儿上来将赵浣接过去,抱着玩,甚是亲热,其他人以为用赵浣是田燕儿之子的缘故,是以伍封和楚月儿对这小孩儿十分喜欢,殊不知这孩子竟是伍封的儿子。

伍封与赵无恤二人说了一会儿话,赵无恤见伍封有一句没一句地胡乱应对,心知发生了这么多时,一时之间想回复以往的交情极难,道:“眼下战事激烈,散兵游勇四窜,龙伯家眷不少,还是请到城中暂居。”伍封问道:“代事何日能定?”赵无恤道:“灭代只在旬日之内,但要尽数平息代境非三月不可。不过在下不敢耽误龙伯的行程太久,龙伯若能在城中居上一月便可以走了,届时在下派士卒送龙伯回齐国去。如果眼下要走,在下也会派士卒相送,只是途中难保不会出事。”

伍封沉吟片刻,道:“那就一月之后再走,不过这城中在下不宜去。阁下刚刚攻下此城,城中未必平息,在下想移往魔山之上,便不会阻碍阁下的灭代大事。”赵无恤点头道:“这也好,代人不敢上这魔山,在山上反而更加安全。”

这时,赵浣被妙公主逗得哈哈大笑,这小孩儿之笑声甚是有趣,伍封与赵无恤不禁都看了过去,脸上露出笑意来。

上午伍封一众便移上魔山,赵无恤亲送上山,田燕儿的棺椁仍放在山上。赵无恤怕伍封生疑,只留了十个侍女守护棺椁,其余赵氏士卒尽数撤下山去。赵无恤抱下赵浣下山时,道:“龙伯,在下事忙,未必有暇来说话,请勿见怪。”伍封点头道:“你去吧。”

山上屋舍齐备,又有溪水,只有一条山道上山,伍封让士卒安置,让庄战、小鹿、鲍兴、商壶带人轮流守住山道。赵无恤派人送来大量衣物食物,每日都有馈送。

十多日后,任公子的骨骸也被送上魔山,葬于赵飞羽的大穴之中,二椁并排葬入,平启和小非的墓穴分别离二人墓穴三十余步,似乎仍然为二人守护。田燕儿的棺椁也放在不远处的屋室之中。伍封每日在山上守着这几位故人,心境渐渐平复。

这些日子伍封并不怎么管事,众女却没有闲着。这魔山甚是怪异,每到夜间便阴风阵阵,虽然已经到了盛夏,山上却十分冷清。楚月儿见这魔山是剑中圣人支离益昔日所居处,怕支离益藏身在山上某处,每日带人在山上搜寻,始终未见有何异处。这日说起在山上见到一个深洞,壁上刻着“蛇窟”二字,只不过洞内并无蛇。伍封听在耳中,也不甚在意,顺嘴道:“支离益以蛇练功,说不定便在这洞中。”

他们日常的起居饮食皆由妙公主安排,梦王姬每日派人下山打探消息。不断有消息传到山上来,是以众人都知道赵氏伐代的详情。原来,赵无恤的两路大军齐进,日夺三城以上,只八九天便占了代国全境。其后,赵无恤将大部分士卒调回邑地以防智瑶,只留了万余人扫荡各处残存的代军。代人既无首领,又无名将,是以抵抗并不激烈。赵无恤在各城邑另派城守,命赵周镇守代地。不到一月,代事悉定。赵无恤不依丧期守制的古礼,偷袭灭代,计谋兵略十分巧妙,以至在极短的时间便灭了代国,令天下震动,从此列国之间信义渐少,尽展权诈之能事。

这日,伍封正与众妻妾说话,梦王姬叹道:“代本古国,有周之前便存,想不到旬日而灭。”伍封点头道:“如今天下争强,列国倾轧,日后小国之灭只怕是常事。”妙公主道:“那屠龙子是代国前王,眼见代灭,怎么毫无动静?”伍封道:“他是天下第一的剑术高手,剑术争雄自然是无人能敌,但遇到这种事,他也是有心无力。”楚月儿道:“我们在魔山日久,也不见支离益的动静,甚是奇怪。”

正说话时,鲍兴来报:“赵无恤求见。”伍封迎了出去,赵无恤道:“让龙伯屈居此山许久,在下甚觉惭愧。眼下代事已毕,龙伯可以回齐国了。在下拟派高赫领三千士卒送龙伯回国。”伍封道:“何用这么多人?”忽想:“这人派三千人送我,莫非是想趁机偷袭齐国?”转念又想:“齐国之势力胜过代国十倍,就算他偷袭,也不能轻易得手。为安全计,还是不用赵氏士卒为妙。”遂道:“在下有数百勇士,倒不怕有人敢为难。我们还是自行回国算了,不劳阁下费心。”赵无恤道:“这事理当……”忽然明白伍封对他的猜忌,改口道:“既然如此,在下便不勉强了。龙伯一路小心,日后有用得是在下的地方,尽管吩咐。”让人拿了二十车礼物上来,伍封推辞道:“在下资用足够,何用诸多礼物?没的让人以为我曾与你同灭代国,才能分此财货。”赵无恤叹了口气,道:“龙伯始终不肯见谅。”挥了挥手,两个侍卫拿了两面大干上来。赵无恤道:“在代王宫中觅到了这两面金铁大干,坚硬之极,又只有一个圆盾般重,相当难得,在下寻思此物用起来不大方便,但宫中秘藏必有其道理,便送给龙伯做礼物,看看有何异用。”

伍封见这两面干各有一丈高,五尺宽,黄灿灿的如两扇门,上面的花纹十分精细,心忖的确大了些,若放于战船上,这种大干便极方便。道:“此物可能用于战船上好些。”让鲍兴接了过来。赵无恤怔了怔,笑道:“龙伯说得是,或真是用于战船上的东西。”侍卫牵了匹黄马上来,正是伍封送赵飞羽的那匹黄龙。赵无恤道:“听说这黄龙是龙伯送给家姊的坐骑,眼下家姊已经不在了,这黄龙不大肯进食,只好还给龙伯。”伍封看着黄龙,想起叶柔和赵飞羽都曾骑过此马,眼下战马仍在,佳人已逝,忽然悲从心来,黯然落泪,让鲍兴将马牵走。

赵无恤身后又有十几个侍女提着大笼上来,笼中装着的全是大鹰,想必是田燕儿平日所养的那十几头。侍女到了空旷处,打开大笼将鹰放出来,这十余头大鹰在空中低低的盘旋,不住鸣叫,其声甚悲,良久方才飞走。赵无恤看着那些鹰,忽地流泪,长叹一声,带着人下山去了。

赵无恤走后,伍封等人打点行装,穿好甲胄,午饭后动身下山,往东而去。伍封见庄战在前出发,渠牛儿骑了匹马跟着,腰上横着一条长柄铜钺,手中举着周元王赐给伍封的“龙伯”大旗,公敛宏骑马执钺守在渠牛儿身旁。他们这钺并非军中常用的武器,而是宫中侍卫手中执着为礼仪用的长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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